「砰!」
一聲炸響同時在包圍圈的外圍響起。
聲音之巨大,足足壓過了魅影的命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一聲巨響吸引,就連魅影,也不例外。
他自馬上拔高而起,向頭頂上的屋頂飛去。
屋頂上潛伏的弓箭手見他上來,立馬擠了個空缺給他落腳。
剛穩住身形,看到百福街道另一旁的情景,魅影不由得眉頭一皺。
只見,外圍剛剛巨響的地方此時已是一片漫天的飛絮和迷霧。
仔細一看,卻也能辨別,那如雪花般的絮狀物正是鞭炮炸開之後的碎片。
如此巨大的動靜,該是用了多少炮竹才能制造的效果?
所有能看得見外圍的人心頭正疑惑著,這時候,再是一連串的 啪啪驟響!
只見數十匹馬瘋了一般的闖入人圍,對四處的晃動的刀光劍影渾然未見,只狠了命的向前方——包圍圈的中心奔。
這突然沖入人群的馬顯然有些讓這些訓練有素的精兵措手不及,只一瞬間的慌亂,便被馬蹄踏在了身下,那鐵桶般的圍困圈,硬生生的被沖出了一條路。
于此同時,只見三個身形曼妙的女子飛上屋檐,一路踏著匍匐在屋頂上的眾人頭頂前行。
魅影一見這突生的變故,當即對仍舊詫異這一變化的手下再次下令道︰「放箭!」
但早在那一聲巨響之時,蘇月笙和傾月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趁著屋檐兩邊的弓箭手愣神的功夫,騰身而起。
在魅影第二次下令之時,他們兩人就已躍到了對面屋頂之上,一路施展過人的輕功自屋頂上眾人的頭頂上飛過。
眼看著他們就要逃月兌,魅影再沉不住,也不管自己是否是這兩人的對手,提劍就去追。
飛速前進中的蘇月笙和傾月卻也沒那麼輕松。
他們本就已是超月兌身體極限的日夜趕路,剛剛對敵過程中又消耗了那麼多的體力,此時施展的輕功,已然是盡了全力。
不過好在,一路由藍衣,紫衣,綠衣三人在旁掩護,總算將糾纏的精兵甩到了身後。
五人一會和,也不廢話,當即朝城門的方向奔去。
此時蘇月笙心頭卻是百般滋味。
充血的腦子在此時的奔跑中已經冷靜了幾分,除了那滿腦子仇恨,還帶著許多愧疚。
因為她的一時沖動,落入他人早已設好的陷阱,她死了倒無所謂,此時卻還要連累傾月他們四人。
著實不應該。
正想著,卻見護在她身前的傾月猛的一頓身形,停了下來。
蘇月笙也被他帶的被迫停住身子,同時,她順著傾月的目光看去,便見前方城門下面,赫然有上百人的護衛隊正手執兵器,在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在他們剛剛出現在眾人視野之時,城牆上下驟然亮起了無數個火把,將黑夜亮成了白晝。
退,後面有上千人馬,定然一死。
進,城頭上拉滿的弓箭,城下對準的長劍,已然也是一死。
橫豎都是一死,蘇月笙咬咬牙,拼了。
于是,她持劍,當先一人殺了過去。
頓時,城頭上的箭羽如暴雨般落下。
此時的箭羽雖然數量之多,但都是一個方向,不比剛剛在百福大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鎖定,對于功夫高深到他們幾人的地步來說,也還能勉強抵擋的了。
蘇月笙一邊揮動著已經酸痛的快要斷掉的手執劍將射至身前的箭羽擊落,一邊向城門行進。
只是自身抵擋箭羽都是勉強,那前進速度更是緩慢,還未待得他們行至城樓腳下,身後的魅影已經率眾人追了上來。
見他們此刻正狼狽的應付箭羽,魅影也不上前,只是命人將身後的各個路口堵的死死的,叫他們插翅難飛。
「嘶!」伴隨著一聲箭沒入肉的聲音,蘇月笙用眼光的余光瞥見此刻,藍衣的胸前赫然插著一支箭羽。
「藍衣!」
伴隨著蘇月笙焦灼的呼喚,藍衣砰的一聲,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只一瞬間,那單薄的身子便落滿了箭羽。
「不要!」蘇月笙驚叫著,想要去扶她,只是手中的動作剛一停頓,便有數十支箭羽迎著她的面門而來。
只一瞬間,便見旁邊橫生出的一片劍光將其齊齊斬落。
「小心!」同時傳入蘇月笙耳里的,是傾月近乎隱忍著痛楚的聲音。
蘇月笙一听,再不敢分神,跟不敢看一眼地上已經沒了生息的藍衣,她壓下心頭酸楚與瑟意,繼續前行。
這時候,魅影身後慢了一步的弓箭手已經趕了上來,魅影揮了個準備動作,一聲「放」字就要月兌口而出,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了一角衣袂之時,生生梗在了喉間。
「住手!」
一聲暴喝連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街道的另一側響起,眾人尋聲望去,只見本是被堵死的路口,豁然為那疾馳中的駿馬讓出一條豁口。
沿途軍將看清馬上的人紛紛跪拜在地,以一種近乎虔誠膜拜的姿態。
本有些昏暗的街道,由于他的出現頓時霎時間光華無限。
那人騎于馬上,只著一身寢衣,卻仍舊有著傾世風華,那俊美到無可挑剔的容顏不再如以往任何時候那般掛著從容與淡然,此刻他眉峰緊蹙,目光冰冷的可怕。
在看清那人的一瞬,魅影眸色一亮,就已一頭跪了下去,聲音朗朗,透過這無盡的夜色,竟帶著幾分雀躍的欣喜︰「主子。」
同他一樣,在那人出現的一剎那,城樓上滿天的箭羽停了下來。
蘇月笙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