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殺死南宮無缺看來挺隱秘的,別人不說,那南宮望更定是懷疑了我的,而我身具這《噬日決》,連自己都有時候不知不覺中透露出來異于平時的常態,或許,早有人知道點端倪了,要不然,玉虛子還有這儒宗宗主風熾烈怎麼會這樣巧合的勸諫與我。」
「……純陽雖然說以不拘于世俗偏見而著稱與修真界,但教規卻也十分嚴厲,其中就有一條‘不得殘殺同門,違者廢除修為!’既然同門有發現,卻這般遷就與我,縱使我再天資了得,潛力無限,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完全沒有道理呀,或許他們也只是猜測吧……」
心念之間,也不再做其之想,吳一凡長身而起,一道風憑空出現在其腳下,如踩在一條薄紗之上,卷起一陣碎風,衣衫飄飄。
天柱峰在五峰之間,乃惇悟山之巔,峰頂乃掌教所居之地,而在其兩側稍矮之峰上,分別是佛宗與儒宗宗主之坐鎮之地,三宗宗主所在之峰成三叉戟勢,直指蒼穹,是為天柱之名。
此時吳一凡剛到儒宗之地,耳邊就听見一聲聲誦讀之聲,響徹山嶺之間,跨進別院,只見數個儒生朗朗而吟,洋洋盈耳而神態優雅至極︰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這里沒有舞劍弄棒,沒有打坐修煉,有的只是書聲與讀書的人!
在還小的時候,吳一凡也是如此在山林間跟著爺爺誦讀聖人之言,但一切好似又回到了眼前,但眼前早已經不是那山林溪水竹林桃花,讀書之人中也沒有那個熟悉,雖然年老白發但身板永遠筆直的老者,有的只是自己!
耳邊還想起爺爺的勸諫︰讀書不是讀給他人听,而是讀給自己,讀給天地!
讀給自己,吳一凡這倒是有所得,在大聲誦讀中,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在不知不覺間,就好似在與那些大儒在跟前交流,就如飲純甜甘泉芳香四溢,燻燻如醉,妙不可言!
而在一頓朗讀中,身體會感覺到一陣的神采氣爽,而心頭也能感覺得極其通達!
而讀給天地,是給冥冥中的神明听?吳一凡小時候心里一直這樣想,現在接觸到修仙之途,但這一句到現在還是糊涂著。
吳一凡默默的跨入,院內的儒生視若不見,而神情專注,跨出別院,前面是一道上百丈的石階,其左右山林間亭台與樹木影影相襯。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從一個山林旁的亭子里,一個聲音徐徐二道。
「師傅,那君子之本是什麼?怎麼才能修來?」一個略顯青澀的聲音在一旁匆忙詢問道。
「這難道是在傳授修煉經驗?」吳一凡一怔,就要趕緊走遠,以免落人耳目。
要知道,修真界師徒間的傳授是極其避免落入他人耳朵的,之所以要師傅,就是在修煉中得到其修煉得心得,而這種心得一般是不傳外人的,是其敝帚自珍之絕學!小到師徒家族,大到宗派都是講究這傳承!
在修真界,許多散修最想要得到之一就有那些前輩修士的心得,這樣能少走許多彎路,要知道,修煉一途極其艱難,雖然看似壽命比一般之人長了許些,但那都是其化了無數的歲月打坐修煉,或刀劍舌忝血中得來的,所以,每每那些古修之洞府一被發現,都能激起無數的修士的渴望與,引起無數的爭斗與殺戮。
因此而對這樣傳授,吳一凡先一听到就是要避開,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謂‘本’即‘根’,‘源’,也就是‘根本’的意思。若想成為‘君子’中的‘根本’!關鍵在于‘修德’,因此‘君子’所應該具備的‘德行’便是我們今天所要討論的‘本’!」
這聲音蒼勁有力,看似平和,而卻又宏大響亮,根本就沒在乎有人在旁。
「那君子之德又如何修來呢?」
不知不覺間,吳一凡放緩了步調,而在這詢問之聲剛落下時,吳一凡已經站定了身影,眼神也蠻期待的看著林間掩蓋著那亭子。
「呵呵,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紙上得來終覺淺啊……」一陣喟嘆。
「修身,平天下!」蒼勁的聲音一下變得鏗鏘無比!
一時間,山林間一遍靜寂!肅穆!
而在听到這短短五個字之時,吳一凡心頭一猛的一震!
「修身,平天下!這就是儒者終身的目標,也便是儒家修士得道之途?」
漸漸地,吳一凡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這山間石階盡頭,一座簡易的竹樓出現在吳一凡眼前,而在這竹樓之上,風熾烈含笑面對吳一凡而立。
「你來了。」
「恩,我來了。」
「可有找到你需要的藏書?」
「弟子已經找到!」
「上來吧,左邊那小竹屋,此處你在此呆上三月,等你溝通了天地之浩然之氣,你就可以回去。」
拜別過儒宗之主,吳一凡在一個書童的引領下,進得旁邊的小竹屋,只見屋內,一切皆是竹制品,一摞摞的竹簡整齊的放于竹桌子上。
沒有功法,只有一卷卷的儒家修煉有成者得一些記錄以及一些儒家經典。
「君子」立身行事,懷天地之心,想生民之意,居風塵,行微賤,視平凡為不平凡,視微賤為不微賤。功德澤被天下!」
半月間,吳一凡沒有如平時那般追趕著時間修煉,打坐,只是在白日里在山間如不羈的頑童一般赤足涌頌,夜間在油燈下一卷一卷翻看著一些大儒的筆記。
修身,不僅僅是端行,還在于其心,修身,就是修己身心!吳一凡小心的記錄著。
「我輩修士切不可本末倒置,且看先輩,身體雖然羸弱,但其一聲大吼,卻是能把那些邪魔外道吼得魂飛魄散,那是因為這些大儒身心已與天合!
而其心性的修煉已經達到外物不能加,諸邪不能浸的圓滿之天合之境的境界,已經能在須臾之間一吼而調動天地之間的浩然之氣!
已經能以人心體天心,所謂天心人心既是這個道理,而一個千年修道者,高的也只是術法而已,在這一百年之期的大儒面前只有望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