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的發出痛苦而嘶啞的哀鳴!
本來這葵青郡本在西北素稱膏腴之鄉的大夏名城,在久旱之後的今天,也顯然有些「罩不住」了。
葵青郡境內原本山明水秀,時常听說有仙蹤俠影,十一個尚武之地。一條沅水支流貫穿整個葵青郡,雖已干涸得見了河床,總算還剩下了一口氣。距離最干旱之地還有一段路程,再加上周邊其他郡的支援,到也還能殘踹一陣子。
這時感覺這滿世界的熱都撲向了這殘留的彈丸茶店,拼命要展現他的威力,似要撕裂她!
「呵呵……貴掌櫃高義,小二哥辛苦啦,」說著梅總鏢頭掏出約麼十兩的碎銀放在店小二的手上,「天氣炎熱,你看這五百軍士還有我手下的這近百人趕了快一天的路,都熱的受不了,口干舌燥,小二哥能不能弄一個大點的木桶,再拿幾個碗……」
啪……一聲茶碗踫桌的脆響,一個頭戴瓜皮帽,矮矮的個子,一張馬字臉,五十上下的年歲,留著長發,一身寶藍緞子長袍,臉上透著世故,看上去不是公門高差便是一方之尊,顯然是「爺」字號的人物。
白胖的左手中一根長長的煙桿在還有茶汁的嘴上哧撲哧撲的吞吐著,紅閃紅閃的煙草印在在座的每一個心里,感覺人也火熱火熱了許多。
不管外面眾多的眼光,這老者若無其事的又拿起茶碗輕呷了一口,「此處的茶水靠錢是買不到的!」
見這情況,里面一個矮矮的作掌櫃裝扮瘦小老頭腳如踩輪一陣快步而來,人沒到便叫嚷開來「各位大爺還有官爺,今個的茶錢全在老漢身上,只是五六百人,可能水有點吃緊,還望你們海涵,我們這有三口井,其中一口水最為甘醇,水也最足就在我們這聞名西北的‘歸一莊’歸府上。」說到這里,梅驚峰與座上幾人對視了幾眼,在上路之前,早對這一路的武林人物都了解了個遍。
要知道這「歸一莊」在西北那可是響當當的大名,听說這「歸一莊」莊主歸伯仁早年求得仙處,後來因為資質不夠,于近四十歲時下山闖蕩天下,結交西北武林,十年內降服西北各大巨梟,一雙鐵掌響遍整個綠林,俠名響徹大夏,半百之時回到老家葵青郡渠城創立「歸一莊」,過著半隱居的逍遙自在生活。
「這位是歸府的管家歸玉安,每天的水都是‘歸一莊’按時按量送往這渠城各處,保證渠城這一大片的用水,莊主是我們這兒的活菩薩。」見兩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掌櫃趕緊出來打圓場。
「歸管家,這些軍爺也走了不少的路,燥熱難當,也不了解我們這情況,幸好這些時日我們這還存有一點積水,但泡茶可能口感就沒有沒那麼純正,還往各位大人海涵!」
「原來是歸莊主府上的歸管家,在下梅驚峰帶領一干弟兄路過貴處,還沒有來得及上莊拜見歸莊主,是孟浪了!」听到此處,梅驚峰趕緊起身打招呼,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這根本不是蛇,而是一頭虎!一頭動動腳西北地面都要抖三抖的虎王!結交好了這頭虎王,那西北地面就好走得多!
伸手不打笑臉,歸一莊雖然是西北地面獨一無二的存在,但來的不是單一的武林人士,歸玉安也見好就收,起身拱了拱手。「莊主這一陣子都在視察各處的災情,邀請三山五岳的朋友維護這些路面的安全,籌集糧食安頓從臨近郡城受災而來的難民,恐怕難以有空閑接見各位。我還有要事在生,告辭!」
而隨後三三兩兩離去的人流中,兩個帶斗笠的難民裝扮在較遠的角落邊悄悄的起身隨眾而去。
「看見了麼?剛那邊離去的兩人,腳步很輕,汗澤外衣里面是好像是皮夾之內的衣物,端茶碗的手指修長,不像是附近逃難的民眾。」輕呷著茶水,梅驚峰細聲對一起進來的幾人說道。
「看來這批毛賊精靈了許多,起碼不像前幾次大模大樣就來攔路的那些家伙。」說完柳眉一陣輕笑。
「不可輕敵,前幾次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小股毛賊,但如今在知道我們有騎兵軍隊護送,並且還在這‘歸一府’地面來劫鏢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蟊賊可以相提並論的了,今天就在這歇息一晚,準備妥當後明天我們就要越過這葵青郡到西北五郡唯一的通道招寶山,今晚上要特別注意,多安排一隊巡察,今晚你夫妻還有孫羅二位兄弟就多辛苦一下。」說罷轉頭對睿親王道「今晚王爺以及賀將軍和侍衛住在扎營里面可好?」梅驚峰是怕一旦有事情時沒法分身去照看這位王爺。
「呵呵,總鏢頭安排就是,一路上但憑梅總鏢頭調度吩咐就是。」睿親王微笑道。
「小二,這附近可有住大一點的住宿的店?」梅驚峰安排完畢叫來了倒茶的小二。
「有有……」小二忙應到「從這大路進去,轉個小灣半里地遠就到了我們渠城,在鎮邊上就有三家大的住宿店家,其中最好最大的就算‘五槐樹’大酒店,不過現在沒有數了,現在非常時期,應該沒什麼人住,完全能住下各位大爺。」
太陽終于不舍的被趕下了招寶山,難得的一絲晚風中也不時的傳來草木的哀憫,這一路上吳一凡對身邊的一切即將發生的事都提前發現,一切智珠在握,期間幾條淡淡的氣息讓吳一凡警覺連連,但過後再沒有發現其任何蛛絲馬跡,心里一度松弛,但越來越西進,再難以融入草木氣息之中,偶爾也只感覺到草木的躁動與不安,自己憑借的耳目漸漸失聰,雖然心里的不安增添了幾分,但並沒有動搖吳一凡的決心。只是更加的警覺!
快三更了,躁動了一天的人們都逐漸歸于黑夜的寧靜,在「五槐樹」酒店的後大院里,十輛鏢車早被護衛看得嚴嚴實實,鳴哨暗哨布滿了院內院外,就連一只蒼蠅都難逃密織的視線。
吳一凡,梅驚峰四個副總鏢頭分別在大院左右前後各一處,把鏢車至于保護之中,而睿親王與一干侍衛扎營與旁邊的一牆之隔的前院。
在更夫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的叫嚷聲中,鼾聲漸起,士兵、趟子手在迷迷糊糊中換著防務,在更夫背影離去不遠處的大街上,三個一身寬大灰衣蒙面的身影在秋月下拖得老長老長。
「這一路可有發現有任何異樣?」一個老者的聲音低低道。
「沒有,鏢局里面的人都看清楚了,沒有那姓花的廝,只是有睿親王加入,我們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另一個更加蒼老空洞的老者說到「不要多生事,附近有幾股勢力,今晚有一股前朝的余孽來劫鏢,在他們動手之時,趁亂我們擒住那吳小子,然後就馬上離開,在招寶山腳回合」說著老眼里崩出一道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