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屎蛋憐惜地模了模胎記女孩的後腦勺,「我陪你去。」
胎記女孩和沈屎蛋帶著滿月復的希望到胎記女孩家里。
此時養父養母都在廳內吃飯,養父一臉的紅,看著就是喝過酒的。
「爹娘。」胎記女孩先習慣性地打了聲招呼,但是此時心情有些低落。
養母專心于飯碗,對胎記女孩沒放在心上。
養父看見沈屎蛋,跟胎記女孩肯定是有一腿,「傻妞啊,這傻瓜是誰?」
養父從來就一個粗人,說話大大咧咧。
胎記女孩皺著眉頭,說話比梁氏還土的人莫過于自己的養父了,「爹,他就是我說過的,要跟我拜堂的男兒。」
養父一听,眼楮亮了,「傻妞啊,你也是時候該出這個門了,爹娘都老了,不能再養你了。」說完客氣話,他轉向沈屎蛋,滿口的酒氣,「我說傻蛋,婚金我們也不說多,拿得出十兩銀子,傻妞就歸你。」
十兩剛敲定,養母眼珠子上翻,跟養父明顯起了分歧,「你腦子燒壞了?還是灌酒灌糊涂了?十兩銀子就想把咱傻妞帶走?休想,沒我同意,誰都別想把她從我眼皮底下帶走。」
養母的話就是錘子一樣,敲得養父的腦袋昏昏沉沉的,這老太婆是不是瘋了?傻妞都長成這樣了,有人要還不趕緊推出去,還講那麼高價錢作甚?
「死老太婆,這個家我說的算,吃你的飯,真是多嘴。」十兩銀子,對于養父來說,已經是夠買好多酒了。
「死老頭啊,今兒白天我就跟他們說要五十兩銀子,這一天都還沒過去呢,就改口了,這樣還能要來五十兩銀子嗎?」養母真是委屈,能遇上養父這類奇葩。
養父從來都是只吃現成的飯菜,那種還要經過多次磨合才成的事情,他是萬萬等不及的。
「笨蛋,十兩銀子,今兒就這麼決定了。明兒給送過來,你就可以把傻妞帶走了。」
養父到底把胎記女孩當什麼了?這樣說話,听起來真是讓人不覺得愉快。
「叔叔,我會對傻妞好的。」不管怎樣,沈屎蛋不會為了一時的氣憤而抗衡,傻妞,以後都是他的。
胎記女孩默默地哭了,命運的殘喘終于要在這刻結束,等待她的會是更新鮮的空氣。
沈清還沒走進寒清店,就看見了里面的熱鬧,還有等在外頭的客人。
凌文寒派了好些人手,幫著干些小活。
沈清一進店,就看見凌文寒站在櫃台前,忙著收賬。
沈清面帶微笑,沒有往凌文寒的方向走去,她先走進了廚房,王氏在里頭該忙壞了吧?
「娘,讓清兒來。」
沈清有教王氏做米板,而且王氏學得挺快的,動作也行,這不,還能招呼著這麼多人。
「娘,辛苦你了。」
沈清把王氏換了下去,「出去歇息一會兒。」
王氏坐了這麼久,也累了,所以沒推月兌,走出了廚房。
沈清在廚房里待了好一會兒,凌文寒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趴在沈清的肩頭上,「清兒,客人都走光了,可以不用忙活了。」
沈清扭動身子,余光瞄到凌文寒的眼楮,看起來有些疲憊,「那咱們出去溜達溜達?」
凌文寒的眼楮興奮地轉動了一下,「這是最好的,算是獎勵嗎?」
沈清沾上米漿的手有些白,然後就直接往凌文寒臉上抹,「小白臉,呵呵。」笑聲蕩漾在整個廚房,在廚房外的王氏听到了沈清怪異的笑聲,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凌文寒就知道沈清不是好惹的貨,「你毀了我的臉是吧?反正沒關系,就算我的臉不好看,都是你的。」
沈清發覺自己笑得太夸張,正準備掩嘴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凌文寒小朋友,早晨起來不洗臉的哦?」
凌文寒端正了自己的站姿,臉上的疲憊也被沈清的笑容給散淡了,「清兒娘子,怎麼叫相公小朋友呢?」他裝清純的時候,怎麼就那麼可愛呢?讓沈清總有往上撲的沖動,「還有哦,相公臉上沒洗干淨,那也是娘子的失職,明天罰你多吃幾塊肉。」
沈清收斂了笑容,正經滿滿,讓凌文寒看著可怕,「小朋友,誰是你娘子啊?」
凌文寒變臉似的變去了耍女敕的臉龐,轉而變成了認真的神情,「早晚都得是,現在叫也無妨。」
沈清把手洗干淨,背對著偷樂了一個,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廚房,「還不趕緊洗了臉出來。」
凌文寒听後,速度洗完了臉,跟在沈清後面出了廚房。
「娘,我們出去走會兒。」
王氏當然樂意,兩人的世界,該是培養感情的最佳時機。
今天是村里的‘虛天’,滿街都是賣些小玩意兒,或者是其它生活必需品。很熱鬧。
凌文寒和沈清漫步于街道邊。
沈清沒有想搞壞氣氛,只是有些東西,她想听凌文寒親口說。
「小朋友,為何摘了柳天鶴的烏紗帽,還把柳家都趕到土坯房?」
凌文寒不緊不慢,也不緊張,面不改色,「小笨蛋,這可都是為了你。」
沈清沒有覺得答案讓她吃驚,因為、她有說過,只要凌文寒擺平了柳秋雨,他們就會在一起,這是沈清給自己的下半生下的大賭注,沒想到,她贏了。
「謝謝你。」
柳秋雨對于沈清,算是一個噩夢吧。要是沒有她,或許她跟凌文寒早成眷屬。
凌文寒拉起了沈清的小手,「小笨蛋,這是我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因為……」凌文寒把自己的臉龐湊到沈清的臉龐前,只見沈清紅透了雙頰,有些不自在,她慢慢閉上眼楮,凌文寒的親昵動作害她以為凌文寒要親她,然而,結果卻是讓沈清失望的,凌文寒看到沈清自戀的動作,笑了,然後把嘴巴靠近她的耳旁,「我喜歡你。不過,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你的。」
沈清還在想自己到底要怎麼吻,雙手要怎麼放,是不是要抱住凌文寒的腰?還是放到他的肩頭?
要是凌文寒不跟自己親嘴,那又該怎麼回應?
在凌文寒俯下腦袋的那片刻,沈清腦袋里浮現了N多個這樣的無營養的問題。
沈清慢慢地睜開眼楮,她多想自己眼楮突然瞎了,「這太陽光真是刺眼,害我都睜不開眼楮。」
凌文寒看了看天邊,沒見太陽,哪里來的刺眼的光?
真是沒邏輯的理由。
「小笨蛋,前面有個鋪子,咱們過去瞧上一瞧。」沈清還在羞澀,凌文寒為了讓沈清恢復正常,干脆就轉移了方向。
沈清被凌文寒連拖帶拽地來到了首飾鋪。
琳瑯滿目的首飾,沈清在尋找她丟失的傳家寶,會不會被遺失在這里?
「小笨蛋,找什麼呢?這麼認真。」凌文寒看沈清有目的地搜羅著鋪子里的東西,好奇地關心一下。
沈清搖了搖頭,「沒什麼。」
等到跟凌文寒成親了,再揭開謎底不遲。
凌文寒趁沈清沒注意自己的時候,買了一串手鏈,是凌文寒看中的,他認為沈清也會喜歡。
「有喜歡的嗎?」
沈清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走了吧。」
沈清和凌文寒剛走出鋪子,就跟柳秋雨撞上了。
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柳秋雨,又是你。」沈清對于這些天頻繁看見柳秋雨有點不爽。
柳秋雨挺著個肚子,幸虧只是擦踫上而已,不然這肚子哪受得撞擊?
她用手壓著臉上的面紗,盡量避開凌文寒的奇怪眼神,「對不起,你們認錯人了。」說完,她匆匆離開。
「小笨蛋,這個肥婆怎麼會是柳秋雨呢?」
凌文寒記憶里的柳秋雨其實是挺苗條的,這樣的胖身材,擺在他面前,他怎能相信?
沈清起初也是不信的,這柳秋雨本來就是愛美之人,把婀娜多姿的身材吃成這副模樣,是她的失誤還是老天的懲罰?
「小朋友,我跟你說,本來我也不信的,可是今兒乾哥把柳家全家人帶上我家的時候,柳秋雨就是這個人。柳天鶴我準沒認錯,他一家就三口人,除了爹娘,剩下就是柳秋雨了。」
凌文寒搖了搖頭,「不過看起來受到的驚嚇夠大的,看起來滄桑了不少,氣勢也沒當前那麼足了。」凌文寒對柳秋雨的轉變表示大贊同,這樣對于沈清,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沈清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她先前做的壞事的懲罰,希望她能挺過去,然後重新好起來。」
說實話,沈清也不想身邊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但是有些傷害是在向善的路途中一個必須走的轉折點。
「你會原諒她嗎?跟她重歸于好嗎?」凌文寒很好奇,既然有女子能表現得這麼宰相肚里能撐船。
沈清點了點頭,不為什麼,只為她是穿越而來,這副身子的主人也希望一切不要太過傷害,「只要她能改過。」
孰能無過呢?
沈清突然想起凌文寒的親爹,「那你呢?你會為心里的痛做個了結嗎?」
沈清和凌文寒走進了田間小路,空氣自然是好的,讓人有種舒暢,想飛的感覺。
凌文寒摘了幾朵路邊小花,「小笨蛋,我不能那麼容易放下,因為不甘心。」
凌慕山對自己以及娘親做過的事情,他怎能輕易忘記?
沈清知道凌文寒內心的痛苦,她也不想凌文寒把凌慕山處置之後更加痛苦。
「試問,如果當初那一切都沒發生,凌市官一直在你身邊陪伴著你,你的日子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嗎?」
富二代、官二代?
這樣的人生,或許只是在浪費美好光陰,沒有了自己的拼搏,生活更是缺少了點點樂趣。
凌文寒將手上的花別在沈清的頭發上,臉上的表情有些冷,他不喜歡談及凌慕山。但恰恰又是沈清提出來的。
「或許不會,而且應該不會踫上你,更不會喜歡上你。」
凌文寒喜歡上沈清,不就是因為她的遭遇跟娘親一樣嗎?他只是有股強烈的莫名沖動,要好好保護沈清,就是這麼簡單。
「那你會選擇現在的生活還是有親爹陪著的生活?」沈清不是故意難為凌文寒,只是她想知道。
凌文寒嘴邊扯過一道淺笑,「小笨蛋,你腦袋都在想些什麼呢?」
真是,越問越離譜。
沈清搖了搖身邊的凌文寒,「小朋友,你就滿足一下小笨蛋的虛榮心啊。」
凌文寒點了點頭,「相比于凌市官,我可更喜歡小笨蛋。」
沈清樂了,笑得那麼甜。
「小朋友,可不可以答應小笨蛋不要再記恨你爹了?」
沈清知道,只有她才能改變凌文寒的心境。
凌文寒皺緊了雙眉,「為什麼?」
話里沒有小笨蛋,看來有些不愉快了。
沈清停下腳步,面對著凌文寒,面部表情很嚴肅,「我不想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心里的傷害更是不可以有。因為,我要跟你長長久久。」說完,沈清往凌文寒右臉頰輕輕一吻。「永遠都別丟下我一個人,我會怕。」
凌文寒听了這些話,心頭暖洋洋的,他將沈清攬在自己的懷里,「小笨蛋,可是讓我忘記,怎麼做得到?」
「你可以的,為了小笨蛋,你一定要這樣做。」沈清哭了,她怕凌文寒為了找凌市官報仇出了個三長兩短,她該怎麼面對沒有凌文寒的日子?「以後都不要見他,跟小笨蛋過生活,永遠都不要聯系他,不要讓他知道你是他親身兒子,永遠都不要讓他知道。」
凌文寒听著帶有哭腔的話語,心頭揪了一下,很痛,他輕輕把沈清月兌離自己的懷抱,抓著她的小腦袋,「小笨蛋,你真是一個小笨蛋。別哭,再哭,這田地里的農民伯伯還以為是我在欺負小妹妹呢。」他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原來沈清的淚水是為他而流。
「小朋友,我以後就是你最親最親的人,所以你再也不會孤單。我要你好好的。」沈清再度把自己的腦袋窩進凌文寒的懷抱里,很溫暖。
凌文寒撫模著沈清的後背,無奈地笑了笑,「小笨蛋,小朋友答應你,但你不可以再哭鼻子了哦?」
听了凌文寒的話,沈清立馬擦干了眼淚,真就沒再哭了,「小朋友要跟小笨蛋拉鉤鉤才算數。」沈清把自己的小拇指勾起,「來。」她笑了。
凌文寒也照做,挺無奈的,誰叫他拿沈清沒辦法。
「一百年不許變!」兩個小指勾在一起,在田園風中飄蕩,充斥著滿當當的未來。
沈清笑開了,就因為凌文寒答應她不再找凌慕山報仇。
凌文寒覺得沈清傻,之前被柳秋雨冤枉,被朱家趕出府,成為棄婦,被村里上上下下的老百姓指著鼻子罵,卻從未見過她留下一滴委屈的淚,今天卻讓她哭得那般傷心。
凌文寒拉著沈清的小手,「小笨蛋,以後要給小朋友生幾個娃?」
這麼尷尬的話題,沈清听著卻不再覺得害羞,反倒認為,這是她跟凌文寒必走的一條路,「一、二、三、四、五……那小朋友想要多少個就多少個吧。」沈清把手指頭都數盡了,發現有點多,才把矛頭再指回凌文寒。
凌文寒想都不想,直接月兌出一個天大的數字,「二十個。」
二十個?
沈清吞了吞口水,她撒嬌地扯了扯凌文寒的手臂,「小朋友,生小孩會讓小笨蛋很痛的。」
而且生那麼多小屁孩做什麼?
凌文寒听了,也心疼起來,「那我們要兩個就好,一男一女。」
凌文寒喜歡小孩子,因為他非常迫切地希望把自己滿當當的父愛傾注給他們。
「那要給他們取個什麼名呢?」
這都還沒成親呢,沈清和凌文寒就在這說起來不知名的未來,真是可愛。
凌文寒想了想,「男娃就叫凌心,女的就叫凌水。」
心水,不就是在意的意思?這不是現代的詞語嗎?
沈清樂了,凌文寒這腦袋瓜可真是厲害,「嗯,合起來就是心水,你就是我永遠的心水。」
凌文寒笑了,雖然不完全明白心水的含義,但是大致上的意思他還是能理解個一二。
「我要教女娃扎頭發,教她穿衣裳,教她刺繡……」
沈清幻想了一大堆,嬰兒肥的小姑娘蕩漾在沈清的腦海。
凌文寒也不甘示弱,「我要教他們認字,做人……」
說完,他們相互看了眼對方,笑了,「小笨蛋,要什麼時候跟小朋友成親?」
小朋友仰望著天空,那麼明淨,低頭望向大地,那麼廣闊,「等到小朋友手下五十畝田地荷花遍塘的時候。」
這是她的夢,她希望凌文寒能夠跟她一起度過這麼美麗的夢想實現旅途。
凌文寒陷入了淺思,荷花滿塘?
「小朋友,那凌心和凌水,我得什麼時候才能見著啊?」凌文寒斜著眼楮,有些不樂意。
沈清緊緊地拉著凌文寒的大手,「小朋友,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咱們一起放孔明燈的時候,我們都許下了願望嗎?」
心底默默許下的願望,凌文寒一直逼問,沈清為防說出口就不靈驗,所以都沒有開口說。
凌文寒點了點頭,正準備洗耳恭听。
「我在心底說,我要讓荷花滿塘,然後跟凌文寒永遠不分開。」
凌文寒把沈清拉到自己的懷抱,「我陪你一起荷花滿塘,永遠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