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冥澈面孔扭曲,整個人站在香徹宮的大殿,一向自以為掌控一切的他,現在卻覺得那麼的無力。他記得他曾經對尹清清道,他有的是女人會為他生孩子,可現在…若是問題出現在他的身上。那這世上能為他生出孩子的人就只剩下尹清清這個女人了。
可以說,他月復中的孩子可能是今生唯一的骨血了。
閻冥澈覺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整個人提不上力氣來。
明明應該是他掌控全局的,可現在事情為什麼會變的這麼糟糕。他現在竟然得可笑的期盼著那樣一個低賤女人月復中的孩子。
穿堂的風呼呼的吹來,閻冥澈無助、傷心、難過,他厭惡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弳。
尹清清見閻冥澈愣在那里,臉上還有她從未見過的恍然。她心里已經笑開了花。她扶著肚子走到閻冥澈的身側,故意落井下石道,「皇上,賤婦已經听說了。恭喜皇上能夠迎娶燕國第一美女昭容公主。賤婦祝您和昭容錦瑟和鳴,早日開枝散葉。」
尹清清為了刺激閻冥澈,還故意將「開枝散葉」四個字咬的很重。而尹清清的目的也的確達到了,閻冥澈在听到他這四個字後,幽深的眸瞳猛烈的收縮。他抬頭去看尹清清,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可尹清清神情淡淡的,亦如往常那般冷漠。
閻冥澈心里煩躁不已,只覺得有口氣窩著,讓他順不了。而他偏偏還不把將自己有可能不孕不育的事情跟別人說訶。
他挑著眉頭看了一眼尹清清的月復部,有些苦澀道,「尹清清,好好照顧你月復中的孩子吧。」
尹清清抿緊薄唇,臉上風輕雲淡。她想,有高妙妙這麼一個「妙人」的存在,她這月復中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生存下去呢。不過,沒關系。這孩子她是一定要流掉的。
閻冥澈繞到高妙妙的身前,長身玉立的他,又抬腳往高妙妙的身上猛踹了一腳,然後冷冽的威脅道,「高妙妙,你也最好給朕安分些。如果清清月復中的孩子有差池。朕會將你們高家的人全部游街斬首。」
閻冥澈憤憤的一甩袖子,克制住自己想要撕扯高妙妙那張臉的沖動。他知道高妙妙和尹清清是死對頭。對高妙妙的任何處罰也比不過讓她被尹清清奴役,給尹清清做奴才來得好。當然,他心里也覺得尹清清是不怎麼會輕易的饒過高妙妙的。
所以,他又回到尹清清的身側前,壓低聲音道,「尹清清,以後著個皇宮里再沒有皇後高妙妙。只有婢女高妙妙。朕覺得你應該好好的奴役她一番。據朕所知,高妙妙的妹妹高淒淒對遲以軒可是非常的不好的。」
尹清清听到遲以軒這三個字,眉頭一挑,皺了皺眉。
閻冥澈將她臉上的神情收入眼底,他相信他這樣說,尹清清是不會輕易的放過高妙妙的。
再無心思多在香徹宮停留了。閻冥澈這個時候急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的「療傷」。破天荒的,他在離開之前,竟一反常態,仔細的囑咐了伺候尹清清的宮女和嬤嬤們,讓她們好生伺候尹清清。那些宮女和嬤嬤自然不敢不從。
尹清清看著閻冥澈那離去的背影,眼里迸出一道寒光。
游戲才剛開始而已,後面她會讓閻冥澈受到比這更痛一百倍的傷。
荷香看閻冥澈走了,她才敢開口小聲的問道,「小姐,那她怎麼辦?」她說的是滿身是傷癱坐在地上的高妙妙。
尹清清撇撇嘴,既然閻冥澈把她送來了。那也不能太便宜她了。「荷香,你等下讓管事嬤嬤先叫她幾天的的規矩吧。要不然,我看她我可能差遣不動她咯。」
所謂的教規矩,差不多就是先關小黑屋幾天,再餓幾頓飯,然後管事嬤嬤再一番打罵。尹清清覺得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高妙妙可能就已經恨不得提刀殺了她了。不過沒關系,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高妙妙哪里會听從尹清清的命令啊。閻冥澈走後,她見尹清清正在和宮女商量怎麼處罰她。她又是忍不住扯著嗓子罵道,「尹清清,你個賤人。本宮可是皇後,你要是敢得罪本宮。本宮一定不會輕饒你的。」
尹清清懶得理會她。讓荷香叫來兩個嬤嬤,將她拖下去。高妙妙被拖走時,又是將尹清清臭罵了一頓。尹清清已經無所謂高妙妙怎麼罵她了。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個時機讓自己「流產」。
低頭望著自己隆起的肚子,尹清清心里一陣煩躁。
等除掉她月復中的這個孩子後,閻冥澈這輩子就不怎麼可能再有孩子了。
這邊閻冥澈還難以接受殘酷的現實。那邊,剛剛安靜幾天的婉太妃又不消停了。婉太妃在听說了閻冥澈要迎娶燕國第一美女昭容公主為妻後,她迅速的讓人傳閻瑾進宮。
閻瑾自從上次被氣的吐血後,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過去。他臉色有些蒼白的向婉太妃行禮後,婉太妃迅速的屏退其他無關的人,讓陳嬤嬤幫她去把守寢殿的大門。而她就和閻瑾商量起「大事」來了。
婉太妃說話之前便悄悄的打量了自己的這個兒子一番。論樣貌,她這個兒子有。論氣度,她這個兒子也有。論謀略,她這個兒子還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兒子,吃虧就吃虧在運氣來。
如果時運到了,婉太妃相信,她的這個兒子一定可以一飛沖天,大展宏圖的。
「燕國的昭容公主要來和親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閻瑾點點,這幾天他雖然在王府里養病,但這麼大的事情,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有人向他匯報的。都說這個昭容公主姿色佳,琴棋書畫等更是樣樣精通。閻瑾有些猜不透燕國的皇帝為什麼要把昭容公主送來和親。
婉太妃現在關心的顯然不是昭容公主為什麼會來和親的事情。而是……
她微微俯身靠前,眼里抑制不住的興奮道,「兒子,咱們的機會到了!」
閻瑾溫潤的眸子有過短暫時間的詫神,但又很快的想通了婉太妃這話中的意思,他趕緊道,「母後,咱們還是先不要打那個主意了。」他知道他母後的意思是讓他先從這個昭容公主身上下手。可昭容公主既然能被燕國皇帝捧在手心里當寶一樣的寵愛著,這個女人便絕對不簡單。婉太妃瞪了他一眼,「瑾兒,母後也知道你心里還在念著尹清清那賤婦。可是要不是她,你早就登上了那九五之尊的寶座了。現在我們唯一能翻盤的機會就是這個昭容公主了。如果你再不去拼一把,那我們母子一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可是……」提到尹清清,閻瑾心中一痛。「可是,母後,那個昭容公主絕對不會是簡單的女兒家。你我們真的很難下手啊。」
婉太妃眉波一轉,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道,「瑾兒,你母後也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了。她昭容公主就是再厲害,只要她先栽到你這兒。她就敢為了你和閻冥澈作對。瑾兒,你再想想。昭容公主雖然是燕國人,可她是燕國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只要你能成功讓她心悅與你,到時候咱們再向燕國借兵,來攻打大辰國。閻冥澈他還不是得乖乖就範。」
閻瑾苦笑的搖頭,「母後,你把一切想得太理所當然了。先不說昭容公主會不會借兵給我們,就說現在,兒子要怎麼和昭容公主接觸還是個問題。」
婉太妃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自從上次被閻冥澈氣倒後,做事總喜歡瞻前顧後了。她激動的拍了拍大腿,又壓低聲音興奮道,「瑾兒,閻冥澈搶了你的女人,你難道就不想也把他的女人給搶回來嗎?你听母後說,等下你回去後就稱病,謝絕見人。然後你再帶了一些人趕到燕國和大辰國的邊境。在那里活動活動,爭取在昭容公主到大辰宮前,拿下她!」
婉太妃嚴肅的說著,閻瑾覺得自己母後說的這些真是荒謬。讓他出賣色相去勾、引昭容公主,這個……怎麼光是听著就覺得很惡俗。虧他母後想的出來。
婉太妃瞧著自己臉上那淡淡的神情。她生氣的將閻瑾一推,馬上就委屈的哭了起來,「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本宮省心。本宮可是為你們好。瑾兒,你說說看,你當初要是听本宮的話,娶了高妙妙,那高晟手里的兵權不就是為你所用了嗎?可你那時被尹清清那個賤婦給迷暈了,就是不肯听本宮的話。這次,難得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擺在眼前。你又不听。瑾兒,母後難道會害你嗎?你就听母後一次吧。」
婉太妃哭的梨花帶雨,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無處伸冤。閻瑾病態的臉上浮起一抹無奈的神情,想了想,最後還是妥協道,「好吧……母後,兒子答應你就是了。」
閻瑾在以後的很多年里,都很後悔這一次的妥協。這個昭容公主,段數很高。原本他以為能用一場風花雪月困住她,到最後發現,他才是被玩弄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