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望著楚傾夜遠去的背影,黎百媚抽了抽嘴角,幽幽的道︰「原來夜小子還有女裝癖?」
關流月干笑兩聲,尷尬的移開了眼楮。
「算了,既然夜小子這麼有雅興,咱們就跟上去看看吧。唔,奴家可要把他看緊點,省得那臭小子禍害了我流觴十三島的姑娘之後,又要勾得我們的勇士魂不守舍。」黎百媚好笑的睨了眼正努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兩人,白皙的玉指輕撫臉頰,喜滋滋的朝墨染錦拋了個媚眼。
「帥哥,等會有沒有空啊?」
某狗子哥的臉……霎時間青了。
「燕無,你怎麼走了,不再看一會嗎?」擁擠的人群,一個男子撥開擋在面前礙事的人,箭步走了出去,他身後緊隨著一位黃衣少年,清秀的臉龐帶著淡淡的戲謔。
「哼,每年都是這樣,有什麼好看的!」說話的男子,年約二十,外貌俊朗,一身黑色勁裝將那富有爆發力的完美身材襯托的淋灕盡致,他的額頭扎著一塊黑色的汗巾,細碎的短發落在耳際,給人一種陽光美男子的干淨味道。男子很高,幾乎要有兩米,劍眉星目,陽光開朗,琥珀色的眼楮閃動著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自信與從容,很有安全感。
「燕無,你也太不給人家秋水姑娘面子了!一個大姑娘家眼巴巴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一個,還為你每年跑來跳舞,你個大石頭卻偏偏不開竅,你讓三兒評評理,燕無是不是太過分了?」
旁邊來了一個女圭女圭臉的少年,儒衫玉簪,倒也有幾分清秀。
「秀,你不要說了,燕無會生氣的。」
「他生什麼氣啊,人家秋水姑娘還不生氣呢。」楊秀也就是那位黃衣少年頗有幾分打抱不平的味道。
「為了我?」燕無嗤笑一聲,「她哪點是為了我?」
「怎麼不是?」楊秀眨了眨眼,音調陡然上揚,「每年跳舞比賽的大獎都是頂級礦石,要不是你家世代為煉器大宗,她這麼一個安安穩穩的大家閨秀也不會出來拋投露臉!」
「安安穩穩?大家閨秀?」燕無的聲音也忍不住拔高,只是他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壓低聲音道︰「楊秀,我看在你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份上勸你一句,林秋水絕不如她表面上那樣單純,離她遠一點!」
「你!」
耳畔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吸氣聲,三人下意識的抬頭望去,霎時間愣成了一截截木樁子。
妖精般的少女衣袂飛舞,踏風而來。如霜的雪色衣袍將她襯得肌膚如雪、唇色如蜜,寬大的袖口一道妖治曼陀羅花紋凌風綻放,與眼角的朱砂相互映襯,長長的墨絲不盈一挽,在風中肆意而舞,她噙著一抹清冷的笑容,款款而來,飛身落在台上。
「這里真是熱鬧的很,不如本姑娘也來湊上一湊?」楚傾夜伸手拍了拍肩上的灰塵,笑意吟吟。嘛,老媽留給她的帝皇之戒就是好用,男變女,女變男,一瞬間搞定,省掉了她不少換衣服的時間。
不過帝皇之戒的幻形功能也不是百分之百好用的,例如在比她實力更高的人面前,就極容易露出破綻,因此在高手如林的墨城她寧可冒著暴露的危險也要去服裝店換裝——誰知道墨點痕那老狐狸會不會擋在城門口堵她?
不過,這里嘛……
楚傾夜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在某處微微一變,笑意更甚。
那個扎著黑色頭巾的陽光美男子是何方神聖,六星黃金上師?唔,如此天賦,和東方惟比起來也不逞多讓啊。
燕無的俊眉一點點蹙起,突然他露出了一抹感興趣的笑容,恍若春水蕩漾著化開,讓旁人生出了恍然若夢的感受。
有意思,這個妖精一般的女人,他竟然察覺不出她的等級……
從那盛極的容光里蘇醒過來,主席台上的一位中年男子恍惚了片刻,輕咳兩聲,試圖掩飾住自己竟然看呆了的窘境。
「不知姑娘姓什名什,家住何方,看服裝你似乎不是我流觴十三島的人。」
楚傾夜嘴邊泛起一絲笑容,霎那間,絕代風華。她望著遠處的黎百媚等人,眉眼在日光的照拂下愈發邪魅妖異,「不如讓你們島主來為我介紹一份,如何?」
人群一片嘩然,循著她的目光望去,他們才發現被自己遺忘多時的君主。
「參見島主大人。」
黎百媚苦笑著下了軟轎,搖頭道︰「美色誤人吶,小夜卿,本島主站在這兒足足有一炷香時間,結果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本島主是該說你的容貌顛倒眾生好呢,還是該感嘆本島主做人之失敗呢。」
楚傾夜笑了笑︰「自然是前者。」
「小夜卿太不謙虛了。」黎百媚感嘆。
「這是事實不是嗎?」
「是啊,這是事實。」黎百媚低低笑道。傾夜她素來自信,卻不自傲,真是讓人一點也討厭不起來啊。
「這是本島主在外結實的好友,我們情投意合,已經結為姐妹。從此以後起她便是我流觴十三島的夜卿公主,見她如見本島主,任何人不得違抗!」
聞言,楚傾夜嘴角與眼角齊抽,首次產生了無語的感覺。死妖孽,情投意合是這麼用的嗎?弄得她像是要和你搞蕾絲似的。
黎百媚雖然作為男人很失敗,卻是一個合格的領袖。面對如此「任性」的要求,幾乎沒有人抗議,他們恭敬地朝她這個天降的「偽公主」鞠了一躬,行禮道︰
「參加夜卿公主。」
「不用不用,大家隨意聊聊多好啊。」楚傾夜大大方方的揮了揮手,真心實意的露出一個笑容。
海島上的居民大多淳樸,卻對感情好惡十分敏感。他們感受到了笑容里的善意,不由相視一笑,從心底開始接受這位美得不像話的外來女子。
「不知夜卿公主需要怎樣的舞曲?」
「這個我自會準備,你們只要幫我找來兩樣東西。」
「公主請說。」
楚傾夜做了個附耳的動作,中年人快速的走上去,露出好奇的神情,只是等他听楚傾夜說完,好奇便轉化為了古怪。
古怪,的確古怪,他擔任跳舞大賽的評審已經十余年了,就是沒听說過這樣的要求。
楚傾夜微微一笑,拋了個水袖下台化妝去了,舞蹈不是她的長處,她也沒有其他穿越者那般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本事,那麼她只有從「獵奇」這個方面取勝,嘛,希望等一會的舞蹈不要太奇怪就好。
目光從紅綢布上掠過,璀璨的星眸閃過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黎百媚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該說這個要強的小家伙什麼好呢,明明她只要開口他一定會把獎品雙手奉上,卻偏偏不願意欠任何人的人情,即便面對的是自己並不擅長的東西,也要一往無前的沖上去。
這種又臭又硬的壞脾氣,真是……該死的對他的胃口啊。
由于楚傾夜要求的準備時間較長,便由下一個參賽者先行登台。那也是一個漂亮的美人,白衣縴縴,扶風弱柳,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仿佛隨時會哭出來,教人恨不得馬上沖上去將她抱在懷中細心安慰。
很顯然,她的美更偏向于引起男人們的呵護之心。
「那長得chiluo果標準一朵白蓮花的女人是誰啊?」關流月雙手環臂,毫不客氣地道。
「撲哧——」大概是她聲音大了點,身旁一個女圭女圭臉的少年忍不住笑出聲來,見她的目光落下,通紅了一張臉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對、對不起。」
頓了頓,他補充道︰「台上的女子是流觴十三島的第一美人林秋水。」
「錯!」關流月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叉,「是曾經的第一美人。」
「為何?」
「如今的第一絕對是我們的夜卿啊!」
「的確如此。」接話的卻是女圭女圭臉身旁的陽光美男子,此時他古銅色的臉上閃爍著百分之一百的趣味,英俊的側面讓無數美人暗送秋波。
關流月八卦的笑了笑,轉過頭去不語。這個男人還沒有發現,有時候過濃的興趣往往會演變成連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情感,就像一點點火星最終燎原一般。
林秋水的舞蹈果然很出色,不過見到了楚傾夜的容貌,她的姿色就像是低到了塵埃之中,毫不起眼了。再加上大部分人都對楚傾夜的舞蹈很是感興趣,間接沖淡了對這位往年冠軍的關注,掌聲也遠不如前幾位的熱烈。
林秋水咬了咬唇,目光掠過燕無那邊,做出一個悲傷欲絕的表情,掩袖下台。
只可惜燕無全身心都在關注著後台,沒看見她那一番精彩的演出。
話說楚傾夜那邊去了後台,叫過化妝師,隨她怎麼擺布,只有一個要求——怎麼妖艷怎麼化,怎麼嫵媚怎麼穿。
反正流觴十三島民風開放,她就算化身成蘇妲己也沒有那些惡心的封建衛道士隨時跳出來大肆抨擊,她何樂而不為?
那化妝師也沒讓她失望,在她的眼角勾勒出一朵曼陀羅的圖紋,眼線往上勾了勾十足十的狐狸精味兒,至于發髻則是根據楚傾夜的要求,全部綰上去,高高束起,只在腦後系了一根紅色的絲帶。
想了想,她讓化妝師在鎖骨處花了一朵振翅欲飛的蝴蝶。
舞衣挑了那熱情如火的石榴紅,名貴至極的鮫紗朦朧而不透,給人一種霧里看花欲語還休的誘惑之美,楚傾夜在腰間添了一根金色的蝴蝶腰鈴,她不準備穿鞋,便又在那白皙的腳腕處綁了一串金色的小鈴鐺。
準備得當,走出帷幕的楚傾夜幾乎讓後台人員把眼珠子瞪出來。
「姑娘,就別說你的舞姿了,單是你這樣貌老婆子就可以肯定整個流羽大陸也找不出與你抗衡的第二人!」負責化妝的古媽媽贊嘆的道。
楚傾夜盈盈一笑,拍了拍手,幾個大漢將她要的東西搬上了舞台。
簾幕還未拉開,忽听得細碎的鈴聲響起,那曼妙的翠音,忽近忽遠,忽急忽緩,將人的心尖兒牢牢攥住不放。
全場的寂靜無聲之中,那一抹火焰款款而來。
她擺了個起手式,嫣然回眸,忽的落在那圓台中央,緩緩而動。圓台的周圍按照她的要求擺上了十二面圓形大鼓,赤紅的朱漆與她身上的舞衣爭相交映,妖媚異常。
楚傾夜目光掠過黎百媚等人,水袖一拋擊中了其中一面大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伴隨著激昂的琵琶聲,她的舞姿如行雲流水,甩袖的動作一張一合,倒也不知道是那鼓點快一些還是觀眾席下人們的心跳快一些。
沒錯,這段舞她是參考《十面埋伏》里那堪稱一代人回憶的鼓面舞而來的,勉強身為一個穿越人士,琴棋書畫樣樣不會,詩詞歌賦更是慘不忍睹,她只好將人家的水袖給搬了過來,好在她身手不錯,水袖收不回來的時候就用靈氣托著硬生生拽回來來,倒也勉強被她跳完了整首曲子。
其實,楚傾夜跳舞跳得雖是一般,但勝在她那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以鼓為舞,便自有一股天然的霸氣,形隨神似,當人們完全沉浸在那金戈鐵馬的震撼之中師誰還會計較她有沒有踏錯步子?
燕無眼神驟亮,眼都不眨的痴痴望著舞台上如妖姬般奪目的女子,慢慢的,他的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愉悅的光芒。
曲畢,整條大街卻是悄無聲息。
一舞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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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想到舞蹈就馬上想起《十面埋伏》,子怡姐姐跳得真是很妖嬈啊。咳咳,大家不要覺得離在拖劇情,這里真的有好多線索滴~PS夕要出場了,那倒霉孩子好久都沒看見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