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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若相惜

聞言,在座的人俱是一驚,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楚七。

殷無霜和柳雲眠對視一眼,陰柔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位兄台,不知你是否為我帝國學院的學生?」

楚七黑眸一暗,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被傾夜一把按住了手腕,她朝他使了個眼色,笑嘻嘻的道︰「殷公子見笑了,這位是我的朋友楚七,是一位流浪佣兵,前不久來風吟城投奔于我。正巧我們兩個大男人都不擅廚藝,又逢東方公子請客,這才腆著臉皮過來蹭飯的,還請不要見怪啊。」

楚傾夜這番話真中摻假,假中摻真,真真假假之下竟然這群屬狐狸的家伙信了七八分。

戰無痕干脆地舉起酒杯,笑道︰「四海皆兄弟,楚少的朋友自然不會差,無痕敬你一杯!」

楚七酷酷的點了點頭,只是他身為刺客自律慣了,滴酒不沾,楚傾夜便為他倒了一杯香茗。

「戰堂,我要去。」喝完茶,他一本正經的道。

楚傾夜在一旁嗟嘆不已,一旦面癱認真起來,果然比誰都要固執啊。

十五嵐放下酒杯,嘻嘻一笑︰「兄弟,不是哥們不忙你,戰堂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進入,若沒有實力進去也是送死,何必呢?」

楚七點點頭,「那我先殺了你。」

聞言,十五嵐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暗了下來,他看似浪蕩不羈其實最善于察言觀色,他總覺得那個神秘莫測的楚七是認真的……

東方惟冷笑一聲,狂傲的道︰「好大的口氣,兄台未免也太不把我危險系放在眼里了吧!」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看這家伙不痛快,冷冷淡淡的,還一天到晚霸佔著楚兄!

殷無霜也眯起雙眼,「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切磋一下武藝如何?」

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摩挲著腰間的匕首,這一刻的小七危險如暗藏在黑夜之中的王者,讓人無法靠近卻又忍不住如飛蛾撲火般的吸引。

「請指教。」

「誒,誒誒誒,你們……」楚傾夜哭笑不得的看著幾位幼稚的男人開始動手火拼,好在他們還不準備把千雨閣拆了,大眼瞪著小眼,一窩蜂朝外面涌去。

所以……最終的結果是她完全被無視了嗎?楚傾夜自斟自酌,倒也風流自在。

「你,貌似很高興?」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

「咳咳咳咳咳……」某女成功被口中的酒水嗆到,扒著桌沿猛拍胸膛,「你怎麼還在這兒?」

「等你啊。」湖玥依舊一襲冰藍色長裙,神色淡淡。

「嗯?」

「我師父要見你。」

第二次來到听風雅閣,楚傾夜沒想到會是在湖玥小美人的陪伴下,至少那一日發生的事情,實在讓她輕松不起來。

「這里是你師父的住所?」楚傾夜頗感意外的模模鼻子,心中不由微微一顫,很是感概。想不到當日一曲,竟然與湖玥的師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不可謂不是造化弄人啊。

「嗯。」湖玥一副油鹽不進的鐵觀音樣,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畢恭畢敬的道︰「師父,我們來了。」

屋內寂靜無聲。

「師父,我們來了。」湖玥深吸一口氣,又重復了一遍。

依舊死一般的寂靜。

楚傾夜一挑眉,興致盎然的注視著褐色的門板,由得湖玥一遍遍的上前詢問。

足足過了有半刻鐘,楚傾夜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上前一步,垂手道︰「晚輩楚傾夜求見前輩,還請前輩不吝賜教!」這句話是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傳進去的,暗暗加上了她的冥力,別說一個小小的院落就是這方圓百里亦是清晰異常。

只听得「叮」的撥弦之聲,如那一日的琴音款款而來,忽高忽低,跌宕起伏。楚傾夜在這琴音之中听出了一絲斗志,不由微微一笑,道了聲「晚輩冒犯了」。

湖玥急忙拉住她,「你想做什麼,這可是我師父的禪居!」

「玥兒妹妹不必緊張,只是前輩相邀,晚輩不得推辭罷了。」楚傾夜輕佻地在湖玥下巴上模了一把,在那殺人似的目光里飛身而起,一掌擊向那木門。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紫光從院中飛射而出,牢牢的擋住了楚傾夜的一擊。

被那巨大的沖擊力所噬,她腳步一頓,向後一個凌空側翻,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主人,如你所料,這處院所的周圍都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所封,不得硬闖。」就在此時,按照楚傾夜的要求,前去探勘的離珠也回來了,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

「你辛苦了,先回去吧。」楚傾夜凝眸半眯,慵懶如渴睡的貓兒,只是熟知她的人都知道——某人要開始認真了!被人阻擋在家門之外,她半點惱怒也無,黑眸中染起一色玩味,圍著院牆走了幾步。

她相信,湖玥的師父絕不會無緣無故刁難于她,若不是個中隱情,便是有意考較。

「玥兒,」她突然道,「你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嗎?」

「哪首?」湖玥似乎有些失神,目光游移。

「就是你師父現在彈得這首啊。」楚傾夜輕嘆。

湖玥側耳傾听了半晌,很是肯定的道︰「仲夏春亭,這是我師父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哦~」楚傾夜若有所思,唇邊露出淡淡淺笑。

琴音稍頓了片刻,陡然一揚,如高山行水,直入雲霄,又似驚濤巨浪,揮斥方遒。恍惚間,似乎置身戰場之上,硝煙滾滾,血腥滿地。

楚傾夜側耳听了听,好笑的道︰「這應該不是仲夏春亭了吧。」

「的確,變成了季冬荒原。」

「仲夏春亭,季冬荒原……」她喃喃自語,神色莫名。

湖玥奇怪的望了她一眼,目光掠過西沉的余暉,蹙眉道︰「一不留神,居然已到未時了……」

「你剛才說什麼?!」楚傾夜猛地跳將起來,大叫著抓住她的手腕。

「我說到了未時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湖玥不明所以。

「未時,未時,哈哈!」

倏然,她的嘴角扯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轉身朝西南角一處飛奔而去。

「喂,那里除了牆壁什麼也沒……」湖玥正想要提醒她,卻在看到那神奇一幕時自動將剩余的話咽回了肚子。

只見那白牆之上驀地出現一層水漾的漣漪,將楚傾夜的身子完全包裹進去,直到消失不見。一縷清風襲過,牆面很快恢復了平靜,依舊縴塵不染。

「這、這,這……」湖玥張了張嘴,徹底呆滯了。

庭院之中,楚傾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狹長的鳳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面前的女子,是的,女子,一個看樣子不過雙十年華的妙齡少女,白紗披肩,墨發如雲,蛾眉淡掃,朱唇絳脂,一雙盈盈水眸皎若秋月,泠如湖水,面容絕色卻毫無一絲煙火之氣,無喜無憂。

楚傾夜嘴角一抽,她總算知道湖玥身上那種油鹽不進的古板性格是怎麼來的了。

「楚傾夜?」她問。

「正是晚生。」楚傾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她看了她半晌,嘴角微微一勾,「你很好。」

「多謝前輩夸獎。」不卑亦不亢。

「給師父請安。」匆忙趕來的湖玥大氣也不敢出,連忙向下福了一福。

「嗯。」女子應了一聲,緩緩凝起眸子︰「我叫巫曼雲,和你的母親是手帕交,你可以叫我雲姨。」

楚傾夜一愣,低下頭,「是,雲姨。」

巫曼雲平靜無波的眼中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你這孩子不但聰慧過人,連性格都很合我意,甚好甚好。」

「多謝雲姨夸獎。」

「那就告訴雲姨,你是怎麼破了這十二宮月陣的?」

楚傾夜噙著唇邊的笑意,目光流轉之間,將她最美麗的顏色全部展現出來,「是,小子能破陣都賴得玥兒的提點。我知道雲姨酷愛音律,所設陣法定與音律有關,後來听玥兒說了那曲名,便愈發肯定。」

「古樂的十二調從低到高依次為︰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洗、仲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分別代表了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月份以及……十二個方位!雲姨所彈仲夏春亭,仲夏者律中蕤賓也,代表的是十二律中的蕤賓,而季冬荒原所暗示的季東則代表大呂。南方朱雀之蕤賓對應的是北方玄武之黃鐘,而大呂位于黃鐘偏一宮處,小子就想莫不是雲姨的陣法每每偏開一位,是為宮律。後來玥兒提醒我此時正是午時,即為蕤賓所在之時,我便徹底確定了。」

巫曼雲靜靜的听完,唇邊的微笑,越發柔和溫暖了,「你作為冰凝的女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她在天之靈也該安慰了。」

「女兒?!」湖玥猛然一驚,不可置信。

楚傾夜朝她點點頭。

湖玥頓時驚悚了。這個愛調戲愛熱鬧愛美人的潑皮小無賴,居然真的是女人?!OH,天哪,這世界玄幻了!

楚傾夜不懷好意的笑道,「玥兒如此傷懷,莫不是對著小爺我紅鸞心動,春心蕩漾了嗯哈?」

「去、死。」湖玥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果然無論這家伙是男是女,把聖人逼瘋的本事還是一點都沒變!

楚傾夜哈哈大笑。

听得兩位小輩斗嘴不休,巫曼雲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懷念,她下意識的摩挲著案牘上的古琴,不復平日的淡漠,柳眉積翠,眼梢卻含有郁意。

「咦?」楚傾夜驚奇了一聲,「雲姨你這琴,似乎是那排名第三的若相惜。」

巫曼雲莞爾一笑︰「沒錯,的確是若相惜。」

頓了頓,她補充道︰「也是當年你母親送給我的離別之物。」

「我的母親?」楚傾夜見巫曼雲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也不打擾,與湖玥交換了一個盡在不言中的眼神,彼此一笑。

巫曼雲神色越發溫柔,「傾夜,我這次叫你來,一則是考察你如今的修為,二則是想讓你在我門下學琴。」

「那就辛苦雲姨了。」楚傾夜一口答應下來。

巫曼雲面色一凜,道︰「你可別小看琴術,我們音殺師是遠距離攻擊的絕對王者,在戰場上除了能殺敵千萬,同樣能鼓舞士氣,甚至有過天賦異稟的音殺師可以進行集體治愈。傾夜,你皇位的第一個挑戰者很快就要出現了,多學一些總是好的。」

「傾夜謹記。」

「還有一件事,你母親給你留下的傳承已經現世,它暫時雖由地衡離火陣保護著,但貴族聯盟那群偽君子已經盯上了它,你一定不能讓你母親的傳承落入那些背叛者的手里!」

楚傾夜沉吟了片刻,「不知那傳承現在何方?」

巫曼雲道︰「在夏國的離城,也是此次二十四校聯盟的比賽地點!」

------題外話------

稍微晚了點,對不住等文的親T^T

本來想進入二十四校卷的,後來發現還有點東西木有交代,唉唉,到了下一卷夜夜就要開始去大陸的其他地方活動了,也會有更多的美男出現(好吧,這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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