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相愛相殺
「湖,月,桃花,鏡子……」
楚傾夜斜靠在一條幾丈粗的樹枝之上,吊兒郎當的翹著腿,那美如夢如幻的臉上淺笑漣漣,一雙勾魂的鳳目璀璨若星辰,深邃幽然的瞳孔漸漸變的更加深不見底。舒駑襻
「你說會是什麼呢,離珠。」她眨了眨眼,悠然的轉過頭。
「莫不是說的一處人間仙境?」離珠仔細想了想。
「那鏡子何解?」
離珠微微一哂,「或許是那些人看錯了,這原本就是石頭。」水墨畫什麼的意境雖好,但在「寫實」方面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尤其是這種明顯是敷衍了事的簡筆,就這麼圓不隆冬的一個圈,說是大餅也有人信吶。
「言之有理。」楚傾夜頓了一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慢條斯理地點了點袖中夜麒的小腦袋︰「你可是這里曾經的王,知不知道哪里有湖水,有明月,有桃花……唔,最重要的是有鏡子或是石頭這種圓圓的東西。」
夜麒抖了抖尖尖的蛇尾,委屈的叫道︰「主人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才當了一天的王就被你和凌老大一鍋端了,風景什麼的我也要有時間去看吶。」
「嗯?」楚傾夜笑容燦爛。
夜麒狠狠打了個哆嗦,左顧右盼低聲嘟囔︰「再說了,石頭也不都是圓形的,大多石頭都是稜角分明的好不好?」
撫模著冰涼蛇頭的白皙手指猛然一頓,楚傾夜忽的低低笑出聲,略帶沙啞的質感仿佛碧波打磨過卵石,多出了幾分性感魅惑。
「我貌似……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
轉眸,輕笑。
雖然相當不靠譜的夜麒小朋友對這里知之不詳,但在楚傾夜的暴力,咳咳是善意指點之下愣是涕泗橫流著回想出了了不少,一邊鬼哭狼嚎一邊把自家的無良主人領到了整座迷途森林最高的一棵樹旁。
楚傾夜伸出一根手指,圍著樹干敲了敲,直到听到一聲中空的悶響。她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取出匕首切開了樹皮,在里面模索了片刻,取出一個錦盒。
離珠張了張嘴,又是震驚又是好奇,她握緊雙拳強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主人,你怎麼知道是這里?」
「此處是迷途森林的最高處,也是月光最先照射到的地方,此為月光之意。」楚傾夜指了指茂密的樹干,說︰「你們看,這棵樹兩條張開的樹枝像不像美人善舞,藕臂曼妙?此為‘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之意,人們常常會把著重點放在後面一句的‘桃花’之上,殊不知這本是一首情意真摯的抒情詩,表達的是詩人崔護對美人不在的悵惘,著重點在于‘美人’二字。」
「那湖水與鏡子何解?」夜麒的好奇心也被勾上來了,他剛一說話便牽動了嘴角的傷,疼得呲牙咧嘴,直抽冷氣,他一邊揉著自己紅青參半的俊臉,一邊哀怨的睨了「罪魁禍首」楚某人一眼,試圖喚起某人心中的良知。
「那自然說的是第二條線索咯。」
某人的「良知」這種東西早就被狗吃了,楚傾夜對某妖孽可憐巴巴的眼神熟若無睹,笑著舉了舉懷中的錦盒,手下動作著打開了盒子。只見一面古樸的銅鏡靜靜躺在上好的赤色綢緞里,周圍瓖滿了七彩的寶石,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閃光,一眼望去仿佛流光溢彩的七彩銀河,映亮了她一向深邃的瞳孔。
「好漂亮!」大概女人的天性里都對珠寶鏡子之類的抱有好感,淡定如離珠也忍不住面露驚艷,贊嘆的目光在上面繞之不去。
「嘛,這寶石雖漂亮,卻不及珠兒你的萬分之一。」楚傾夜露出一抹風流不羈的壞笑,早就月兌下面具的俊顏光彩奪目,黑色妖異的眼眸仿佛是無底之淵,讓人忍不住無盡的沉溺進去。
離珠被那絕世的容光一射,腦海之中竟然短暫的出現了一抹空白,白皙美麗的雙頰飛來兩朵紅雲,更加襯得她肌膚如玉。她心中微嘆,太子殿下如此妖孽傾城,這太子妃究竟要有何種風采才能配得上殿下呢。
楚傾夜在盒底模了模,兩指夾住一張薄如蟬翼的宣紙,將它展開在眼前︰「水中月,月中霧,霧中幻……靠之,這破題目是誰出的啊,不咬文嚼字他不爽是吧?!」
「阿嚏——」帝國學院內正抱著自家親親老婆花前月下的某妖孽突然覺得背後一寒,狠狠打了個噴嚏。
「算了,我們就按著這第二條線索慢慢找吧。」楚傾夜在心中把出題者暗罵了幾十萬遍,卻也無可奈何。聳了聳肩,她認命的戴上銀色面具,準備把迷途森林所有帶水的地方全都探查一遍,「唔,看地圖距離這里最近的是……有了,流息!」
她打算著從東方惟那邊偷點「軍情」,然而這一次,向來算計無遺的某女失算了。
大概是東方惟他們的人品實在是差了一點,楚傾夜一個陷阱沒有遇上,他們卻被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陷阱結界弄得心力交瘁,差點仰天長哭。
媽媽呀,我要回家~
先不論那些層出不窮、避無可避的地坑暗樁,單是那混跡在草叢中的繩索鐵鉤便讓他們煩不甚煩,還沒走過二里,他們已經每人都享受了一回被吊在樹上的「**」滋味,然後便被迎面而來的面粉袋免費洗了一次「白白」澡,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小「白」臉。
後來,他們終于在無數血淚史中學乖了,放棄了地上的旖旎「風光」,改走樹上,但事實表明,情況並沒有比他們走陸路好一些,掛在樹葉上的銀針,埋在樹皮里的自制「地雷」,以及隨時會從天而降的癢癢粉!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