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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飛入鬢的劍眉幾不可見的一蹙,軒轅楓緩緩地睜開了眼楮,入眼的是鬼斧神工般鍛造的洞頂,偶爾有一倆滴水珠凝結在一起然後像是晶瑩剔透的玉珠一樣墜落。

他睡在一塊很大的石頭上,身下鋪著柔軟暖和的狼皮。

看著趴在身邊的林夕夕恬靜的睡顏,軒轅楓蒼白的嘴唇勾起,還能見到她,活著,真好……

想抬起手臂將她臉頰上的碎發攏至耳後,卻在抬臂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驀地僵硬住。

怔怔的望著自己空蕩蕩的左手臂處,軒轅楓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你醒了?身子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淺睡的林夕夕感受到細微的動靜,立刻支起身子來擔憂的問道。

看到軒轅楓表情呆愣的看著自己斷臂處,林夕夕胸口一陣悶澀,眨了眨眼楮,將眼淚逼回去,說道︰「餓不餓?我去替你乘湯。」

夾雜著狼肉的濃湯中混合了各種珍貴的草藥,在猶如原始森林般的惡魔森林中,蘊含了各種珍貴的草藥,像千年靈芝這樣千金難求的靈藥也不少見,而且藥效也隨著它個頭的增大而比普通的要強烈。

如若不是如此,軒轅楓恐怕此刻也不會醒來了。

用幻化而成的小碗乘了一碗藥湯,林夕夕坐在石床邊,一口一口的喂著軒轅楓。

「多吃點,對傷口愈合有好處。」一碗見底,林夕夕將他嘴角邊的殘汁擦拭掉,又起身去乘了一碗。

「你也吃點。」軒轅楓啞聲說道。

「嗯。」林夕夕點了點頭,和軒轅楓一人一口將藥湯分食掉。

看到這樣的情形,軒轅楓突然想到了相濡以沫這個詞語,很是開心的笑了,他覺得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你還笑得出來,都快沒命了!」林夕夕含嗔了他一句,將小碗放下後,伸手覆在他的額頭上,感受到溫度已經下降了,不禁送了一口氣。

在軒轅楓昏迷的這些時間里,她一直在給他替換額頭上的濕布,守在他的身邊,後來也許是太過心力交瘁了,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倆人在石洞中休息了一日後便繼續出發了。

眼前厚重的煙霧彌散開,越往前走,白霧越來越濃厚,就像是蔚藍的天空中漂浮著的白雲,周圍的景象看不真切。

想回頭時,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倆人十指相扣,緊緊地靠在一起,只要分開一步距離,相信他們便能夠看不到對方了。

驀地,倆人停住了身子,腳底帶著的碎石滾落下去,然後便沒有了回音,深不見底。

一陣狂風吹來,厚重的白霧被吹散開,也讓他們看清楚了他們所站的地方。

他們站著懸崖,萬丈深淵的旁邊,地面上都是礫石,枯黃的雜草叢生。

「哈哈……」陡然,一陣狂笑傳來,好似從另一個空間傳來一樣,隔著千山萬水,然後在山谷間回響,越來越輕,到最後只留余音泛泛。

「你們中只可以活一個,向後看,你們會發現沒有退路,只要其中一人跳下了懸崖,另一個人便可以獲救。」那聲音再次響起,一直傳遞到很遠,然後又再次回來,低沉暗啞的男聲一直在耳畔回蕩。

「夕兒,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不分開。」軒轅楓目光專注的看著林夕夕說道,狹長的眸中迸射出來的光彩似乎是要將人沉溺其中。

「一直在一起?」林夕夕目光閃爍了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沉默不語的林夕夕,軒轅楓眸中劃過一絲傷痛,攬過她的身子,倆人一起往回走,

可是他們就像是在鬼打牆一般,穿過白霧,兜兜轉轉後又回到了懸崖的旁邊。

「夕兒……」軒轅楓修長優雅的雙手捧住林夕夕嬌女敕的臉蛋,溫潤的指月復細細摩挲著勝雪的肌膚。

「我不想離開你,但是能夠活在你的心里,哪怕只有一點點的位置,我也甘之若飴,趨之若鶩。」溫柔的話語如同一股清泉緩緩地流淌在人的心田。

還沒有等林夕夕從軒轅楓突然訴說的話語中反應過來,陷入了他那雙溢滿了柔情碎光的眼楮中。

軒轅楓已經縱身一躍,頎長的身影被無盡的深淵吞噬,消逝在眼前。

「笨蛋,傻瓜,誰允許你這麼做的?」林夕夕朝著懸崖下方大聲喊叫著,「軒轅楓,你個自作主張的混蛋!」

終于擺月兌掉了軒轅楓,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林夕夕想轉過身子離開,可是雙腳似乎被釘在了地上一般,動彈不了半分。

若是今日她離開了,她的一生將會在愧疚中度過,利用別人生命換來的生活,她會過的不安心,不踏實。

那她該怎麼辦?林夕夕伸手抹掉了臉頰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以前看小說看電視的時候,不是常有那個主角不死定律嗎?她跳下去不一定會死的。

即使死了也不枉她活過一遭了,她經歷過這麼多刺激冒險的事情,大不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而且死了後說不定還能回到現代。

這麼想著,一股勇氣油然而生,萬丈深淵看上去也不再那麼可怕,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從懸崖上跳下去。

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刮得人臉頰生疼,猶如利刃蹭著肌膚飛過,如墨玉般的長發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

林夕夕不敢睜開眼楮也無法睜開眼楮,只能感受著那厲風像是鞭子一樣抽在身上。

「 !」不是想象中堅硬的地面,也不是激流湍急的河流,也不是灌木叢生,荊棘滿地的樹林,而是一個柔軟冰涼的墊子,像是棉花糖一般,林夕夕掉在上面還彈跳了幾下。

睜開眼楮,眼前依舊雲霧繚繞,朦朦朧朧的一片,仿佛置身于飄渺的人間仙境,低頭一看,入眼的是一片綠色,上面還有經絡縱橫交錯,就像是最純粹的綠寶石上裂開了幾條縫隙。

林夕夕還能夠感覺到微微的晃動,觸手可及的地方盡是讓人舒服的咂然的涼爽。

她沒死?那軒轅楓也沒事?林夕夕唇角勾起,不由的喜極而泣,眼淚滴落在綠色的地面上,好像是晨間凝結在樹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

「軒轅楓!」林夕夕撐著綠色的地面站起來,大聲叫道。

結果還沒有等到她站穩身子,一股沖擊力襲來,被人撲倒在地。

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帶著淡淡的龍涎香,凌冽而魅惑的氣味,林夕夕緊緊地摟住軒轅楓開心的笑著,「我們都沒死,真好。」

軒轅楓一只手臂將林夕夕緊緊地扣在懷中,力道大的似乎要將人揉進骨血,埋首在林夕夕雪白的脖頸間,聞著熟悉的味道,呢喃著,「夕兒,我好開心。」

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臉上的笑容如同討到喜糖吃的小孩子一般,燦爛的讓人無法直視。

緊貼著軒轅楓寬厚的胸膛,林夕夕能夠感覺到那緊致的肌膚下,是一顆瘋狂跳動的心,帶動著她的心也跟著劇烈的跳動著,快的似乎讓人無法承受一般,要從胸膛中蹦出。

平靜的湖泊中猶如伸進了一雙優雅如玉的手,用著那和花兒一樣漂亮的手指輕輕地攪動著,柔和的動作中卻蘊藏著無限的力量,將平靜的湖泊攪拌的如同大海一樣波濤洶涌。

「夕兒,我們腳下站著的地方是一片葉子。」軒轅楓大掌將林夕夕縴細白皙的小手包裹在手心中,帶著林夕夕向著葉柄處走去。

「我發現這是一顆長得和參天大樹一樣高大的小草,草的睫桿處纏繞著粗壯的藤蔓,猶如一條爬山的小路一般,順著藤蔓我們便可以到達草的根部。」當他摔落在葉面上時,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摔成一灘肉泥,于是他便四處勘察了一番。

這顆巨大的草應該是目前為止他們所見到的生物中被放大的最夸張的,這也寓意著他們已經將要到達目標的中心了。

綠葉的葉柄處就好比是一座寬敞的小橋,林夕夕和軒轅楓順著綠葉的葉柄走到小草的睫桿,順著盤旋在小草身上的藤蔓蜿蜒而下。

越到下面,視線越加清晰和開闊,因為他們漸漸走出了雲霧繚繞的範圍。

軒轅楓率先跳下了藤蔓,站在小草的旁邊,伸出手拉著林夕夕的小手將她帶下來。

雖然這麼點高度對于她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林夕夕也不推月兌,握住軒轅楓的手向下一躍,撞到軒轅楓的懷中。

將軒轅楓的身子撞得向後踉蹌了幾步,腳步移動了幾下才穩住身子。

罪魁禍首卻嘻嘻笑著,毫不吝嗇甜美的笑容,笑得眉眼彎彎的,眼楮彎成月牙狀,露出如珍珠一樣雪白的牙齒,直叫軒轅楓看的心花怒放,懷中抱著嬌軟的身軀,感覺自己的身子快要化成一灘清水了,站在輕飄飄的雲端。

「笑得和傻子似的。」林夕夕點了點軒轅楓精致高挺的鼻子說道,「我們走吧。」

軒轅楓點頭任由林夕夕拉扯著,也許此刻哪怕前方是火海,他都會跟著去,而且還一臉燦爛的笑容。

腳下綠油油的雜草足足有半人高,讓人感覺到好像是走在一片蘆葦叢中一般,風一吹過,綠草便輕輕晃動著身子,綠色的波浪上下起伏著,呈現優美的弧線。

放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綠色,清新的氣息竄入鼻翼,讓人神清氣爽,仿佛置身于綠色的海洋中一般,柔和的海水緩緩地流淌在身邊。

雖然身邊全是半人多高的青草,放眼望去似乎達不到邊界一般,但是林夕夕走到某一處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

彎腰將眼前的青草向倆邊撥開,露出了一個小山似的的土丘,厚重的青草遮蓋下是一個洞口,就像是老鼠打的地洞一樣。

鑽過綠瑩瑩的草叢,是一條冗長的通道,潮濕的味道混合著泥土的芬芳,給人一種腐朽的氣息。

約莫幾分鐘後,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一個鑿在地面下的小洞映于眼簾。

洞外的光通過通道照射進來,猶如天然的燈泡一般,洞內用泥土做的鍋碗瓢盆一應俱全,一個石床靠著洞壁,上面鋪著動物的皮毛,用藤蔓做的繩索上掛著衣物,從衣物上可以辨認出這個石洞的主人是一個男人。

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林夕夕低頭一看,是人的腳骨。

這是一具已經腐爛到只剩下白骨的尸體,森森的白骨一踩就碎,一件灰布衣裳套在尸骨上面。

尸骨的懷中抱著一把顏色深沉的長劍,長劍的周身已經落滿了厚厚的灰塵,但是依稀能夠看清劍身上雕刻著幾只展翅翩舞的蝴蝶,劍柄處刻著繁復的花紋,仿佛一把埋藏在地下千年的古劍。

尸骨的手中握著一個木偶女圭女圭,用木頭雕刻成一個女女圭女圭的模樣,從女圭女圭的相貌中依稀可以辨別出與竹落和蘭蝶的樣貌有幾分相似,木偶雕刻的活靈活現,表情栩栩如生。

看到擺放在石壁凹陷處的一排女圭女圭,林夕夕終于知道了為何竹落對于女圭女圭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熱愛。

「想必這就是竹落和蘭蝶的爹,他懷中抱的是落蝶劍吧。」林夕夕說著彎身從尸骨的懷中抽出落蝶劍。

落蝶劍剛一抽出,靠著牆壁坐著的尸骨便像搭建起來的骨架一般,一踫就盡數倒塌,一截一截白色的骨頭散落在地上。

將劍身上的灰塵擦拭干淨,精細的花紋便顯露出來,低調大氣,如同一條臥睡的長龍,雖然沉睡著,但是龍身上透露出的霸氣有一種讓人俯首稱臣的感覺。

軒轅楓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個海螺,一圈一圈螺旋狀的花紋纏繞上方,將海螺上下翻看了一番後,軒轅楓把海螺的螺口對準耳朵,听到里面傳出來的聲音時,眉毛微蹙。

「怎麼了?」林夕夕問道,從軒轅楓的手中接過海螺,放至耳邊。

「哈哈……你們中只可以活一個,向後看,你們會發現沒有退路,只要其中一人跳下了懸崖,另一個人便可以獲救。」

猶如狂風嘶吼呼呼的聲音中夾雜著低沉暗啞的男聲。

「是那個在懸崖邊響起的男聲,照此看來,其實跳下懸崖的人才有活路,留在懸崖上方的人會被永遠困死。」林夕夕喃喃的說道,竹落和蘭蝶的娘親為了抓住一份虛無的愛情,毀了另一個男人的真心,兒時的經歷扭曲了子女的心靈,眼前的男人死去的時候該是帶著何種心情,不過一定沒有放下,不然也不會擺了這麼一道。

她是該慶幸自己跟著軒轅楓跳了下來嗎?

「這里邊還有三個洞口,夕兒,我們是該原路返回,還是選擇一個洞口出去?」軒轅楓問道,石壁上還有三個大小相同的洞口。

「原路返回,無路可走,我們從這個洞口出去。」林夕夕劍尖一轉,指向中間的洞口說道。

她能夠感受到落蝶劍的氣息,但是她可以肯定那股召喚的力量不是落蝶劍發出的,他們現在正在一步一步的朝著那股強大的力量靠近。

林夕夕和軒轅楓從中間的洞口出來後,便來到了一片廣闊的岩石地,腳下踩著的是濕軟的土壤,混合著尖銳的石頭,松軟的像是剛剛耕挖了一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澀的味道。

林夕夕和軒轅楓對視了一眼後,便知道了地面上內有乾坤。

林夕夕落蝶劍在手中翻轉,劍尖朝下,在地面上快速劃過,頓時狂風四起,飛沙走石,地面出現了深深的溝壑,如同黃龍蜿蜒而去。

地底下出現的景象,林夕夕只能用震撼二字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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