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嚇得趕緊將手縮了回來,林夕夕的眼神太過凌厲,她的身子似乎被定住了,血液被凝固了一般,待林夕夕已經走遠,老嬤嬤一模額頭,竟然已經冷汗涔涔。
老嬤嬤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深吸了幾口氣,離開浣衣坊。
各種衣料各種顏色的衣服被晾在竹竿上面,風一吹過,衣服輕輕的飄揚起來,如同色彩繽紛的浪花一般。
若是不看排排掛著衣服的竹竿後面,這將是一幅非常美好的畫面。
林夕夕帶著小桃穿過這些晾著的衣服,來到後方,丫鬟們三三倆倆的聚集在一起,圍著一個大木盆,盆里面是堆積如山的衣物,丫鬟從髒污的水中撈出衣服,然後放在洗衣板上,涂上皂角,細細搓揉。
盆中的水可以媲美下水道中的臭水了,從衣物的布料可以看出這些都是下人們穿的衣服,主子們穿的衣服是絕對不會和下人們的衣物混合在一起洗的。
丫鬟們的手早已被泡的浮腫,小手紅彤彤的,有的丫鬟的手都被泡的快看不出原樣了。
在浣衣坊干活的丫鬟一般都是犯了錯誤被主子們貶到這里來洗衣服的,還有的就是干活不利索,頭腦不靈活的被派到浣衣坊,也有一些為了生計窮苦人家的孩子被賣到王府中干粗活,長相清秀,手腳利索,嘴甜會討主子歡喜的在入府的時候會被選走,在主子身邊伺候,謀得一份好差事。
不管在宮廷里王府中還是達官貴人的家中,最苦最累的差事除了洗刷馬桶就是洗衣服了。
那些丫鬟們看到林夕夕的到來,都停下手中的活,呆呆的看著林夕夕,有的丫鬟握在手中的皂角從手中月兌落了也不自知。
好美的人,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連嘴角的笑容都和綻放的花朵一樣。
看到林夕夕對著她們笑,她們也羞澀的從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而後又飛快的低下了頭,似乎是生怕自己玷污了那般美好的人。
浣衣坊的工作雖然苦和累,但是她們不用每天去絞盡腦汁想著怎麼伺候主子,怎麼討主子的歡心,怎麼在主子面前安分守己,為主子排憂解難,她們每天重復著一樣的工作。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度過,所以她們的笑容有些生澀但是卻是最真誠的,就像那沒有經過世俗洗禮的初生嬰兒的笑容一般。
正在躺椅上小憩的浣衣坊的老嬤嬤,感覺到周圍氛圍的不對勁,怎麼突然如此安靜,趕忙睜開眼楮,從躺椅上蹦了下來。
看到林夕夕愣了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夕夕,說是今天有新人要來,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倆位了,看這樣子,應該是哪個犯了錯誤的貴人和她的丫鬟一並被貶到這浣衣坊洗衣服了,踢了踢停下手中活的丫鬟們,「怎麼了,想偷懶是不,趕緊給我洗!」
挺著胸脯走到林夕夕的身前,「你們倆個,新來的?我可告訴你們,進了我這浣衣坊就別想再出去了,現在可不是以前那樣有人伺候著,前呼後擁的,到了這里,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林夕夕看到老嬤嬤那一副趾高氣揚,眼高于頂的模樣,心里著實不舒服,怎麼這些老嬤嬤都是一個樣子。
「趕緊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去洗衣服去!」老嬤嬤不耐煩的呵斥了一聲,從林夕夕和小桃的手中搶過她們的包袱,解開包袱,里外翻了翻,雖然沒有珍貴的金銀首飾,但是這衣服的布料可是極好的,「這包袱我先替你們保管著,洗衣服穿的這麼好做什麼,浣衣坊里有專門的衣服,待會叫人派給你們倆套。」
林夕夕穿著一身素白的衣服,素白的衣服上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花式,黑如墨玉的長發用一根綠色的玉簪子挽起。
老嬤嬤看著林夕夕的背影,眼楮亮晶晶的盯著她頭上的玉簪子,「慢著,這玉簪子也放在我這里,你是不知道啊,浣衣坊里常有些手腳不干淨的人,還是放在嬤嬤我這里保管來的安全。」
從林夕夕的頭上抽出玉簪,塞到懷里去,看著林夕夕全身上下再也沒有其他的飾物,心滿意足的將包袱拎著離開,心道,看來也是個不得寵的主,身上佩戴的東西竟然這麼少,連個耳環都沒有。
倒是這個玉簪子看上去還值些錢,「別偷懶啊,我待會就過來,要是被我看到誰偷懶,要她好看!」
頭上的玉簪子被抽走,黑如墨玉的長發盡數散了下來,如同瀑布一般披至身後,林夕夕嘆了一口氣,將頰邊的頭發攏至耳後。
「小姐,這些嬤嬤都好壞啊,我們的東西到她手中她還會還回來嗎,真是像吸血蟲一樣。」小桃對著老嬤嬤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說道。
林夕夕沒說什麼,來到木盆前,蹲子,看到眼前黑乎乎的洗衣水,再看看自己白女敕縴細的雙手,實在是下不了手,她在家里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會經常幫著父母刷刷碟子,但是現在這水實在是太污了,她能忍住上下翻滾的胃沒有吐,已經很極限了。
而且林夕夕的這雙手這麼秀美,她實在是不忍心下手,最起碼也要能帶雙塑膠手套啊。
「姐姐,你洗這里的衣服吧。」一個小丫鬟跑到林夕夕的身邊,低著頭揉著自己的衣角,聲音細如蚊蠅的說道。
林夕夕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骨瘦如柴,臉色蠟黃,巴掌大的小臉,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她在她這個年齡的時候,應該還是背著書包,在學校里享受老師的教學,雖然有些枯燥,在家中享受父母的關愛,雖然有時候有些嘮叨。
林夕夕伸手去握她揉著衣角的小手,卻被她藏到背後躲開了,怕林夕夕誤會,又輕輕地說道︰「髒……」
林夕夕頭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痛恨古代的奴隸制度,揉著額頭吸了吸鼻子,「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姐姐們都叫我丫頭。」小姑娘搖了搖頭後說道︰「姐姐,這里的水干淨些,你來這里洗吧。」
丫頭指著另一個大盆說道,這個大盆里的水雖然也是污水,但是比起其他的要好上許多,這個大盆里的清水是用來漂干淨洗過的衣服。
「死丫頭,你又偷懶是吧?好的不學淨學些壞的。」老嬤嬤從遠處奔了過來,身上的橫肉上下抖動著,擼起自己的袖子,一把揪住了丫頭的耳朵。
丫頭疼的立刻眼淚奪眶而出,嘴里求饒道︰「嬤嬤,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其他丫鬟都戰戰兢兢的瑟縮著身子躲在一旁,林夕夕眼中寒芒一閃,一把握住了老嬤嬤的手腕。
嚓一聲,老嬤嬤殺豬似的叫聲響徹雲霄,垂著月兌臼的手臂,老嬤嬤疼的身上冷汗涔涔,眼淚直 。
「林夕夕,沒想到,你到了浣衣坊還這麼的囂張!」人未到聲音先到,沈慧蝶穿過掛著的衣物,窈窕的身姿出現在眾人面前。
「王妃娘娘,你說你這是何苦呢?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惹得王爺生氣。」雲側妃看著林夕夕穿著素白的衣裳,披散著頭發,揮舞著手中的帕子說道︰「把自己弄的這麼苦,人不人鬼不鬼的。」
「雲妃娘娘,像她這種不正常的人,你和她說道理,她是听不懂的。」夢侍妾用著手帕捂住嘴巴嗤笑道。
「不怕我了?臉上的紅斑好得倒挺快的嘛。」林夕夕看著夢侍妾說道,都夢到她要潛進她的房間欲行不軌之事,現在還敢在她面前。
說道這個,夢侍妾臉上一陣紅一陣黑的,「哼!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詭計嗎?你是想讓我們誤以為你喜歡女人,然後趁著我們對你放松警惕的時候,好去勾引王爺。」
「你個小賤人,還好王爺識破了你的奸計,沒有讓你得逞,哈哈……」夢侍妾說著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的一聲悶響,嬌媚的笑聲戛然而止,夢侍妾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子里流出,夢侍妾抖著手往臉上一模,入手一片紅色的血液。
「你……你……」鮮血汩汩的從鼻子中流出,夢侍妾趕緊用手帕捂住鼻子,胸膛氣得起伏不定。
「林夕夕,你竟然敢打人!來人啊……」沈慧蝶話還沒說完整,就被林夕夕一腳踢到,身體飛起,最後狠狠地砸在牆上。
雲側妃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雙腳輕輕地往後移動,卻被林夕夕一個凌冽的眼神掃來,立刻嚇得站住身子不敢動彈。
「想逃?哼!」林夕夕冷哼一聲,她最討厭的就是雲側妃臉上掛著的虛偽的假惺惺的笑容,帶著算計人的意味。
雲側妃秀美的臉上對著林夕夕扯出一抹笑容,「王妃姐姐……啊……」
林夕夕掐住雲側妃的脖子隨手一扔,雲側妃孱弱的身子就被林夕夕輕而易舉的扔出去。
林夕夕雙手交疊在一起,歪了歪脖子,手骨捏的咯咯作響,嘴角噙著惡魔般的冷笑,一步步逼近她們。
剎那間,浣衣坊內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一場單方面的暴打就此展開……
不去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鼻青臉腫,捂著身子哀嚎的人,林夕夕扯過小桃的身子,巨大的羽翼張開,帶著小桃往王妃的院子飛去,從房間內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行李,背到肩上,足尖一點往曾經住的那個破敗的院子飛去。
她穿越之初住的那個院子,也是真正的的林夕夕離開的地方。
破敗的院子被埋進火海當中,熊熊的熱火燃燒起來,火焰變化著形狀,火勢沖天,炙熱的火焰猶如一只火紅的鳳凰沖破雲霄,火焰將破敗的院子慢慢的吞噬殆盡。
滾滾熱浪撲面而來,林夕夕披散的頭發被吹起,在空中凌亂的飛舞,衣袖被熱風吹得呼呼作響,火光映照在她絕美的臉上,一片淡然之色。
小桃舌忝著干澀的嘴唇,模著臉頰倆邊冒下的汗水,望著眼前的火海,平復著劇烈跳動的心。
圓潤的臉蛋紅撲撲的,小姐竟然剛剛飛了起來,像只老鷹一樣飛的很高很高,她一定是在做夢,現在看到的也不是真的,小姐放火燒了院子。
「跪下!」林夕夕對著小桃說道,雙膝屈下,對著噴著火舌的院子磕了三個響頭。
雖然不知道林夕夕是何用意,但是小桃也跟著林夕夕跪下對著院子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林夕夕,我能替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將曾經欺辱過你的人,從他們身上一一討回……
你的娘親成為了一品誥命夫人,升為丞相大人的平妻,牌位入宗祠,也算是實現了她這一生中連想都不敢想的一種夢想吧……
你即已離去,而軒轅楓,他將會活在對你的追憶中,雖然不知道這份追憶和思慕能夠持續多久,也許一年,也許一生,這都是他欠你的……
悔恨是最折磨人的酷刑,它會像一只蟲子在啃噬著人的心,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直到將人的希望消磨殆盡,每一天都生活在痛徹心扉中,掉落其中,無法自拔,只能在麻痹中憔悴……
升騰的火焰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眼若寒潭,眉如遠黛,膚如凝脂的傾城絕子,傾城的面容漸漸地模糊,嘴角溫柔而羞澀的笑容消散在那搖曳的火光中。
「小桃,從即刻起,我就叫浮生。」林夕夕望著翻滾的火浪說道,因為真正的林夕夕已經永遠的離開了,而且在外面的日子她需要一個化名。
身穿紫色繡蟒朝服的軒轅楓撩開馬車的簾子,躍下馬車,馬夫張著嘴巴驚訝的看著軒轅楓幾道紫色的殘影後消失在街道上。
軒轅楓震驚的看著著火冒著滾滾濃煙的王府,今早朝堂之上,他就一直心神不寧,坐在馬車上回府的時候,心中驀地一抽,如同被尖針刺到一般,捂著隱隱作痛的胸膛,他將輕功提到極致。
華麗的羽翼張開,在空中留下點點碎光,紅色的巨大羽翼瓖嵌著銀白色,其中隱約可見藍色光芒,美麗的光暈縈繞在翅膀周圍,流光溢彩的在空中劃過弧度,留下一道紅色的殘影,似乎是那流星墜落,身後跟著耀眼絢麗的星光。
軒轅楓看那樣一個女子一身素白的衣服,長長的黑發在空中飛舞,巨大華美的羽翼在升騰的火海中張開,仿佛是在皚皚白雪上盛開了一朵妖嬈美麗的花朵,又好像是在紅色的火焰中白色的雪蓮綻放。
巨大的羽翼揮舞,她離開了那里!沖向了蔚藍的天空!如同一只從牢籠里放出去的小鳥,沒有任何猶疑的離開……
「不!」強大的內力運行,軒轅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猛沖了上去。
軒轅楓離開後,他腳底的屋瓦盡數被粉碎,強大的氣流將整個屋頂的屋瓦掀翻,如同多米路骨牌一樣,爆鳴的聲音響起,牆壁開始出現裂痕,最後轟然倒塌。
一片飛沙走石,掀起的狂風吹至火海當中,火焰被吹散,而後又更加猛烈的聚集在一起,仿佛無數的猛獸身上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嘶吼著,怒吼著,張著巨大的口子奔騰而來。
「放手!」林夕夕冷喝一聲,目光如炬。
林夕夕臉上的表情是他從沒有見過的,眼中除了冷漠還是冷漠,軒轅楓心中一痛,手中的力道越發的用力,緊緊地握著林夕夕的腳踝,固執的說道︰「不放!」
飛在半空中的林夕夕揮舞著蝶形的羽翼,看著軒轅楓堅定的神色,眼中沒有起一絲漣漪,在他驟然收緊的瞳孔中,一腳踢在他的手臂上,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呼呼作響的風中響起。
軒轅楓悶哼一聲,握著林夕夕腳踝的手臂在顫抖,緊繃的肌肉松弛下去,可是手上的力度卻不願意減少半分,即使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加在斷裂的手臂上。
看到軒轅楓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痛楚的神色,緋色的薄唇褪盡顏色,幾近蒼白,白皙的肌膚猶如透明一般,小桃眼楮里噙著淚水扯了扯林夕夕的衣服,「小姐……」
林夕夕彎子,在軒轅楓驚恐的目光中,冰涼的小手將他顫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每掰開一根手指,軒轅楓無力的心便一點一點的向下沉。
林夕夕笑靨如花,輕啟朱唇,溫柔的聲音從唇間飄出,卻說著最殘酷的話語,如片片刀刃一般,「我恨你……」
軒轅楓如同一只斷了翅膀的蝴蝶,向下墜去,墨玉似的黑發揚起,凌亂的發絲將傾城的面容遮擋住,也遮擋住林夕夕冷漠離去的背影。
頎長的身子從空中墜落,最後狠狠地跌在地面上。
紅色的血液向外蔓延,軒轅楓的腦袋枕在血泊中,溫熱的液體濡濕了黑如墨玉的長發,墨發漂浮在血液中,仿佛在黑夜中盛開的血色曼陀沙華。
「夕兒……」長如蒲扇的睫毛覆在眼眸下,黑暗侵襲,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湮沒……
「王爺!」急急趕來的王福看到軒轅楓躺在血泊當中,趕緊招呼人將軒轅楓抬起,又派人去請大夫。
「你們還愣著干嘛?看到這里做什麼!趕緊滅火啊!」被王福一喝,拎著水桶的下人們回神急忙將桶中的水向火海中倒去。
王府中的下人們全部緊急出動,在經過不懈的奮斗下,終于將火勢控制住,眾人看著眼前冒著煙焦黑一片的院子都松了口氣。
真是奇怪了,這火在這院子中燒的可旺了,怎麼滅都滅不掉,大家還以為這火會蔓延出去將整個王府燒掉,還好,這火只在這院子中燒的怪異,到了其他地方,就和一般的火一樣了,用水一澆就熄滅了。
軒轅楓,這句我恨你,是我替死去的林夕夕送給你的,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否恨你,也許是……不恨的吧……和她的娘親一樣,怨過但沒有恨過,或許連怨過也不存在……
我自私的這麼做,只是想讓你多一份愧疚,曾經有一個女孩,在絕望中掙扎,而你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出路,當你俊美如天神般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將手向你伸出,卻被你推向了黑暗的深淵,也許你只是無心之舉,可是她即已離去,你可以不知道,但不能漠視。
林夕夕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楮,眸中一片清明,繁華的京城越來越遠,雲霧繚繞,青山綠水,河流如一條飄帶在地面上平鋪向遠方。
軒轅王朝邊境沙漠的驛站小鎮中,一家裝修別具一格的酒樓門庭若市,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
櫃台前,林夕夕看著手中的菜單說道︰「五號桌子,一個人打得菜是倆葷一素,另外倆個人是三葷一素,總共就是五個葷菜倆個素菜,一個葷菜十個銅板,一個素菜五個銅板,總共就是收您六十個銅板。」
「這麼便宜?平日里我一個人就要吃掉幾百個銅板了。」那人一听不敢相信的和倆個伙伴對視了一眼,驚訝道︰「掌櫃的,你莫不是算錯了。」
「兄弟,你就放心吧,我們這里的飯菜是物美價廉,別看我這里的菜便宜,我其實不虧的,我們這兒和一般的酒樓不一樣,賣的是快餐,每一樣菜煮一鍋子,買多少煮多少,就不會浪費了,這快餐也是為你們討個方便,我們自己也討個省力。」林夕夕笑了笑後說道。
她和小桃出了王府後就一直飛,飛飛停停,沒想到最後到了邊境,邊境來往的人雜且多,同樣的信息量也大,她想知道更多關于惡魔島的事情,還有碟剎的下落,以及知道是否會有能夠轉化空間,穿越時間的寶物。
最後她選擇了在這個沙漠小鎮待一段時間,沙漠小鎮每天的人流量很大,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更多的是一些牽著高大的駱駝,駱駝上載滿了貨物的商人,還有一些出去尋寶的人們,也有為了躲避朝廷緝捕仇人追殺而逃到這里的人,這里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因為在沙漠中,蔬菜要從別處運來,這里的飯館菜價貴的離譜,林夕夕觀察到飯館中的每一盤菜分量很足,然後以此哄抬價格,客人們吃不完的就會被浪費掉,從而惡性循環。
當她開了一家浮生快餐館時,不出她意料的,賺的金盆滿缽,客人們選擇浮生快餐館的理由很簡單,價格便宜,節省時間,他們不用再和以前一樣,為了不浪費自己高價買下的菜肴,哪怕吃不下去了,也還得撐下去。
而且浮生快餐館的菜種類齊全,他們每樣可以要一點,不用像以前一樣一坐下哪怕一個人都得點上三個菜。
她賺的不僅是來往客人的錢,還有固定在此的一些居民,他們大多數是一些單身漢,自己懶得燒菜或是不會燒菜,每天去飯館又花費不起,有了浮生快餐館後,簡直就是他們的福音,浮生快餐館就和他們的家一樣,每日必來。
「掌櫃的,可真是好生意頭腦啊,年紀輕輕的,還是一個小姑娘,就這麼厲害,佩服,佩服,這里是六刀,掌櫃的收好。」那人贊嘆道,從荷包中掏出六個刀幣,放在桌子上。
「好咧,收你六個刀幣,正好,客官,慢走。」林夕夕吆喝了一聲,將桌子上的刀幣收到抽屜里。
「浮生掌櫃,有消息要不要。」一個光著膀子將上衣系在腰間,挺著將軍肚的漢子將手中的菜刀放到桌子上,聲音洪亮的說道。
「我說,大壯,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總把菜刀拿到身上啊,還有你嚇到我的客人了。」林夕夕將手中的算盤打得啪啪直響,對著被嚇得抖著身子的客人笑了一下後低著頭說道。
「這可是我吃飯的家伙,怎麼能把吃飯的家伙給丟了呢,不過要是浮生掌櫃不喜歡,我扔了它便是了,喂!你小子,沒嚇到吧,不會這麼沒膽吧!」大壯沖著站在櫃台前的客人挑了挑眉說道。
那客人將林夕夕找的錢塞進袖子後,趕緊頭也不回的跑了。
「真是個沒種的人,丟了咱男人的臉。」大壯拍了拍身上的膘肉說道。
林夕夕搖了搖頭,輕點著菜單上的菜品,「土豆,西紅柿,青菜……」
「浮生掌櫃,我真的有消息給你。」大壯使勁的拍著桌子想引起林夕夕的注意。
「別拍了,我听得到,又不是聾了,你天天在鋪子里賣豬肉,能得到什麼消息。」林夕夕咬著嘴唇喃喃道︰「好像還丟了一樣……」
「是關于落蝶山莊的。」大壯見林夕夕全神貫注的盯著菜單,急的拍著自己的大腿說道。
林夕夕握著菜單的手一頓,蹙起秀氣的眉毛,「大壯,你怎麼知道我在找關于落蝶山莊的消息。」
「我不僅知道你在查落蝶山莊,我還知道你在查惡魔島。」大壯搖著腦袋得意洋洋的說道。
「行了,大壯,別賣關子了,趕緊說。」林夕夕一瞅大壯的模樣趕緊擺著手說道。
「和你說可以,你要做我媳婦。」小壯說完後,胖胖的臉上浮現一抹羞澀的笑容,「雖然你長得不好看,但是我娘說了,我以後要找個鎮得住我的媳婦。」
林夕夕收拾著櫃台上的單子,將單子放進抽屜中,「不說拉倒,平子,這里交給你了,收賬的時候別算錯了。」
「好的,掌櫃的。」平子應了一聲後,手腳利索的撥著算盤。
「浮生掌櫃,別走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跟在林夕夕的身後,大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彎下腰,在林夕夕疑惑的目光中,把鞋月兌掉,從鞋內抽出一張圖紙,遞到林夕夕的身前。
林夕夕嘴角抽搐的看著眼前熱氣騰騰,濕漉漉,臭氣哄哄的圖紙,「大壯,你哪里不好藏,非要藏在腳底下。」
「我這光著膀子的,也沒哪里放,而且這可是我千辛萬苦得來的,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是放在腳底和褲襠里最重要了。」大壯抖著手中的圖紙,將濕漉漉的圖紙小心翼翼的掀開,「浮生掌櫃,放在哪里?」
「就將它攤在這大石頭上吧。」林夕夕看了看周圍,最後指著後院草坪上的一個大石頭說道。
大壯托著手中的圖紙將它輕輕的放在大石頭上,指著圖紙說道︰「浮生掌櫃,你看,這是落蝶山莊的地圖,落蝶山莊地勢隱蔽,一般人都不知道落蝶山莊的位置。」
「不過,浮生掌櫃,我很疑惑的是,到落蝶山莊的人都是去求財或者求命的,落蝶山莊富可敵國,但是浮生掌櫃,你現在可是沙漠小鎮中最富有的人了,誰不知道整個小鎮中的酒樓都是你的,你找落蝶山莊干嗎?」大壯皺著粗黑的眉毛對著林夕夕說道。
林夕夕的浮生快餐館剛開的風生水起的時候,小鎮中的其他酒樓或是改造店面,像浮生快餐館一樣改成專供快餐的模式,或是暗中使ど蛾子,時不時的找人來搗亂。
林夕夕手段果決的用從三王府里帶出來的錢財盤下了沙漠小鎮中的所有酒樓,並在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下,所有酒樓的掌櫃不變,只不過全部都听令于林夕夕,林夕夕是最高掌櫃。
林夕夕壟斷了沙漠小鎮的酒樓後,將浮生快餐館改成連鎖模式,其他的酒樓改為浮生快餐,留下了三個酒樓保持原樣。
因為有一些財閥有錢人喜歡享受生活,會要求包廂單獨菜肴的,三個酒樓分別位于沙漠小鎮的入鎮處、出鎮處以及中央的繁華區,形成三足鼎立以及三足競爭的狀況,並于其中設立各種等級的客房,以供來往客人住宿使用。
「這個你就不必管了。」林夕夕對著圖紙細細看了後,將路線記于頭腦,了然于心。
「浮生掌櫃,我為了這張圖紙可是動用了各種關系,那真是叫一個千辛萬苦,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大壯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家有一套房屋,駱駝三頭,肥牛倆頭,大豬許多頭,浮生掌櫃,這我們倆簡直就是絕配啊,這媳婦的事……」
林夕夕撫了撫自己的眉梢,「大壯,以後酒樓里要用的豬肉就全到你那里購買,媳婦的事就不要提了。」
「不是,浮生掌櫃,我要的是媳婦,不是錢。」大壯一听急的趕緊擺手說道。
「等你有了錢後,媳婦自然就有了。」林夕夕挑了挑眉說道,雙手交疊負于身後離開。
大壯撓了撓腦袋,媳婦有,可是他只想浮生掌櫃當他的媳婦啊,看到林夕夕離開,圖紙還攤在大石頭,忙叫道︰「浮生掌櫃,這圖紙……」
卻看到林夕夕擺了擺手,搖著頭離開。
穿過長廊,林夕夕看到小桃坐在亭子邊,手中拿著刺繡對著湖中的鯉魚發呆。
連她走到了小桃的身邊,小桃還不知道,林夕夕看向小桃手中的刺繡,是一棵松樹,卻只繡了一半。
「小姐,你怎麼在這里!」轉過身來的小桃被身後的林夕夕嚇了一跳,驚呼道。
林夕夕就著亭子里的石凳坐下,從小桃手中拿過刺繡,針腳細密,樹根逼真,可以看得出來刺繡的人手法極好,而且十分用心。
「小桃,你覺得在這里的生活怎麼樣?」林夕夕模著手中的刺繡,紋理細膩,滑涼柔軟,驀地收回了手,將刺繡還給小桃。
「很好,這里的人都很熱情很友好,小姐在這里活的開心,活的自由,我們吃的好也住得好。」小桃掰著手指頭認真的一一數到。
「那就好。」林夕夕笑了笑,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
小桃自從來了沙漠小鎮安定了生活,每天都會坐在亭子里發呆,經常魂不守舍,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今日又繡了半棵松樹,看來這丫頭是犯相思病了。
而且這相思病還特別嚴重,戀愛中的女人啊,林夕夕搖了搖頭,看來她還有必要回三王府一趟,將半松那小子給擄來。
無垠的黃沙之上,一股熱浪過境,帶起點點金黃,塵埃落定,駿馬奔過,掀起一陣飛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