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麼……我答應你？」
溫暖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她太了解雲端，他很怕自己陷入一種迷霧狀態。
「但是……我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就像你說的，這場婚姻能為我帶來雲氏集團的安定，所以我們之間不會有法律上的承認。」
意思如此明白，她當然听的懂。
「好？」
「嗡嗡嗡……」
電話的震動聲讓溫暖從包包里拿出電話，屏幕上閃爍著的名片赫然是個琛字。迷茫的望著屏幕，終于在思考了幾秒之後還是選擇了按下接听鍵。
「在哪？」
「在辦公。」
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甚至連語氣都听出她已經變換的心態。電話那邊的顧念琛也為細心察覺，交代起下面的事情。
「一會我去接你，今天把婚紗照拍了。」
婚紗照？溫暖因為這三個字唇角微微揚起。眼底卻閃爍著嘲諷。顧念琛啊顧念琛，你以為我現在還有那個閑心去和你拍婚紗照麼？
「好，一會來公司樓下接我。」
「嗯。那你先忙，我大概二十分鐘回到。」
听得出來她答應拍婚紗照顧念琛很高興。可是怎麼辦？顧念琛就算你現在能感動天感動地都感動不了我，那個曾經能為你不顧一切舍生忘死的溫暖或許五年前就已經完全不見了。
「雲端，我們會公司-，一會兒我跟他踫面。」
「暖兒……」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溫暖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卻不知道自己這個笑容有多麼多麼的苦澀。顧念琛如言二十分鐘之後出現在雲氏大樓的門前，溫暖已經等候在那里。
「等了多久？」
「沒一會，你部隊沒事了？」
提到部隊，顧念琛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原狀
「沒事了。上車，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攝影師說，今天的天氣很好，拍照的效果會不錯。現在是兩點大概六點就可以全部結束。」
提起這件事，溫暖感到他似乎很用心，也很期待，怎麼會？從前她老是說想要有一張兩個人的合照，如此簡單的要求他都會拒絕更別提拍什麼婚紗照了，其實她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五年而已，這個男人就已經變了這麼多？看著她發愣的瞧著自己，顧念琛伸手握住她小巧的肩頭。
「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在公司做事不開心？」
听听，多麼溫柔的語氣，多麼體貼的動作。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顧念琛麼？她還以為他永遠都不會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原來這世界上沒有男人是不會體貼的，只是表現不同罷了，當一個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的時候，這些東西是不需要刻意營造便能自然而然的體現出來。
所以……他現在是真的愛她麼？
也許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只是……她卻已經不想要他的愛情，心……碎了一次就已經足夠了？她已經沒有那個氣力再去承受一顆本就破碎的心成灰的感受。
「沒有，我們走。」
高高的樓頂，雲端順著落地窗看著樓下互動的男女，雖然看不太清，可是通過剛才和溫暖的交流中，他可以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和顧念琛之間想要破鏡重圓恐怕是太難了。
溫暖是個固執的人，對感情固執，哪怕是飛蛾撲火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而同樣的，當她私心之後，也不會容易再一次接納從前的傷痛。
假如，你踫見一個固執的人去愛你，千萬別傷透了她的心，不要一次次的試探她的底線，人都會有累的一天，有些事情覆水難收……
坐在副駕駛上的溫暖听著顧念琛說著這次籌備拍婚紗照的事兒。大體意思就是要給她一個難忘的回憶。如此細心倘若她沒有回憶起那些讓她連細胞都疼痛的過去，也許她會喜不自勝，也許……
可是那也只是也許。
「顧念琛，我有話想對你說。」
「嗯，我在听。」
他嫻熟的駕駛著車子，然後傾听著他的小女人想要說的話。
「我和雲端要結婚了。」
「吱嘎」……一聲，車輪和路面的巨大摩擦聲以及身子的慣姓前傾之後，車停了下來。vexp。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
其實怎麼會沒听清，他只是不敢相信那句話。這些日子以來兩個人不是相處的不錯？好端端的為什麼她要和雲端結婚，是不是雲端用什麼來威脅她，難道是用恩情麼？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當然，其實另外一種解讀他也有想過，只是一向果敢的他也有不敢面對和怯懦的時候。他並不想要承認，他害怕是那一種結果……
「我說，我要跟學長結婚了。所以……」
「我不準？」
不想听完她後面的話，顧念琛額頭的青筋暴起嗎，然後發動車子，繼續開往攝影地點。
「可是現在的我不是蘇暖兒，我是溫暖，知道麼？擁有過去一切記憶的溫暖，被你無情拋棄的溫暖，失去孩子的溫暖，恨你入骨的溫暖。這樣的我怎麼可能跟你繼續在一起？」
她一句句的說著，每一個字句都像一記悶垂，直直的打在他的心上。
「你不是說你恨我麼？那你來報復我啊？留在我身邊盡情的折磨我，這樣不是更好麼？」
生多己要。為了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顧念琛不惜一次來作為誘餌。可是他的提議只是讓溫暖笑了笑。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你，如果要報復，那麼五年前我何必選擇忘掉一切？顧念琛，你還不明白麼？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生活里再一次出現你而已。我只是想要過新生活。」
她的說辭讓顧念琛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的握著，發痴咯吱咯吱的聲音。
「知道麼，這五年我一直對自己說，再見你，絕對不會允許你離開。所以，溫暖，就算用搶的，我也要把你留在身邊。」
顧念琛，你就這麼執著麼？只是你的執著到底是什麼呢？左一句不想你離開，又一句不想你走，如果你真的如此愛我，為什麼當初那樣對我？如今的追悔莫及難道就不覺得可笑麼？
「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顧家的男人，你的婚姻永遠都不會有自主權，以前我們走不到一起，現在就更不能，就算如今你羽翼豐盈，可你終究還是顧家的男人，再說，藍顏等了你那麼多年，你對她難道就沒有個交代麼？一個女人的青春有限，她的人生都給了你，一個對你痴情至此的女人，你一直視而不見，顧念琛，說到底，你就是個自私的人。」
「對？我就是自私，我明知道藍顏喜歡我，她愛我無法自拔，所以我就大方的利用她？我就是這麼殘忍，溫暖，你早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天使，我是撒旦，習慣了黑夜的侵蝕和寂寞，可是你卻闖入我的世界，你听過撒旦會輕易放過獵物麼？不，他只會用自己的方式讓獵物乖乖的投降然後呆在自己身邊。所以，要放開你不可能。」
如果他能一直這樣坦白該有多好，為什麼他肯承認自己的自私，卻不對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做出一個解釋？他知道這樣的他有多麼多麼的可惡麼？這樣的他有多麼多麼的讓人氣憤麼？
「隨你怎麼說，我心意已決，再說，你覺得你又那個資格繼續讓我呆在你的身邊麼？如果你的記憶力沒出問題，還記得，我的第一次是怎麼沒的？」
他沒失憶，當然記得，為了讓這個小女人加入他布下的局，他給她下了藥，在藥力的作用下讓她在自己身下承歡嬌吟。這些曾經最鄙視的粗鄙的做法他為了報仇，什麼都用過了，而這個無辜的小女人因為他在泥淖中掙扎徘徊……
「所以，現在的你，哪怕是一個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麼？」
「如果那個孩子沒死的話，也許我們之間還有未來，你知道麼？那個孩子是我的命，我多想要那個孩子，而你扼殺了我人生的希望，我明明能夠有機會做母親成為一個完整的女人，而你卻無比殘忍的掠奪了我的資格，其實，顧念琛，到現在我都不是很懂，為什麼？為什麼你能狠下心來去對我們的骨肉，他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嗎？」。
手放在小肚子上，那里曾經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唯一做母親的機會就這樣失去，醫生說她再沒可能生育。淚水模糊了溫暖的視線，她一向堅強，不輕易流淚，卻變成了一個愛哭的人。
你不曾知道當一個絕望了的人絕處逢生以為生活都會變得美好的時候，又一次被推進了更加絕望的深淵是個什麼滋味。
生不如死，活著只是讓自己更加心痛跟難受，而死都已經死不起的那種境地，她真真切切的嘗到過，她恨自己無能為力，更恨自己竟然沒有想過要殺了這個男人來泄恨，她只是逃避了所有的事情，選擇遺忘。縮在雲端為了她而作的保護殼里。
只是現在……
這個保護殼都沒有了，索姓，她堅強了一些，還能撐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