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魏琳瑯根本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失蹤,使得好多人都在找自己,她現在正霸佔著別人的床,迷迷糊糊地睡著,根本不知道一旁的獅子正怒火中燒的制造著北極。
要說魏琳瑯為什麼會睡在澹台霦的床上,其實是有原因的。原本澹台家的僕人看到自己家的家主帶回來這麼一位小姐,本身就很驚異了,隨後又因為澹台霦的一系列吩咐,在心中已然將魏琳瑯當成是與澹台霦有關系的女子,所以在管家的有意無意的吩咐下,不但按照澹台霦的吩咐給魏琳瑯洗澡換衣,同時還將已經顯得有些困頓的魏琳瑯安排到了澹台霦的臥室,雖說澹台霦根本不喜歡和別人同睡一張床,但是想著這位小姐既然能讓澹台霦不但帶回來,還親自吩咐了他們要好好照顧,就想著即便是安排在澹台霦的房間也沒什麼,只是不曾想,澹台霦洗完澡回到房間就看到魏琳瑯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澹台霦確沒有叫醒魏琳瑯,反而選擇招來管家詢問原因。
管家听到澹台霦的召喚後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是自己做錯什麼是觸怒了家主,從家主在內線電話中的冰冷聲音即可得知家主現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莫非是因為自己擅自將那位小姐安排在了家主的房間,所以家主生氣了?
管家在路上不斷地猜測著,同時越是猜想,心中的膽怯和害怕情緒就越加的嚴重。等到管家終于來到澹台霦的面前時,冷汗已經使得他的後背浸濕了。
「家主,您召喚我是有什麼吩咐?」管家站到門口,低著脖頸問著。
澹台霦看都沒看一眼站在門口的管家,而是依舊扮演著人造北極,不斷地散發著冷氣直直的盯著床上的魏琳瑯,而站在一邊的管家早就因為澹台霦這明顯的怒火嚇得不禁讓冷汗打濕了兩鬢。
直到管家的身影已經有些微微的搖晃的時候,澹台霦才結束了他人造北極的制冷狀態,而是轉而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
「吳管家,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沒有下過的命令可以由你來下?恩?這是怎麼回事?我叫你把人照顧好,不是叫你把人照顧到我的床上也許我應該放您回去養老?畢竟年紀大了,有時候會有些糊涂。」澹台霦的語氣雖然像是閑聊,但是其中的內容卻讓吳管家身體的搖擺程度比剛剛更厲害。
吳管家戰戰巍巍的看向坐在昏黃燈光下的沙發上的家主,已經惶恐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想到家主最不喜歡的就是推卸責任和越權,所以吳管家干脆抱著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想法,干脆的將自己把床上的這位小姐誤以為是與澹台霦有關系的女子。同時就想著既然是家主的女人,那麼將她安排在家主的房間應該也沒什麼,便就這樣吩咐了下面的人做了。
吳管家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後就小心的,連大氣都不敢喘得站在一旁等候家主最後的處理。他甚至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不過卻還是抱有一絲的僥幸,以為家主會念在自己一心為其著想原諒了自己也說不定。
可是在吳管家說完了緣由後,卻等了許久都不見家主有什麼決定,但是正是這種將他晾在一旁的行為讓吳管家原本還存有的一絲僥幸完全消失,現在的吳管家只是希望家主的懲罰能夠不要過于嚴重才好。
不過無論吳管家在這邊如何的忐忑不安,都無法讓澹台霦對他有一絲一毫的饒恕,畢竟吳管家犯了澹台霦的大忌,自以為是。要知道澹台霦最厭惡的就是自以為是的手下或者人,他更喜歡恪守本分,安分守己的手下,因為這樣的人只會專心的做事,而不會去做些有的沒的。
不過現在的澹台霦卻沒有時間去處置吳管家,因為他其實被吳管家話中的意思給驚倒了。
到現在他自己都很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將魏琳瑯帶回來,並且還讓人好生照料。要知道他其實是個冷血又無情,專制又跋扈,霸道的無與倫比的人。當然這些詞匯都是他的朋友對他的評價,雖然有夸張的成分,但是不表示這些詞就是他性格的寫照。所以當吳管家說出因為將魏琳瑯誤認成是和自己有關系的女子的時候,他心中有驚訝,有疑惑,有一絲竊喜,但是卻沒有惱怒。
然後澹台霦轉念又想到當自己從浴室中出來後看到在自己床上熟睡的魏琳瑯時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反而覺得很順眼,甚至是覺得如果以後這只貓兒一直就睡在自己的床上也很好。當這個想法出現在澹台霦的腦海中的時候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而他之後會這樣生氣只是因為不習慣這種突然出現的情緒,和想要獨佔這只貓兒的這份強烈的,因為他對這種情緒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澹台霦在听完吳管家的解釋後好半天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躺在自己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小貓兒。
就在吳管家以為家主打算就這樣一直將自己晾在這一晚的時候,耳邊听到了來自家主的聲音,不過內容卻讓他驚訝的抬頭望向家主。他沒有听錯吧?好像家主並沒有怪罪他,只是讓他回去?
「怎麼?吳管家已經耳聾到這種地步了?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重復第二次的。」澹台霦看著一臉驚訝的望著自己的管家。他那是什麼表情,自己不過是突然好心情的網開一面,放他一馬而已,怎麼一臉見鬼,以及懷疑的表情。
看到吳管家面容上的表情變化,澹台霦半合眼眸。「或者吳管家希望我追究你的過錯?」
吳管家看到澹台霦的表情,又听到這樣的話後登時一個激靈,迅速的回道「那麼家主我就下去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當然也沒忘記帶上房門。
澹台霦被吳管家這一系列的舉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可怕?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現在房間中就只剩下自己和已經睡得正香的小貓……哎最後澹台霦還是決定去另一邊看文件,處理事情好了。倒不是澹台霦君子,只是他不屑于去佔一個沒有清醒的女子的便宜。不過現在睡得正香的小貓可比剛剛那只仿佛要破碎的搪瓷女圭女圭順眼多了。澹台霦微微的勾起唇角,推開了與自己臥室相連的書房的另一個門。
而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魏琳瑯原本安寧的睡顏也漸漸地有了一絲變化,先是舒展的黛眉慢慢的隆起一個小山峰,隨後鬢頰兩旁也開始漸漸出現一些汗珠,最後就連額頭也布滿了汗水。而原本因為睡眠而顯得紅潤的臉龐又開始泛白,甚至是連嬌艷如同花瓣的嘴唇也開始漸漸泛白。
隨後魏琳瑯的手開始在四處揮舞,似是要抓住什麼東西。已經有些發白的嘴唇開始溢出一些破碎的,充滿哀傷和和悲戚的申吟和呼喊。緊閉的貓仁兒也開始滲著一滴滴的淚珠,那個如同破碎的搪瓷女圭女圭樣的感覺又重新的出現在魏琳瑯的身上。
原來魏琳瑯之所以會睡著是因為身體和精神都因為過度的疲勞,為了防止崩潰身體自動陷入的一種自我保護行為,就好像人會因為燙而去避開熱源,因為害怕而會閉上眼楮,因為保證不會受到過度刺激傷害而昏迷一樣。
但是人在睡著的時候大部分的意識都會進入沉睡狀態,這時候也是最容易受到傷害的時候,因為沒有防御抵制。那些被雪鳳特意勾起放大的屬于過去的痛苦回憶也就在魏琳瑯熟睡時慢慢的入侵了她的心靈。之所以沒有在澹台霦在的時候發生則是因為魏琳瑯潛意識的感覺到他的存在,就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換句話說就是澹台霦在剛剛充當了她的心理防線,讓這些痛苦的回憶無法侵蝕她的內心,但是澹台霦的離去使得這道防線也消失了,那些屬于魏琳瑯心底最深處的痛苦回憶一點點的被翻出來,在她的夢中一遍遍的回演。
父母的去世,親戚的欺壓,朋友的背叛,以及父母去世的真相和知道了魏琳瑯知道真相後那些撕掉溫柔可親的虛假面具的叔伯可怕而可憎的嘴臉,這些讓她痛苦不堪的回憶不斷地摧殘著魏琳瑯已經越見虛弱內心。
「媽……爸,不要……離開,嗚嗚……環兒好怕……嗚嗚……」
「壞人……走開……子晴……為什麼……騙……」
這些破碎的申吟並不連貫,但是卻充滿了哀戚與悲切,而且每每模糊地哭喊出一句,魏琳瑯臉上的痛苦神情就會濃重一分,臉色也會蒼白一分。這樣的魏琳瑯不禁看上去脆弱破碎,更是叫聞聲而來的澹台霦覺得心中似乎就像是被誰用針扎進去一般,雖然不會很疼,但是每次心髒在跳動時那種刺痛都能感覺得到,非常非常的酸澀難受,叫他不禁緊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