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婧文和耿向國又鬧矛盾了,而且這一次鬧得很大,耿向國直接用了拳頭將廖婧文打得至少三天起不了床。原因正是因為她的刁蠻。
不管開業慶典給人的印象是如何的震撼,但對廖婧文這樣頑固、偏激而且耳根子軟的人而言,所有的事實也比不上前領班等人的一句耳旁風。
當天下午耿雲嫣去N街快餐店開除陳玉等人時,前領班等人就已經向她灌輸了足夠推翻耿雲嫣一切辛苦的理論。再加上陳玉等人在她面前添油加醋的哭述,廖婧文憤怒得完全喪失了理智。
好你個耿雲嫣,口口聲聲說要為媽媽好,你就這樣對媽**,居然敢開除媽**救命恩人。這種大逆不道的丫頭,連親媽都不待見的丫頭,再不好好治治以後根本就嫁不出去。
但不管如何,耿雲嫣的成就始終影響了她,讓她在一不能象以前那樣不分時間地點,想揍就揍了。
「耿雲嫣,把這箱搬回家去。」就在次日中午,廖婧文開始進行她的第一步計劃。既然不能當眾打,那騙回家去教訓總行吧。
雖然蔣文英已經自動離職,但唯恐事態有異的家長們仍然不許孩子復學,看樣子他們非得親眼看見什麼重大決策才能相信校方。因此學校的罷課依然還在持續,耿雲嫣依舊不必去上課。
耿雲嫣看了一眼母親指的箱子,個頭不大不曉得里面裝了什麼,用腳試了一下很重。「干嗎搬回去,放辦公室就好,很重的。」
「少羅嗦,喊你搬你就搬。」
廖婧文雙眼圓瞪就象一頭吃人的怪獸,等了兩秒仍不見耿雲嫣行動,探頭一看居然膽敢畫畫。一個不寫字而畫畫的丫頭再不好好管管早晚得做出見不得人的勾當。
廖婧文取了一旁的雞毛撢子,直接抽向耿雲嫣。這次雞毛撢子打在了臉上,由于生理反映,耿雲嫣當場就跳了起來,打翻的墨汁灑在她身前的草圖上。這些草圖全部報廢了。
對于耿雲嫣而言既然前世的一切全是寶貴的資產,所以整理和清點記憶也成為她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好記憶不如爛筆頭。不管耿雲嫣的記憶有多好,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通的丫頭,又不是什麼人形電腦,遺忘自然也就再所難免。
隨意必須隨時將能記起來的一切整理歸檔,以便日後取用。
人的記憶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東西,有些遺忘已久的事偶爾會在外界的刺激下忽然想起來,于是耿雲嫣隨身攜帶著草稿紙等物品,以便捕捉這些漂浮不定來和去同樣快的記憶碎片。比如眼前被墨水污染的這些,它們有三張衣服草稿,兩件首飾圖樣還有一些文字材料。
只不過這些行為在廖婧文眼里完全屬于亂圖亂畫的搗蛋行為。在她的思想里任何好女孩都應該專注家務而不是亂涂亂畫。她不止明顯不能忍受耿雲嫣的不務正業行為,更加不止一次用暴力強迫她中斷。一個還在搗蛋和涂鴉丫頭絕對需要母親的嚴格管制。
「媽」耿雲嫣捂著臉,被抽到的地方象被開水潑到似的,火辣辣地疼痛。對著一旁的鏡子看了看,臉上腫了一大塊。她又被氣壞了。
廖婧文在打人的時候從來不分時間場合,或是孩子身上哪里該打,哪里不該打。她的自控能力象紙一樣薄,不管如何信誓旦旦,只要情緒一沖動立刻想打就打。而且打完她從不認為自己有錯。
「耿雲嫣,我警告你,剛才那下只不過是再打招呼而已。3秒種內再不行動,你母親我就要玩真的了。」
廖婧文用力揮舞雞毛撢子,那是一根彈性很好的枝條,光破空聲就響得雷響。
耿雲嫣抿著嘴,怒氣在她貓眼石似的瞳孔里醞釀。她記得在同一間辦公室里,母親撕毀並賣掉了自己的十三模塊以及大部分員工合同,為了彌補那次損失她可是花了好大工夫。
耿雲嫣已經受夠了母親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暴力。
眼看兩母女間就要發生什麼大事,英曉文站起來勸架。
「那個耿雲嫣,媽媽吩咐的事你就去做吧,她可是你媽,哪里有孩子不听長輩的話。」
「那個廖大姐,打孩子是不好的習慣,咱得講道理,孩子得教育。」
英曉文竭力想要維持母女兩的平衡,但在廖婧文面前,任何道理都是無用的空話。
「1、2……」廖婧文開始倒記打人的時間,每數一下雞毛撢子就重重打在耿雲嫣面前的桌子上,她壓根就沒有想過母女間有平等交流的機會。既然耿雲嫣是她生養的,那就是她的一道菜,想打就打想揉就揉,就象人類從來不會想到和菜市里待宰的雞講平等。
「您不能這麼蠻不講……」耿雲嫣的抗議只說到一半,廖婧文的雞毛撢子已經招呼下來了,幸好英曉文不顧後果地將她抱住。
「快搬回去呀,難道幫母親搬個箱子能有多難。」廖婧文從事體力工作,雖然瘦但力氣可不小,英曉文按她按得很辛苦。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句話。
耿雲嫣無可奈何地只能照辦。那個被廖婧文指定的箱子,被封口膠封得結結實實看不出來里面裝了什麼,重量有二十五斤,大約相當與一個兩歲孩子的重量。廖婧文丟掉雞毛撢子緊跟其後,就在她出門那一刻英曉文明顯听見她沖自己咒罵了一句。
「騷貨」
這已經不是廖婧文第一次罵她了,只不過這麼公開的罵卻還是第一次。英曉文的眼淚刷的一聲流了下來,她知道對方為什麼罵她。不外乎和母親一樣,為她居然膽敢背叛丈夫和婆婆的行為感到憤怒。
英曉文知道對于她們那樣的40後而言,三綱是絕對不容紊亂的道德標準。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從賓館到單身宿舍的盤山公路又陡又長,耿雲嫣只走到一半就氣喘吁吁了。
廖婧文空著雙手健步如飛地走雜她的身後,一旦耿雲嫣速度變慢,或是試圖停下來休息她就用最尖酸的語言攻擊她。「瞧瞧,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丫頭,居然連個箱子也搬不動。一個連搬個箱子都不會的人,到底能成什麼大事。」
耿雲嫣氣得肺都腫了,看在對方好歹是她**份上她忍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耿雲嫣已經累的全身發抖了,砰地扔下箱子,坐在地上氣喘如牛。
廖婧文卻不打算這麼放過她。「瞧瞧你什麼德行,一個有責任有擔待的成年人怎麼會把東西到處亂仍,你媽我是這樣教育你的嗎。你今天能把媽**東西到處亂人,明天就能把你媽到處亂仍……」
耿雲嫣強忍耐心好不容易听完了她羅嗦。「那您老認為我該把她放哪里。」她耐著性子問母親。家里雖然有很多地方可以放箱子,但她不想一不小心又觸犯了母親的什麼忌諱。
「一個箱子都放不好的人還好意思說自己長大成人了……」廖婧文又一陣 里啪啦的洗腦教育。
廖婧文的教育又長又臭,繞來繞去總之就是一個目的,徹底打擊和摧毀耿雲嫣的自信,讓她老老實實安安份份生活在自己的管束下。對自己令行禁止。
耿雲嫣知道這種行為源于恐懼,也知道一般這種行為只會出現在廖婧文這種習慣強權的家長身上。他們只不過是對兒女成長充滿了恐懼。
因此今天廖婧文可恥地失敗了,已經三十歲的耿雲嫣怎麼可能被母親的三言兩語打擊到失去信心。就在耿雲嫣即將忍不住時,廖婧文指了指耿雲嫣的房間。「放那屋去。」
耿雲嫣愣了愣,搬著箱子二話不說走了進去。這個小小的房間雖然曾經作為她的臥室,但廖婧文似乎從來沒有這個概念。既然女兒都是自己的私人財物,那她的房間也理所當然就是自己的,被她當成儲物室來使用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既然耿雲嫣有了獨立的想法,自然不會和母親較真。
剛一進門廖婧文立刻把門抵住,等到耿雲嫣反映過來,她已經被鎖在里面了。
「媽你到底想干什麼。」耿雲嫣把門擂得咚咚做響。
由于單身宿舍的前身是辦公室,所有房間均為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大房間,因此在改為宿舍時,局里統一用層板將每一間大辦公室隔成幾小間。比如耿雲嫣家就是由兩間五平方左右的小房間和一間主臥構成。
雖然是層板,但能過作為牆壁的層板也絕非耿雲嫣這樣的小丫頭能對付的。耿雲嫣靠在走廊窗邊窗,但窗戶為了防盜在尚未改成宿舍以前就已經裝上了鋼條。耿雲嫣搖了搖,非常結實也不是她能對付的。
就在這時劉大蒙路過窗外,顯然他被耿雲嫣的哭聲驚動了,一臉狐疑地忘著母女兩人。
「呵呵,劉大兄弟,那死丫頭撒謊買白,我正在教訓她呢。」
劉大蒙是個粗人根本就沒有細想,點點頭取了水就走。「撒謊可是非常要不得的行為,必須好好糾正。」他一本正經地和廖婧文聊了幾句自己如何糾正兒子撒謊陋習的話題。無非就一句話,狠狠的的打,打到他不敢撒謊教育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