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雲霄他……」林諾誠幾乎是恨不得月兌口而出的一句話,最後卻硬生生的憋在了胸口,依雪看著自己的父親,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恩?」
「他……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吧!」林諾誠嘆了口氣,終于還是沒有勇氣把真相說給依雪听,依雪抿了抿嘴,用最單純的笑容回應著自己的父親,事實上,葉雲霄為什麼回來她很清楚,但是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出的事,她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頭緒了。
因為從一開始第一個凶手就沒有被浮出水面,後續的殺人滅口,她實在是找不到線索。
依雪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也覺得心虛的緣故,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書房,立刻轉身出門拉開房門卻看見林煜楠正好準備進來,「你找爸?」
「我……」林煜楠被自己的話給卡了一下,然後才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能找不許我找啊?剛才把不舒服,我來看看還不行!」
「還不是你弄的?」依雪看了一眼林煜楠十分的想把這句話月兌口而出,但又不想在這里吵架,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原本她都以為林諾誠沒有什麼事情了,但是第二天一早起來,卻發現事情好像沒有這麼簡單。
「藍姨,我爸呢?」依雪穿著睡衣打著哈欠走下樓準備吃早餐,卻發現下面只有藍月一個人在,按說這個時候林諾誠已經醒了,怎麼今天睡到這個時候還沒見影子?
「你爸他還沒有起來,可能是昨天心情不太好,睡得挺晚的了,剛才我見他沒有起床的意思,也就沒叫。」藍月說道,依雪點了點頭,「哦,」然後坐在了餐桌前,「藍飛呢?」
「有些事情,提早就出去了,你哥還沒有起來。」藍月一次性的把話說完了,依雪點了點頭隨便的吃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麼,從昨晚和自己的父親交談完到現在還沒有胃口,心中總覺得有些忐忑,放下碗筷依雪站起身說道,「我去看看我爸!」
「恩!」藍月應著聲,她碗中的飯還沒有吃完,目送著依雪又上樓去了,藍月和林諾誠臥室的門是虛掩的,她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人應聲就推門走了進去,林諾誠果然還在床上側躺著,好像是熟睡,可是依雪卻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兒,皺了皺眉頭,輕輕的喚了一聲,「爸?」
「爸?」依雪的聲音太抬高了一些。
「爸?」依雪幾乎帶著哭腔和顫抖叫了第三聲走到了林諾誠的床邊上,推了推自己的父親,「爸!」一聲驚呼傳遍了整個房間,四處都飄散著依雪的聲音,依雪沖了過去努力的想讓自己保持冷靜,探了探他鼻唇之間的,可說是已經氣若游絲了,藍月听見尖叫沖了過來,幾乎是和林煜楠撞到了一起,「快打急救電話,爸好像不行了!」依雪帶著哭腔說道,十分的著急。
藍月和林煜楠的第一反應都是一愣,然後藍月趕緊推月兌著林煜楠去打電話。
幾分鐘之後,救護車就趕到了,已經算是來的非常快了,把林諾誠抬上擔架就往醫院的方向去,因為救護車無法坐人,林煜楠開著車把兩個女人一並拉了過去,一路上大家都十分的沉默,這次的情況顯然比先前嚴重太多了,依雪簡直不敢想象後果是什麼?
她只能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窗外的風景,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兩個人面前掉眼淚,她不停的在給自己這麼說,使勁兒的咬著下唇。到醫院的時候,急救室的燈光已經滅了下去,這就是說,搶救已經結束了,依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別人抽空了一般,用最後一絲希望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走到了急救室的門前,問著從里面出來的醫生,「我爸爸他……情況怎麼樣?」
「你就是林諾誠的家屬?」醫生看著依雪問道。
依雪點了點頭,「是!」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的身體各個器官都衰竭了,所以……」醫生的話不知道說下去了沒有,但是依雪的腦海中確實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響,天旋地轉,她的世界一下子就徹底的崩塌了,從陳瀚哲開始,她強撐著自己看過來了太多的生死離別,可是這一刻她真的沒有辦法撐過去,幾乎就是直直的在往地上倒,醫生攔了一下都沒有攔住,若不是藍飛及時趕到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只怕是真的得栽在醫院里。
「沒事兒吧?」藍飛問道。
「沒事兒?」依雪笑了出來,笑容不知道有多難看,「你說誰沒事兒?我嗎?」。
藍飛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看著面前的依雪,對里面發生的情況還是能夠有所預計的,「姐夫他……」
依雪的心痛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整個人都擰成了一團,倚在藍飛的懷中,藍飛用盡了權利抱住了眼前的依雪,這大該是他抱住她最光明正大的機會了,「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一些,我一直陪著你!」
「爸!」依雪喊了一聲,使勁兒的抱住了藍飛哭了出來,指甲整個都掐進了藍飛的肉中,藍飛痛得卻一聲都不能吭,只能生生的硬忍著,依雪的心有多痛也許他能夠體會的出來,林諾誠是依雪最後的一個精神支柱,現在連這個柱子也沒有了,她整個世界都徹底的崩塌了。
林諾誠的葬禮是在七天之後舉行的,尸體已經火化了,令堂設在了依雪的家中,只是她並沒有出門去接待客人,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其實眼前是一片漆黑,根本什麼都看不見,這是第一次,她真正的在面對死亡,真正的!
以前的事情又渀佛電影回放一般的在自己的面前不停的穿梭,每個人的死,每個人死前最後的那麼畫面那個表情在這一瞬間居然變得清晰無比,安可欣曾經問她,「得罪你的人都怎麼樣了?」
依雪仰面朝天,想了很久才說道,「我在想他們誰還活著?」
如果今天換一種說法,「愛你的人最後都怎麼樣了?」依雪大概還是會仰面朝天思考好久,然後輕輕的說,「大概都死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