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沒能保護你,倒是先你而去。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天听著笑出了聲,他替她整了整額前的頭發。「是我的表情,讓君禾覺得太過心疼了嗎?說出這樣的話,之前還一直想躲著我呢。」她還未說完,他便擁住了她,「是……我心疼……」那認真的語氣讓一直笑嘻嘻的她也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任他擁抱著自己也未開口。
沒什麼比切身發生的更為真實了,在三界夾縫中他的死以及他的尸體被野獸吃掉的場景,那種帶給天的震撼和感覺,她忘不了。
她忽然之間,有些迷惘,她和君禾之間,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羈絆呢?那不像她和大叔之間的親情,也不似她對張洞瑀的那種抑制不住的心動。「君禾……」天低聲輕喚。
「夕兒……」腦海中的那一聲叫喚,讓她瞬間瞪大了眼,而眼中竟是有淚落下,她從來不知道,有這樣一種從心底深處傳來的叫喚,讓她覺得這般驚心動魄。好似,這些失憶的十幾年間。午夜夢回,自己尋找的便是這樣一聲叫喚,連同天失落的記憶一起回到了她的身體里,讓她覺得完整。她從來不知道,可以有一個人,一聲叫喚便讓她如此觸動,感動著……她靠在他的肩上,雙手圈住了他,「你再喚我一聲,好不好?」
「夕兒……夕兒。」
他帶著天,重新回到了竹園之中,這一回的三界夾縫之行,也讓他們因禍得福,他們醒來一調息便得知,各自全身的筋脈重塑,這個像是被洗盡了的身體,擁有了更強的修為力量。
回到竹屋里,她看著那些架子上的木偶開口,「這回,那邊的木偶都沒了……可惜了。」說著,她又想起自己之前從這拿走一個他刻了一半的木雕。她從眸子中的空間里取出來,交到他手中,「刻完了要還我啊。」
他點點頭,重新收了起來,「對了,你那是月復語嗎?是在什麼時候練成的啊?」
他搖了搖頭,「不算是月復語……像是種傳音吧,若是這兒有好幾個人,我也可以只讓你听見……在你走了之後,練成的……無意間,起初只是對著那些竹子,傳達著某種意念,後來,發現可以傳達給人。」
「那剪剪知道嗎?她若是得知你可以說話,定也是極高興的。」
他搖了搖頭,「還沒,除了你,听見的人,都死了。」她听見,收起了笑意,走到了他面前,伸手,看著他的一雙異眼,「這些年,孤獨嗎?」
他抓住了她伸來的手,他沉默著不回答,只是望著她,他深邃的眸子猶如一汪泉水,一眼望不見底。不一樣的眸色,更是增添了一絲魅惑,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那一刻,她忽而覺得心跳慢了半拍,別過臉不再直視他的目光,臉頰已微微泛紅。
「君禾,我們出去把,我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了,特別是大叔,他一定擔心死我了,還有剪剪,我們去告訴她,我都想起來了,好不好?」她拉著他,轉身要離開,可他卻遲遲未動,她不解地回頭,「夕兒,我曾答應過他們,安心呆在這兒。他們也會好好讓你像一個尋常修士一樣,過自己的生活。」沙啞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這就是你一直躲著我的原因嗎?你覺得,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會比較好嗎?」
「我只是希望,你能過上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像我們這樣,背負著破軍星的命運活著,那些遭世人唾棄的日子,我一個承受便可以了。」
「又是如此。」只听她一聲冷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早在之前,便在親封大殿上,向全門派的弟子,承認了我的身份,這個可能是破軍星轉世的身份!購了,不要在讓這個身份把你困住了!它不能成為你的枷鎖,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你帶走。君禾,除了你自己,不該有任何人可以替你做決定。」
她的話一說完,便見眼前的他,身上又多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帽檐蓋住了他半張臉,天剛想開口。便見他已帶著她,瞬移出了竹屋。
而陽光追著他們兩,最終竟是落到了主峰大殿之上,殿下,眾峰主和弟子見兩位掌門相斗,均是驚呼出聲,陽光一到殿上,便見幾位峰主向他瞬移過來,「我知你們要問什麼,此事一言難盡。今日,他倆之戰,只怕是避免不了了。」
大殿上連連出現的法術光芒,一下引得剛出了隱峰的司徒二人的注意,她和君禾匆匆往大殿趕去。而他兩的出現又使整個局面陷入了更混亂的場面。殿下紛紛傳來,「這不是司徒峰主嗎?她不是在隱峰修養嗎?怎麼出來了?還帶了一個人?這個黑衣斗篷男子是誰?沒見過呀……」短短幾瞬間,弟子之中就有了各種議論。顯然,天的出現不止驚訝了眾多弟子,連陽光也沒有料到……
「小牙……」他還未開口,殿下純水峰的碳已經先一步瞬移到了她面前,「小牙,你出來了?身子好了沒?」問了一半他抬頭有望了她身邊的木君禾一眼,「這又是誰?」
「大叔,現在來不及解釋這麼多,這會兒,是怎麼回事,剪影他為何會跟這個女人打起來?」她指著殿上那相斗中的兩人問出口,而殿上的剪影也發現了她和君禾的身影,可就在他分心望著他們兩時,一直閃躲著度度的攻擊的他,受了度度一掌,一連向後退了好幾布。
司徒見他受到了攻擊,還來不及听碳的解釋,便急忙沖了過去,想阻攔度度對他的攻擊。可度度一見來人是她,便將原本向剪影發出的攻擊轉向了她,而她見原本背向她的度度,忽然轉身要攻擊自己,一時之間,始料不及,來不及迎向她的攻擊。只見,度度的一掌就要落在她身上之時,度度身後的剪影突然出現,一掌落在度度身上。而看著這場斗爭的陽光連連喊出「小心」已是來不及,那一掌落在了度度身上。「師妹。」他一聲叫喚,已落在天身側,而君禾也瞬移到了司徒身後,一把擁過她,只見度度中了一掌之後,口吐鮮血,正好一口血噴到了木君禾遮掩起的斗篷之上。他又抱著她向後退去幾步,司徒從他懷里出來,「她怎麼了?」她開口抬眼,只見度度倒在了殿上,身子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為一只木魚,破碎了之後,發出一陣光芒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