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床上擁著被子發起呆,既然南宮和風竹都是王爺,我又不願意參與政事。原本對風竹是認識在先,知道他身世在後,所以難舍,現在他忘記了我,我也正好省心。我現在身體不會隨著時間變化,恐怕禍大于福,按理說應該找個地方隱居,可是一來隱居也要活著,也要銀兩;二來我不能因此讓子軒他們這幫孩子也跟著隱居,耽誤了孩子們的前程;三來子樂也還需要我幫助。所以這三五年恐怕很難隱居,如果等到子軒也長大令我放心,恐怕怎麼也要十年八載。我原本就欣賞李昊,溫文爾雅、博學多識、平易近人,身世又有些可憐,他既然不能洞房,我也正好不用擔心給人家留子嗣的事情。人生苦短,何苦為難自己,又苦了別人。我原本就是個樂天派的人,生性豁達,隨遇而安,所以關于風竹和李昊的事情只想了一刻鐘,便決定了下來。
我翻身起床,神清氣爽。出門踫見李全,「全哥,我問你一件事情。」
李全一愣,「何事?」
我問道,「李昊是不是有心與我,所以追來這里,他是不是已經拋棄了王爺的身份,他是不是真心喜歡和習慣這種平凡、自由的生活?」
李全很肯定的點頭,然後有些擔心的向我解釋,「你不要去追問他,我知道你心里還惦記著風竹,很難接受他,但是別太打擊他。你別看他斯文有禮,很少生氣,其實他生氣起來,就會、就會……」
「全哥,不用向我解釋了,我不會打擊他。他對我們大家都很好,還幫助子樂重見光明,我感謝還來不及呢。至于風竹,我是還想念他,但是我會把那份想念和美好留在心底,保留起來。他雖然想不起我,但是也一定希望我開心,所以我更要好好活。而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去打擾他,他也會過得開心,我們都開心的活著不就行了。麻煩您把李昊叫到我屋里,我有事和他說。」
我說完轉身又回到房間。
過了會兒,李昊敲門進來,還微微帶著喘。我笑道,「怎麼還喘起來,著什麼急?」
李昊看著我,「李全說你找我,而且他說你有點奇怪,我很擔心,所以是跑過來的。雨薇,你沒事吧?」
我笑笑,盯著李昊,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確定你喜歡的是我嗎?雖然你不能那什麼,但是你的樣貌、文采、身世都是一流的,我相信有很多大家閨秀傾心與你。另外我的鬼點子多,新奇想法多,還帶著這麼多的孩子,年齡和你差不多,身材、樣貌全一般。你確定你喜歡的是我嗎?」。
李昊顯然被我的話雷到了,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手開始顫抖,話竟然說不出一句來。我長嘆一口氣,握住他顫抖的手,問道,「你確定你喜歡的是我嗎?和我一起浪跡天涯,以後或許還要歸隱山林。你確定嗎?」。
這回李昊才醒了過來,反手握住我的手,「我確定,雨薇,我確定。我知道我比不上風竹和南宮,我……但是我願意和你在一起浪跡天涯、歸隱山林。」
我看著這個俊秀的男人,認真而害羞的臉龐,有滿月復經綸、高官厚祿卻保留童真之心,身世坎坷、身有殘疾卻保留善良、熱情之心,如此的優秀,我是多麼幸運啊,于是開口說道,「你選日子吧。」
「啊?」李昊有點莫名其妙。
我壞笑道,「當然如果你不想成親,我也不在乎名分。」
這回李昊如大夢初醒般,「雨薇真的嗎?你願意嫁給我?我一定會像風竹那樣對你好的。」
我搖頭,「你不用像風竹,他是他,你是你,他的好無人替代,你的好也無人可及。說起來,你還要能夠容忍我內心有風竹的位置,有孩子們的位置,甚至有南宮的位置,我不是那些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以夫為天。所以是你要想好了,你決定了,我就會嫁給你。別急著給我答案,三日後再給我答復。現在,我們去吃飯,然後準備上課了。」
李昊還像做夢般的發呆,見我起身要離開,突然伸手拉住我,「為什麼?」
我揚眉裝糊涂,「什麼為什麼?」
李昊定定神,鼓起勇氣問我,「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如果你是要氣風竹,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他是因為中毒,不是不要你。而且我知道你還有南宮,甚至雷松和俊英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為什麼是我?」
我嘆口氣,「為什麼不是你?如果你不喜歡我,就當我沒說,你也用不著不好意思。」
李昊立刻急道,「當然不是,我從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的風采所吸引,只是你當時身邊有風竹,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也可以……雨薇,你也知道我……其實,只要你能夠讓我在你身邊,我就足矣,真的,我……」
我用手指點住他的唇,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李昊,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作為王爺的名號,對嗎?」。
李昊喃喃地說道,「我本名叫上官星雲,可是自從我離開皇城游學開始,就不再叫這個名字了。」
我點頭,「我懂,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問你作為王爺時的名字嗎?」。
「因為你從來不把我當王爺看,也知道我不喜歡做這個王爺。」
我笑道,「李昊,不論我還是子軒他們,包括所有非常粥道和小雅之堂的人都很喜歡你,甚至還有好幾個姑娘對你心懷愛慕。你覺得我們喜歡的是你的王爺稱號嗎?」。
李昊俊臉一紅,「她們當然不知我是王爺。」
「那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你的什麼呢?」
李昊臉越發的紅了,頭也跟著低了下去,話卻說不出來了,我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翻翻眼嘆道,「你有你的好,切不可妄自菲薄。不錯,確實雷松、南宮他們對我也有好感,但是南宮是王爺,他注定宮斗不休,我自不會趟這趟渾水。況且他將來也要三妻四妾,還要傳宗接代,這些我都無法做到;雷松和雨荷好不容易姐弟相認,我又不可能再生子嗣,鳳蓮又對他情有獨鐘,我何苦讓大家不安;俊英也許對我也有好感,那多半是因為感激和仰慕,況且他現在也是官老爺,他家還要靠他光宗耀祖呢,怎麼可能在我這里斷了人家的香火;倒是你、我有些同病相憐,若說沒有憐惜之意,那是騙你的,但是我對你有好感也是事實。你的樣貌、才情、與世無爭、溫文爾雅,說實話你有的,我都沒有,所以選的是你,而不是他們。這樣說我可給你解釋清楚了?其實我倒應該問問你,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別人,在我心里你應該娶一個像雨蓮那樣有才情的女子,你作詩,她彈琴,這才是郎才女貌呢。」
李昊臉這回紅到耳朵根了,「我沒有那麼好,你很好,真的很好。」
「所以啊,就是你了!」我拉起有點語無倫次的李昊,「不過你想三天再給我答案,不用著急。現在去吃飯吧,否則真的要餓肚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