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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夜宿他處

第二天晚上我到每個孩子的房間去巡視一遍,和他們聊天,給他們鼓勵。離開孩子們的房間後看見俊英的房間還亮著燈,想起我和吳清提及關于那個李笑笑的事情,于是信步走到俊英和吳清的門前。

我敲了敲房門,「你們睡了嗎?」。

吳清前來開門,「夫人,有事嗎?我和俊英正在畫您說的那十幅畫。」

我坐下來,「吳清,我不叫你吳公子,你也不必叫我夫人,太客氣了。我來就是想問問李笑笑的事情,現在方便說嗎?」。

吳清也坐了下來,「那天是我們常在一起的劉公子的生辰,他邀請我們到醉笑樓吟詩作對,當時還有俊英呢。笑笑也到場了,她一出來我就驚為天人,等到她吟詩作對的時候,我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她不是一般的風塵女子,她是墜落風塵中的一顆明珠。而她也很敬重我,從那天起我們就時不時的在一起吟詩作畫,她從來不收我銀兩,她說我應該省著銀子去趕考,那才是我的出路。可是最近臨風城主的大公子逼她逼得緊,我才決定賣畫掙銀子,為她贖身。她卻讓我不要耽誤時間,馬上明年就要去考試了。」

我點點頭,「听你這麼一說,倒是一位有才有德,潔身自好的好姑娘。俊英也去過醉笑樓,你覺得她如何?」

俊英面上一紅,「笑笑姑娘確實是一位好姑娘,我那天也是他們邀請的,只是吟詩作對,我平常也不去那等地方的。」

我擠眉弄眼的沖俊英說,「你也不用解釋,你的人品我還信不過!只是你也應該像人家吳清一樣有個紅顏知己才好。」

俊英低頭喃喃地說了句什麼,我也沒有听清。因為我心里已經有了主意,我對吳清說道,「你最近不要去找笑笑了,這樣反倒會讓那個什麼大公子更加逼她。你這里可有什麼書信或者信物可以讓笑笑信任我,我想找機會見見她。」

吳清立刻從懷里拿出一個香囊交與我,說道,「你只說吳郎如磐石即可。」

我接過香囊,告辭離開。

走到風竹的門前,正想著要如何說,風竹才肯帶我去青樓呢,門已經自己開了,風竹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說,「孩子們的房間你也去了,俊英的房間你也去了,你若再不來找我,我就直接去找你了。」

我呵呵笑著,用手輕輕點了下他的鼻尖,「你連孩子們的醋也吃嗎?羞羞!俊英那里我是找吳清去了。」

風竹握住我的手自然而然的坐在桌邊,「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立刻露出討好的笑眯眯模樣,「我想女扮男裝讓你陪我去趟醉笑樓,我想見見李笑笑。」

風竹輕嘆搖頭,「那個人這點說的沒有錯,你只要一露出這樣笑眯眯的樣子,準沒有好事。」

我撅了撅嘴,「我一向是笑眯眯的。」

風竹斜我一眼,「你平常笑的如春風,只一到這時候,你笑眯眯地像狐狸。」

我抿嘴說道,「你不去我就找別人去,那人雖然說我笑眯眯,他卻一定答應的。」我作勢要走。

風竹伸手將我摟在懷里,嘆道,「你的要求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以後不許再提你的什麼知音、知己的。」

我賊兮兮的笑著,「看來以後我只要提知音什麼的,這事準成。」

風竹拿手點點我的頭,「你呀!」

我輕輕反手擁住風竹,「風竹,怎麼辦,我在你跟前越發像個小女生了,不再是那個大你十歲的女人,真的謝謝你。」我眼中含淚,輕聲說道,「在我原來的地方,也許開始有點小浪漫,但是慢慢日子趨于平靜和理性,在都市的喧嘩和高壓下,慢慢失去自我。在你這里我活得越來越像原本的我,我真的好開心,你不明白那種不論干什麼都知道你會支持我的感覺有多好。」

風竹將唇輕輕印在我的發間,「我知道這種感覺,當你在我受傷的晚上擁著我說我是安全的;當你握著我的手告訴我,我們是一家人的時候,我就已經深深體會了那種幸福的感覺。所以雨薇,無論將來有多少困難,我都會永遠在你身邊,這是我的承諾和責任,更是我的心甘情願。」

我們就這樣輕輕擁在一起,從對方的懷抱里汲取溫暖和力量,那一夜我就這樣在他的懷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習慣性的閉著眼楮伸伸懶腰,然後手踫到了一個人,下意識的張開眼楮。看見風竹微微笑著看我,在朝陽的映襯下,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好像都在發光,我愣愣地看了一分鐘,從欣賞美景到疑惑人是怎麼來的,接著後知後覺的怪叫一聲,低頭看被子里我的衣服是不是還在。

風竹狡黠的一笑,「你不會是怕我吃了你吧?」

我看著自己衣冠整齊,舒了口氣,白了他一眼,「誰怕誰啊,我是怕我把你吃了!」

風竹眼神一深,我心中暗叫不好。不過這時房間門卻被人直接推開,趙財站在門口痞痞的說,「我大早上听到某人一聲尖叫,以為出什麼事情了。」

我臉上一紅,剛要開口,看見所有人都聞訊擠到了風竹的房門口,不禁仰頭望天。子樂看不見,只是感覺氣氛詭異,最先開口說話,「娘,你沒有事情吧!」

我咽了口口水,不自然的說道,「娘沒事,我昨天和風竹商量吳清的事情,結果太累睡著了。風竹怕吵醒我,他就讓我在他這睡的。」耳听到大家一片抽氣聲,趕緊補充道,「我衣冠整潔,我在這睡的,風竹在我房里睡的。」

看著大家臉色稍有緩和,我心里暗松一口氣,這時,風竹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沒有在你房里睡,就在你身邊睡的。」

于是又是一片抽氣聲和咳嗽聲。

風竹在我的怒視下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們發乎于情,止乎于禮。再過幾個月就要成婚了,真如何也沒有什麼。」

我一把推開風竹,「教壞孩子們。」我翻身下床,「確實什麼也沒有發生,不過似乎有點于理不合,可我今天教你們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是眼見也未必為真,第二件事是君子坦蕩蕩,但求問心無愧,不必太在意他人看法。所以大家散了吧,該干什麼干什麼。」

看著大家各懷心思的離開,風竹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又說了一句,「我今天還要和雨薇忙著去青樓呢!」

听見大家又是一片抽氣聲和咳嗽聲,我不禁再次仰頭望天,「老天啊,我還以為他是個羞澀、靦腆、寡言的男人哪,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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