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都來到大廳集合吃早飯,子軒更是小心翼翼的牽著子樂的手。
「早上好!昨晚睡得可好?」我聲音洪亮的問著每個人。
王嬸笑呵呵地說道,「子心睡覺睡到流口水,香得很。」子心在一旁紅著臉低下頭。
其余人七嘴八舌的,有的說從沒有睡過這麼香的覺,有的說不敢相信是真的,所以一宿幾乎沒有睡。我專門看著子遙問道,「子遙睡的好嗎?」。
子遙依然不說話,兩眼木木的看著我,好像是想了很久才點點頭,我臉上保持微笑,心里卻想,估計這個孩子是得了重大創傷後壓力癥候群,等合適的機會還要慢慢調整。
我重新咳了咳嗓子,接著說道,「不論你們昨晚睡的好不好,今天都要加入到粥店準備開業的工作中去。子星和子雲,你們兩頭小老虎有力氣,一會準備一下跟著趙財叔去采買東西。其余人跟子軒一起學習折疊幸運星。你們三天要完成999個幸運星。」子軒原本厭煩疊這些幼兒園學習過的手工的,但是現在把他放到了小老師的位置上,立刻來了精神。
「保證完成任務,其他人都跟我來,幸運星其實很好疊的。」子軒沖我行了個軍禮,轉身招呼大家在大廳開工。
我和俊英也在大廳開始著手寫菜單,其余人都各自忙各自的了。我邊和俊英商量著菜單的寫法,邊注意觀察著子軒如何帶領大家編幸運星。
「首先大家先裁好一指寬的紙條,準備好我們就開始了。第一步︰把紙條繞個圈,要盡量往一邊繞,讓它一邊長長的,一邊短短的,得到一個正五邊形。啊?什麼叫正五邊形,就是五條邊邊都一樣長啊。子樂你就不用做了,在旁邊看我們做就行了,呃,不是,在旁邊給我們加油,你當小裁判吧!」子軒邊做示範邊解釋。我看到子樂神色一黯,張了下嘴,終歸什麼都沒有說。
「第二步︰把短短的那邊藏好在五邊形的里面。對了,對了,子逍、子心做得很好。」子軒看了看大家做的,還不忘時不時表揚一下,儼然是個幼兒園小老師的模樣。
「好,接下來是第三步︰用長長的那邊圍著這個五邊形轉,子遙要貼著五邊形的邊來轉。這步最麻煩,要一直繞來繞去到沒有紙才行。」子軒邊說邊嘆氣,他在幼兒園做的時候,就總是嫌這步麻煩。
「好了,第四步︰轉到剩下短短的一段就把它塞到里面藏起來,如果覺得長了一點可以用剪刀剪去一點。最後一步︰用手指在五角形的每個邊的中間向里壓,這樣看起來就像星星啦!哇,子康的星星最好,比我的還好看呢!」子軒高興的喊著。我心里暗想,別人比自己做得好,沒有像幼兒園時那樣生氣,有進步。
「娘,你快看,我們的幸運星疊出來了,怎麼樣,我這個老師當得不錯吧。」子軒在旁邊興奮地叫著,其他人也嘀嘀咕咕的挺高興。
我本來就在一旁關注所有人,聞訊當然走了過去。
「子康確實疊的最好,子逍的也很好啊。」我順手模模子康和子逍的頭,看見他們小臉紅紅的,顯然很激動。「子心和子遙疊得也不錯,子心還小嘛。你們一定可以疊得更好。」
說完我轉身蹲在了子樂的旁邊,子樂一直僵硬著笑臉,那種笑比哭還難受,他突然感受到我的氣息,「義、義母,我就在旁邊听著他們疊也是很開心的事情,真的。」
我嘆口氣,上前把子樂摟在懷里,「我相信,只是我覺得你應該幫助他們更快的完成任務。」子樂在我的懷里輕輕顫著,卻咬著嘴唇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咬住嘴唇,是怕那句我是瞎子,什麼也干不了會月兌口而出。
我轉身看著子軒,「子軒今天的小老師當得很好,教的步驟清晰,示範做得也好,確實很能干。謝謝啦!我們給他鼓鼓掌好嗎?」。听見大家的鼓掌,子軒小胸脯挺得更高啦!
我接著話鋒一轉,「不過大家想想,如果讓你們幾個人三天完成999個的話,如何能更快、更好的完成任務呢?」
子逍答道,「我們需要抓緊時間。」
我點點頭,「沒有錯,是要提高辦事效率,很好,還有嗎?」。
子軒想想,「我讓大家疊得更熟練。」
我繼續點頭,「是的,教授的方法和技巧很重要。還有嗎?」。
子康有點怯怯的說道,「要不大家晚上不休息,多干點。我娘當初繡花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我再次點點頭,「也是個辦法,當任務重,時間緊的時候,確實有時候我們要晚上多辛苦。是個最後完不成時候的一個方法。還有嗎?」。我邊說邊看向子樂。
子樂輕輕的說出四個字,「分工合作。」
我上前給子樂一個熊抱,「這個方法很好,分工合作是一個提高效率的有效方法。」子樂臉紅了,嘴也裂開了。
我輕輕拍拍他的臉,「子樂長樂才好啊,我的二兒子和他們一樣帥呢。」然後轉身對大家說,「大家想想看,在剛才大家疊幸運星的時候,什麼是最麻煩的?」
子心立刻搶答「就是那個繞啊繞的。」
子軒點頭表示贊同,「其實那個把星星捏起來也挺難的,手指有點疼。」
「是啊,因為你們力氣小,所以繞得不緊,星星就有點垮,子軒歲數小,捏星星就有點吃力。而且準備工作的時候,要裁一指寬的紙條,每個人的手都是不一樣的,所以紙條裁的也不一樣,星星疊得大小也就不一樣啦!那麼我們應該怎樣合理用整個團隊的人呢?」我繼續啟發大家。
子逍點點頭,「我們應該每個人做其中擅長的一步或者兩步。子軒和子心做不了的,就讓別人去做。為了星星大小一致,應該由一個人專門裁紙。」
我贊許的沖子逍豎起大拇指,「那麼你們具體要如何分工呢?」我邊說這句話,邊拿眼楮瞄著子樂。
子逍立刻乖巧的點點頭,「子遙力氣大,他負責裁紙和捏星星。子心手巧負責第四步把小尾巴塞進去。我、子軒、子康負責前三步,第一步、第二步都好說,就是第三步繞來繞去最麻煩,還需要子樂幫忙。一會讓子軒教教你,這步簡單但是用時最長。」
大家都表示贊同,子樂更是把頭點得如搗蒜。
我沖子逍眨眨眼楮表示贊許,他也沖我眨了眨眼,那一刻,我覺得子逍和我又進了一步。
我看著大家再次興奮地叫喳喳,于是趁熱打鐵,「好了,我先打斷一下,我想問問大家從今天的事情學習到了什麼?」
這回是子康先回答,「大家互相幫忙會做得更好。」我嘉許的沖子康豎起大拇指,作為他第一個發言的獎勵,「很好!你們是兄弟姐妹,是一個團隊,這就是我家鄉常說的一加一大于二的道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子逍大聲的說道,眼楮看著子樂。于是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子樂再次樂了起來。
「還有、還有,」子軒嚷嚷著,「這就是娘以前告訴我的每件事情都有三種以上解決的可能性吧?」
「子軒說得很好啊!你們記住以後踫見任何事情不要忘記團隊的力量,不要忘記從不同的角度看事情,因為事情都會有三種以上的可能性哦!」
「記住了!」孩兒們一陣歡呼。
我笑眯眯地轉身,發現俊英若有所悟的點頭,而趙財不知什麼時候也在俊英旁邊坐著。兩個人都眼楮亮晶晶的看著我,我抖了抖身子,「不要這麼崇拜的看著我,我不適應。」
我此話一出,俊英立刻紅著臉低下頭,而趙財仰天一笑,「今日听君一席話,我這一年當店小二都值了。你真是我的知音啊!老板,我以後叫你知音可好?」
「有何不可,知音之間比老板和店小二關系鐵的多,不是嗎?」。我笑笑應道。
趙財斂住笑,嘆道,「知音現在還不放心我嗎?我是一個一諾千金的人。」
我盯著他的眼楮看,他也回看著我,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相信你。我是個簡單的人,我願意用真心交往每個人。我選擇相信了,就會承擔信任的代價。但是我更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好人有好報。」
「好,就憑你這句相信我,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決不負知音!」說完把手伸出來,我想起當時第一次見他的情景,也含笑伸手相握。卻沒有注意到廚房連接大廳的門口,風竹清冷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