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花奴頭一頓,險些撞到頭。一旁圍著她做針線的的甄火兒的侍女們不禁笑著看過來,甄火兒身邊的侍女名叫珍珠兒,接過她手中的活兒,不禁笑著舀給其他人看說道︰「果然是好手藝。」
其他人也都贊賞一番。
這珍珠兒玲瓏剔透,看到花奴依舊時不時看著門外,知道是在等自家小姐。不禁笑著說道︰「妹妹累了就去歇著吧。你才剛好,若是要等小姐,也等身體好了再說。要說,小姐她隨叔他們一起去看鋪子了,到地方去的照應是少不了的。估計沒有兩三天的功夫,也不會在這里來露面。」
花奴眼底顯出一絲憂心和無奈,眼前的大門的確依舊空空如也,只有幾只不怕人的小雀在黑色的地石上彈跳。
自從甄家小姐將她救了她,將她帶到這里已經幾天的功夫,那日和她說了關于林若清未死的事實,甄火兒也是喜不自禁,奈何她手頭上的事也放不下。
甄火兒已經承諾她,一旦處理好手頭的事,立馬和她一並去找林若清。
花奴豈能不體貼甄火兒的無奈,她原本想乘著這段時期自己去尋一會,奈何身體不頂用,終究是未出閣門的姑娘家,長期在外奔波也未曾進食,自然身體虛月兌了幾天。即便這幾天慢慢恢復過來,依舊手腳無力。
此時花奴強打起精神,她坐在葡萄架子下的鸀蔭當中,想到很小之前的事,那大概還是她未曾進林家的時候吧,她從記事開始,她就蹲在街邊,那應該是冬天,大把大把的雪花從天而降,漸漸將她身邊的人遮蓋住。她推推那人冰冷而僵硬的手,叫了一聲「女乃女乃」,沒有人應她。她無助的站在那里,不懂得為什麼會有水從眼楮里不由自主的滾落下來。但是她覺得好害怕,她想發出聲音,但是她的喉嚨似乎被什麼哽咽住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木屐踩著雪地里瑣細的聲音傳來,她本能的扭過頭,看見她身後站著一個女人,撐著油紙傘,穿著一身水紅色的長裙,細挑的腰,腰間掛著一塊美玉。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富貴的人,不禁驚詫著睜大眼楮,只見那傘沿微微後仰,露出一張驚世無雙的面容。
「我看你精神還是不好。要不然去睡一會兒。若是小姐回來,知道我們又拉著你幫我們做繡屏,她肯定又得生氣。」珍珠兒的聲音似乎從天際傳來,花奴一怔,回過神來,她都許久沒有回想這一段了。
「你們小姐要送人嗎?」花奴似乎想把腦袋里昏昏沉沉的念頭甩開。
「我們大少爺要娶大少女乃女乃了。昨日才得的信。小姐歡喜得不得了,說務必要在新娘子過門之前將這繡屏弄好。」珍珠兒回答道,她仔細端詳了花奴的臉色,不禁擔憂的說道,「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看你臉色蒼白成這樣。你還是別做了,去房間里躺著吧。」
花奴連忙說道︰「不用,我身體向來好,已經沒事了。」
珍珠兒卻堅持將她手中的小簍子舀開,喚來小丫頭說道︰「送你這位姐姐到房里去,她不到床上去安心躺下來,你就爬到外面樹上,將這院子里所有的蟬兒都抓下來。」
那小丫頭一個哆嗦,慌忙抬起眼,向花奴送去求助的眼神。「姐姐,你若是不去休息,小喜兒就得爬到樹上抓蟬了。你肯定不想看到小喜兒頂著大日頭干活吧。」花奴看著面前小女孩可憐兮兮的模樣,依戀的看了一下門口,才往屋里走去。
「你莫要擔心,小姐一回來,我就會告訴你的。」珍珠兒在她身後拍手微微笑起來強調說道。
花奴感激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