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呢。把箱子抬下去。」許攸叫來了下人,把一箱子珠寶抬了下去。接著招呼陳登坐下。
「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許攸大人。」陳登看許攸收下了東西,開口問道。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許攸既然收了東西,總得給我點有用得情報吧。
「大人請講。」許攸自然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拿了人家的東西自然不能白拿。
「不知何故,大將軍會突然收回青州,而且要對大公子掣肘呢?」陳登也不打馬虎眼,上來直奔主題。
許攸笑了笑,語重心長的對陳登說道,「元龍啊,自古以來,奪位之爭就屢見不鮮。大將軍偏愛少子袁尚,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我等做臣子的也不好摻和。一個搞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事情啊。」
「先生之意,是三公子攛掇大將軍來對付大公子的了。」陳登繼續問道。
「元龍你這麼說也沒錯,三公子本來就有此意,哪怕是大將軍怕是也有此意的,不過事情的起因卻是另有原因的。」
「什麼起因?」陳登詫異的問道。
「前段時間,不知何人在冀州城內廣布流言,說是大公子收降呂布,怕是有不臣之心。三公子正是將這些流言轉告了大將軍,才引起了這一場的風波啊。」許攸倒是很盡職。
「派人散布流言的,怕是正是三公子本人吧?」陳登直言直語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元龍,這可不可胡說啊。我等都沒有證據。怎好胡說八道,誣蔑三公子啊。」許攸裝作正色道。
陳登趕忙一副失言的樣子,「大人所言有理,陳登失言了,陳登失言了。」
許攸跟陳登寒暄了幾句,陳登看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好打探了,便起身告退了,許攸也不挽留。
…
話分兩頭說,在陳登拜訪許攸的同時,郝昭帶著兩封書信,也找了熟悉道路的士卒帶著自己分別拜訪了田豐跟沮授的家人。
兩位夫人也不是淺薄無知的人,看到了沮授跟田豐的書信,自然就明白了二人的意思。當然田豐的書信也是沮授給偽造的。
當即兩位夫人就與郝昭做了約定,財產都不要了,下人們也不敢驚動。表面上仍然是不動聲色,只等袁紹設宴完了之後,陳登、郝昭出城之時,捎帶著他們兩家。田豐、沮授兩人的父母都還健在,沮授更是有一子。
…
招待陳登跟郝昭的宴會,袁紹跟袁尚並沒有出席,而是由郭圖主持了宴會。一席酒宴下來也算好不熱鬧,郭圖趾高氣昂,自從袁譚出走以後,他就與袁尚走的很近,其實這到也怪不得他。袁紹本來就偏愛袁尚,如今袁譚更是遠在徐州,想必以後河北之主的位置必定是袁尚的,與袁尚搞好關系,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陳登也是聰明人,酒宴上不斷的奉承郭圖。所以一席酒宴下來,郭圖是喝得迷迷糊糊的了。
散了酒宴,陳登也不敢做太多的停留,回到驛站之後,就收拾了好了行禮,連夜就走。按照事先的與田豐、沮授二位夫人的約定,接了兩位夫人一行,連夜就出了冀州城。陳登一路上打著袁紹的幌子,倒也沒人阻攔。不出數日,順利的出了冀州之界。
郭圖被陳登灌的迷迷糊糊,第二天酒醒了之後糊里糊涂的到袁紹面前給陳登說好話,說陳登想著能夠早日勸服大公子,因此也不敢在冀州多停留,晚宴之後也不敢停留,就返回徐州去了。袁紹倒也不生疑。
至于田豐、沮授兩家的下人,則按照兩位夫人的吩咐,往日里該怎麼出入,怎麼出入,所以直到他們順利到達了徐州,袁紹都不知道這兩家人已經是人去樓空,直到知道田豐、沮授歸降了袁譚,才想起來誅殺他兩人的家眷,哪里還有人等著被他逮,各個下人也是作鳥獸散,當然這是後話。
郭圖跟袁紹匯報完了,退出之後。袁紹就叫來了袁尚。
「尚兒」對于袁尚,袁紹依舊是那麼慈愛。
「父親。」袁尚行禮。
「你大哥已經把青州讓出來了,你就帶兵十萬,我讓顏良隨你一起帶兵,去青州吧。至于你大哥,就把徐州給他吧。」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袁紹也不能做的太過分,而且他的如意算盤是以後袁尚有了河北四州之地,想必袁譚佔據著區區的徐州,也不會掀起什麼大的波瀾。
「是,父親,我這就去青州。父親何日北上,兒定領兵北上,配合父親,一舉消滅公孫瓚。」袁尚答道。他現在已經是冀州牧,又實際佔據著青州,並州則是與自己交好的二哥袁熙佔據著,等消滅公孫瓚以後,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確立自己的世子地位了。到時候,要消滅袁譚,還不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好了,我兒去吧。」袁紹看了看袁尚,滿是喜歡的說道,他對這個小兒子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
袁尚出了大廳,然後就往顏良的軍營而去。顏良早就率領著十萬精兵駐扎在了冀州城外,只等著袁紹的一聲令下,就要進駐平原,然後巡視青州之境了。
…
陳登一行出了冀州,由郝昭保護著田豐、沮授兩家人繼續南下,直接前往下邳城進發。陳登則轉道去了北海城。北海現在是青州的治所之所在,孔融正在北海。
陳登進了北海城,徑直到了太守府,這一行,青州境內還算安樂,孔融雖然沒有什麼大才,但是仁愛百姓,也能遵守袁譚定下的政策,因此青州現在也算是太平世界。孔融接到消息,陳登到了太守府外,連忙出了府門接入府內。
兩人分賓主坐定之後,陳登也不客氣,直接說明了來意。
「大人,主公已經同意袁紹的要求,青州城,讓給袁尚佔據,這一行,我是奉了主公之命,來請大人一同前往徐州的。」
一席話把孔融說的不明不白了。
「大公子與三公子都是袁公的兒子,誰治理青州不是一樣嗎?我孔融只不過代行太守職權。代行大公子的職權跟代行三公子的職權不都是給袁公效力嗎?」孔融一臉疑惑的說道。
「主公要與袁紹決裂了。」陳登也不含糊,直說重點。
「什麼?你說袁譚要與袁紹決裂?」孔融詫異的問道。
陳登點了點頭。
「他怎可為此不忠不孝的舉動?」孔融面帶怒氣的說道。
听了這句話,陳登知道,自己再對這個老夫子說什麼也沒用了。于是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出了北海就往下邳走,孔融倒也不留陳登。畢竟是有過一段君臣之義,沒必要太過翻臉。一月以後,袁尚領兵巡視青州,奪了孔融的太守之權,孔融悔之莫及,也沒臉去見袁譚,直奔許昌,投奔曹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