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16
‘命’字已寫完,‘喪’字也在眨眼之間寫了一半,何準神情凝重,執筆的手輕微的顫抖,卻仍舊沒有落筆。
「這是要搞什麼花樣?」
「你們說那黑色的紙上面是不是做了手腳?」
「我看是,我記得有種藥水就可以把自己掩蓋,然後過一會兒就會出來。」
明明是白看的熱鬧,卻還偏偏要說三道四,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出于何種心理,會有這樣強烈的干擾**。
「呼!」何準吐了口氣,平靜了內心的緊張,生死冊上‘命喪’兩字已然完成,詭異的黑色筆墨散發著陰冷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唔!」跳動的心髒猛然一滯,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攥在了手心里,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從心髒里傳來。隨後全身用上一種連綿不絕的疲憊感,何準的發鬢也隨即出現了幾根銀白,眼角竟然生出了魚尾紋,整個面孔浮現一種老態。
何準覺得眼皮似有千斤重,執筆的手卻異常的堅定,嘴唇蠕動,發出幾乎不可聞的細嚀︰「破。」手隨聲而落,凝了血的筆毫在‘命喪’兩字上狠狠的一勾,濃郁的血氣瞬間破壞掉了那兩字的陰寒。
「嗡!」何準晃了晃突然發懵的腦袋,剛才流逝的體力似乎在這一刻又緩緩回來了。
但下一刻,將‘命喪’劃勾掉的血線突然被紙張稀釋,命喪二字筆跡更重。
何準眼中掠過一抹寒芒,筆毫凶狠的戳在命喪兩字上,然後以一種瘋狂的力道將上面的血盡數涂抹上去,命喪兩字也被遮蓋的嚴嚴實實。
何準的瘋狂表現看的路人暗暗咂舌,他們無法理解這個好歹身穿名牌的年輕人,為什麼要做些如此自殘的事情,難道是在搞什麼魔術?
對于路人的怪異目光,何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呼出一口長氣,面色顯得輕松了很多。
在他放松之時,耳邊忽然想起一聲怒喝︰「亡魂,你竟然改命?」
何準下意識的看了眼四周,心里驚覺,看來判官判死不成,打算出言警告了。
「我怕死,所以就給改了?」何準心中冷笑,通過古人鬼神之術,生死薄上人的福禍不能隨意更改,判官今日連改兩次不成,最近一段時間都是無法再次改動了。
「好大膽!」
何準認真道︰「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屁話,跟判官手里奪生死,你也此生注定禍端頻頻。」
何準滿不在乎的說︰「命運多坎成偉人,你現在就算是從地獄里拉出幾百只小鬼,我一柄桃木劍便可全部降服。孟婆湯真是個好東西,我打算自己做些。」他前半句話是真,後半句話是假,孟婆湯是死物,人間沒有東西能做的出來,說這話也只是為了氣判官而已。
「何準小鬼,你不听判官之言,更改生死之命,必然不得好活。」判官冷聲警告。
何準沒有回答,他看了眼周圍的路人,將毛筆收了起來,丟給了算命先生十元大鈔,轉身離開。
沒走兩步,那名給他水果刀的美艷少婦追了上來。
波濤洶涌,身段迷人。少婦眼帶笑意,說道︰「我的水果刀。」
何準扶額道︰「差點給忘了。」他將水果刀合上,刀鋒之處赫然還有猩紅血跡。
「我在上面留了陣,開了光,解了封,消了毒,順了刃。總之已經成了一把絕世神器,以後有了這把水果刀,莫說是地痞流氓,就算是妖魔鬼怪都得繞著走。」何準此話不假,為了讓這小小的水果刀發揮到至強之威力,他先後用腦海中的諸多記憶為這把水果刀做了許多手段。
留的陣是天地三才陣,開的光是我佛慈悲光,解的封是利刃自身封,消的毒是各種細菌毒,而順的刃則是刀劍殺戮刃。
也就是說,這把小小的水果刀已經擁有了祭拜諸神、驅災避禍、殺禽屠獸、無毒無害、斬妖除魔之功效,說是神器也不為過。
只是何準時間有限,所以做得很粗糙,效果不大,但已經實屬難得,畢竟放眼天下絕對找不到第二個人能有如此手段。
然而,何準煞費苦心的才塑造的神器,卻絲毫沒讓少婦面露驚喜。她隨意的笑了笑,媚從眼生,嬌由唇起,姿態萬千,動人心魄。
要是放在以前,何準血氣方剛,青年本色,難免會被這熟婦之騷給吹動。但現在,他雙眼通明,不參雜質,細細端詳少婦之面容,面相之功已然發動。輕笑︰「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
他故此一問還是要看看這個少婦有沒有事情,如果沒有也就罷了,但要是有的話,何準便會立刻把其面相上所表現出來的一些異常全部說出來,也好讓她羞得無地自容。
被何準盯的心里發毛,少婦面上慌亂一閃而過,平靜後說道︰「這位弟弟是不是會算命啊?」語氣像是有期待,但臉上卻沒什麼在意。
「你要干嘛?」何準問道,但觀她神色,心里已經了然。
少婦說道︰「家里的老人對這些鬼神之說特別痴迷,請了幾個算命的都不滿意,想請終南山上的道士吧,又難得來幾次。我剛才看到你弄得神神叨叨的,感覺你應該特別懂,能不能跟我家老人聊聊這方面的東西,就當解悶兒,報酬不是問題。」
何準听了個明白,這就是要找個能糊弄得住老人的家伙去陪聊的。听她的說法似乎請過終南山上的道士,那里小道士上下山自由,閑暇時間還算多,大道士可能就會擺擺譜,不那麼容易請來。
听她的話請的八成是大道士,能請動這樣的道士,身份絕對不是小有富貴那麼簡單。
難得還有人對神鬼之說感興趣,何準覺得也不能讓人失望,便說道︰「等我這邊忙完,就過去你那里。」
少婦微怔,心道看樣子就像個無所事事的年輕人,還有什麼可忙得?難道是有意敷衍?
想到這里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終南山的老道士跟我擺譜就得了,你一個小年輕也跟我耍大,還真當女人好欺負啊。
她雙手抱臂,足有36d的峰巒被雙臂給直接托了起來,略低的開領短衫白肉片片,溝壑深邃。
何準卻連正眼都不看一眼,他心有柳下惠之德,小小大胸,亂不了他的心智。
「看你的樣子是個學生?」
「南廣新聞系。」何準點頭道。
「那你要忙的也是學業上的事情吧?」
何準搖頭︰「不是,學校的事情沒什麼可忙得。」
「那你要忙什麼?」少婦皺起眉頭︰「陪我家里的老人說說話,如果老人開心了、高興了,報酬絕對豐厚,你這樣敷衍我是什麼意思?」
何準無奈聳肩,說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敷衍你了?還有不要把神鬼之說當成閑聊瞎侃,那都是特別嚴肅的事情。」
少婦嘆了口氣,搖頭說︰「老人跟個孩子一樣,神神叨叨的,你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看來你們應該有共同的話題。」她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記事本,在上面寫了一行數字說道︰「既然你有忙的,就先去忙吧,等有空了就按這個電話打過去,到時候我會跟你說去哪的。」
何準收起紙條,也不多看她一眼,輕甩了下衣袖扭頭就走。
他是要回去找何憐的,何憐找不到,什麼事情都可以往後排排。
仔細想了一想,何準有從口袋里把那張生死冊拿了出來,將算命先生那里順來的毛筆在紙上點了一點,喃喃道︰「找不到本命,顯現不出何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