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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雙龍爭鳳風雲變 (一)

都說夏夜好乘涼,趙璇兒只覺得心緒煩雜。解開頭繩,將三千煩惱絲披于腦後,只著輕薄單衣,趙璇兒伏在窗欞前望向夜空。攤開手心,涼意陣陣。王爺親自為她敷上傷藥,裹上層層白紗。他既不言,她也不敢問。

夜空繁星點點,暖風捎動發絲,引出長嘆聲聲。窗外鋪天蓋地的黑如同王爺

趙璇兒猛地回神兒,才發覺這整晚她腦中竟全是王爺。zVXC。

卷軸之上,紅衣粉裙美人亭亭玉立。身姿翩翩若驚鴻,略施粉黛婉若游龍。皎若朝霞,有灼芙蓉蕖出綠波之勢。細細辨之,畫下注明此女乃汴京第一美人左馨璇是也。

「德芳殿下,此時您可不能輕舉妄動啊。」範質心疼地說,德芳皇子可是他最看好的皇位繼承人,這節骨眼上,他們于皇上心中本就略輸一籌,不可能再為了女人壞事兒。伏裹白欞。

他的手指蓋上她的唇,劃過她顫抖地唇瓣,挑了挑那靈動的縴長睫毛,惹著她抖得越發厲害起來。

「璇兒,你說她究竟在想什麼呢?明明靠本王如此之近,卻屢屢無視本王的愛意。你說,她究竟想要什麼呢?」晉王眯著眼,貼著趙璇兒的耳側呢喃,攔腰一托,趙璇兒半身隨即投入他胸膛中。

德芳皇子還欲說些什麼,卻被太傅拉了衣袖。

「兒臣拜見父皇。」

本位列武官之首的晉王乃禁軍都統,如今再得中書令文官官餃,與一品丞相只一步之遙。如此文武皆通者,古往今來屈指可數,。

「王爺,早膳準備好了。」低著頭,她恭敬行了禮。

皇帝微微點頭,想想這範質說的也頗有道理。

趙璇兒腦中轟隆一聲,似有什麼突然塌陷。他喊她左馨璇他竟然知道她是左馨璇!

皇帝與晉王肩並肩立于宮樓頂上,身後文武百官依官階大小一字排開。烈陽當頭,周圍一絲風也沒有。皇帝眯著眼,望著兒子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大袖一揮,皇帝扭頭走下高樓。

「皇佷兒此言差矣,當初倒是佷兒婉拒皇兄美意在先,如今那左家小姐已與本王私定終身,此時佷兒再提賜婚一事,可不為時已晚?」晉王索性一甩衣擺,雙膝落地竟跪于殿上,對著皇帝懇切道︰「皇兄,請恕臣弟唐突。左馨璇與臣弟已是兩情相悅,前些日子更救小兒于生命垂危之際,臣弟早許她一個側妃名分,還望皇兄恩準,莫讓臣弟成了不守承諾之人啊!」

紅白相沖相比馨璇嫁他人做婦,要紅白相沖又有何難!

「璇兒的脾氣倒是見長不少啊,如今倒學會抗命了?」晉王扭頭望著她,一副你不坐下我不吃飯的架勢。

幾日下來,趙璇兒也都模準了晉王的行事習慣。此時,她正擺好早膳食具,等著晉王下朝時用。听著院門傳來聲響,趙璇兒加快腳步至院內迎接。

一陣唏噓,滿朝文武皆等著看晉王歡天喜地接旨謝恩,卻不想當皇帝問起他打賞一事時,他卻執手攤開一卷人像。

「輕舉妄動?太傅,如今聖旨已下,還能有何轉圜啊!都怪我,都怪我當時覺著還不是時候,沒想到卻給皇叔搶了先!莫不是我不在這半年,馨璇真與皇叔」德芳痛心疾首道。

側妃!晉王乃皇帝胞弟,又是御封王爺,這立妃雖不可與皇帝立後相比,可也得接聖旨,賜妃印,典禮頗為隆重,不容兒戲啊!

「左馨璇,你說,你究竟要什麼?」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似乎她的靈魂已被他系數看穿。

「左馨璇,本王想你很久了。」他貼著她的耳突來一句,這毫無隱藏的表白,嚇得趙璇兒臉色發白,眼角沁出淚來。

炎熱盛夏之際,四皇子趙德芳凱旋而歸。所經之處,百姓無不夾道歡迎。一路從江南至汴京,人聲鼎沸,風光無限。還有許多鄉親一路隨著皇家依仗隊伍,親身送賢王歸朝。汴京內,鑼鼓聲聲歡呼不斷,德芳本是坐著皇室馬車回京的,卻為了答謝百姓改騎紅棕寶馬,一路上不斷向兩旁圍觀歡迎的百姓們點頭揮手示意。

「左卿,朕當時答應德芳將論功行賞,朕沒忘。」皇帝瞥了眼左普,繼續說道︰「傳朕旨意,今德芳皇子賢德兼備,替朕分憂治水有功,封開封府尹,留于京中走動。」

「德芳殿下,老夫也不甚滿意這樁婚事啊!要說如今這晉王成天只知道與美人堆里打滾,納進門的女人是一個又一個。如此不思進取,皇上怎得還能器重于他!要說這左家小姐家室可是一等一的好,晉王已有了越國夫人,若這左家小姐成為了殿下您的正妃,才能與之抗衡啊!」範質搖著頭,長嘆一聲。

如此一來,順利成章,皇帝頒了聖旨,下月初三大婚。散朝後,德芳氣急拂袖而去,卻被太傅止了住。

「哎可不是麼,除非紅白相沖,否則這日子已定,聖旨已下,勢在必行啊!」範質也毫無辦法。

「啟稟皇上,老臣反對。」說話的,是太傅範質。「老臣無意棒打鴛鴦,只是這妃立不得。越國夫人賢良淑德,更育有晉王長子。晉王府邸已有多位妾室,這立妃之事師出無名啊!若王爺只貪圖美色,又叫這越國夫人情何以堪?」

「一塊兒用吧。」晉王似乎今兒個心情不錯,竟對她報以一笑。

「璇兒,你可知道本王心中念著何人?」將她壓制于桌沿于自個兒之間,晉王貼著她的臉說道。

硬著頭皮,趙璇兒緩緩跟在身後,替晉王張羅上早點,她乖乖退于一旁。寧可等晉王用完,她隨意吃些殘羹剩飯也好過與他同桌。

大掌撫上她的臉頰,來回摩挲著。那粗糙老繭擦過她細女敕肌膚,小臉微微泛紅。

趙德芳突如其來的當庭叫板,不禁嚇著了群臣,也驚了皇帝。

「臣弟愚鈍,今生胸無大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還望皇兄成全。」他如是說道。

王爺在說什麼,誰靠他近又無視他愛意?他為何要對她說這些?趙璇兒不懂,這王爺是比那勾心斗角的姨娘們還要讓她害怕。她完全猜不透他每每對她忽冷忽熱,到底是何目的?

「啟奏皇上,德芳皇子治水有功,實乃我大宋之福啊!」左普躬身說道。

趙璇兒拼了命搖頭,回答道︰「不知璇兒不知。」快放開她啊!

堂堂王爺,竟為一女子下跪!以太子傅範質為首的保守派大臣們紛紛搖頭。晉王倒不在意,眼光只匆匆瞟過左普毫無表情的面龐,回落至皇帝身上。

皇帝搖搖頭,笑道。「看來朕的皇弟果然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啊。這有何難」皇帝正準備下令,趙德芳卻突然站了出來。

雖說確實這柴公主密謀一案乃晉王偵破,可怎麼說那柴公主也是晉王姨娘,多半是會連累只能算是將功補過。可如今晉王不但沒事兒還能平步青雲,反觀德芳皇子勞心勞力到頭來卻只是撿了晉王的舊鞋罷了。

「王」她該怎麼回答?承認麼?還是否認?他知道了多少?五姨娘何事都沒做,便因著那柴氏後代的身份被他處死。若他知道她是想潛入他身邊為德芳哥哥盜取機密,他會怎麼對她?

乾德二年夏,六月乙酉。大宋皇室發生了一件足以令市井小民茶余飯後說上一年也不為過的大事。

坦然對上皇帝疑惑的眼神,兩人對視半晌,皇帝合上了眼。「即是光義心意已定,那朕自然得成全。」

朝堂內鴉雀無聲,卻聞得倒抽涼氣之聲不斷。

德芳進了皇宮的時候,皇帝已安坐于金鑾殿之上。「平身。」

開封府尹四字一出,卻驚動了朝堂上下。晉王本是開封府尹,如今德芳皇子一回來便替了晉王,這晉王又該如何呢?眾人還未想明白,皇帝卻又開口。

趙璇兒只得賠笑,繞過他身側欲尋著那餐桌最遠的角落坐下,卻被他一把拉住,扯入懷中。

正所謂天子之心不可測,說的正是此時。本以為四皇子德芳此次含辛茹苦,于民同甘共苦半年,該是能得皇上器重予以大任。可轉眼間,風頭卻都被晉王搶了去。

德芳匆忙告辭了太傅,向左府而去。

「依太傅之間,此事難道就此定數了?」德芳急切問道。

「父王,若兒臣沒記錯,此女子父王本屬意將她許配給兒臣的。」

「晉王破柴氏謀反一案有功,今日起著令中書令。」

「王王爺」趙璇兒大驚失色,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回皇兄,太傅之言卻是言之有理,但這事兒元卿倒毫無異義。再者,馨璇與元卿本乃表姐妹,馨璇救允琪有恩,元卿自然很是感激。若能讓她表姐妹倆同處一屋檐之下,也能幫元卿分擔些府中雜事。」晉王頭頭是道,仿佛他早已算準了這其中步步玄機。

「哈哈哈哈,你這小丫頭,倒是好玩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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