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0
「什麼?」
少年身軀劇震,這消息來得實在是太過于倉促了。
「爹也是剛剛才發現你娘失蹤了,所以趕緊四處去找,可是什麼都沒發現,你娘確實不見了蹤影。」
沈天正父子兩人面對面而站,一時間都沒了主意,過了半晌,少年那陰翳的眸子才泛起道道冷意。
「娘早上才去的城主府,現在卻不見了,是不是那些黑衣人?」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的婦人,卻這樣憑空失蹤了,少年不得不想到那些闖進來的一群黑衣人,只有這個變故才能解釋的過去。
「現在來看,恐怕,十有**是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擄走了你娘啊。」
沈天正也一早就懷疑是這些人做的手腳,只是不願意在心里承認,如今少年既然說了,他也不得不去相信了。畢竟,這些人太強大了,如果真的是這些黑衣人所為,這後果不敢設想啊。
「那我娘她」
少年听到沈天正也這樣說,心里頓時涼了半截,那因極度緊張而溢出陣陣氣勁的身體,都不由自的顫抖了起來。
「我娘若少了一根頭發,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定生撕了這群雜碎。」
狠厲的聲音從少年嘴里傳出,這聲音低沉緩慢,幾乎充斥了無盡的冰冷殺意。婦人是這少年最為在意的人,同樣更是少年那踫不得的軟肋,如今就是在這小城里,居然被人活生生劫走,少年幾乎瞬間陷入了狂暴的邊緣。沈天正看著兩眼通紅的少年,切身感受著少年身上傳來的氣息,直被駭得一時間呆愣了起來。
「辰兒何時變成了這樣,我怎麼會有一種面對著凶獸的感覺?」
沈天正被少年瞬間暴露出來的凶厲嚇到了,這眼前的少年哪里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明明就是一個處在暴走邊緣的絕世凶獸。此刻,少年身上輻散開來的氣息確實和那凶獸一般無二。當日少年莽撞的生飲了那赤鱗鱷不少的精血,雖然最後化險為夷,但這赤鱗鱷一身的獸性卻被少年沾染上了身。平時尚未發覺,此刻少年出離了憤怒,這股狂猛的獸性就被顯現了出來。
「辰兒,你怎麼了?」
沈天正不明所以,只得出聲詢問,可是,等沈天正說完,少年好像根本就沒听到一般,那泛著凶光的雙眼依然猩紅的駭人。少年靜靜的站立在地上,身子一動不動,但那時刻都在攀升的氣息,卻波動的越來越強,溢出的的氣勁一波接著一波的蕩漾著沖出來。沈天正目睹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一時間急切了起來。少年的奇怪實在太嚇人了,沈天正怕少年有危險,一伸手就向著少年身上模去,只是這手還沒觸到身前,少年即刻就起了劇烈的反應。
「吼」
一聲巨大的嚎叫在少年身前響徹了起來,這淒厲的嚎叫似獸非獸,似人非人,夾雜著一陣狂暴的氣勁就向著沈天正撲去。
「砰。」
一股強悍的氣勁頓時撞擊在沈天正的身上,沉悶的一聲低響傳開,沈天正整個身子就被這股氣勁生生頂飛了出去。沒有絲毫防範的沈天正如何也不會想到竟會有這樣的情況,直到那飛起的身子狠狠撞到了小院的石牆上才被迫摔了下來。捂著胸口站起來的沈天正,顧不得查看傷勢,趕緊起身又到了少年的身前。只是這次,少年到是沒在狂暴,好像這氣勢被揮發了出來,那股暴戾的情緒也消逝而去。腥紅的雙眼再度恢復了清明,少年才注意起來到身前的沈天正。
「爹,你怎麼了?」
沈天正見少年已經正常了起來,那提著的心才稍稍有些放下,而這心思放下,沈天正的身體也是一個踉蹌,正被少年一把扶住。
「爹沒事,辰兒,你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嘛?」
「辰兒擔心娘,所以一時有些情緒失控,難道剛剛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沈天正盯著少年的眼楮,見這少年的確不記得剛剛那般情況,不由得在心里又擔心了起來。
「情緒失控?但願是這樣吧,辰兒可不要再有什麼事才好。」
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句,沈天正才平復了幾下氣息。
「沒什麼事,爹看你一時恍惚,有些擔心。」
「哦,辰兒沒事,爹不用擔心。」
被這意外出現的情況一擾,沈天正和少年才又慢慢變得冷靜起來。
「你娘雖然可能被那些黑衣人擄走,但現在可能還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險,我們先不要這麼著急了,不然還沒找到你娘,我們自己卻先錯亂了。」
「娘被擄走,怎麼會沒有危險?」
沈天正頭腦一冷靜下來,就趕緊分析了整個事情的經過,自然就有了這番猜測,只是少年卻一時還不能明白沈天正這話到底是何意。
「那些黑衣人盡是些先天高手,不僅厲害非常,似乎還有著相當嚴密的布局。」
結合著早上發生的一幕,沈天正輕踱著步子,緩緩把心里的猜測說了出來。
「你看這些人出入城主府時的動作跟配合,絲毫不顯散亂,倒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組織。這些人若真是想對你娘不利,在城主府就可以直接動手,為什麼只是費力把你娘擄走?我們雖然攔不住這些人,但多少能制造些阻礙。這些黑衣人掠過我們,去帶走一個人,跟擊殺一個人,這中間的難度可並不一樣。」
少年被沈天正一點撥,想想確實如此,不由得也松了口氣。
「我娘跟這些人沒有什麼恩怨,他們為何只單單擄走我娘?會不會是那楊無風從中做的梗?」
「應該不是,據爹觀察,這些人的修為深不可測,每一個都遠勝那楊無風,這楊無風似乎還沒有這般能耐請得動這些人。」
少年自是相信沈天正的推斷,可這如今沒有一點線索,少年還是擔心不已,畢竟,這事關少年娘親的生死。少年苦苦思索而不得頭緒,沈天正的臉色卻慢慢變得明朗了起來。
「辰兒,或許爹隱約猜到了誰誰要擄走你娘了。」
「嗯?」
少年身子一定,目光頓時落在了沈天正的身上。
「哎,想不到都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是不願放下啊。」
「爹,你到底說的什麼,辰兒怎麼听不明白呢,‘他們’是誰?」
沈天正提起這些,剛剛才有了一點明朗的臉色不禁又黯淡了下來。
「爹早就該想到的啊,呵呵,你娘現在可能已經沒有危險了。這些人肯定就是他們請來的,而他們就是你的外公外婆,」
「什麼?」
少年大惑不解。
「辰兒,你難道不奇怪嗎?你長麼大都沒有見過你娘、家里的那些人,你的外公外婆你也都沒見過吶。」
被沈天正一說,少年還真是奇怪了起來,從小生長在這里,少年的確不曾見過那些人,甚至都沒听沈天正和這婦人提起過那些人,只知道自己的娘親來自江陵郡,別的就不甚知道了。
「你娘出身在江陵郡的一個富貴之家,而這個富貴之家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
「江陵郡那號稱皮草巨擘的唐家嘛?」
少年沒想到自己的娘親還有這般顯赫的身世。那四大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勢力,在整個江陵郡都有著非同凡響的地位,除了這郡城城主,恐怕就是這四大家族最為強大了。這幾個家族不僅家財雄厚,就連府上的武力也是強大的驚人,遠非這偏安一隅的獸城可比。
「不錯,就是那唐家,況且你娘還是那唐家唯一的女子。當年,爹進郡城販賣野獸皮草時,才結識了你娘。後來爹被你娘的溫婉所感,你娘也看爹比較順心,我們就慢慢有了感情。後來,這事被你外公知道了,他們死活不願意把女兒嫁給爹這樣一個窮小子,從中硬是拆散了我們。」
沈天正回憶著那些頗是心酸的往事,一時感慨不已。
「我跟你娘被拆散以後,過了大半年,爹跟你娘才得以再次相見,而就是那一次相見,才徹底激怒了唐家。當年,那唐家之主,也就是你的外公,派了大批高手來襲殺你爹,甚至連先天高手都來了幾個。爹被他們圍在了,本來已是必死之局,可就在爹以為要死了的時候,你娘卻及時趕去了。你娘拿了一把刀,威脅你外公。要是你外公真的把爹殺了,你娘就不再獨活,最後你外公無奈,只好把爹放了,而從那以後,你娘也被趕出了唐家。我跟你娘回到這里,所以才有了現在這個家。」
少年眼角濕潤,沒想到自己的爹娘當年竟是如此的艱難,這個家來的太不容易了,怪不得沈天正當初提到郡城的先天高手時,臉色就變得黯淡了。
「爹本不想再提這件往事,免得你娘傷心。你娘為了爹甘願放棄了富貴,連那個生養她的家都放棄了,如今卻跟爹過了半輩子的苦日子,爹欠你娘的實在太多了。」
「爹,不要傷心了,辰兒一定把娘好好的帶回來,就算那唐家是龍潭虎穴,辰兒這次也要去闖上一闖。」
少年不忍看到沈天正這副悲傷的神色,趕緊就安慰了一句,其實,這也是少年此刻真正的想法,那唐家必定得去一趟。
「嗯。」
沈天正也是一時沒能控制住感傷的心緒,被少年一說,就趕緊收拾了心情,應了一聲。
「既然你娘被他們帶了回去,也是時候該去徹底了結了這件事了。」
「爹你也要去嗎?」
「這件事因爹而起,爹又怎能置身事外?不過,如今這獸城正是多事之秋,若是爹為了一己之私貿然離去,這里要再出了什麼事,爹也很是放心不下呢。」
少年低頭尋思了一會兒。
「這個爹倒是不用擔心,辰兒可以先去探察一番,等有了確切的消息,爹再趕去也不遲。」
「嗯,也只能這樣了。不過辰兒可要萬事小心,郡城不比獸城,那里龍蛇混雜,稍有差池,就可能惹來不少麻煩。」
最後應了一聲,少年就不再多言。告別了沈家幾人,少年立刻縱身來到了城門口。
「江陵郡嗎,我沈君辰來了。」
少年望著那遙遠的方向,雙腳應雲步即刻踏起,身子一輕,迅速絕塵而去。而少年前腳剛走,那城門口就沖出了一壯漢,這壯漢只來得及看見了一個背影就被徹底落下,不由得撇起了一張嘴。
「想甩了我常猛,哼,沒門。」
不作停留,這常猛也大踏著步子一路追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