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們一個個都如此有雅興,趕明去集市上買些豬狗雞牛羊回來,你們慢慢去試,看咱家能不能出幾個役豬士、役雞士。」柳隨風打趣道,又問苗︰「你的命獸便是土龍了?」
「正是。」苗點頭,補充道︰「一般的土龍,哪怕不是我的役獸,也不會攻擊我。」
「一人能有幾種命獸?」柳隨風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嗯,還幾種?」
苗眼楮一下瞪得老大,咽了口口水,道︰「大帥,除了極少有靈性品階極高的凶獸,會在特定時自己認主,大多役獸士終其一生也就一種命獸,就算血脈中可能會有其它命獸,找到一種後,也不會再去找其他的,而是把精力用在和這種異獸親近上,畢竟血脈只是能讓凶獸與人親近,要想如臂使指,相互配合無間,須得花費大量的時日去相互熟悉磨練。」
柳隨風明白了,除非是走了狗屎運,踫到高智商凶獸倒貼,否則絕大部分役獸士都只有一種命獸。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改造血脈?」柳隨風還是不甘心,道︰「或者說其他途徑,讓普通人也可以親近凶獸?」
要說野心,柳隨風比在場的所有人都大,他自從知道凶獸這東西,是可以人為驅使的,一路上就盡想著,能不能組建一支柳家的凶獸大軍。
想想就讓人激動的頭發都要站起來,上千只經過變異的鱷魚、老虎在戰場上,有什麼樣的軍隊可以抵抗?
運氣好的話,再有一兩只傳說中的聖獸坐鎮,別的不說,連大義的名分都省了,連聖獸都支持老子,誰敢說老子不是正義之士,替天行道?
這不僅意味這恐怖的戰力,更代表著柳家從此征戰不需要再用人命去填。
不過他也清楚,這種想法,很可能就只能是意婬一下而已,若是真有這種方法,這天下早就是役獸士泛濫成災了。
哪知道苗居然點了點頭,肯定的說︰「有!」
整個大帳中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眼光全部落在了苗身上,好像在看一只人型的寶庫。
唯獨尉遲瑤姬輕哼了一聲。
「嗯?」柳隨風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激動,臉色不變,卻朝蕭長劍使了個眼色,蕭長劍點點頭,朝前走了兩步,正好站在帥帳中央位置,入定般眯起了眼楮。
蕭長劍感官明銳,以他之能,站在這里全神貫注的防備,大帳周圍十丈之內一切動靜,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苗沒料到自己一句話,引起了這麼大的動靜,不由得惶恐起來,連忙解釋道︰「大人,這事說來話長。」
「長夜漫漫,既然說來話長,你就娓娓道來便是。」柳隨風此時的語氣神態,像極了一個騙小姑娘的老狼。
不等苗說話,柳隨風忽然話鋒一轉,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也一起說了罷。」
柳隨風態度忽然轉變,苗只覺得渾身無來由的一陣寒意,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只要自己應答不力,讓這位大帥心生懷疑,帳中那名看起來人畜無害與世無爭的劍士,會立刻撲殺了自己。
苗額頭上滲出幾滴冷汗,沉聲道︰「大帥請問?」
柳隨風眼光望向遠處,兩根手指在帥按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擊,緩緩道︰
「你今日有幾件大功,臨陣倒戈,未難為尉遲,又獻上寶物,引路去四風谷,也須得謝過你。」
柳隨風揮手制止了苗的謙遜之詞,目光一轉,盯著他,問道︰「客套話無須多說,功勞就是功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我很奇怪,黑風寨人質在手,凶獸在側,已然佔盡了上風,你卻為何毫無來由的投效于我?」
苗緩緩的轉過了身,他肩頭上,赫然有一處秀氣的青黑掌印。
他望著尉遲瑤姬,苦笑著說出了緣故。
這事果真如他所言,說來話長,要追述道一年之前,也就是柳家寨才建的日子。
那是苗還是個剛出道的役獸士,對于普通役獸士而言,需要和命獸有長時間磨合熟悉,能心意相同後,才算是出道。
這個過程極為艱難,所以不少役獸士出道之時,都已經白發蒼蒼,像他這般才三十出頭的役獸士,已然算是年輕的。
年輕人自然有年輕人的雄心壯志,更何況苗以而立之年,便跨入了可使命獸進階的大役獸士的行列,自然想的比普通役獸士更多更遠。
和一般役獸士出道後投入豪門世族不同,他帶著他的命獸土龍,開始游歷天下,去尋找他的第二種乃至更多的命獸。
說起來容易,尋找命獸的難度,不亞于大海撈針,只能靠機緣,說來也巧,他途徑西梁,恰好遇到了一群黑風寨的山賊。
兩方相遇的過稱,也就是俗稱的打劫。
對于一名流浪役獸士而言,山賊也好,百姓也罷,軍卒甲士也好,在他眼中並無大的區別,都是茫茫路人罷了,他就要驅使土龍或是驅散或是殺了這群人,反正在他眼里,一群山賊驅散了,和殺了,也沒什麼區別。
沒想到那日黑風寨大當家恰恰在場,大當家眼界高出那群山賊一大截,見居然是一名役獸士,頓時有了其他計較。
若是能有役獸士坐鎮,黑風寨的戰力就憑空拔高幾個層次。
他只說了一句話,四個字,苗便眼心中巨震,急急的使了個圍字訣,該攻為圍困。
龍息琥珀!
傳聞天下凶獸中,有幾類已然超品月兌俗,隱隱月兌離的野獸的範圍,可以稱之為聖獸,譬如白虎青龍,麒麟旱魃。
不過,這些聖獸和柳隨風從小說電視里知道的不同,並不能呼風喚雨,移山倒海。
所謂聖獸,一方面是由于數量極為稀少,人間罕見,另一方面,這些聖獸有了靈覺,並非渾渾噩噩過日子的半開化命獸,神智上比人也不差分毫,對于自然有極強的的感應,甚至一定程度上感應到所謂的氣運,才被稱之為「聖」。
雖然沒有神仙般的手段,但是聖獸在中華幾千年中,有了許多傳說倒也不適完全空穴來風,這些聖獸較之于人,更能感應天道變化,往往有一些玄妙的手段,例如白澤這種東西,對于天下大治非常敏感,一般的盛世來臨前,都會在人間現世。
大當家口中的龍息琥珀,就與聖獸的一種︰角龍,有關系。
傳說蛟修行百年可成角龍,由頂尖的凶獸半步踏入聖獸的門檻,而角龍有角無翅,再修行百年,便可成應龍,那時候真正成為聖獸,連天子見了,都要禮敬有加。
在成應龍的過程中,每十年角龍會全身蛻皮一次,蛻皮之前,全身奇癢難耐,因此會在洞穴中尋一塊大石頭,反復把龍身在石頭上蹭。
癢這種事,不分乞丐皇帝,不論土狗聖獸,都是一般,越撓越癢,越癢越撓,角龍在石頭上的血肉模糊,幾十年下來,角龍的精血就慢慢的融入石頭。
龍之一獸與其他凶獸相比,有噴吐的本事,每次癢痛摩擦之時,就忍不住的叫喚,等于就是朝石頭在噴吐,又把自身元氣也渡入的這塊石頭。
若這條角龍最終氣運不錯,得成大道,往往會把那塊陪著自己上百年的石頭丟入世間,這也叫做天道循環,有取有還,它晉龍百年間,吸取了無數的天氣靈氣,一朝得道,把自己百年用血肉元氣打磨的石頭送還世間,也算是還了一報。
而這塊石頭,經過角龍百年錘煉,早就不是凡石,外表有若美玉,聲如龍吟,喚做龍息琥珀。
龍息琥珀對于普通人來說,只是一塊奇異怪石,雖然價值高的嚇人,終極是個玩物。
但在懂行的人,特別是役獸士眼里,無論是稱這塊石頭為龍息琥珀,還是把所謂龍息琥珀作為玩物,簡直就是牛頭不對馬嘴,荒天下之大繆。
正確的做法,是在龍形的龍息琥珀一條主脈和兩眼處做些手段,然後……
然後直接撬開!
如果曾經守護這塊琥珀的角龍,最後順利的化身成為應龍,則這塊龍息琥珀中,必然會有一顆寶珠!
而這顆寶珠,才是真正的「龍息琥珀」!
它的作用只有一樣,就是服用後,可以讓服用者帶有一絲龍氣,這龍氣並不是帝王之氣,而是貨真價實的應龍之氣。
有了這絲龍氣在身,天下一切凶獸,只要品級不如角龍,都會下意識的產生敬畏之感,若是龍之一脈的凶獸,敬畏之中,還帶著天然的親近。
換句話說,吃了這枚龍息琥珀,理論上來說,從此可役天下萬獸。
但這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吃琥珀的人,不能已經有命獸,要不然幾種獸氣在身,除非應龍也是命獸之一,否則頓時就要神智錯亂,經脈損毀,就算不死,也成廢人一個。
饒是如此,一顆龍息琥珀對于役獸士的價值也同樣是不可估量的,有龍息琥珀傍身,就算不能役獸,但琥珀中的龍氣可以吸引凶獸,同時讓萬獸不輕易對自己產生殺意,這樣一來,找到第二種甚至多種命獸將不再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常年佩戴龍息琥珀,也能極大的增強役獸士自身獸覺,與命獸更好的溝通。
天下雖大,連蛟都是極為罕見,更不要說百年老蛟化為角龍,至于百年角龍有大機緣化為應龍,則只在傳說中存在。
眾多傳說中,最著名的,便是上古黃帝,他服用了龍息琥珀後,收復了一條得道應龍,在與三苗的爭斗中立下天大的功勞。
不知怎的,後世的役獸士,都對這名在役獸一道上超卓的先輩卻不怎麼敬重,反而多有月復誹鄙夷之詞,但龍息琥珀的珍貴,可見一般。
~~~~~~~~~~~~今天奇了怪了,上午睡了一上午,吃過午飯,下午接著睡,然後晚飯後,又犯困~~~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