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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瑾 的家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奢華, 或者說比我想象的更奢華。

依山伴水的別墅看來像個王府的宅院,亭廊水榭, 听雨觀瀾,別樣的雅致。在眾多哥特式的別墅群中, 吳家的風景如同韜光養晦的美玉,罕見的瑰麗。

我由衷地贊嘆了句,太美了。吳夫人告訴我,這是吳瑾 請他最喜歡的中國設計師為他設計的,當地政府原本考慮到整體的規劃,不讓他們建這種風格迥異中式別院,可吳瑾 堅持要讓這些西方人見識一下中國意境悠遠的建築風格。為此, 大費了一番周折, 最終如願以償建了起來。

言罷,吳夫人又說︰「vincent很多地方都像他,特別是這一點,只要認定了, 就不會改變……」

她似乎看出我沒听懂她言語中的深意, 笑了笑說︰「走吧,我帶你去他臥室看看。vincent兩年前也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把瑾 最喜歡的設計改得面目全非。」

跟在她身後走進景漠宇的房間,與王府風格迥異的溫馨浪漫風格的臥室映入眼簾,我險些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眼前分明就是我的房間,應該說, 是我和景漠宇的房間。淺粉色的壁紙,淺紫色的鏤花水晶燈,米白色的窗簾,純白色的雙人床,還有櫃子里我珍藏的各種杯子,當然也有我最愛的夜光杯……

夜光杯在眼前模糊。

吳夫人輕輕拉著我的手,「言言,瑾 說兩年前有一個女孩子發給他一份郵件,里面全是vincent小時候的照片,她還告訴他vincent在a市……那個女孩兒,是你嗎?」

我默默點頭。

「我以前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瞞著vincent,舍近求遠告訴我們。後來听vincent說你因為誤會堅決地離開他,還不惜起訴離婚,我才明白,你是為了讓他了無牽掛地離開……」

吳夫人沒有說下去,這一次我听懂了她的深意,我雖然做了很多,但景漠宇對景家的牽掛,從來沒有放下。這房間里連細節都一般無二的陳設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美國登記結婚,難得不是一點半點。辦事人員審核得別提多苛刻,一會兒說我的護照簽證不對,一會兒說我的移民傾向性大,好像我多願意在這個破地方結婚一樣。我瞪了一眼身邊的罪魁禍首︰「這就是你所謂的靠譜的婚姻法?結個婚比離婚還難!」

「……我會解決的。」

幸好景漠宇有先見之明,帶了律師來。

經過律師一番有理有力有節的舉證解釋,辦事人員才相信了我和景漠宇是經歷過一段轟轟烈烈的生離死別,今天才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修成了正果。

懷著幾分對真愛的尊重,辦事人員慎重地為我們蓋上了章,還祝福我們,一定要幸福!

接過結婚證明,我看著上面陌生的名字︰「吳毓」,「vincent wu」,再看看身邊的人,是他,我愛了八年,等了八年的男人,我才放下心,挽著新任老公的手,走出婚姻登記部門。

因為在登記處耗的時間有點長,天色已晚,天空還下著小雪,我又不太熟悉華盛頓的路,是以景漠宇將車停在一片漆黑的廣場前,為我打開車門時,我完全不明所以。「這是哪兒?」

「你下車就知道了。」

我剛走下車,廣場的燈光一瞬間亮起,一片絢爛的燈火在黑夜中綻放,我才看見廣場上鋪著紅地毯,艷麗的紅色直通向神聖的高台,神父站在上面,等待著我們走上去,接受上帝的祝福。

紅地毯兩側站滿了身著正裝的人,許多路上的行人也停下腳步,湊過來看。

對面的酒樓不知何時也亮起了閃爍的華燈,落地窗前站滿了等待見證我們愛情修成正果的人。

乍然的驚喜讓我不知所措。

一雙有力的手握住我的手,感覺並不像景漠宇,我回頭,竟然看見滿臉笑意的爸爸。

「爸?!你怎麼會來?!」我興奮得無以復加,撲向他的懷里。

「我的寶貝女兒結婚,我怎麼能不來?!」笑著拍拍我,他將我拉開,把我的手交給了景漠宇。「這一次,我是真的放心了!」

「我說過,我不會放開她的手……我說到,就一定會做到。」景漠宇執起我的手,還是那只精巧的鉑金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言言,我愛你!」

婚禮進行曲不知從何處飄來,焰火在天空炸開,一片璀璨。

仿若將天空的雪花都點亮了,一片片飄下,如一顆顆多彩的水晶,灑向這凡塵俗世,只為見證他這一句「我愛你!」

典禮結束,晚宴開始,景漠宇擁著我向賓客們一一敬酒。賓客中的人,我幾乎沒有認識的人,除了bill,還有站在宴會一角的白色倩影。bill看著我的眼光還是那麼有穿透性,我避開他灼人的注視,望向角落處的人影。

起初,我以為我看錯了,凝神細看,還真的是陰魂不散的許小諾。

再次在婚禮上重逢,景漠宇依舊是新郎,我依舊是新娘,而她,傾城的容顏變得憔悴不堪。初見時,她在我心上留下的那根刺不復存在。挽著我依舊顛倒眾生的新郎,我才徹底明白,這一段愛情故事,我從頭到尾都是女主角,沒有人可以取代。

「是我讓人帶她來的。」景漠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不解地抬眼,看向景漠宇。「為什麼?」

「你不是很想讓她看一場好戲嗎?怎麼樣,我的場景布置得不錯吧?」

我環顧華盛頓最豪華的酒店,豈止是不錯而已。

他垂臉,溫潤的唇落在我唇上,舌尖果斷地趁著我驚得半啟的齒間探了進去……

很久以後,我每每想起婚禮上火辣的熱吻,都會臉紅心跳,足見那一晚我們在萬眾矚目下,吻得是何等的激情似火,何等的少兒不宜。好在美國人都很開放,他們看得津津有味,樂在其中。

吻到他的眼底混沌一片,他才松開了我,幫我理好衣領。「真可惜,你身上還是不太方便,不能讓她見識見識什麼才是**蝕骨的激情……」

「你讓她活到今天,不會是為了讓她看‘**蝕骨的激情’吧?」想當初不過是一時賭氣,才說出那麼刺激人的話,要讓我上演真人秀,跟景漠宇……我還真做不到。

「我一直覺得你這個主意不錯。」

「你想得美。」

……

許小諾黯然的背影消失在宴會的大廳,一個服務生給我送來一封信,染著屬于許小諾的香水味。

我打開,上面只寫了一段話︰

景安言,從我第一眼看見你,

我就知道,除了你,他眼中從未容下過任何女人,

人最悲哀的,就是所有人都看見你很幸福,唯獨你自己看不到!

拿著信,我追了出去,許小諾與一個高大的背影一起消失在華盛頓的雪夜。景漠宇也追了出來,幫我披上厚厚的大衣,拂去我頭發上的雪花。

「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對她太仁慈,其實我只是覺得她太無所謂,無所謂到我經常會忽略她才存在……」

「可她從來沒有忽略你。」

「你放心,這一次她會徹底離開。你不會再看見她,听到她的任何消息,就算她橫尸街頭,也與我毫無關系。」

「你帶她來美國,就是為了讓她參加你的結婚典禮?」

景漠宇淡淡地笑笑,「首先,我要更正一下,不是我帶她來的美國,是馬叔送她來的。」

「有區別嗎?」

「你還記得我們在a市舉辦酒會麼?那天她突然出現,爸爸讓人把她帶走。」

我怎麼會忘記,到最後,他還是不忍心,救了她。

「我知道爸爸不會放過她,但我不想再干涉,她既然敢從美國回來,就該知道要面對什麼。沒想到老馬背著我去救了她……」

「馬叔?」

「是的。後來我讓他把許小諾交給我,他卻求我放過她一次,他說他以前有一個女兒,因為生病去世了,許小諾很像他的女兒,一樣的可憐……他還說只要我肯放過她,他保證不會讓她再出現在我眼前。從我記事起,馬叔就寸步不離保護我,二十幾年,他從來沒求過我什麼,我不想拒絕。但他畢竟背叛了我,背叛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問他︰「後來,馬叔在薈軒帶走了許小諾,還送她去了美國。這件事你也不知道嗎?」

「我是事後才知道的。當時一心想著找你,我也沒心情去管他們。之後,我來了美國,讓人找到了他們。我在病房里看見靠著呼吸機維持生命的她,她笑著對我說︰她贏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說你不可能會原諒我。我忽然覺得,死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束……」

茫茫的冰天雪地,我再也看不到許小諾的背影,我不知道她會去哪里,可我還是希望她活下去,因為她一生都是悲劇,我希望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能明白活著的意義!

酒宴還沒有結束,我的新任婆婆很體貼地告訴景漠宇,「我看言言有點累了,你先陪她回家吧,客人有你爸爸和二叔招呼就好,沒關系的。」

提起他的二叔,我又瞄了一眼在客人中周旋的吳瑾樺,經過了兩日的相處,我發現他有些地方很像景漠宇,表面冷酷,霸道,同情心卻極強。

有一次,他在吳家附近看見一只流浪狗,立刻給救動物助站打電話,讓人把流浪狗帶走。這樣的人,我很難想象會為了權力害自己的佷子。

回家的路上,我試探著問︰「你二叔好像挺維護你的。」

他看著前方的路,隨口答︰「嗯,這兩年爸爸礙于身份,在吳氏要有所避諱,不好太維護我。都是二叔手把手教我打理吳氏的生意,要不是他,我可能沒有這麼快在吳氏站穩腳跟。」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能他認為我比tim更適合管理吳家的生意。」

我點點頭,鋪墊得差不多,我直接問出了想問的問題︰「你告訴爸爸,綁架你的人是你二叔指使的,你是在騙他?」

景漠宇笑著看向我︰「言言,你始終是最了解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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