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暴?!
一如在茶樓一樣刺探進展的歡喜,尾隨在黎辰身後,躲藏在桂花樹中,好死不死听聞到他們的對話。
他默默的念著這兩個極不會發生在黎辰身上的詞,陡生疑惑的黑眸中倒影著湖邊那個白色不屈的背影。
「當年的他們年僅十歲余,宋玉或許已有傾城之貌,然而,對于外貌視若無睹的黎大哥來說,豈會做出十惡不赦,超乎年齡可以去想象的事。如今,我與黎大哥又同床共枕有些天數,他對我向來中規中矩,也沒表露出一點的邪念,這當中是否有誤會。」
堅定黎辰的為人,歡喜躲在樹後祈求著他能夠將真相大白,勿遭他人詆毀。
迎風而立的黎辰面對宋玉的質問,神情淡定。他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只是以一種歇事寧人的態度問,「事以至此,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所做的那些荒唐行徑。」
黎大哥在說什麼,這是在承認自己的惡行嗎?歡喜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早知道今日悔恨,又何必當初。」
「是人都有做錯的時候,年少無知的事又豈能想太多。」冷淡無情的話,不止宋玉心寒倒吸一口氣,樹後的歡喜,也莫名抽痛了下。
這是真的嗎,不是誤會。歡喜咬著唇瓣,深深的扯破了一道血口。
「年少無知?真是不錯的好借口。」當年的黎辰渾然透著成熟,言辭舉止已非一個孩子所有,這也是當初黎辰比黎文更能吸引他靠近的原因之一。沒想到逃避了十年,黎辰給他的答案依然是逃避的答案。
宋玉陰寒著俊美的臉,抬手拔下發飾上的銀簪,放進黎辰的手里。「既是年少無知,那就讓你的無知負上你該有的沉痛代價!」
黎辰執著手中的銀簪,似有覺悟,「是我辜負了你的深情厚誼,也好,這一針就當是我補償給你的。」尾音落下,黎辰毫不猶豫將銀簪的尖頭對著胸口,拼命的刺了下去,悶哼一聲,銀簪大半已沒入胸口,猩紅瞬間染紅胸口的白衣。
卷長的睫毛顫抖了下,給他銀簪是打定黎辰不會為了討好一個沒用的人而自殘,只是那一聲利器沒入的聲音,叫他心驚,始終無法狠下心不能對眼前的人棄之不顧,他心軟的又想為他趕緊止血。著手模索巾帕之際,眼簾處多了一抹飛撲而來的藍色身影。定眼再望是一名秀氣的少年,他焦心滿懷的的扶住受傷踉蹌的黎辰,毫不含糊的封住他的xue道,止住了血液的流失。
「歡喜?」發現突然冒出幫他封xue止血的人,黎辰大感頭痛,只想著這人來的時辰不對,胸口刺痛的一針要白受了,「你不是禁足了嗎。」
「我」不能道明緣由的歡喜支吾半刻,故意提著嗓子沖黎辰怒道,「你啊,巴不得我永遠都不要出來,以便隱瞞你們的‘好事’對嗎。」
「歡喜,事情不是——」
「我還沒瞎呢,這一刻鬧自殺,下一刻是否就變成了殉情?」歡喜沖完黎辰稍嫌不夠,又示威的瞪著同樣看著他的宋玉,不留情面道,「你被黎文背叛我很同情你,可我絕不會容忍你對我的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即使你想取他的命,沒有我的允許也堅決不行!」
「歡喜。」黎辰徹底無語,這家伙難道忘記請他見宋玉的目地了嗎,這一鬧,他們的關系怕是愈演愈烈,不知何時才能解開。
碧水清澈的瞳仁中,一邊是護著愛人的少年,一邊是緊張愛人的男子。宋玉想到十年前,黎文從黎辰的手中救回被強暴的他,挽回了他的清白。從此,他與黎文的感情日漸增長,真心交付。多年的相愛之後,換回的也只是悲劇的拋棄。可是那個強暴他的惡人,不但沒有受到一點懲治,逍遙在外,與人相歡,猶如鶼鰈情深。想到這些不公的差異,剛剛軟下的心,倏然滋長無邊的嫉妒與激憤。
「我宋玉自問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為何得到的竟不如一個踐踏我的人。老天,你真是厚此薄彼,蒼天無眼!」
歡喜想,宋玉一定氣瘋了,他差強人意不似安慰道,「無非是被強暴而已,不要說我不近人情,大家都是爺們又不會掉一塊肉,何必跟姑娘家一樣鬧得不可開交,你自是取了他的命又能如何,難道黎文會以此回到你的身邊嗎。」歡喜說著這話的同時,也在警告自己學會大方,不要動怒,黎辰的成年往事他可以原諒。
宋玉細細的端詳了下歡喜,心中有些可笑,這時候竟然還在想著眼前的少年似在哪見過。
「黎家的人,個個都是喜新厭舊!」壓著氣憤斜睨一眼無辜的黎辰,宋玉不與歡喜爭辯,擺袖離開。
歡喜回頭學著顧千里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頗有深意的瞟了一眼黎辰,「黎家的人,的確喜新厭舊呢。」
「」
回到李家,顧千里與李叔尚在外面,歡喜粗魯的把黎辰推倒榻上,解開衣衫,拔出銀簪,進行一系列的包扎處理,手上力道過猛頻頻牽動傷口,痛得黎辰攪出一堆的額頭皺紋。他苦著臉,若是再不停息某人的誤會,真懷疑會不會死于無形的報復下。
「歡喜,我對宋玉只有情誼,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我已經肯定過你的為人了,事實證明,衣冠禽獸絕不能輕易相信。」
「這就是你對我的肯定?」黎辰不免傷心,「強暴之事,非我所願。」
歡喜拉著白色布巾圍著黎辰的胸口饒了幾圈,悶悶的打了個其丑無比的結,嘴上不饒,「宋玉所要的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可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宋玉。」
黎辰看著明顯生氣的人,笑著說,「你是在怪我為何沒有跟他解釋嗎。」
「難道不是嗎?」。
「很多事,不解釋反而對他是一件好事。」
「我呸,宋玉對你分明有情,只是礙于強暴一事無法對你繼續真誠。你若是把所謂的真相告訴他,相當解月兌了他心中的禁錮,他即可忘去負心的黎文,也可全心全意的投送到你的懷里。這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語驚醒夢中人,黎辰考慮著歡喜的話,連連點頭,「你的話真是醍醐灌頂,要不,我這就回去把真相告訴他,好讓他趕緊放棄表哥投入我的懷里,一來,你也不用擔心他傷心欲絕做出傻事,二來,也幫我找個如花美眷,兩全其美。」邊說著邊起身整衣,做出要出去的樣子。
「你」歡喜一听氣的差點吐血。「行了,別再裝腔作勢,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