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天使,另一邊是惡魔,其間還夾著一個冥界守衛犬,幾乎代表著三個完全不同的利益,只是因為一個人類的死亡,丁悅婷就不得不周旋其中,但一段時間下來,人間風平浪靜,也算是丁悅婷的功勞。
當天大家回去後,便如丁悅婷囑咐的,沒有急著定什麼計劃,再加上江天鳴毫無理由地在那里磨蹭了很久,都沒有人去提這件事,只是第二天大家一起去了何瑩的病房,托拉斐爾的福,也不管有沒有用,基本上是把東西「掃蕩」一空,不過自始至終,張羽英只是站在門口幫忙,並沒有進去。
「為什麼不進去?你明明不怕‘惡魔陷阱’了。」病房的地面是用大理石磚砌的,也不知道是拉斐爾還是丁悅婷干的,隱藏在紋路里的「惡魔陷阱」,若不是張羽英指給自己,江天鳴根本不會發現,至于惡魔沒能拿走里面的證據,也在于此吧。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能進去——估計已經很多人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能再讓人發現這一點。」雖然不承認江天鳴的「叛徒理論」,但張羽晴極有可能通過某種方式在竊取她們幾個的情報——如果說上學期這些女孩總被牽著鼻子走是因為張羽晴過于了解自己,如今的局面,張羽英也只有這一種設想了。「或許以後羽晴會想著用這東西對付我」
「但這樣你會被丁悅婷抓‘小辮子’的。」江天鳴不想刺激張羽英的自尊,但也不得不提醒她一下。「在這樣下去,這家伙早晚會取代你的地位的。」
「‘把柄’這種東西,我對她而言,隨便抓一下就是一大把,我還在乎多這一個嗎?」張羽英不是沒有危機感,只是她清楚,在解決阿拉斯泰之前,丁悅婷不會有余力單獨對付自己。「不管在神魔世界多臭名昭著,對于人類而言,拿非利人終究是有個‘人’字,相對于我這個以‘魔’字定義的家伙,始終有著無法改變的優勢。」
當初沈琳對于張羽英的身份一無所知,所以只要把話說好了,即便暴露身份也無所謂。如今情況不同了,同樣的方法,搞不好只會讓自己陷入窘境,丁悅婷再添油加醋的話,就無異于自殺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丁悅婷那個‘靜觀其變’的主意,至少給了我一陣子喘息的機會——真是的,她是故意這麼折磨我吧」
江天鳴從沒見過張羽英這麼無助過,但也不能再說什麼,趕快處理完醫院的殘局,和大家回到學校。趁著丁悅婷在惡魔與天使之間耍盡心思,硬是把何瑩的死變成了臨時轉學的時候,這些個「苦命人」,也算是難得過了一段不短的「普通人」生活,當然這種「悠閑」是不會長久,而且作為丁悅婷那些交易的一部分,自然有其代價。
阿拉斯泰和其藏匿在學校的部下必須全部解決——原本拉斐爾的要求更苛刻,是所有惡魔,但為了彼此制約的平衡,丁悅婷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拉斐爾先把學校那邊解決了,畢竟阿拉斯泰的jing力在那邊,先動醫院的話,會打草驚蛇的。同樣,放掉一部分惡魔,刻耳柏洛斯自然也得分一杯羹——作為利用jing方中的惡魔勢力,將何瑩之死掩蓋住的條件,丁悅婷和其他同伴自然也不能對jing方中的惡魔展開調查。
「隨便你們。」如此費心地周旋這些關系,丁悅婷本身也不願意,尤其是給天使賣命,雖然和當初的行動沒有太大偏差,但背上這麼一個「包袱」,丁悅婷想想就不舒服,然而對于所有人來說,真正的麻煩,並不在這里。
拉斐爾說過,人類是無法克制自己的獵奇心理,很多時候,只是一點點的與眾不同,即便與自己毫不相干,也會去刨根問底,無法得到答案,以至于沒完沒了。如今已是臨近五月,距離何瑩之死已經過去大半個月,雖然在刻耳柏洛斯和其他惡魔的「協助」下,何瑩的事不過兩天就被解決了,同時因為那個「倔牛」蕭jing官不在,甚至都算不上立案,連之前有關從嗓子里掏出壁虎的記錄,也被抹得一干二淨,至于當事人,不是惡魔就是天使,少有幾個人類,也被篡改了記憶,可即便如此,學生中的議論,卻是這些神通廣大的家伙無論如何解決不了的——無緣無顧就轉學,只是這樣的原因,就讓514寢室的女孩們半天不敢再有行動,光是耳根子就疼了半個多月,直到最近臨近期中,那些議論才算有些消停。
張羽英這邊,因為何瑩的死亡加上外界的「輿論」,所有計劃都叫了「暫停」,從某種意義上講,的確慶幸,但張羽英終究是閑不住的人,沒人逼她,心里也總想著那些神魔之事,卻因為丁悅婷恰到好處的建議而不敢獨自行動,搞得好像連自己都在听這家伙的指揮。至于丁悅婷,還若無其事地處理著學生會的事務,回了寢室就看起那本早已作廢的ri記,反正沒有人問,也就無視了那些不滿的眼神,不過偶爾還是要張羽英出來當「擋箭牌」。「從醫院拿回來的東西,在何瑩的事穩妥之前,還是不要輕動」一切枯燥而有序,好像真有一種正常生活的假象,連懷疑沈琳的江天明,為了不給張羽英添麻煩,除了自覺和許寧探查jing方的資料外,也很少跑去514寢室了,唯一做的就是接楊雪回寢室時多看沈琳幾眼,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尷尬的「四目相對」。
事情不會一直是這樣的。
本來又是一個平常的下午,許寧一向小心自己的東西,卻不知怎麼的,不小心把手表掉在地上,撿起一看,指針已經不動了。
「倒霉!還防震表呢!」兜里揣著幸運兔腳,卻會說這樣的話,許寧自己都覺得傻氣,只是這個所謂的「冒牌貨」,是真的需要修理一下了。
「維修店比較遠,要不要我幫你找地方?」官方調查結束後,丁悅婷在寢室的時間也明顯多了起來,許寧郁悶的這會兒,她正坐在床鋪上又翻起了那本ri記,天知道她又想從里面得到些什麼。
「少裝好人了。」許寧嘴上沒說,心里卻一直在嘀咕——人家幫了忙,多少給點面子,可自己又真不知道地方,晚上還有選修課的測試——說到底,還是在賭氣。
「我知道有個地方,是挺遠的。」許寧正被自己弄得窘迫,卻不想有人救場,轉頭一看,卻是江天鳴。「別誤會,我不過是想來看看大家,沒想到只有你們兩個。」
「那就帶路吧,回來還能趕上考試就行。」在許寧眼里,丁悅婷裝深沉的時候比亂咬人的時候更討厭,yin險,狡詐總之就是看不順眼。「運氣還不錯,正好出去透透氣。」甩下一句後,許寧就頭也不回的出了寢室。
「這都什麼時候了。」江天鳴不想參與女生間的戰爭,暗自嘆了口氣後就跟著離開了。「丁悅婷不值得信任,小寧也跟著犯糊涂」
幾分鐘後,江天鳴和許寧差不多已經出了校門,丁悅婷便把頭從窗戶伸了回來,又是那種滲人的冷笑。
「行了,張羽英,戲演到這里,主角也該露臉了吧。」
「當然。」憑空一聲響指後,張羽英便解開隱身,站在丁悅婷的對面微笑中暗藏殺意。「想聊聊嗎?西邊樹林。」
「樂意奉陪」面對張羽英的怒視,丁悅婷依舊是那副傲視一切的模樣。
「比起手足相殘,這才是宿敵般的對手,只可惜選錯了戰場」會說什麼話,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彼此的想法,也非常清楚,丁悅婷完全可以這些無視這種要求,只是這種顯露「王者姿態」的機會,她還真是無法拒絕,何況面對的是張羽英——當然,躲在暗處的那個淡黃s 身影,丁悅婷是不會看到的。「丁悅婷,這個世上不是只有你才懂得如何生存,何況是這樣一個扭曲的世界。」
目送著二人離開,葉靈玉眼中竟也閃過和地獄血瞳一樣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