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惡魔會——三教九流,什麼新鮮玩意都有……」本以為那天晚上潛入惡魔會能搜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可除了一些花哨的銅鈴、木劍,再就是水晶球、護身符之類的「玩具」,不過還是能在書房找到一點貨真價實的東西,比如幾本古舊的外文典籍。盡管如此,江天鳴還是沒有太多的收獲。「到最後,也只是在會長的辦公室里找到了檔案袋還有那個老頭當做寶貝的羽毛。」
原本江天鳴認為能找出什麼調查資料,可是幾乎把整個書房翻了個底朝天,有關那個委托的內容,依舊毫無頭緒。「真不知道是這些家伙懶得賺這筆錢,還是說他們根本什麼也查不到?」無奈之下,江天鳴只好自己琢磨起這份原始資料了,可才一眼,江天鳴就覺得腦袋發熱了——又是一堆看不懂的符文,雖說有漢字,但卻十分零散,像什麼「死亡的幽綠」,「起點亦是終結」……沒有一句不是晦澀難懂的,看起來,那些資料也是一點點收集的。「這時候要是小寧在的話,一定會有驚人的發現的。」江天鳴下意識地掏出手機,但又立刻把手縮了回去,「笨蛋,這時候找她干什麼?難道和小寧說自己是為了對付羽英,還是坦白敵人不是人類?」江天鳴不怕說謊,就擔心之後不好解釋。「不過這些文字,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想到了許寧,江天鳴又忍不住多看了資料幾眼,頓時大吃一驚,接著他立刻翻出包里的日記影印,「果然是這樣!」原來檔案里的詭異文字,在那本影印上全部都能找到!「那個神秘女子想查的人,果然和詛咒有關。如果說是女魔頭的想法的話,即便不是主謀,女魔頭應該沒必要花心思在自己人身上,那麼和她敵對的人,又能對其產生威脅,能做到這點的人~~」江天鳴又翻了下檔案,「死亡的幽綠,錯不了,絕對是那天懾退女魔頭的神秘人,這麼說來,柳老師是被這家伙救走的說法也應該成立了,可話說回來,就算知道了這些,這家伙的身份還是無從得知——估計女魔頭也是卡在這里了。」原以為找到了突破點,結果擺在江天鳴眼前的,不過是另一個死胡同罷了。
「真是的,看來還是先得指望那些警察了。」雖然不甘心,但江天鳴這時候也只有坐在公園長椅上邊啃面包邊等信兒的份了。
就在這時,江天鳴的手機響了起來。「動作倒挺快的。」江天鳴笑了一下,把手里的面包一扔,立刻跑到沒人的地方接起了電話。
「你這小鬼,譜還挺大,這麼久才接電話。」對于江天鳴的態度,蕭警官一向不爽,但也懶得計較。「我告訴你啊,我們已經查過s城所有圖書館的監控錄像,也問過了一些相關人員,但結果過並不理想。」
「沒關系,總比沒有好。」江天鳴知道自己只是在搭人家的「順風車」,否則早就發狂了。
「我們查過了,張羽英在你說的那段時間內一共去過三個圖書館,每次都只是去一些外文書的區域,但大多時間只是站在那里選書,很少把書拿出來。而且從那些角度也看不清她究竟找的是哪幾本書。」
「那借書記錄呢?」
「她只借過一次書,但還書後不久那里的電腦就中了病毒,借書記錄就沒了。不過管理員說她好像借的是一本西方宗教類的書,因為平時沒人借,所以才會有印象。至于是哪本,管理員也記不住了~~哎,你稍等一下啊。」這時,江天鳴听見蕭警官那里有些嘈雜,不過很快,通話又恢復了。
「我電話打得還真是時候。」不知怎的,蕭警官的情緒高漲了不少。「剛才有個外地的管理員說從半年前起,他就經常在a市老家看見疑似張羽英的人頻繁進出當地的教堂。」
「a市的教堂?!」江天鳴心里一驚,那里正是離c鎮最近的地方,十三年c鎮被毀的時候,a市也受到了波及,因為傷者太多,不少人都被送到教堂去了,據說那里過去就是戰地醫院。
「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不過既然知道了這個,接下來你們想怎麼做?」
「那就和你沒有關系了,畢竟調查是我們警察的工作。」雖然那天晚上兒子說了暗示的話,但蕭警官還是不想把一個學生扯進警察的事情來,況且江天鳴知道的也已經夠多了。「你就做好你學生的本份好了,我們可沒時間整天圍著你一個小鬼轉——要知道,才兩天時間,那個‘裁決者’又讓我們的停尸間多了十五具尸體!」說完,蕭警官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時候想過河拆橋,晚了。」盡管知道蕭警官的想法,但江天鳴總是會不往好處去思考,「不說尸體我還忘了,那個被挖心的人。警察是不會去調查靈異事件的,也應該會避免和宗教人士發生沖突,那麼正好,他們繼續在圖書館玩‘人海戰術’,我就去a市踫踫運氣吧。」看了下從惡魔會偷出來的那根羽毛,江天鳴冷笑一下,「說不定我就能知道這根羽毛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了。」江天鳴至今還記得那天晚上張羽晴向自己張開的黑色羽翼,「線索是嗎?你還真是說對了……」
雖然當年a市受到了嚴重的波及,但十三年的時間,也已經讓其恢復得更勝從前,唯獨那座教堂,卻是日漸冷清,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三小時後,a市。
「對不起,沒撞到你吧。」可能是過于心急,江天鳴差點在教堂門口撞倒了一名老婦。本來還擔心對讓會有什麼過激行為,誰知那老婦連看都不看江天鳴一眼就趕忙走開了。「怪人。」雖然覺得很是慶幸,但江天鳴還是有種很別扭的感覺。
「孩子,你不該這麼說她的,她可是個善良的人。」江天鳴回頭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式教堂里的老神父。
「這個,雖然有些冒昧,但您能說得清楚些嗎?」江天鳴說得很小心,他知道,這里可不是自己亂說話的地方。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好奇心旺盛。」神父看出來江天鳴好奇心旺盛,加上他也不覺得這算是什麼秘密,所以干脆說了出來。「其實我並不認識那個婦人,只是從半年前開始,她就經常會過來,也不說什麼,只是在懺悔室呆上個十幾分鐘,說是希望主能原諒自己的女兒,至于是什麼罪孽,她怎麼也不願說,我也不好強逼。後來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也經常和她一起過來,不過這孩子每次來教堂臉色都非常差,沒幾分鐘就先出去了。」
「原來是這樣。」听到這樣的話,雖然還有些想法,但江天鳴在這里也不能多說什麼,況且他還有正事要辦。「神父,有件事,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江天鳴遞過羽毛,「這根羽毛,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只要是善事,我都可以……」神父話剛說一半,便大驚失色,一**坐在地上,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那根羽毛。「孩子,這東西你從哪里弄來的?」
「這,這是一個神秘的女人送的。」江天鳴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明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但還是不想完全說實話——畢竟這件事已經卷進來太多的無辜者了。「神父,它的主人究竟是誰?」
神父並不急著回答,他先是關上了門窗,之後從地下室拿出一本古書和一個盒子,打開一看,盒子里是一根一模一樣的黑色羽毛。「錯不了,即便不是本人,也一定是它們的同類。」
「神父,你到底在說什麼?」江天鳴這會兒,是徹底糊涂了,不過他的的大腦還在飛速「轉動」。「羽英的姐姐,女魔頭,黑色羽毛,黑色翅膀,西方宗教書籍~~難道說?」
「惡魔。」顫顫巍巍地,神父終于開口了,「而且一定是那些墮天使級別的大惡魔,因為只有墮天使才擁有這樣的羽毛。會如此頻繁地降臨人間,孩子,給你羽毛的女子,可能就是撒旦路西法!至少,是擁有撒旦血統的家伙。」接著神父翻開古書,「據說……」
「撒旦?」雖然不止一次地听到,但如此貼切地接觸這個詞,江天鳴還是會汗毛倒豎,張羽晴還好說,張羽英有路西法的血統,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可這時候除了听神父的「歷史課」外,江天鳴也別無選擇。「估計這神父半天是緩不過勁來,那個‘綠眼人’的事,還是另想辦法吧。」江天鳴真怕自己再多嘴,這個老神父會直接心肌梗塞。
「這家伙還真有本事,居然查到了我的老子,他不會就此打退堂鼓吧——路西法的名頭可不是吹的。」借著竊听器的幫助,躲在外面的張羽英不免有些擔心起來——恐懼是會影響人的判斷的。
實際上在很早之前,江天鳴就已經被劉月盯上了,尤其是這幾天,劉月更是偷偷召回了陳佳明,對江天鳴的住所進行監控,于是便有了剛才在門口的一幕——張羽英的法術,是無法進入教堂的,即便是本人,也不敢在那里多待。
「看樣子我是多慮了。」過了好一會兒,江天鳴終于出來了,不過並沒有像張羽英所想的那樣一臉驚慌,相反,像是下了一個更大的決心似的。「我也必須加快腳步了,萬一被這愣頭青提前找上麻煩,那可就糟了。」張羽英知道江天鳴離自己是越來越近了,而她自己在得知那個被挖心的人後,也毅然放棄了對醫院人員的調查。
「錯不了,挖出人心,羽晴一定是想做什麼儀式,我必須趕在天鳴之前弄清楚這點——還好那家伙不是什麼善人,地獄血瞳,我怎麼說也是半個死神。」想到這里,張羽英便覺得略微松了口氣。黑暗中,那雙眼楮再次如同血一般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