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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太認真或者不夠堅強

有沒有一種聲音叫做‘安靜’安靜到世界是無聲的並且安靜到連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都像是被消音處理一樣。

門「嗒」的關上之後,程曦晨就感覺他的世界被消音一樣,什麼也听不見,手放在胸口哪里似乎也感覺不到跳動的感覺。眼前的世界仿佛更像是一場夢,如果是夢,那麼他能不能改變結局呢?如果是夢,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可以像電腦里的文件,右鍵之後就可以選擇刪除呢?如果是夢……

整個房間除了蕩漾著奢華的偉大,剩下的就是一個人孤單的味道,剛剛的爭吵和低低的喘息已經不見了,程曦晨還是依靠在沙發上,眼楮似乎在對著窗外發呆,听說住的樓層越高,離上帝就越近,可是他現在明明是墜入地獄的感覺。

手指觸到臉上,剛剛萱琦那兩個巴掌並沒有很疼,他那麼親愛的妹妹怎麼舍得打他呢?臉上已經散盡了巴掌殘留的火熱感覺,可是心里卻永遠留住了程萱琦給她那殘忍又失望的眼神,他那麼努力的一切就是希望他們能過的好一些。每天都有無數人靠著各種方法成為暴發戶,大家會用羨慕又嫉妒的眼光去看他們,為什麼不能用同樣的眼光去看他呢?他也只想讓大家知道,他不是窮小子,他有錢,他想告訴藍星荷,他不窮,不要瞧不起他。

程曦晨將手緊緊的扣在心髒的位置,可是他為什麼只想向藍星荷證明自己多麼有錢,而並不是多麼愛她呢?這一刻,他終于想到這個字「愛」,剛剛星荷也有用過這個字,她說她玷污了自己的自尊和愛。她愛他?可是他真的愛她嗎?仿佛被冷水沖醒了沉甸甸的夢,程曦晨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思考,他愛不愛藍星荷。曾經一直努力想把她留在身邊的原因是什麼呢?

眼前像放電影一樣,掠過了無數鏡頭,很多事情他還真的分辨不清楚。他可以一眼看出調色板里的色彩構成,可是生活這副畫用的色調豈是那麼單純的?他的心總是過于縝密還帶著懷疑的態度,他不相信別人,有時候連程萱琦都帶著懷疑的態度,社會就像濃度過高的高錳酸鉀加快洗禮著程曦晨。以至于太多的事情,在他看來都是那麼多疑點,包括藍星荷的愛。

打開隨身的電腦,桌面上放著一個明顯的文件夾,這里面存放的就是他花了重金拿到的各種資料。鼠標滑動著,一張一張的照片,和一個一個的文檔,電腦發出銀藍色的光反射到程曦晨黑色邊框的眼鏡片上,看不清他眼里現在是什麼神態,也不知道在眼底現在翻滾的是什麼情緒。

程曦晨記得他和藍星荷說過,他不會和她分手的。其實,並不是因為歐陽海宇的原因,而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之後,他也發現了他和藍星荷種種的矛盾和分歧,可是縱使這樣,他還是不想放開藍星荷的手,那是不是說明潛意思里他是喜歡她的,不是愛,就是喜歡那樣的簡單。在他沒弄懂,他不會放開她走的。

天氣總是變化的很快,秋天帶著最後的雨水離開了,輕輕的向空氣了吹吹氣就會看見白色的小霧氣。藍星荷也開始穿上了厚厚的毛衣,現在大澳應該是夏天吧!那的天總是那麼藍,即使是在冬天都是冰涼的藍色,可是明海市的冬天一直是灰蒙蒙的藍色,似乎什麼力量把天給壓低了,讓人莫名的感覺到一種異常的煩躁感。

早晨收到了程曦晨的短信,這是上次不歡而散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原以為心情一定會緊張或者不安,可是真正坐到了咖啡廳什麼感覺也沒有,不緊張,不心跳,仿佛這兩個星期已經都是幾個世紀了,他們再次的相見只是對前世的一種回憶。

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姑娘,手里抱著一大束的玫瑰站在藍星荷的面前。眼楮里閃爍著童真,干淨的像是能看見底的湖水。「星荷姐姐,這個曦晨哥哥給你的。」聲音甜甜的,像是含著蜜糖一樣。藍星荷不確定自己听到了什麼,有些詫異的表情,程曦晨怎麼可能送她花?小女孩將手里的花推到藍星荷的手中,蹦蹦的離開了。咖啡店里其他的人,紛紛投來羨慕的表情。

程曦晨穿著有點厚的棉衣,黑框的眼鏡,站在冬季特殊的陽光下出現在藍星荷的眼里,看著那樣的程曦晨怎麼能聯想到那個銀色伯爵里的他。在其他的客人看來,眼前這個男生就是漫畫里走出來的二次元帥哥。

「你這是什麼意思?」藍星荷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玫瑰花,「這不是你的風格。」藍星荷說完又加了一句。

「送你的啊,不喜歡?」程曦晨很顯然不滿意藍星荷的反應和問題。

「……額!你……」藍星荷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在來之前,她想過很多場景,可是現在這種是意料之外的。

果然下一個表情,程曦晨的臉上出現了他特有的,讓藍星荷熟悉的感覺。「別忘了,你還是我女朋友。我們還沒有分手。」話語有些冷,听進藍星荷的耳朵里,全身哆嗦了一下,就像把她扔進了冰天雪地之中。

「我認為我們已經結束了。上次在銀色伯爵……」在藍星荷看來,那次是她能承受最大的限度了,她和程曦晨的一切都結束在最後的秋雨之中。

「可是我沒有放棄,我……還不確定……我還沒有說分手。」程曦晨的眸子變得犀利起來。這是愛情,還是戰爭,為何像軍事家談判一樣。

「曦晨,我們不要在鬧了,讓我們成熟一些看這個問題吧。我們之間那種感覺已經破壞了……」藍星荷不想說的更殘忍,就停住了。

「可我不想放走你。」簡單的幾個字,從程曦晨的嘴中飄出來,卻像被速凍的冰,穿透了藍星荷的心。

「曦晨,讓我們理智的處理一下我們的關系吧,不要再給對方傷害了……」藍星荷的話還沒有說完,程曦晨打住了她。「我想知道我一直這麼不放手的原因,也許,可能,大概,我是喜歡你的。」

一句‘也許,大概,可能,我是喜歡你的。’像是碎裂的玻璃碎片插進藍星荷的心里。她不知道對面的程曦晨經過了那天之後變成了什麼樣子,就那麼簡單的幾個字,摧毀了她築建在心里的圍牆。她知道她不會再去喜歡程曦晨,可是那六個字像是咒語一樣,讓她無法對他說出更傷害他的話。

女人的心總是過于柔軟,一句情話便能讓她們用盡一生的力量去愛。可是,過于柔軟的心,有時也是最危險的。就因為不夠堅定,也許,傷害的不是兩個人。听起來程曦晨不放手的理由多麼的可笑,他想知道為什麼不想放手藍星荷。有時候,愛情這種事情太認真,傷害的也不是兩個人。當一個不夠堅強的人和一個非常認真的人糾結在愛情里面,迎來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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