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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抵達!初始之地

更新時間︰2012-09-20

「請諸位前輩,借我力量!」一夕水棠決然道。

「哼,要不是把陳有為逼得太緊,最後還讓他私逃出了大燮,也不至于弄成今天這個場面吧?」率先說話的是一女子,從穩厚的聲線中不難听出此人已不再年輕,但是那瀑在空氣中的肌膚卻光滑如玉,包養的極好,面部吊了珠鏈半掩著,只露出一雙明目,可惜眼角的一絲皺褶,還是出賣了她精心掩藏的歲月。

此女子便是千荷亭印月堂堂主,童梓辛。也是三位堂主中唯一的女性,要說這三位前輩級的人物中最不待見一夕水棠的,這童梓辛怕是要排到第一了,她這番看似自言自語的話中,雖然沒有指名點姓,但任誰也听得出來責怪。

女人天生愛美,一夕水棠的母親還未退隱之前,童梓辛就常常與之暗中較勁,現在可好,跟她的女兒一比,堪稱完敗。

一夕水棠笑靨如花不說,舉止也優雅到了極致,童梓辛每每看見一夕水棠,就算有大好的心情,恐怕也要瞬間變成不甘。

听了童梓辛的話,一夕水棠黯了黯神色,沒有接茬,她也不喜歡這個女人。

「既然事已至此,如今還是商討商討對策如何,抱怨也無濟于事的嘛?對吧,梓辛?」倒是站在童梓辛身旁的一名男子接了話,有些要打圓場的意思。

杜長弓,千荷亭水蓮堂堂主,既然與童梓辛是同一時期進的千荷亭,所以兩人年歲倒也相差不大。

雖說一夕水棠的換血政策他也看在眼里,不過他倒也並沒有多少抵觸的心理,杜長弓是個可以安于平靜的人,對他來說,千荷亭核心的更替,就好像朝代的更替一般,應承自然。

童梓辛冷哼了一聲,有些不買賬︰「那你倒是說說,當如何對策?」

「自然是不能任由唐家胡來了,應當部署好眼線,隨時掌控唐家的動向,一旦唐家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也好提前應對。」杜長弓思忖著回答。

「太被動了。」一直沉默未語的追花堂堂主霍千門終于開口,「我們的對手可是唐家,一味的防守只會迎來對方準備妥當的全力進攻,你真的有信心堅守的住嗎?別忘了前些日子出動了幾十個人,居然連對方的一個人都對付不了,枉費本堂辛辛苦苦跟了那麼多天,嘁。」

說到這,霍千門瞥了一眼身後的肖萬生、碧凝與夜小貘,這三人都有些慚愧,埋著頭繃著身子站著,也不敢搭話。

「況且!」霍千門忽的又說,「地契都落在唐家人的手里,如果給足了他們時間得到了朝廷的認可,我們就更加不利了,火脈可是國脈吶,咱們千荷亭雖說是‘水脈至尊’但那也是上一代的話題了,在如今皇帝眼中,我們可是眼中釘啊,要是唐家取得了炎庭局的配合,我們還有一絲勝算嗎?」

如果真如霍千門所說,朝廷當然是巴不得利用這個機會削拔除千荷亭這個眼中釘,杜長弓急聲提議︰「不然試著跟唐家交涉一下吧,說不定地契還沒有落入他們手里呢,又或者可以和平解決,要是我們兩家沖突起來,不是更讓炎庭局有機可乘了嗎?」

「你若是唐家,會承認地契被你私竊了嗎?會願意和平的談判嗎?」霍千門閉目,冷冷的問道。

「當然是不會承認,也不會談判的吧。」童梓辛長嘆。

「不會……的呢。」杜長弓啞然。

「那麼,唯有一戰!」一夕水棠抖袖而呼,那呼聲清麗,卻又義憤非常。

其實打從這場密會開始,她便只有一戰的決心,一夕水棠那日漸膨脹的野心,終于在看似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得到了宣泄,「不是唐家死,就是我千荷亭亡!」

※※※※※※※※※※※※※※※※※※※※※※※※※※※※※

唐樂林一行人自黎城出發,今日已是第十一日了。

唐家與千荷亭之間醞釀著一觸即發的大戰,然而這一處林間小道之中,卻絲毫沒有受到緊張氣氛的波及。

朝陽方才升起不久,莊心洋便又駕著馬車輕快的行進起來,蜷在車廂毯子里的唐樂林被馬車的震動驚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瞥了一眼睡在厚墊上的陳嘉芝,小女孩輕輕哼吟了一聲,似乎也有轉醒的跡象。

唐樂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準備著一路以來的第十一次自我介紹。

馬車駛出了林間小道,路旁露出了一條長長的河流,順著那蜿蜒的小河望去,闊別數年的柳江鎮,又一次映入了莊心洋的眼中。

「少主!到了!我們終于到柳江啦!」莊心洋高呼一聲,掩不住的興奮,一甩馬鞭,催得馬車跑的更快了起來。

本來就不是很平坦的道路,這一提速,劇烈的抖動終于還是吵醒了陳嘉芝,車廂里毫不意外的爆發出一陣驚叫。

「爹——爹爹——。」

「哇,別踹,別踹,听我說啦。」唐樂林抱頭鼠竄。

莊心洋一臉嬉笑,絲毫不理會車廂里的騷亂,自顧自駕著馬車駛向目的地。

……

一番功夫下來,陳嘉芝總算又一次接受了唐樂林兩人要帶她去找爹爹的這一謊言,安分了一些。

唐樂林從車廂里鑽出來,看那一頭被抓得東叉西叉的頭發,確實也被折騰得夠嗆。

「這樣好嗎?」莊心洋一邊看著前路駕車,一邊問道,「要是陳家小姐醫治不好,總不能一輩子這麼下去吧?」

「為什麼不能?」唐樂林在頭上搗鼓著碎發,反問道,那神色還當真沒有一絲擔憂。

「現在還好說,要是等陳家小姐長大了,這一覺醒來發現本來只有八歲的自己一夜間長大了,無論我們說什麼她恐怕也不能接受吧?」莊心洋壓低聲音解釋。

「那麼現在治好不就結了。」唐樂林用一種看蠢材的目光打量著莊心洋。

「所以我就是在問要是治不好怎麼辦啊!」莊心洋面頰抽蓄,終于意識在唐樂林面前的自己的是多麼無力。

唐樂林「啪」得將雙掌拍在一起,做出合十的模樣,念道︰「保佑保佑,你的師父可一定要在柳江啊!」

「被你這麼一說,我怎麼忽然生出一種永遠也見不到他老人家的微妙感來了呢。」莊心洋哀嘆一聲,不再多言,專心的駕起車來。

馬車駛進了柳江鎮,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目,柳江鎮由東至西,說起來也不算太大,唐樂林一行人只消一看便知道是外地來的游人,莊心洋也離開了好幾年,當年離開時十六歲的少年,如今也已二十一二,氣質上還是有不小的變化的。

就算是以前認識他的人,除非是熟人,不然若不仔細回想下,怕是也不那麼容易認得出來。

看到如今的柳江鎮,莊心洋多少也有些驚訝,這小鎮上新建了許多宅子和店鋪,比之當年似乎是熱鬧了不少,完全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然而,就在莊心洋駕車行過周府的舊址時,才忽的意識到,當年那場大火留下的痕跡並沒有因為今日的繁華而被沖淡。

莊心洋勒住馬頭,忍不住停下來觀望,只見周府的舊址依然保持著他離開那年的樣貌,那些殘垣斷壁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只有那烙了「周府」兩字的招牌被煥然一新,干淨的不染塵埃。

「小哥是外地來的吧?」一個帶著熱情的中年男聲在莊心洋的身後響起,接著解釋道,「你一定奇怪這里為什麼會留著一片廢墟吧?其實呢,我們柳江鎮數年前遭了一次匪寇的洗劫,周家在那次禍事後就只活下來一個女兒,而那位周小姐後來也離開柳江鎮了。

「這位周老爺雖然是大戶,但是心地卻很善良,平日里待我們都是好極了,在那次匪亂中也是靠周家的犧牲才趕走了匪寇,所以鎮民們商量著把周家的遺址保留下來,算是個紀念吧。呵呵,抱歉自顧自說了這麼多,其實呢,本人在柳江鎮經營一家客棧,各位客官要是沒有落腳的地方呢,不妨來光顧光顧小店吧。」

感情是來拉生意的,莊心洋回過頭去,剛想推月兌,待看清那男子面貌,不禁喊出聲來︰「雲來叔!」

那男子也是一詫異,听這一聲「雲來叔」的勢頭,再一打量眼前這位書生氣質的公子,「啊」的一聲大叫︰「小洋子!」

這被莊心洋稱作「雲來」叔的人全名叫郝雲來,鎮上那家「雲來客棧」就是他的住所,因為雲來客棧是柳江鎮上唯一的客棧,外來的客人幾乎都會照顧他的生意,而在莊心洋還沒離開柳江鎮的那段時間里,外來的客人當中又有大部分都是找紫湘雲求醫的病人,兩家免不了有往來,時日長了,郝雲來自然就跟紫湘雲和莊心洋熟絡了。

沒想到一回來就遇見了熟人,莊心洋不禁大喜,忙問道︰「雲來叔,我師父呢?他還在柳江鎮嗎?」

「欸?」郝雲來被問得一愣,大有種「你師父的事你自己都不清楚麼」的迷惑在里面,頓了頓,才又答道。

「當然還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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