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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域外天魔

慕容緹娜盯著眾人,忽然道︰「這些就是我們自己的神識啊!」

李佟不解道︰「我們的神識,你不是說除了我們的神識,另外還有一道嗎?怎麼又成了我們自己的神識了。」

孫妙也是道︰「慕容姑娘三倒四地到底想說什麼啊?」

慕容緹娜凝神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過了半晌才道︰「你們應當知道神識是什麼吧。」

李佟嗤笑道︰「慕容姑娘,這不是最簡單的常識嗎?神識就是我們元神分出的一部分,可以不受空間阻隔,探查一切物體的情況。可以說是習武之人的第三只眼楮,而且這只眼楮看到的不僅是物體的表面,甚至可以探測到物體的內部。」

「仙家才傳說里,每個人都有元神,普通人的元神呈氣態,散仙的元神則濃縮為液態,太乙散仙的元神進一步增強。再進一步,元神即可為固態,也就是金仙能游離與體外的陰神。之後陰神便可月兌繭而出若是修為到了太乙金仙,陰神進一步強化為陽神,便能瞬間遨游百里,即便是**毀損,也能存于天地之間。」許是到了光明溫暖之處,孫妙的心情也是舒懷了不少,所以也是放松下來,語帶艷羨地說了不少言語。

慕容緹娜脾氣不錯,倒沒有因為兩人的語氣而生氣,而是點了點頭道︰「你們說的都沒錯,但那只是神識的出處,我想問的是神識的本源。」

「本源?」慕容緹娜此問倒是讓幾人怔了一下,顯然是誰也沒有深思或者了解過這方面的問題。

慕容緹娜清了一下喉嚨道︰「其實神識的本源就是一種刻有‘烙印’的‘識’。不僅神識的本源是‘識’,耳識、听識、身識等六識的本源也是‘識’,這種識能讓我們感受探查世間萬物,甚至是天道本身。但要說清楚‘識’究竟是什麼。卻是無人能提出精確的見解。只是知道這種‘識’能夠能如真氣般傳動,而且路線可以是直線,也可以是曲線,遇到物體之後。便能返還給放出‘識’的人。」

李佟也是接受了慕容緹娜的說法,又是猜測道︰「這種‘識’莫非是一種特殊的真氣?」

「不對,但凡真氣都逃不過你我的神識捕捉,再說天地五行早定。哪會有第六種真氣。而且和真氣不同,‘識’具有唯一性,或者說‘識’里面刻有我們每個人的‘烙印’,每個人的‘識’都不盡相同。所以每到神識探查到的東西都只能返還給本體,也就是發出這道‘神識’的人。」

「慕容姑娘此言差矣,你說神識只能返還給那個。那個什麼本體。可是我們明明也能感受到別人的神識啊,否則你怎麼可能分辨出那八道神識呢?」

「李捕頭,我們能感受到別人的神識不假,但是我們能知道這道神識探查到的東西嗎?不能吧!這就是因為神識之中刻有本體的烙印,旁人能感受到神識,修為比我們高者神識能阻斷摧毀我們的神識,卻不可能知道我們神識探測到的東西。這就是‘識’的唯一性。」

在場都是聰慧之人,之前只是沒有人思考過這一問題,經過慕容緹娜的講解,都是猶如醍醐灌頂,被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孫妙不住點頭道︰「慕容姑娘麼在這方面有如此高深的見解?」

「我們族中最擅長神識之法,所以在這方面才有些積累,我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那慕容姑娘說這些,又和那道鎖住我們的神識有什麼關系呢?為什麼會說那道神識乃是我們自己放出的呢?」

慕容緹娜露出幾分得意道︰「既然神識是一種‘識’,而且能夠在接觸物體之後,返還給本體。這道神識就是我們放出去又被返還的神識。」

孫妙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一般人神識能夠放出的距離不會超過五十丈,超出這個距離後,便無法感知。而且正如慕容姑娘所言,神識一旦返還,本體就會感受到神識探查到的東西,那麼你怎麼還會分不清那幾道神識是出自自身的呢?」

「距離!說得好!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了。一般情況下神識的確只能放出數十丈之遠,但這只是對于常態而言。可是在有些特殊的環境下,神識釋放的距離卻是能夠發生改變。」

李佟插嘴道︰「比如極度炎熱之地,神識便是只能放出平時的十分之一而不足。」

慕容緹娜連連點頭︰「沒錯,你們可曾想過為何極度炎熱之地,神識釋放距離會急遽縮短?」

「莫非是因為溫度太高?」李佟有些不敢肯定地道。

「此言著啊!神識,也就是‘識’的釋放距離若是和溫度有關,在高溫的情況下,神識便不能久遠,可若是反之呢?」

李佟還在沉思,孫妙卻是第一個明白了過來︰「若是溫度極低,神識說不定就能傳出好遠。而這玄冰洞中寒氣肆虐,不就是溫度極低的所在嗎?」

李佟也是托著下巴,點了點頭,可是旋即搖了搖頭道︰「即便神識能夠傳出很遠,但是一旦返還,不就能為你我感知嗎?可是為什麼慕容姑娘,一開始會誤以為這是別人放出的神識呢?我們怎麼可能連自己的神識也分辨不出呢?而且我們能夠感受的範圍似乎並沒有增加,反而比平常縮短了不少呢。」

孫妙也是贊同道︰「沒錯,要是真的在玄冰洞中,我們的神識能無限距離釋放,豈不是一開始就能探查到整個玄冰洞的地形,還用得著如此費力,猶如盲人模象般走了半天嗎?」

「你們說得全對,但是假如有一樣東西能夠將神識吸收不對,準確地說是將神識中的‘烙印’消除掉呢?那麼即便我們的神識傳的再遠,也不可能知道神識探查到的東西,甚至連神識投射到自己的身上,也無從知曉了。」

「把神識中的‘烙印’剝離,什麼東西竟有如此奇功?」

慕容緹娜神秘地笑了一笑︰「你們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嗎?」

「此行的目的?」孫妙秀眉一蹙。「莫非趙師兄慕容姑娘玄冰火蓮?可是只听說過玄冰火蓮可以抵御心魔,從來沒有听說過可以剝離神識中的烙印啊。」

「這就牽扯到另外一個問題了,心魔為何物?」

李佟催促道︰「師弟就不要打啞謎了,直接告訴答案即可。要知道此處可不是久留之地。」

慕容緹娜也是一時沉迷自己的發現,忘了所處之地,連忙長話短說,加快了語速道︰「心魔乃是大妖惡魔。據本族典籍記載,也是一種元神,而且是來自域外的元神,這里的‘域外’指的是你我所處的天道之外。既然這些天魔本來就來自天道之外,自然不可能遵循天道規則而行,所以才會倒行逆施。使被天魔附身之人做出倒行逆施之事。」慕容緹娜說到這里。許是想到被天魔附身甚至控制之人的慘象,也是不寒而栗,所以頓了一頓,隨後又道︰「本來我也有些奇怪為何這玄冰火蓮,為何能有抵御心魔的功效,現在卻是明白了。因為玄冰火蓮能夠剝離神識中的‘烙印’,而心魔也是一種元神。只不過來自天道之外而已,所以心魔元神的烙印也能被剝離,被剝離了‘烙印’後的神識只是一種能量波動而已,自然不可能在對我們產生傷害了。」

「這次我感受到的這道神識,就是被玄冰火蓮剝離了烙印,又被其返還了回來,所以才會被我誤以為是別人的神識。這麼說來,除了這處的玄冰火蓮柱外,說不定這玄冰洞中還零散著不少的玄冰火蓮呢!

「哈哈,這真是一個前無古人的發現,真是不虛此行啊!」

慕容緹娜越說越是興奮,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一行諸人只知道慕容緹娜喜歡研究丹道,想不到對于其他的修真問題也喜歡刨根問底。

「慢著!」孫妙數了一數︰「咱們一共十個人啊,就算神識被返還,也應該是十道啊,怎麼會是九道呢?」

李佟忍不住打斷道,「孫大家,少了一道就一道,我們快些采集了玄冰火蓮,至于這些細枝末節,等到返身出洞,到了安全之處,再做探討也為時未晚吧。」

「正是此理!」許久未曾說話的何申說話了,「諸位,慕容姑娘之論固然精彩,但是當務之急卻是這玄冰火蓮,此物及其堅硬,非尋常手段就能采集。還望諸位能夠各施神通,能夠采到與否,就各憑本事了。」

何申此言一出,其余幾人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而且看眾人的樣子,似乎也是早有準備,慕容緹娜就忽地一抬手,一道紅色光芒月兌手射出,定楮一看,竟然是一道類似火箭般的兵器直射玄冰火蓮光柱之上。

「啵」的一聲悶響!

兩者方一交匯,來勢洶洶的火羽翦就如同失去了盡到的羽箭,有氣無力地跌落在地上,隨即化為了點點紅光從空中消失掉了。

眾人見狀也是吃了一驚,慕容緹娜祭出的暗器一看就是不俗,依照幾人的推斷,怎麼也要轟處一個大洞,怎麼射在這玄冰火蓮上,竟然連一道刮痕也是不能造成呢?

孫妙見同伴不能見功,干脆拿出她的那把幽藍色的寶劍,舞出一道劍花,便狠狠化作藍芒向著玉柱斬去。

「呯」的一聲脆響,藍芒在玉柱上留下了一道劍痕,但是被周遭寒氣一卷,那道劍痕也是化為無形,看樣子連極品寶劍也是難以撼動玉柱。

何申見狀嘴上玩味地笑了一下,說出一句讓眾人都驚詫莫名的話來︰「公主殿下听聞你手中有一件皇家的至寶,烏龍鞭,最是無堅不摧」

季嬋有這等寶物!

果然王囧一念方落,便見季嬋出言道︰「大總管,此物威力雖然巨大,但是以和太子的金曜星一樣,只能只用一次,這玄冰洞內環境詭譎,只怕」

何申接口道︰「冰心玉玦就在眼前。我們采下便從原路退出,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而且那道讓我們杯弓蛇影的神識,也只是慕容姑娘的誤會而已。有一眾高手在此,更有我護持,定然不會叫公主殿下傷了一根頭發!」

季嬋聞言還是有些躊躇,她本就是生性好強的人。生性好強者,自然喜歡將一切都把控在自己的手里。但是另一方面,自己不動用靈器,只怕在場之人也無人能夠擊碎這冰柱。此物乃是事關大夏社稷,而且現在就在眼前,豈能空手而歸!

陷入矛盾中的季嬋一下子也是拿不出主意。王囧見了她犯難的模樣。也是暗自心喜,不自覺地偷笑了一下。

可是不知怎的自己這偷笑就被季嬋逮了一個正著,雖然因為其帶著面紗,看不清面上的顏色,但是熊熊的怒氣已經盈滿了一對狹長的鳳目。

季嬋受了王囧挑釁,也是鼻子怒哼一聲,瞬間便是作出了決定。下一刻當下全身的衣衫都是被真氣鼓脹起來,連站在最遠處的王囧也感受到了幾分火真氣的熱力。隨即那些逸散的火真氣又是重新匯聚到了季嬋的身上,的肌膚上也是出現上一片不正常的艷紅之色,整個身子都似燃燒起來了一般。

嗜血,皇家不傳秘法,以燃燒自身氣血為代價,將全身的潛力瞬時激發,可以說是一種以本傷人的方法。

這種方法其實和王囧的天魔解體**有些類似,都是以命搏命的法子,但是季嬋的嗜血術的威力更大更夸張,但是對施法者的傷害自然也是越大。

其余之人見季嬋使出此術,紛紛避開幾步,生怕等下被余威波及自身,唯獨何申反而上前了幾步,眼中露出狂熱之色。

王囧將其的反應看在眼里,但是也思量不清其中的因由,只是隱隱聯想起自己之前夢境中何申猙獰的面容,還有入洞之後那絲猶如附骨之疽般的危機感,王囧只覺得心里空空的,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要發生。

一念至此,王囧也是向著慕容緹娜靠近了一些,心里念著一旦有危機發生,自己至少也好護持她一二。

啊——

全身通紅的季嬋清斥一聲,隨即一團烏光從其合攏的雙手噴射而出,以迅雷般的速度朝著玉柱飛射而出,在場之人雖然不是直面此擊,但是也能感受到那團烏光中毀天滅地的能量。

這種威力,顯然已經超過了一般的武道認知。

王囧也是目睹過江滄瀾施展武功,暗道這烏雲鞭的威力果然是勝過江滄瀾都不止一籌。

‘轟’得一聲巨響,那團烏雲狠狠砸在了玉柱之上,發出刺眼的光芒,就連眾人上三品武道家的修為,也是不能睜眼直視,紛紛遮掩住了眼楮。

下一刻‘隆隆’之聲不絕,烏雲匯聚在玉柱上久久不散,玉柱也不再穩如泰山,整個冰室隨著玉柱的顫動,搖晃了起來。

眾人見狀露出期待的目光,若是這樣的攻擊再不能見功,自己也不用再上前獻丑了。

季嬋也在這一擊完結之後,嬌軀也是跪伏了下來,額頭爆滿虛汗,顯然是月兌力傷及了元氣。

眾人來不及也不便查看季嬋,而是將目光注意到了玉柱之上。幾息之後,聚攏在玉柱上的紅光終于消散,眾人定楮一看,隨即露出失望的神色,雖然方才的動靜煞是嚇人,但奈何雷聲大,雨點小,玉柱竟然巋然不動,絲毫未損。

孫妙秀臉上露出可惜之色,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這玉柱如此堅固,連這般神物也噢!」

隨著孫妙的一聲驚呼,眾人同時生出警覺,但已來不及應變。站在離季嬋最近的何申,竟然忽地以鬼魅般的快速身法,閃到到了仍然月兌力跪伏于地的倩影背後,運起金色真氣,化作一道金光,狠狠劈在了背心之處!

慕容緹娜等人同時失聲叫道︰「小心!」可嘆力竭的季嬋連閃躲的時間也沒有,只是茫然地看了眾人一眼,剛剛要轉頭往後看去。

「蓬」!季嬋已然是被金光斧影劈中,狂噴鮮血,身子前僕,連抽搐也沒有半下,就整個人癱軟呈半跪狀,沒有了半絲生命氣息。

一擊得逞的何申往後跳出幾步。冷笑地看著眾人,用冰寒之極的聲音道︰「諸位,誰是下一個呢!」

由于事起突然,劇變橫生。眾人都還是難以接受方才之變,現在听到何申的發問,才一個個驚覺起來,戒備地開啟了護身罩。不過經此一變的眾人已經不相信任何人,只有慕容緹娜和王囧彼此靠近了一些,其余眾人都是刻意與旁人保持了距離。

何申能出手傷人,其他人也有可能心懷鬼胎!

這之中。大內的四個密探成了最為尷尬的角色,饒是他們臉色也是意外驚慌之色,也難逃最大的嫌疑。畢竟他們和何申都是來自大內。自然被歸位了何申的一派。

一時之間。小小冰室之內的氣氛,已然凝滯到了極點,眾人都沒有說話,生怕一個不備,就會有攻擊從任何方向襲來。

「哈哈——」何申詭異的笑聲打破了沉寂,「季嬋已死,你們若是乖乖任我宰割。我還能保你們一個全尸,你們的皮囊有用得很,我可不想有半點損毀啊。」

「何申,你為何要殘殺公主,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難道就不怕受那千刀萬剮噬骨之刑嗎?」李佟氣急,也是喝出了對方的名字,還拿出天庭最殘酷的刑罰,作以威嚇。

何申卻是對李佟的威脅渾不在意,只是發出桀桀的笑聲,眼神怪異地看著眾人。

慕容緹娜看出一些端倪,厲聲道︰「你到底是何方妖人,為何佔了何申的身體,快快現出原形,否則待會兒定叫你形神俱滅!」

慕容緹娜此言一出,其余眾人也是主意道何申有些異常,不僅說話的聲音與平時迥異,而且眼神和氣息也是殊為詭異,甚至可以說是不似人類。

何申翻著眼白的眼珠滲人地看著慕容緹娜,怪聲怪氣地道︰「慕容緹娜,你不是聰明得緊嗎?既然知道了玄冰火蓮可以抹除神識中的‘烙印’,那麼就不會想想會什麼這里會有這麼一大塊玄冰火蓮嗎?」

幾人還在思索何申話中之意,慕容緹娜已然幡然醒悟過來,「莫非,這玄冰火蓮是用來封印大妖惡魔之用,你你就是那什麼大妖惡魔?」

「桀桀,你總算想明白了。我梵仇摩被困在這玄冰火蓮之中數千年,本來的元神竟然只被消磨得只剩下十不存一,幸好這里地氣動搖,爆發了山洪,這玄冰火蓮柱也是被震出了一絲裂縫,可是因為裂縫太小,我的元神只能分出微末的神識,而且出不了這個山洞之中。幸好你們口中的何申偷偷進到山洞,就被本魔施以秘術,誘導到了此處,否則憑著他的本事,也能在九曲洞幽的玄冰洞找到這關鍵所在?」

眾人一听,已明白關節所在,原來根本就是天魔設下的陷阱。

「怪不得我感受到的神識少了一道,你是大妖惡魔,熟悉此地地形,根本就不用放出神識,而且妖識的形式恐怕也與神識大相徑庭,所以才會引而不發。」慕容緹娜直到現在想通了未覺的難題,隨即怒聲喝道︰「梵仇摩,你為何害了何申不夠,還要假裝他的身份,千方百計,將我們再引入洞中。」

「桀桀,本天魔的元神雖然十不存一,可以憑何申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都不是的皮囊,又如何經受得住,所以才會將你們引來,好讓本魔剩余的魔神也從玉柱中月兌困出來。桀桀,你們可是準備好接受本魔的臨幸了!」

孫妙听聞此言,玉容泛紅,俏目圓睜,「呸!好你個無恥天魔,大言不慚。既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就手底下見個真章!」

「夠火夠辣!本魔一路上早就看上你這具白花花的身子,瞧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生春的模樣,明里已經有了愛侶,暗里也不知和誰暗通曲款。我最喜歡的便是你這種看似良家,實則風騷的女子!哈哈!那麼就從你開始吧,讓我看看你欲仙欲死的樣子。對了,對著本魔,只要象征性地反抗就好,否則傷了皮囊,可就可惜了!」

孫妙性子最是潔身自愛,李佟與她雖然相投,但也只是止于禮數,哪里听得這些污言穢語。而且還被其當眾道破了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心思,頓時氣憤填膺,身邊的李佟想得簡單一些,只道是這妖魔的隨意污言。所以也是同仇敵愾。

下一刻,兩人一人掣劍,一人舞刀。刀劍在空中綻出幾朵蓮花,正是陰陽真氣交織而成的一擊。名喚‘水火相濟’,乃是兩人自創的合擊之術,此術何止發動過上百次,戰力也是提升一倍不止。

只見這合擊而生的幾朵蓮花便滑過詭異的弧線。向著梵仇摩轟去。

梵仇摩身子奇異地扭動了一下,眼看轟個正著的蓮花,竟然被他生生避了過去。不過羅胡兩人卻是絲毫沒有驚惶之色。那幾朵蓮花一擊不中。竟然就在梵仇摩的身邊炸裂了開來。

蓮花之中蘊含陰陽兩極真氣,此刻合二為一,隨著生生爆裂,放出深紫色的光華,堪堪炸裂在了梵仇摩的四肢關節之上。不曾防備的梵仇摩也是魔軀一震,露出幾分痛苦之色,不過旋即全身放出暗金色的光華。形成一層厚厚的護罩,將紫色的爆裂真氣抵御在了外邊。

孫李兩人對視一眼,看出幾分失望,卻也不曾氣餒,繼續故技重施,紫色的蓮花源源不斷向著梵仇摩襲去。

但是下一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眼看就要被紫色煉化吞噬的梵仇摩竟然活生生地消失了。

梵仇摩忽然失去蹤影,孫李兩人也是立刻放出神識,想要捕捉對方的蹤影。但是魔念似乎和神識迥然不同,連神識也是捕捉不到,只是傳回來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那很難說出自己感應到什麼,只是心中很不舒服,似有一股無形壓力,在慢慢研磨著兩人的神魂。

兩人不敢怠慢,強壓下難受和恐懼,又是將神識提升至極限,真氣充盈全身,牢牢地將自己守護在內。

一旁的眾人有心幫忙,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結陣的結陣,施法的施法,先一步護佑住自己,然後再伺機出手相援。

關鍵時刻王囧也是顧不得許多,生怕救援不及,反而自己送了性命,也是模出得自東方不凡處的藍色小盾,小盾上面游出兩條陰陽魚,也是護住了周身上下。此時此刻,冰室之內,不聞金戈之聲。

但卻愈加凶險萬分!李佟見一味死守不是辦法,否則等到身上避寒的藥力耗盡,無須天魔動手,怕是就要殞命于此。下一刻,兩道紅光聚在了李佟的雙目之上。

火眼金楮,目力驟然以倍數的增強。

在他目光掃視下,連地上經打掃後仍留著的塵屑遺痕都逃不過他的銳目。李佟的目光在冰室來回尋索,隱隱感到一種詭異的能量波動,這種波動和真氣截然不同,此刻這股怪異的波動竟然正在慢慢向慕容緹娜的背後接近。

「慕容姑娘,當心身後!」李佟連忙出言提醒,以防慕容緹娜被梵仇摩偷襲。

慕容緹娜卻是絲毫不見驚慌之色,原來慕容緹娜最通探查神識之法,早就感受到了這股能量波動,猛然一個轉身,狠狠地將手中的一枚火羽毛箭劈在了能量波動之上。

「叱啦」一聲,雷法符猶如劈在空氣中一般,徑直落到了地面上,炸出了一個數尺深的地洞,而那股能力波動卻是忽然消失不見,逃出了慕容緹娜的感受之外,慕容緹娜猛地省起什麼,臉色驀地發白,嘴角抖動,顯然要說些什麼。

但是未等慕容緹娜出口,李佟已然感覺到一股森然氣息從左側向自己迅猛地貼靠過來。

能量波動只是虛晃一槍,梵仇摩真正的目標卻是李佟。由李佟發覺有異,直到這可怕的敵人施以暗襲,只不過眨兩下眼皮的功夫,但已使李佟陷進生平未曾遇過的凶險里。

因為孫妙就在身後,李佟不及通知,自然也不敢擅自躍走,如他立即躍走的話,孫妙勢將陷在孤立無援的境地。李佟周身的九朵護身蓮花,自動地匯集一處,向著魔氣最強的身體左側轟去,哪知原本被神識鎖定的魔氣忽然消失不見,護身蓮花化作的真氣光團也是擊在了空處。那種用錯了力道,有力無從施展的感覺,令他難受得頭暈目眩。就在李佟稍一晃神之際,那消失不見的魔氣忽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頭頂上方,護身蓮花來不及回轉,那魔氣已然直直貫入李佟的頂心之處。隨即他整個人已陷進一種近乎無可抗拒的勁漩里。那是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卻直壓而來,還有幾股橫向和旋轉的力道,整個身子頓時就失去了控制。同時一股蠻狠的能量似要破開自己的泥丸宮。自己的元神似乎就像掉進下了大海怒濤洶涌的漩渦中,使人難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李佟非是沒有見過陣仗的人,但是何曾經歷過這種**元神都失去控制的感覺,一想到天魔很可能正在侵蝕自己的元神。一旦被其成功,自己又成了下一個何申,真的是生不如死,生出一股絕望之感。

孫妙很快就感到背後有異。轉頭一看之下,頓時花容失色,只見自己的師兄臉上顏色變換。紫紅之色隱現。而在李佟的一側,梵仇摩,或者說是何申的身體正僵直地立在旁邊。

孫妙眼中露出果決之色,不理會正在李佟泥丸宮中斗法的兩人,而是寶劍斜劈,砍在了何申僵直的身體之上。

這是一行人第一次真正直接攻擊到梵仇摩的身體,寶劍砍在暗金色的護罩之上。孫妙只覺得貫注在劍體上的真氣一下子被護罩吸干了,但是暗金色的護罩似乎也震顫了一下。

而李佟面上的紅光也強盛了幾分,將詭異的氤氳紫黑氣息壓制了一些,孫妙一見此舉有效,自然不計真氣的消耗地接連往暗金色的護罩上看去。

‘哇’地一聲,李佟臉上紅光大盛,借著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黑血噴濺孫妙的衣衫之上,更添幾分慘烈之美。

與此同時,何申一直僵直不動,緊閉雙目的身體忽然睜了開來,趁著孫妙視線被黑血晃濺之際。梵仇摩冷哼一聲,眼中突然凝聚出兩道暗金色的光箭,向著孫妙的面門射去,以其能量波動之強,深信可貫穿孫妙的護罩。孫妙臨危不亂,想也不想,足尖用力,一腳狠狠踢在口吐黑血、陷進了昏迷狀態的李佟身上,將其踢到了王囧的身側,然後自己借著反作用之力,僅以毫厘之差避過電射而至的暗金色的真氣攻擊。梵仇摩待要繼續追擊,背後裂空之聲又氣,竟然是慕容緹娜手持一只火紅色的葫蘆趕來,葫蘆嘴中噴出的一大團火焰,直直卷向梵仇摩的背心。梵仇摩眼中露出惱怒之色,展開身法,避開了那團火焰,但是也因為這一遲滯,生生喪失了追擊孫妙的機會。

孫妙胸口喘息不定,方才的爭斗雖然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但是在真氣和神識上都是一種極大的消耗,此刻的她只能勉強提聚真氣,龜縮在冰室一角了。

李佟雖然避開了被天魔附身的危險,但是在方才的元神之戰中,顯然是受創匪淺,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而此刻梵仇摩又是和王囧戰到了一處,孫妙雖然知道王囧有一些手段,但對手是如此恐怖的邪魔,所以方才松緩了片刻的芳心又是揪緊了起來。

從梵仇摩暴起傷人開始,戰力最強的季嬋已經殞命、李佟也是生死不知,只剩下了慕容緹娜還在苦苦顫抖。

本來一場九對一的斗法,人數眾多的一方竟然轉眼間便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而場中唯一還有一戰之力的慕容緹娜也是連忙往後急退,生怕梵仇摩調轉槍頭,畢竟連三品武道家的孫李兩人聯手也不是一個梵仇摩的對手,憑著慕容緹娜也是真氣四轉修為想要硬撼對方,顯然是不太可能,至于其他人出于實力不濟,或者各種心思,也無人上去幫助。

果然梵仇摩扭頭往急退的慕容緹娜瞧去。人影一閃,已然向慕容緹娜追去,梵仇摩的速度顯然比慕容緹娜快上幾籌,兩人數丈的距離,一下子就被拉進,梵仇摩桀桀怪笑,全身發出的森寒之氣,把離得不到一尺的慕容緹娜完全籠罩了。慕容緹娜嚇的魂飛天外,想要再從拿出什麼寶物應敵,但是對方動作實在太快了,幾乎瞬間就樸到了跟前,猶如鬼魅一般,暗金色的手掌猛地一記往其頭頂拍去。

慕容緹娜泛起青綠之光,將暗金色的攻擊真氣暫時擋了一擋,但是梵仇摩根本不給慕容緹娜喘息之機,一掌之力剛竭,另外一掌又是拍了下去。

慕容緹娜只能不斷灌注真氣,維持青色光罩的運轉,但是卻是無法再也分神使出其他手段。

正在慕容緹娜負隅頑抗之際,一道冰藍色的霧氣消無聲息的靠近了梵仇摩的背後,下一刻,這道冰藍色的霧氣便將梵仇摩籠罩在了其中,隨即‘喀喇喀喇’的聲音響起,一塊巨大的冰塊將梵仇摩凍在了其中。

這是怎麼回事?

王囧回頭一看,只見那大內密探四人一幅用功過度的虛弱模樣,顯然這碩大的冰塊是這四人聯手之作。

想不到還有這等神奇的合擊之術!

勉力支撐的慕容緹娜見狀,終于松了一口氣,有些力竭的跪伏在了地上。

發出這一擊的孫妙也是終告力竭,癱軟在了冰室的另一側。

觀戰的眾人也是震驚不已,雖然方才的爭斗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但是其中的驚險遠非以往陣仗可以比擬,被天魔附身的何申,一人硬抗這麼多上三品高手,卻是不落下風。

「我們快些趁機走吧。」孫妙見梵仇摩受制,連忙提議落跑。

正因如此,王囧才生出了盡快此地的念頭。眾人大多也是這般想法,但是那四個密探忽然出言道︰「我們的冰塊只能困住高手一炷香的時間,但是梵仇摩不可以常理而論,從這里到洞口,即便是不走岔路,也不止一炷香,若是在幽暗的岔道中被梵仇摩追上,後果卻是不可設想。」

可是四人之言雖然大有道理,但是也是無人可以解決這個難題,所以短時間內,石室之內又是陷入了平靜。

這時,慕容緹娜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若是梵仇摩在路上動手,我們豈不是更加沒法防備,為什麼非要等到了這個冰室,他才發動攻擊呢?」

眾人一听也知道慕容緹娜問得極對,但是還是一樣,誰也說不清一個所以然來。

可還未等眾人再說什麼,忽然被金光罩住的冰塊卻是動了一下,眾人心中一凜,隨即被冰封住的梵仇摩,原本無神的眼楮又是亮了起來,同時冰塊震顫起來,通過冰塊,眾人赫然看到梵仇摩全身的衣袍都是碎裂開來,衣袍之內的身體發生了讓人咋舌的異變。

只見他全身的筋肉都是鼓脹出來,背脊指出的骨骼更是如硬刺般頂了出來,同時背部心髒對應位置,竟然形成了一張鬼臉,形象駭人,讓人看了不寒而栗。接著一道黑色的東西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本來已經顯出裂紋的冰塊終于不堪承受,在接觸黑氣的一剎那融化開來。

幸好冰塊之外,尚有金枷玉鎖制約,不過梵仇摩卻是看起來毫不在乎,連連噴出黑氣,同時用已然魔化的身軀在冰塊的藍光之中震蕩,似乎隨時又能被他掙月兌開來。

眾人有心殺敵,卻是無力回天,怔怔地看著梵仇摩最終震散了冰塊,他那陰森恐怖的笑聲,又是‘桀桀’地回蕩在不大的冰室之內。

不過因為接連破除了兩道禁止,又或者是魔化的關系,梵仇摩似乎看上去也有些虛弱,所以只是用詭異森寒的目光來回看著眾人,卻是沒有馬上發起攻擊。

「桀桀,這具皮囊看樣子是難以保全了,不過馬上又有這麼多心的皮囊。桀桀,我所有的魔念終于可以重獲自由了!」梵仇摩似乎很欣賞眾人絕望地神色,指著眾人道︰「桀桀,快了,就快了,再過十息,就是你們解月兌之時,等著本天魔的臨幸吧!桀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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