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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發脾氣

我和婉婷回到府里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婉婷自是回她和鄔先生的住處,我悄悄進的院來,也沒見雪鳶這丫頭。

見我回來,憐月趕忙說︰「側福晉,您可回來了,快救救雪鳶吧!雪鳶被爺責罰了,正跪在前院呢!」胤禛來過了?不應該啊,如果他責罰我的人,應該會在屋里等我出氣,不是嗎?

「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之前。」墨雨說著。

「說了罰多長時間麼?」我氣呼呼的說。

「爺說讓她跪到您回來。」

「我這不回來了麼?那你就傳話讓雪鳶起來吧!」

「得爺親自允了才算。」

「那你們爺呢?」這時我已經不能克制自己的聲音了,陡然變高,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估計墨雨也知道我生氣了,小聲的說︰「剛年主子那邊來人,說可能今兒個就要生產了。」哦?是麼,這麼快呢!那看來我去救我的僕人還得親自去看看年氏生孩子了。

為了救雪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好久不曾跟這些人照面了,我還是第一次來到年氏住的地方,如果不是憐月,恐怕我還真不知道怎麼過來。剛進的院子,就听到年氏的叫聲,看到人來人往的,兩個御醫模樣的早已在外伺候著,就見胤禛和那拉氏都在那里坐著,看他著急的樣子,我才明白,原來他還是別人的丈夫。

沒人顧上看我一眼,在這個時候這是很正常的,那拉氏見我進來了,拉著我的手說︰「哎呀,沒想到妹妹也來了,我們都在為年妹妹祈福,希望她能順利誕下爺的血脈。沒想到妹妹剛入府不久,也這麼關心年妹妹。」

胤禛抬頭看著我,滿眼的焦慮,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氏還是因為我。我心里真心想說,其實她與我無關,在這個天地里,只有雪鳶,這個把我當主子當姐妹當主心骨一樣捧著疼著的一個親人。我知道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可能不合時宜,甚至會被看做另類,但我管不了那麼多。看他剛要張嘴說話,我就先他一步說了出來,我怕他責備我,我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難堪。

「爺,你看能不能饒了雪鳶。」我第一次著重了「爺」這個字,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神情冷峻的說︰「可以。」再無別的話。我覺得我再杵在這里也是礙眼,「那奴婢告退了。」沒等她們再說什麼,我就這麼施施然的轉身離去,耳邊還響著年氏因為陣痛而發出的喊聲。

我走到雪鳶罰跪的前院,夕陽下,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即使是跪著。額頭滴著汗,即使是深秋。我悄悄走過去,默默無聲的扶起她,這個我入王府就一直陪伴我,給我溫暖的人。

「側福晉,您回來了。」她有些吃力的站起來,我讓她靠在我身上,她說什麼也不肯,直說自己能走,對我沒有半分埋怨。

「雪鳶,對不起,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說完,我的聲音哽咽,說我聖母瑪利亞吧,可我真的很難過。

「您說什麼話,奴婢承受不起,奴婢只是擔心您。您別怪爺,爺也是擔心您。」我在心里冷笑,擔心我?擔心我會責罰我最看重的身邊的宮女麼!

我知道他今天不會過來了。不管年氏生不生完,他都會去那拉氏那里吧,畢竟她那麼賢良淑德的陪著他,而他不可能熬一宿吧?我吹熄了蠟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我們兩個就沒事了麼?可總感覺心中別扭,我承認我是太任性了,不該不跟他通報就出宮,可他難道就沒錯麼?胡思亂想到了天明方睡著。就這樣在渾渾噩噩中過了三天,胤禛還是沒有出現。

「雪鳶,把那些水粉水墨都放好,我一會兒要去作畫。」既然穿到了古代,我就要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既然嫁給了未來的皇帝,我就更要有強大的內心,虐待了自己三天了,可是有誰管又有誰在乎呢?我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了,沒有親戚朋友沒有父母家人,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麼?

大功告成,夕陽畫好,恩,題個字︰「但得夕陽無限好,雖然已是近黃昏。」「雪鳶,今天我要大開昏戒了,做好的紅燒肉我要都吃掉。」回頭卻見他正看著我,「你這樣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難道以為本姑娘為你哭天抹淚麼?

「怎麼?還生氣呢?今天我來陪你吃紅燒肉,如何?」他笑笑的坐下,我沒理他,以為每次都是哄哄就好嗎?我原諒你是因為我愛著你,我不忍看到你難過,如果你真的以為這就是我的底線,那麼你錯了,沒有你,我一樣能活的好,當然可能現代沒有到那個地步吧!

「自己出去玩,還有道理了?」他終于說到這件事情了。我撅著嘴,雖然我出宮是沒道理,但他讓我這幾天這麼難過,早就更不對了。他彷佛洞徹我的心,

「好,就算我出去玩不對,那你就管我好了,那天那麼對雪鳶,她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啊!」

「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我當然知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嚴格。」

「嚴格?那你等我回來沖我發作好了,干嘛責罰她們下人啊!」

「行,以後你身邊的人都是你做主好了吧?」

「看來你是得子了,心情都好了,對我們也寬容起來了。」他看我說這話,眼里明顯有不悅的神色,「枉我這幾日這麼想你,看來真是個沒心肝的東西。」

「這幾日你想我?你有想過我麼?」

他看著我,我瞪著他,他一個甩手,轉身離去。愛去去,本來我這自己都調節好了,卻平白來惹我傷心。

「雪鳶,晚膳我不想用了。」

「為什麼不想用?」我轉頭看,他又回來了,懶得理他。不過我也不會跟他正面交鋒了。

「為什麼去而復返?」

「還不是不放心你,怕你不用膳麼!」他走過來,臉上並無慍色。我還是悶悶的不想說話,感覺心里還是有氣。

「還生氣呢?有些事你以後總會明白的。」

「為什麼非要以後,你現在告訴我不就得了麼!」

「還不是時候。」

「茗煙,進來。」茗煙听見我喊他,趕忙從院外走了過來。

「你們爺這幾日有想我麼?」胤禛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問吧,驚訝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倒是這個名煙很沉著冷靜,說︰「回側福晉的話,我只知爺這幾日都在書房和人議事,每日都召墨雨問側福晉的飲食起居。」听著茗煙的話,我的怨氣消了大半,可是想到這幾日,我心里還是難受。

「快傳膳吧,這幾日我可都沒吃過你小廚房的菜了,想的慌。」

「誰讓你不來的?」

「看來某人還是想我的,也不是那麼沒心肝。傳膳。」

我也是個沒出息的,盡管和他鬧別扭,可是今晚我枕著他的胳膊,在他胸膛里卻非常踏實,這幾日他不在,經常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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