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十三,心里忍不住悲傷,即使喝了酒,又能怎樣?頭腦還是異常的清醒,心底一個聲音說放棄吧,即使我說了放棄,心也不會因為說放棄就停止了疼痛,放棄或者不放棄,他早已經住進了我的心里,在我的心底生根發芽,無論做什麼,都是刻意。我不禁嘲笑自己,一個現代白領,與一個古人談戀愛,還悲傷的不能自已!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記得閨蜜失戀後念給我的這首詩,當時只知道是一首佛偈,但沒想到今天卻順嘴而出,讀來卻真真應景,「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轉天,他來了,可我卻歡喜不起來,一個若蘭的消息就能讓他如此潦倒麼?胡茬長了出來,眼里有著血絲,看著我,不說一句話,我如果能夠停止悲傷,那麼我願意去撫平你的傷痛,但是,胤禛啊,我不能,我無法上前一步,我怕自己觸到你的瞬間就決堤。
終歸還是開了口︰「你都知道了?」
「恩,十三告訴我了,怎麼樣,能找到嗎?」。
「我不確定。」他的聲音啞啞的,還是如此在意,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很明顯,若蘭,我終歸是輸了。你的心里終究是放不下她的。
「我只想要她給我一個答案。」他上前一步,我卻退後一步。
「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
「沒想過要我和你一起面對嗎?」。
「怕你介意。」
「但你這樣我更介意。」此刻,我知道他一定比我難過,但我不是聖人,自己的情緒已經隱忍了很多了。
「怎麼,你要離開我了嗎?」。
「難道我還有再呆在你身邊的理由嗎?還是等你找到若蘭以後,一腳踢開我?」
他一把擁我入懷,低低的說︰「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胤禛,你回答我,你還愛她嗎?」。他沒有說話,愛或者不愛這麼難說出口嗎?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在紫禁城我知道已然是痴人說夢,那麼多的妻妾我也不在意,只要你心里愛我就可以,可是最後我發現,這才真的是痴人說夢。」
「你的付出我都知道,也都看在眼里,我也曾告訴自己,要忘了過去,好好對你,可是我真的是沒有想到,還能有她的消息,我不想騙你,但也不想你受傷和難過,所以我不敢見你,以為不告訴你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我忽略了,你的直覺,也許是你對我的心有靈犀吧!」
人要是傷心到了極處,反而會平靜,就像此刻的我,竟然沒有眼淚,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頭腦已經不受我控制,只記得他最後擁著我說︰「不要離開我。」我還是不爭氣的點了頭。我的氣節,我的決絕,在他面前完全投降,這恐怕就是女人的愛吧,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最後捧得一縷心碎。
「姐姐這兩日怎麼了,總是發呆?」菊香笑笑的問我。
「啊?有那麼明顯嗎?」。
「有啊,難道姐姐不覺得嗎?連皇上都對著你搖了好幾次頭呢。」不會吧,我怎麼一點沒察覺,看來真的是不能再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了,找點什麼其他樂子吧!
終于在乾清宮摔了一個茶碗以後,康熙無奈的看著我說︰「丫頭,咱們皇宮雖然不缺這些,但也禁不住你這麼摔啊!」我誠惶誠恐,連李德全都瞪大了眼楮,可能想不到康熙會有這麼和藹慈祥的一面吧,因為前幾日有個小丫環也是摔了茶碗,被拉出去打了十個板子,看來今天他的心情不錯。
他伸了個懶腰,笑著說︰「別愣著了,咱們去老四的園子走走。」不會吧,又去?今天我可沒什麼心情陪他,不知是哪位哲人說過,自由不是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而是你想不干什麼就不干什麼,我能不能不去?收起滿月復心思,做好準備,跟著康熙再度進園。這才間隔
這次大家比上次要習慣多了,康熙狠狠的夸了胤禛的田園詩,「你的功課本子,朕都看了,寫的很好,難得你這份心境。」幾日不見,他又清瘦了,果真是一日相思苦啊,我不禁自嘲,人為我相思,我卻偏不知,但喜他相思,他卻拋別枝。年氏的肚子顯懷了,比上次明顯大了很多,康熙賜了座,那拉氏也笑著說︰「我們家爺都是很疼我們的,年氏也一直沒有站著侍奉過。」康熙今天心情明顯不錯,哈哈大笑︰「看來朕今天要是不賜座,還成了罪人了?」那拉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咳,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打擊我卻太著急了。年氏反倒是笑而不語,不疾不徐,不過臉色並不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嗎?
胤禛親自給康熙摘了他自己種的瓜,康熙胃口也不錯,吃了兩塊,這算是莫大的面子了。自上次來還不過一月有余,心境卻如此不同,我的表情不悲不喜,康熙看著我,隨即說,「看來這里心境最平和的當屬小鳳了,無悲也無喜。」
我沒想到他會把話題往我這里引,我只好笑笑說,「皇上又拿奴婢說笑了。」康熙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也沒再說話,我也不知道胤禛有沒有看我,看來心鈍了,感覺也鈍了,看著這樣的畫面,只是覺得腦子里很亂,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