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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劍予你解脫,難言苦果 8000字

面對一臉怒容的姜太後,韓珂的臉色煞得慘白,不知道為什麼,她竟越來越懼怕這個女人。姜太後給她的感覺越來越像一個對媳婦要求苛刻的婆婆,極盡病態。

「母後。」弈凡突然朝著姜太後直直跪下去,面色沉重道,「是兒臣自作主張,不怪皇後。皇後是被兒臣挾持……」

「哦?」姜太後的雙眉斜飛入目,微微挑起,「哀家倒是好奇,陛下為何要挾持皇後,難不成皇後做了什麼對不起陛下的事?」

韓珂的雙肩一直在瑟縮,姜太後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上前一步,悄悄攬住了韓珂的雙肩,笑著安慰道︰「瑤兒別怕,一個畜生而已,哀家並不在乎她說些什麼。」

瑾娘意識到自己失言,又連忙替姜太後解釋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這些年,太後娘娘對瑜妃已經一再忍讓,可她居然在太後娘娘五十大壽那晚突然從幽巷里逃出來,闖到太後娘娘的壽宴之上,大吵大鬧,肆意辱罵太後。太後娘娘壽宴那晚來了太多賓客,為了防止她到處胡說八道,損害皇家的顏面,太後娘娘這才不得不下令將她關押在了養心殿……」

韓珂差一點就驚呼出聲,但一想到姜太後正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反應,她冷靜下來,面若冰霜的對上瑜妃的視線,斥道︰「你給我閉嘴!」

弈凡嘆了口氣,「母後,兒臣的病是兒臣自己的事,怎麼能怨瑤兒?」

「母後憑什麼打你?!」弈凡額上青筋跳起,「朕要找母後問個清楚!」

韓珂強忍著,將淚水吞下月復中,一手捂住側臉,一手掩著口鼻,道︰「瑤兒沒事,舅舅快回去吧,祖母已經歇下了。」

弈凡猛然推開大門,瑜妃一息尚存,見弈凡進屋,那張滿是血痕的臉扭曲成一團,對著他吼出最後一句話︰「舅甥成親,有違天理!」

韓珂若有所思,想到姜太後對瑜妃的恨,她竟有些不相信瑾娘的話。

月彤望了韓珂一眼,韓珂微笑著朝她點點頭,月彤這才默默退出養心殿。擔心皇後會出事,她又趕忙差人去承乾宮通知弈凡。

韓珂面上驚慌不已,朝著姜太後跪下去,囁嚅道︰「臣妾沒有……」

韓珂委屈地咬了咬唇,捂住火辣辣的左臉,沖出偏殿。

瑾娘心下一震,慌忙跪到在地。

瑜妃的遺言就好似一道符咒,深深印入弈凡的腦海。

姜太後不再說話,心里頭對君皇後卻種下了疙瘩。

韓珂回了神,旋即收起自己的眼神,跟著錦娘進了內殿。

韓珂的手臂被瑾娘扼住,于是微微放松身子,目光坦然望向瑾娘,問道︰「太後娘娘是不是對瑜妃用了私刑?」

月彤慌忙應承下來,上前一步,將韓珂從弈凡身邊拉開,小聲道︰「皇後娘娘,陛下肯定一時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讓他一個人靜靜。陛下與太後娘娘畢竟是母子,血濃于水,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的。」

韓珂在幾個下人的陪同下回到未央宮,而弈凡則在姜太後的督促下回了承乾宮,拉著一幫子太醫為他治病。

姜太後抿唇︰「應該的。」

養心殿門口沒有人,韓珂便兀自走了進去。

姜太後終于憤怒地一拍門框,斥道︰「來人!給我拔了她的舌頭,看她如何說話!」

「怎麼就不能勉強?!」姜太後面上一狠,朝著地上的皇後,狠狠擲出一包東西,「你可以學學沈慈,在你舅舅的飯食中下一些調情的大補藥……哀家相信,當一個男人意亂情迷之時,女人只是泄yu的工具,他絕不會注意你是誰的!」

大約到了傍晚的時候,養心殿來了人,說是太後娘娘有事要問皇後,請皇後去養心殿走一趟。

弈凡嘆了口氣,道︰「朕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姜太後早已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見月彤跟在韓珂身後,便對月彤道︰「你先下去吧,哀家有些私話要同皇後說。」

姜太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嘆道︰「沈慈已經死了,你難道還希望祖母再為你舅舅納妃嗎?祖母只是想抱個孫子而已,有那麼難嗎?!」

弈凡冷冷掃了韓珂一眼,早就警告過她不許說,她還是說了。

「啊——」

韓珂的肩頭瑟縮了一下,如遭電擊,僵立在原地。當初要立皇後的是姜冉,如今要廢皇後的也是姜冉,這女人到底置情愛于何地。

濃烈刺鼻的血腥味涌上心頭,令人不禁一陣干嘔,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後,面目全非的女子闖入眼簾,鮮血淋灕,完全辨不清她的五官。

弈凡微微抬起頭來,臉上復又掛上了暖暖的笑意︰「害母後擔心是兒臣的不是,母後就不要再怪罪皇後了。兒臣只是懷疑皇後與沈妃中毒一事有關,這才私自將她拉入了未央偏殿審訊。」

「別去,舅舅你別去,瑤兒求你。」韓珂一想到瑜妃的慘象,心就止不住驚恐,若是瑜妃的樣子讓舅舅瞧見了,那他與姜太後的母子關系恐怕再難修復。

姜太後揚起手腕,還想再給韓珂一個耳光,幸而瑾娘上前攔住,「太後娘娘,您的敵人是瑜妃,並不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還小,她不懂事,你就饒過她吧……」

「咦?」月彤越發想不明白了。

姜太後的話刺中了韓珂心中痛處,一時之間只得將染滿淚水的一張臉埋入了姜太後懷里嗎,抖動的雙肩訴說著她的恐懼及憤懣。

韓珂也想跟進去看看情況,卻被瑾娘一把拉住,威脅道︰「皇後娘娘還是先听奴婢把話說完吧。內殿亂糟糟的,怕污了皇後娘娘的雙眼。」

姜太後的面色變了變,臉上怒意堆積,比方才同韓珂說話時更加生氣,沖著內殿嘶吼道︰「小踐人!你給我閉嘴……」

「舅舅……」韓珂知道,她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月彤搖搖頭,「他與沈慈的關系本就不好,又得知沈慈是想借助他陷害皇後娘娘,對沈慈的印象就更差了。他之所以在柔儀殿守著,是因為擔心有人將此事傳出去,影響皇後娘娘的聲譽。」

韓珂的心擰成一團,望向瑾娘,問︰「要不要進去勸一勸,祖母可別傷了自己。」

韓珂垂眉,「可我不希望這樣利用舅舅。」

「不……不要……姜冉,你瘋了!你已經完全瘋了……」瑜妃瞪著一雙驚恐的眼楮望著那把朝著自己逼近的剪刀。

韓珂心中一緊,兩個字月兌口而出,「不要!」

「啊——」又是一聲尖利的哭喊,瑜妃已經沙啞的聲音在整個空寂的養心殿上方回蕩,「混蛋!姜冉你混蛋!你活該抱不了孫子!你活該一輩子守寡!」

姜太後忽而扼住了韓珂的手腕,面色清冷,語氣暗沉道︰「不是的。祖母看得出,你舅舅對你,不僅僅是親情!」

姜太後眸光一緊,惡狠狠掃了韓珂一眼,牙縫里蹦出幾個字來,「給哀家滾!」

弈凡的眉頭微蹙,他分明看見她哭得通紅的眼眸,怎麼可能沒事?

「祖母……」韓珂心下一慌,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不小心搶走了姜太後的寶貝兒子,姜太後正在興師問罪。

瑾娘恰巧從偏殿出來,一看見弈凡,慌忙攔在了他面前︰「陛下是要找太後娘娘嗎?太後娘娘已經歇息了,陛下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了。」

瑾娘也隱隱有些擔心,畢竟偏殿之中只有瑜妃和姜太後二人,瑜妃雖然手腳被縛住,也難保她不會垂死掙扎。

「陛下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吃飯?」

「你這個瘋子!」姜太後怒斥,右手狠狠砸在桌案一角,桌案上的茶壺應聲而倒,砸在青石板地面上,很快便碎片四濺。

韓珂皺眉,面上隴上了一層薄薄的寒意︰「本宮是皇後,本宮要走,他們難不成還能殺了本宮?!」

「月彤,擺駕承乾宮,本宮要去見陛下。」韓珂道。

韓珂的淚水含在眼眶中,生于21世紀的她,即便當初臥底在歐陽身邊,至多就是砍手斷腳,即便見過泰國人彘,她也不願自己的祖母繼續殘忍下去。不管要面臨怎樣的責罰,她都會給瑜妃一個痛快。

弈凡在竇桂山的攙扶下站起來,對姜太後道︰「怪兒臣不好,皇後昨日偶感風寒,母後快請太醫為她瞧瞧吧。」

「哈哈哈哈……」養心殿的偏殿突然傳來一個女子淒厲而輕裊的笑聲,「逼迫外甥女給舅舅下春.藥,這樣有違倫理的事情也就你做的出來!」

韓珂只是木然地點點頭。覺下沉婦。

韓珂不願頂撞這個怒極的女人,只能笑著,那麼卑微。

「乖瑤兒,告訴祖母,你們昨晚一整夜都呆在一起嗎?」姜太後漆黑的瞳仁緊緊對著韓珂的視線。

「是嗎?」望著弈凡孤寂的背影,韓珂的心越發沉重起來。她突然發現自己好沒用,連阻止太後殺一個人,她都做不到。

「奴婢不敢亂說。」瑾娘微微點了點頭,又道,「太後娘娘是後宮之主,有權對罪妃用刑,怎麼能算是用私刑?」

姜太後淡笑著望了一眼韓珂,「傻孩子,她不是瑜妃,你听錯了。瑜妃還在幽巷推磨浣衣呢,先帝有那麼多妃嬪,她只是一個罪妃而已。」

韓珂听到這里,已經隱約猜到了屋子里的人是誰,忙轉身問姜太後,「祖母,瑜妃不是應該在幽巷推磨嗎?怎麼會在養心殿?」

「是嗎?」韓珂將信將疑,「既然她只是一個罪妃,祖母就不要同她一般見識,隨她吵去吧。最好是將她遷出養心殿,免得影響了祖母休息。」

「他看上去傷心嗎?」韓珂又問。

韓珂再也受不了這種焦心的等待,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向偏殿……

「不……姜冉不要!」瑜妃驚恐著躲避,無奈她的雙手雙腿已經被斬去,只能哀嘆,「姜冉,你這麼做,等到百年之後,你有什麼顏面去見先帝?!」

韓珂不語。

「怎麼會?」韓珂辯解道,「舅舅心里頭是很愛祖母的。」

月彤心中一緊,相詢道︰「皇後娘娘,那傳話的公公語氣怪怪的,咱們還是稱病,改日再去看望太後娘娘吧?」

弈凡驚慌地撫了撫她的臉頰,心疼地問道︰「母後打的,對不對?」

「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姜太後又問。

韓珂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突然拔起掛在牆壁上的一把長劍,一件刺向瑜妃的心窩,瞬間血水噴涌……

彼時,韓珂還在養心殿外守候著弈凡,見他出來,慌忙沖上前去,解釋道︰「舅舅,這事不能怪太後娘娘的。是瑜妃句句惡毒,不停地詛咒太後娘娘……」

「瑤兒別怕,她已經沒有雙腿雙手,留著她的舌頭也沒有任何意義。割了她的舌頭,哀家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姜太後的聲音在韓珂的頭頂響起,夾雜了無盡的殘忍。

「瑜妃……」韓珂低低呢喃了一聲,「想不到被關在屋子里的人真的是瑜妃。」

「是,昨晚瑤兒一直和舅舅呆在一起。」韓珂只得實話實說。

「她是不要命了……」姜太後的唇角譏誚的勾起,夾雜著幾分諷刺,「可惜哀家偏偏不讓她死,哀家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哀家要將先帝欠我的,從她身上一件件討回來!」

姜太後突然仰天大笑︰「哀家听說,先帝當年最喜歡你這張小嘴,說出來的話總能哄先帝開心……你就要去見先帝的,哀家先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還能在他面前說出什麼花言巧語來!」

「祖母……不要。這樣太殘忍了。」韓珂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團,姜太後現在的做法與漢朝蛇蠍心腸的呂後又有什麼區別。她是要將瑜妃做成人齒啊……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弈凡打斷,「瑜妃惡毒,所以母後就可以這樣慘無人道嗎?朕推行的是仁政,有這樣的母親,朕不配當大胤的君主!」

「什麼都沒做。」韓珂低聲喃喃,她努力地想要正是姜太後的眼楮,可一旦對上了她的那雙眼楮,她就膽怯得不敢再撒謊。

姜太後見狀,惡狠狠瞪了韓珂一眼,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斥道︰「哀家要她生不如死,誰許你殺她了?!」

「唉……」姜太後長長嘆了一口氣,「祖母老了,連你舅舅都不能理解我了。」

月彤為難︰「娘娘,這未央宮門外很多侍衛守著呢,陛下根本就不讓您出未央宮。」

見此,瑾娘一臉擔憂,後,忙不迭地拉住失神的皇後,故意放高聲音︰「皇後娘娘,都跟你說了,這踐人傷不了你祖母,怎麼又過來了?」說吧,忙給她使了個眼色。

韓珂微微低下頭去,不敢反駁。

韓珂被瑾娘問住,但看瑾娘的表情,瑜妃現在的狀況必然很慘。

姜太後卻甩開她的手,渾然感覺不到右手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一個人的心中藏著難以磨滅的仇恨,肌膚的痛于她而言便會變得微不足道!

姜太後忽然皺了眉,甩開她的手,怒斥道︰「沒用的東西!給了你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你居然不知道要好好把握!」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母親,痛苦的垂下眼眸,一句話都不說,靜默走出大殿。

韓珂抿了抿唇,點頭道︰「他倒是個明白人,可以重用。」

忽然,內殿傳來女子悲慘淒厲的哭喊聲,「姜冉,你不是人!你是個惡魔!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陛下的寵愛!」

韓珂回憶起昨晚的情景,鎮定了心神,問月彤︰「沈玨現在何處?」

瑜妃似乎已經忘卻了身上的痛楚,繼續以一種惡毒的目光瞪著姜太後,滿嘴的髒話,「你的寶貝兒子搶了我祉兒的皇位,還搶了我祉兒的妻子。可是,那又怎樣?你還是抱不上孫子!舅甥成親,那是注定要遭天譴!」

韓珂心頭重重一擊,完全沒料到姜太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姜太後是要她當舅舅泄yu的工具嗎?她是要她在舅舅的飯食中下春.藥,逼著舅舅就範嗎?

「是誰?」錦娘移至,猛地大開門,便看到一臉蒼白的君皇後,她的眼眸充斥著對此事的憤懣。

韓珂咬了咬唇,終是抬起頭來,直直對上姜太後的視線,問︰「若是三天內,瑤兒未能與舅舅圓房,祖母會怎麼處置瑤兒?」

「听明白哀家的話了嗎?」姜太後冷冽的眸光緊緊注視著韓珂,伸手強行勾起她的下顎,逼著她與她對視。

弈凡與姜太後之間早已生出些嫌隙來,昨夜的事那麼尷尬,弈凡自己是絕對不會說的,所以姜太後只能從她這個皇後下手了。

「真的?」姜太後眼峰一掃,宛如一把銳利的寒刀猛然扎向韓珂的胸口!

「祖母息怒,祖母別跟那種人一般見識。」韓珂有些害怕,隱約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就好發生。

月彤咬唇道︰「陛下這幾日一直將自己關在承乾宮,膳食傳了又原封不動地退回來。陛下整日借酒消愁,他的胃病似乎又犯了……可他不讓太醫進去。」

「沒有。皇後概不知情。」弈凡嘆道,「此事只怪沈妃自己作孽,怨不得別人。」

「哈哈……你生氣了!你總是那麼容易生氣!」那個女子的聲音更加淒厲,她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姜太後,惡毒的語言一句句從偏殿傳出,「先帝就是討厭你這樣的倔脾氣!所以,他到死都寵著我!你算什麼?你不過是個沒人要的黃臉婆!」

「瑤兒。」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姜太後的面色緩和下來,她用從前那般慈祥溫和的聲音喚了一聲。

弈凡眸光一凜,怒道︰「母後一向不在這個屋子休息,瑾姑姑,你不用騙朕。你該知道,欺君之罪,其罪當誅!」

「我就要說!」那女子的聲音更大了,「你自己敢做,還不怕我說嗎?如今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犯得著對你低聲下氣嗎?!」

「這麼說來,你至今尚是處子之身?」姜太後的額角已經微微挑起,青筋顯露,可見她內心的焦躁與憤怒。

姜太後一听,方才嚴肅的神色瞬間消失不見,上前幾步,忙扶起地上的韓珂,低低在她耳畔輕吟了一聲︰「好孩子,做得好。」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舅舅不要!」韓珂見狀,慌忙伸手去拉他,這樣一來,她側臉上紅通通的五指印便暴露在弈凡面前。

弈凡心疼地撫了撫她的側臉,哀嘆道︰「方才那一幕一定嚇壞了你,你一定是出手阻止,才被母後掌摑的吧。」

韓珂搖搖頭,「沒有。陛下什麼都沒做,我現在很好,只是有些餓了。」他們之間,什麼都不需要說,很多事情都那麼明了,有什麼好說的?心意相通,不就好了?

韓珂努力想要將自己的手腕抽回來,卻不想姜太後握得更緊,「快告訴祖母。」

梳洗之後,韓珂略施粉黛,換了一身衣裳,去見姜太後。

回想起昨夜,弈凡推開屏風的那一剎那,月彤便不寒而栗。第一個感覺,便是自己的主子被沈慈那個小踐人設計了;第二個感覺,便是陛下此次會對皇後娘娘用刑。

「區別就是,倘若凡兒得到了沈慈,他也未必會珍惜沈慈,但凡兒若是得到了你,一定舍不得傷害你。」姜太後沒料到‘君初瑤’敢直言頂撞,冷冷望向她的眼底。

自瑾娘進去之後,偏殿內傳出的哭喊聲越來越大,瑜妃幾乎將姜太後祖上的所有先人都罵了一遍。

韓珂感覺到姜太後的憤怒,擔心姜太後會忍不下這口怒氣,于是沖著內殿的人怒斥道︰「你給本宮閉嘴!」

韓珂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故作老成地彈了彈月彤的額頭,「月彤,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廢後?本宮可是先帝下旨冊封的,陛下是盡孝之人,怎麼可能輕易違背先帝的意思,廢掉我這個皇後?」

韓珂沒有推開大門,只是好奇心驅使,視線不由地留駐在門縫中,那一剎那,韓珂便後悔了。

如今見韓珂安然站在她面前,除卻渾身有些發熱,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一顆心反倒變得更加不安︰「皇後娘娘,你這個樣子,該不會是被陛下廢了吧?」

「哀家不管!」姜太後神色一狠,「三天時間,哀家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你不能與你舅舅圓房,就別怪哀家不念舊情!」

「祖母,你的手怎麼樣?」韓珂注意到姜太後的右手出了血,慌忙上前,要替她包扎。

韓珂回了未央宮,一連好幾日,弈凡都沒來看望她,她的心不由地揪成一團,回想起那日的事情,越發擔心弈凡會借酒消愁,他的胃哪里吃得消?

「別攔著舅舅……」弈凡終于還是甩開了韓珂的手,徑直朝著偏殿的方向走去。

「自沈慈死後,他一直在柔儀殿守著。雖說宮中少有男子出入,但他進宮是陛下允許的,所以宮里的人也沒趕他走。」

「月彤,送皇後娘娘回未央宮。沒有朕的允許,就算是太後娘娘也不可踏入未央宮半步!」弈凡吩咐道。

殿內的中央放著一個一米來高的甕,甕中那個已經不辨眼鼻的女子應該就是昔日的瑜妃。

韓珂微微皺了眉,推辭道︰「母後還是請太醫先為陛下瞧瞧身子吧,陛下的胃病又犯了……」

差月彤去承乾宮問,月彤回來的時候,面色很差。

「朕要去問問母後。」弈凡橫沖進大殿。

韓珂早料到姜太後不會這麼善罷甘休,親兒子失蹤了一整夜,她一定很想知道這一夜弈凡都做了些什麼。

姜太後拍了拍韓珂的手背,笑道︰「好,只要瑤兒听話,一切就照瑤兒的意思來辦。」

姜太後起身,對瑾娘道︰「瑾娘,你同皇後慢慢解釋,哀家這就去會會那小踐人!」

「好。瑾娘,本宮相信你。」韓珂靜靜在大殿守候著。

「是,瑤兒不怕,瑤兒只是生氣而已。」韓珂的目光撇開,不敢再看向瑜妃。

瑾娘听到了屋子里的動靜,慌忙從大殿門外趕進來,上前一步,扶住姜太後,安慰道︰「太後娘娘息怒,瑜妃她已經完全瘋了,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韓珂臉上微微露出尷尬的神色來,扯嘴道︰「能有什麼不同?舅舅對祖母是親情,對瑤兒也只有親情。」

姜太後惡狠狠瞪了韓珂一眼,斥道︰「這事跟你月兌不了干系。」

韓珂點點頭,啞聲道︰「舅舅再原諒祖母這次吧,祖母也是一時糊涂……瑜妃在她壽辰那日出來搗亂,舅舅又帶著瑤兒出宮了,無暇顧及祖母,這事不能完全怪祖母的。」

韓珂忙上前一步,本能地喊她「祖母」。只有稱她為「祖母」的時候,韓珂才不會那麼緊張。一個婆婆也許會對媳婦有莫大的意見,但是作為外祖母是絕對不會呵責自己的小小外孫女的。

那女子的聲音極大,在空曠的養心殿反復回蕩,韓珂疑惑地望向姜太後,問道︰「祖母,偏殿里頭是什麼人在說話?」

「瑤兒,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很多事情都狠不下心來,所以到現在都沒能與你舅舅圓房。」姜太後拍拍她的後背,捂住她的眼楮,而瑾娘已經帶著剪刀向瑜妃逼近。

「瑤兒若是這麼做了,與沈慈又有什麼區別?」韓珂的胸口堵著一口氣,一直以來,她都不敢違逆姜太後的意思,可這一次她做不到。

瑜妃連最後的砝碼也失去了,只得哀怨地望向一臉蒼白的小皇後,向她求助。

「是。」瑾娘默然答道。

「皇後娘娘不用擔心,太後娘娘只要同瑜妃說上幾句話,瑜妃很快就會安靜下來的。」瑾娘見韓珂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忙安慰道。瑾娘跟在太後身邊二十多年,雖然太後心冷,但她並不是冷血之人,她是看著這個小皇後長大的,自然不希望她因為瑜妃的事而觸怒了太後。

「呵……呵呵……」那女子听到韓珂與姜太後的對話,笑聲中夾雜著諷刺的意味,「祖孫情深啊!哈哈……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太後娘娘,這皇後究竟是該叫你母後呢,還是該叫你祖母?這輩分可都亂了套了!先帝擔心的事情正一件件發生……」

「皇後娘娘,你可算是回來了!」月彤一見韓珂,忙仔細打量了她全身上下,問道,「陛下有沒有責罰你,娘娘你倒是說句話呀?」

韓珂苦笑一聲,道︰「祖母,瑤兒明白了。能夠嫁給舅舅,是瑤兒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倘若……有一日,瑤兒被廢,也希望祖母代替瑤兒好好照顧舅舅。」

韓珂羞愧地低下頭去。

「真的!」韓珂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在姜太後面前萬萬不能露出驚慌之色,這樣的道理她早就明白。

韓珂一听,心中惶恐。舅舅的身子不好,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姜太後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哀家從來就沒有想過百年之後要去見蕭墨。他生前那麼對我,我們早就相互發誓,生生世世,永不相見!」

「皇後娘娘在大殿守著,奴婢這就進去看看。」瑾娘慌忙轉身,放開對皇後的束縛,兀自向著偏殿的方向走去。

姜太後突然重重扶開韓珂的手,啪得一下,將她縴瘦的左手狠狠摔在了桌角,擰眉暗瞪了她一眼,道︰「廢皇後!」

韓珂望了望自己的小手,這雙手雖然幫過舅舅,可她確實還是處子之身,手臂上的守宮砂清晰可見,她無從辯駁,答︰「是。」

韓珂干澀地舌忝舌忝唇角,苦著張臉,道︰「這種事情,只有瑤兒一個人急也沒用。舅舅不願意踫我,我也無法勉強他。」

「是敬重,不是愛。」姜太後糾正道,「凡兒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哀家知道,哀家做了許多強迫他的事,他心里頭對哀家的愛早就被哀家磨盡了。現在的他只是敬重哀家,但是他對你是不同的。」

姜太後暗瞪了她一眼,「不識好歹!」

「那陛下都對娘娘說了些什麼?」月彤嘆道,「陛下是不是狠狠責罰了你?娘娘有沒有傷著哪里,快讓奴婢看看,奴婢早就命人備好金創藥了。」

韓珂正了正衣襟,淡然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zVXC。

「是嗎?」姜太後再次看向皇後的時候,臉上多出了幾分玩味的笑,「那陛下審訊的結果如何?與皇後有關嗎?」

恰在此時,弈凡得到月彤的通知,已經趕到了養心殿,望見沖出來的韓珂,慌忙將她攔住,問道︰「瑤兒,你這是怎麼了?」

「當然不能。」月彤沉默。

韓珂強行離開了未央宮,前往承乾宮,這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姜太後耳中。

姜太後一听,犯愁許多天的老臉上終于露出幾分笑意來,吩咐道︰「瑾娘,你去將陛下最近喝的酒里灑些春.藥,機會就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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