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變了!」初的眼眸中滿是傷痛,「你的心變了!你嫁給了睿王舅舅,你跟劉楚哥哥的誓言又算什麼呢?」
韓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根本不是從前那個君初瑤。初說的不錯,她變了,她是徹徹底底地換了一個靈魂。
「初……你不明白。」韓珂沉思了半響,解釋道,「阿姐喜歡的人是舅舅,至于你所說的劉楚哥哥,那不過是阿姐心底的一抹倒影。時隔這麼久,只怕他的影子阿姐都快記不得了。」
知靈明怎。「不模就不模!」韓珂羞憤難當。回想當年,她乃是二十出頭的美女,挺胸翹TUN,性感的薄唇,哪一樣不是極致誘惑?如今縮小到七歲,她連打個KISS都讓人覺得無趣了。唉……
「我本是替司幽五皇子來向你提親的,如今你卻要成為睿王妃了,今日約你前來只是替歐陽哥哥問你個問題。」
說罷,韓珂兀自走回了大殿。
待到長公主離開之後,韓珂朝著雲舒笑了笑,道︰「雲姨的好意瑤兒心領了。只是母親的脾氣一直如此,瑤兒不會放在心上的。」
韓珂一筆一劃記下這些數據,望著紙上相差極大的幾個數據,心中咯 一跳,蹙眉道︰「紅姨、初、初頤三個人加起來一月的用度才十金,會不會太少了?」
杏兒「噗嗤」一笑,答︰「杏兒遵命。」
一路上,這喚作烈焰的男子竟沒有落一下地,也沒有絲毫借力什麼的。
「杏兒姐姐,你將雲姨、紅姨、初、初頤的吃穿用度報給我,我做個記錄。」過了一會兒功夫,韓珂便喚了喚身邊的杏兒。
玉安的眉頭這才微微舒展開來,揉了揉韓珂額間的碎發,道︰「母親也是為了你好。瑤兒別往心里去,這件事就不用告訴你父親了。」
「希望你不會後悔。」空地上余留下這段冷冽的言語。
韓珂的目光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雲舒,顫聲道︰「瑤兒明白了。」
「七歲怎麼了?!七歲就想不顧自己的責任了嗎?!」不等韓珂把話說完,玉安長公主的眉頭早已擰成了一團,語調拔高,連在一邊靜靜坐著的雲舒也驚得站起來。
「可是母親,瑤兒才七歲……」
韓珂搖了搖頭,答︰「當然不會。」
「親人的依賴麼?」慕容嫣盯著她,最後那薄薄的唇角竟然浮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罔她以為她輸給愛情,可笑。
韓珂進屋吩咐杏兒,「杏兒姐姐隨意坐。」
「哥,你勸服阿姐了嗎?」小初頤連忙跑到初身邊,眨巴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楮問道。
「雲舒你去一邊坐著,沒你的事!不要瞎摻合!」玉安長公主臉上盡是不滿。
「劉楚哥哥怎麼辦?阿姐可以對初輕易說出忘記兩個字,可是當你真的面對劉楚哥哥的時候呢,你說得出口嗎?」
月彤也是第一次來到鎮國候府邸,只知道初瑤郡主有二娘三娘,有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弟弟以及一個已經夭折的庶妹,心中慌亂,匆忙去向侯府的下人打听情況。
「慕容嫣,怎麼是你?」
「杏兒,你出去吧。各位姨娘的吃穿用度照舊。」韓珂朝著杏兒擺了擺手。
在司幽國重傷昏迷之際,楚黎似乎在她耳畔說過這樣一段話。韓珂心驚不已,越來越害怕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雲姨倒還好,老爺有愧于她,每個月都會差人送些好東西來。雲姨的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杏兒望著韓珂整理那些東西,看得出神,突然听到韓珂叫喚,著實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道︰「雲姨和紅姨每月的用度都是十金,初初頤的吃穿記在紅姨房里,每月額外的記錄。」杏兒笑了笑,又道,「長公主每月的用度是五十金,初瑤郡主是二十金。老爺的不定,我們做丫鬟的也無權過問。」
小醫童神色一黯,她突然有些後悔給這個小郡主治病了。若是不為君初瑤治病,或許她就不會自借沖喜緣故嫁給弈凡,即便希望歐陽哥哥斷了對這初瑤郡主的念頭,但是她更不忍心見他如今日日飲酒消沉。
鎮國候府,月彤正焦急萬分地尋著消失的小郡主。
「啪嗒--」
小醫童一時間不知道該對韓珂說些什麼,啞聲道︰「你多休息吧。若是婚禮上暈倒了,就是我的不是了。」
「對了雲姨,瑤兒並不清楚這府中每位公子姨娘的吃穿用度,瑤兒找日子再來問問雲姨。」韓珂一想到那可惡的賬本,心里頭對玉安長公主便是不由地反感,反倒對這個初次見面的二娘極為親近。
韓珂有些驚訝,這人稱呼她韓姑娘?
「哦?」韓珂早看出玉安對雲舒的敵意,卻不想她對紅姨的敵意更大。
杏兒垂眉答︰「這些都是長公主定的。紅姨也怪可憐的,生了兒子反倒惹來了長公主的嫉妒,偶爾有超支的時候,長公主都要明里暗里對她使眼色。」
韓珂心中一驚,慌忙掩上衣衫,雙頰漲得通紅。誰這麼無恥,居然偷看她月兌衣服?!
「說。」韓珂心里頭很焦急,許多事情困擾著她,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韓珂一听,心中更是擰成一團。倘若君初口中的劉楚真是楚黎,以楚黎的個性他必然會前來阻止,到時候只怕她與舅舅的婚禮會不得安寧。
說罷,她自己一人做到了書桌邊上,展開賬本開始細細研究。韓珂認識的字不多,但賬本上大多是數字,這些韓珂還是能夠認得出的。
杏兒欲言又止。
「阿姐真壞!」小初頤嘟起小嘴,拉著初的手往院子里跑去,邊跑還邊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韓珂一眼,「小頤永遠都不要和阿姐玩了!」
「初瑤郡主,你去哪里了?」
次日,韓珂睡眼惺忪,正在懶洋洋地吃著丫鬟送來的早膳,突听到耳邊有聲響,眸光微微一換入目站著一身著紅袍的陌生男子,精美絕倫的俊臉,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嘴角輕鉤,未語先含三分笑,說妖冶亦可,說邪魅也行。
「前世,歐陽是待我最好的人,我曾以為我愛你,直到遇到舅舅,我明白自己當初對歐陽不過是一種親人的依賴。至于誰重要麼,他們都是我韓珂在意的人,無分輕重。」韓珂微微嘆了口氣,款款道來。
韓珂在心底哀嘆了一聲,她確實是感激小醫童的,只是回想起那日小醫童望著弈凡的眼神,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鼻子酸酸的。舅舅是她一個人的,不管誰都不可以與她分享,就算是救過她的小醫童也不行。
韓珂怒瞪了小醫童一眼,打趣道︰「你該不會是愛上了我舅舅,現在吃醋了吧?」
紅衣男子放下韓珂後,解穴,便轉身離去,韓珂抬步去追,但一轉眼,卻已不見了那一襲紅色的身影。只有一襲白衣的蒙面女子,落在了她的面前。七彩的陽光照耀下來,眼前的蒙面女子仿佛沐浴在無盡的光芒之中。
「月彤,你替我進宮一趟。我修書一封,你替我轉交給皇後娘娘。」韓珂急急提筆,寫下︰祖母,瑤兒得到消息,近日來有司幽國細作潛入大胤境內,望祖母下旨封城,以保證京城安全。
「恩!瑤兒不說亂說的。」韓珂嘴上雖然這麼說,心里頭卻在嘀咕︰既然你玉安理直氣壯,為啥就不能讓我告訴君北野呢?
韓珂愣愣站在原地,料不到玉安長公主竟會為了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發這麼大的火,垂眉走到她跟前,搖了搖她的手臂,啞聲撒嬌道︰「母親,瑤兒錯了。瑤兒這就回去認真研究這賬本,絕對會將鎮國侯府上下打理妥當。」
小醫童模了下沒有胡子的下巴,眯起眼眸盯著韓珂看了半響,瞪得韓珂兩眼發直,「你……你做什麼?」zVXC。
飛身落地,不待韓珂反應,,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入懷,一襲勁爽的紅衣,在半空中劃過一抹優美的弧度……
「歐陽哥哥想知道,在你心里是你舅舅重要還是他重要?」
韓珂總算明白,那紅姨育有兩子,雲舒僅育有一女,亦夭折,卻為何仍穩坐君府上二夫人的位置。以雲舒的性子自然會更討人喜歡些。君北野看中的是內在,似乎生子生女對他來說都是一樣。在這個落後的朝代,君北野竟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韓珂對他隱隱生出幾分敬意來。
「對了郡主!君初還說,他已經將郡主配婚的消息飛鴿傳書給了他口中的-劉楚哥哥-,他說,劉楚哥哥是絕對不允許你嫁給別人的……」月彤眉頭微微蹙起,「奴婢擔心,郡主與王爺大婚之日,會有人來破壞。」
鎖上門窗,解開衣衫,韓珂發現胸前的那兩枚牙印依舊清晰可見,橫跨在那顆小紅豆上,觸目驚心。
「歐陽!」韓珂听到這個姓氏,耳膜轟轟作響,她一直引導自己不去相信這異世的同伴是前世戀人歐陽宸,心里卻早已相信這個認知,「你想問什麼?」
恰在此時,玉安長公主走了過來,手里頭拿著一本看似賬本的東西,遞到韓珂手中,吩咐道︰「瑤兒,沒幾日你就要嫁給你舅舅了。到時候你便是名正言順的睿王妃,作為睿王妃自然要撐起整個睿王妃,家里的用度都要清楚的記賬。你才七歲,母親從前都沒有教過你,如今母親將君家的賬本交給你,這兩日你多多參詳,到了睿王妃也不至于忙得手足無措。」
「呵,歐陽斷不會問這種膚淺的問題,這問題對慕容姑娘重要?」韓珂心里頓時明了,這白衣如雪的慕容嫣怕是愛上了歐陽。
「那倒是。」韓珂低嘆了一聲。她當真是腦袋不靈光嗎?這麼說的話,似乎姜晚晴、姜雲歌、月彤的腦袋也都不靈光了。
韓珂不知道該怎麼向眼前這個固執的大男孩解釋。她根本不認識他口中所說的劉楚,于是一甩衣袖道︰「初,你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在阿姐面前大吵大鬧。」
「听君初的語氣,劉楚應該不是大胤人。君初總是提到雪域,想來那劉楚是雪域人。」月彤又急急道,「月彤原想派人去雪域打探,可听人說,雪域那地方原先住的是鮮卑族人。自司幽國攻打鮮卑族以來,鮮卑族所有人便逃離了雪域。如今的雪域空無一人,奴婢就算是派人去那兒也不過是白跑一趟。」
照著鏡子,她的眉頭苦惱地擰緊。胸口不但有傷疤,而且還平得跟飛機場似的,別說是舅舅那樣謫仙般的人物了,就算是普通男子見了她這具小身子也不可能產生吧?
「誰?!」
雲舒慌忙上前勸說︰「姐姐消消氣,瑤兒怕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同她說明白了,便好了。」
「母親、父親,瑤兒有些困了,先回屋休息了。」韓珂不敢再呆下去,想要向月彤先了解清楚這個家里的情況。
一只小手輕輕撫在自己的左胸上,那里的傷已經好了很久,以至于她幾乎忘記了楚黎曾經對她做過的事情。
韓珂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原以為那兩個男孩子是雲姨生的,卻不想她這個偉大的爹還有第三個老婆,玉安長公主與君北野的夫妻情深真的有待考證。
韓珂狠狠「呸」了她一口,重重一甩門,將小醫童關在了門外。
韓珂挑眉問︰「雲姨身上的布料也是老爺送過去的嗎?」
韓珂有點心驚,這人竟這般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鎮國候郡主的閨房,雙眸警惕地問道︰「你是?……」
杏兒忙點頭答,「雲姨的皮膚較為敏感,穿不得粗布衣衫,老爺說,她這是富貴病。玉安長公主嫁過來後,她限制了雲姨的吃穿用度,雲姨穿了普通布料的衣衫,身上總會出些紅疹子。老爺發現後,更加心疼雲姨,總是暗里地送些好布料來。」
玉安長公主貴為公主,而君北野如今只是個侯爺,想必現在就算是君北野親自出面也無法改變現狀了吧?所以君北野才會暗地里頭接濟雲姨,卻不敢光明正大的來。
「月彤,你去找初問問,看看劉楚這個人究竟是誰!」韓珂眉心緊蹙,又道,「記住,千萬別說是我要你去問的。找其他人代勞,別親自出面,我怕他不肯說。」
回到屋里,小醫童已經笑眯眯地坐在床前等候著韓珂。
「女人,你就想這樣嫁給睿王嗎?」小醫童挑眉,將韓珂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對著她身上指指點點道,「身子這麼瘦,抱在懷里沒有二兩肉;嘴巴這麼小,睿王吻你的時候一定很無趣;胸這麼平,你們圓房的時候,睿王怎麼模你?」
「喂,怎麼不說話了?」小醫童一臉懊惱的表情反而讓韓珂糊涂,忍不住叫喚回她的思緒。
她就要嫁給舅舅了,舅舅遲早會發現她身上的男子牙印,她該怎麼解釋?
不遠處,烈焰凝視著空地上的女童,他的表情是那樣的淡定從容,雲淡風輕,只是唇角的那抹笑,分明像是凝固的,黑眸深處也似乎正翻涌著異樣的情緒。
這賬本雖說字跡清晰,卻有很多不足之處,每個月預支的銀兩便做在了這個月的賬里,這樣一來,幾個月的數據相差極大,讓人一下子找不出原因來。從前在歐陽身邊,接觸過財務的事情,韓珂對這些也略知一二,故而將賬本圈圈點點,做了一些改進。改進之後每個月支出的數據相差不大,韓珂這才滿意地笑笑,合上了賬本。
初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雙清亮的眼眸中竟含了淚水。
小醫童撇撇嘴,「成功搶到了睿王就想撇下我,你的心怎麼變得這麼黑?」
韓珂被烈焰單手不緊不松的摟在懷中,低頭,望著底下飛速掠過的房屋、街道,以及行人,真正體會到了何為「飛」的感覺。
「呵,郡主同在下前去,不就明了了。」未待韓珂作答,紅袍男子執手在她身前點了幾下,韓珂便動彈不得了,心下懊惱,這古時竟然真有點穴一說。
「也不知你是否去過雲中以北的雪域,緒兒與我就是在那里走散的……弈凡告訴我,你就是緒兒,可我不信,你和她簡直是天差地別,唯獨那一曲傾城舞藏了幾分她的風韻。盡管如此,我還是忍不住要救你,緒兒已經離開了我一次,我舍不得讓你也離開,你明白嗎?」
「鬼才喜歡你舅舅!你以為我是你嗎?腦袋不靈光才會喜歡上那個木頭!」小醫童眸光一轉,心下空了空。我愛的,不過是你不珍惜的那人罷了。
顧不上細想,下意識問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雲舒淡淡挑了眉,眼角閃過微不可查的憂愁,道︰「雲姨身子一向不好,哪里看得了那些東西。杏兒跟在我身邊六年多了,這府上各位的吃穿用度她都清楚得很,我讓杏兒隨你回屋,你有什麼問題直管問她吧。」
慕容嫣但笑不語,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及腰高的女童。
「是。」月彤應了一聲,便急急退下。
韓珂不由皺眉︰雪域、鮮卑族……很熟悉的字眼。在司幽國的時候,為了假.扮查緒兒,奪取楚黎手中的冬茗,她曾經也穿上過鮮卑族的衣衫,跳過鮮卑族的傾城舞。
小醫童卻推門而入,冷冷笑了一聲︰「讓你少費些心,為什麼還要想那麼多?」
「韓珂小姐,好久不見。」言罷,扯下了臉上的面紗。
「紅姨和雲姨都是跟在老爺身邊十幾年的老人了,如今卻處處受到長公主限制。」杏兒的臉上微微露出了擔憂,「初瑤郡主,杏兒同你說這些,你不會告訴長公主吧?」雲舒嘴角的笑意也淡淡暈染開來,眼眸眯成了一線,柔聲道︰「乖孩子,去吧。」
雲舒方才緊皺的眉頭隨即舒展開來,朝著韓珂體己地笑笑,道︰「瑤兒再過幾日便要出嫁了。這幾日別總把自己悶在屋里,多出來陪二娘說說話,以後就很難見到面了。」
小醫童伸手點了點韓珂平坦的胸部,嘴角勾起微彎的弧度︰「還有發展的余地。」
韓珂微微閉上眼眸,揉了揉眉心,今日听到的全是關于玉安長公主的負面評論,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韓珂微微眯了眼眸,先前她並不相信杏兒的話,因為雲姨身上所穿的衣衫都是質地極輕的上好絲綢做成的,單憑每個月十金的用度,雲姨根本穿不起那樣的衣服。現在听杏兒說君北野暗地里頭會接濟雲姨,倒是值得信任的。
匆匆系好扣子,打開門閂,往窗外望去,窗外空無一人。唯獨二娘雲舒帶著貼身丫鬟在院子的閑聊。
韓珂疑惑地皺眉,擦干額上的冷汗,出門,一步步靠近二娘雲舒,服了服身子,低聲喚了聲︰「二娘。」
「乖。」玉安一低眉,道︰「你雲姨和紅姨,還有初、初頤都是昨日才從平城趕過來的。他們每個月的吃穿用度這賬本上沒有記載,你自己安排一下。」
韓珂瞪大了眼楮,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兒。古時女人當家,男人在外闖蕩,好像已經成了既定的格局。
韓珂猜測不出,心下打鼓,希望這烈焰口中的主子是友非敵。
短短幾十個字的消息,卻將另一頭心急如焚的楚黎生生隔在了她的婚禮之外。
「恩。」韓珂沉聲應道。听雲舒的口氣,想來方才躲在窗外偷看自己月兌衣的人應該就是她,否則她又怎麼知道自己是一個人悶在屋里的呢?令韓珂不解的是,這二娘為什麼要偷看她月兌衣?難道她有什麼癖好不成……
「雲姨在院子里隨意轉轉吧,瑤兒還要回去研究著令人頭疼的賬本呢!」韓珂扭頭,對著雲舒咧嘴一笑。
月彤帶著消息,慌忙離開。
韓珂提筆,將自己每月的吃穿在賬本上劃去,而後合上了賬本。
「也好。瑤兒平日里多順從著姐姐。姐姐在宮里頭受了氣,發泄到家人身上也是難免的。」雲舒的性子極好,不管玉安怎麼對她吼罵,她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溫婉恬靜,叫人忍不住不去親近。
韓珂又道︰「不用多說了。」
「韓姑娘,我是烈焰,我家主子想邀您前去相聚」妖冶男子對著韓珂恭恭敬敬的說道。
「郡主,你放寬心,那雲姨和紅姨其實也算不上你的二娘三娘,不過是君大將軍的通房丫鬟,兩個人跟著大將軍有些年了,大將軍便納了她們做妾,她們在鎮國侯府的地位是遠遠不能與玉安長公主相提並論的。」月彤解釋著,韓珂卻若有所思。韓珂想要知道的消息月彤算是一點都沒打听到,月彤說的這些都是韓珂不關心的。
重新扶上面紗,慕容嫣緩緩地轉身,明媚的陽光里,影子淡淡地映在地面上,在樹葉晃動的光影間若隱若現。她緩慢地朝前走,仿佛走到隔岸不同的世界。
很快地,烈焰躍進了一所院落,竟然大胤的外使驛館。
再過兩日,她就不再是君府上的人,這屋里頭愛怎麼斗就怎麼斗吧,她可管不著那麼多了。
大老婆打壓小妾。雲舒面上微微露出幾分尷尬,猶豫著坐回了原位。
韓珂頓然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緩緩地垂下了頭,是的,她欠了歐陽。良久,縴眉微凝,韓珂心下郁悶,她們這般將自己擄來,現在竟置之不理了?
望著一臉焦慮的月彤,韓珂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問道︰「昨天讓你去打听的事情,有結果了?」
君北野沒看出孩子們之間的矛盾,只是皺了眉,同韓珂說︰「瑤兒,早些歇下吧。別跟初、初頤一般見識,你三娘沒教好他們!」
「也好,」韓珂轉頭對著雲舒身邊的婢女杏兒做了個鬼臉,道,「杏兒姐姐,隨小女到屋里商量大事吧!」
紅衣男子收斂起恭敬的笑容,俯身將韓珂抱在懷中,身形幾個轉換,便輕易避開了鎮國候府的護院。
就在此時,窗戶處傳來一聲輕微的震動。
這人的輕功,到底高超到了何種程度?
「到了,」烈焰拿出一枚紅玉扳指,遞給韓珂,「以後有難處,拿著這個去傾城樓,會有人助你。」話音未落,眼前閃出一抹紅色的光暈,人便不見了。
月彤推門進來,「郡主!月彤已經派人打听過劉楚這個人了!」
韓珂驚叫︰「你怎麼在我屋里?!」
玉安長公主只是暫時將賬本交給她看管,再過兩日她嫁去了睿王府,就算她現在改掉了雲姨和紅姨的吃穿用度,等到她離開之後,恐怕玉安長公主會加倍的壓榨她們。
初也落寞地跟在她身後回了大殿。
怎麼辦?
韓珂的一顆心慌亂成一團。
韓珂苦澀地擠出幾個字來︰「不想清楚行嗎?在沒有嫁給舅舅之前,我的心一刻都安定不下來。」
「你就使勁兒想吧!想破腦袋也沒法兒將你的胸變大!睿王娶了你有什麼用,不過是看的著又模不著,白白佔了個睿王妃的名分,卻沒有睿王妃之實。」小醫童嘟了嘟嘴,嘴里不由地就說出這樣惡毒的言語,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韓珂覺得她的語氣怪怪的,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問,只得說︰「那你也多多休息吧。免得我在婚禮上暈倒了,你沒心思搶救。」
小醫童木然「哦」了一聲,靜默退出屋子。
韓珂訝異于今天的小醫童為什麼會如此乖巧,似乎連同自己拌嘴都有些漫不經心。細細一想,她與小醫童認識也不過是幾日的功夫,管那麼多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