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樓下來了個人。」冷依依進了慕千夜的房間,面色略顯凝重地對慕千夜說道。
「誰?」看著冷依依的神情,慕千夜就知道這個來的人不會簡單。
「殺手盟盟主,雲狼。」
雲狼?他來做什麼?
慕千夜記得上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是在去苗疆的路上,那個時候看到他與北堂希在一起。他正在找人給北堂希治傷。
「老大,他坐在樓上好一陣子了,連著喝了好幾壺茶,說是在等人。」
「等人,等什麼人?」
「等醫聖傳人。」
「歐陽?」
「對。」冷依依點點頭。
「我明白了。」雲狼大概是為了北堂希的傷來的,清狂挑斷了北堂希的手筋,廢了他的一只手,想來是找不到醫治北堂希的方法,所以才想到了歐陽明軒了。
只是,當初傷了歐陽的人是北堂希,如今,雲狼卻要來找歐陽明軒給北堂希治病……
「我去見見他吧。」慕千夜起身。
「老大,」冷依依叫住了慕千夜,「我一點兒都不希望歐陽給北堂希療傷。」
是北堂希害得歐陽變成這樣的,雖然北堂希也是受了騙的,但是這抹殺不了他傷害歐陽,讓他坐了四年多輪椅的事實!
慕千夜沒有回答冷依依的問題,徑直往樓下走去,歐陽明軒會不會原諒北堂希她不知道,但是北堂希的傷,她倒是希望他好的,畢竟,傷了他的人是清狂。
慕千夜來到了樓下,果然,雲狼坐在了大堂角落里的位置上,獨自一人飲著茶。
因為雲狼那張讓人畏懼的臉,他的周圍,都不敢有其他的人靠近,甚至整個茶樓里的人都因此少了一些。
慕千夜走到了雲狼對面坐了下來,「今兒個吹的是什麼風?竟然把雲盟主給吹來了,小店真是榮幸啊!」
「無傷公子客氣了,雲某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雲狼笑盈盈地對慕千夜說道,樣子看起來倒是很無害。
「雲盟主真會說笑,無傷這一個破茶樓,能有什麼值得堂堂殺手盟的盟主求的呢?」
「無傷公子又何必自謙呢?誰人不知,無傷公子在北翼國有著偌大的產業,茶樓?不過是無傷公子茶業銷售的一條渠道而已,只佔了無傷公子收益的一小部分而已,更何況,這不過是無傷公子近來才剛在南易城開出來的一間茶樓罷了。」
對于慕千夜來說,茶樓,不過是她自己銷售茶葉的一條途徑而已,而這條途徑只佔了她所有收益的一小部分,關于這一點,雲狼並沒有說錯。
「呵呵,無傷倒是不知道原來雲盟主這麼關心無傷,居然對無傷的事情了解的這般清楚。」
「呵呵,無傷公子見笑了,雲某此次來,是希望無傷公子身邊的那位歐陽公子為雲某的一位朋友解答,還望無傷公子可以賣雲某這一個人情。」
「雲盟主的朋友?無傷倒是好奇了,什麼樣的人,可以被雲盟主你當做是‘朋友’呢?」慕千夜這是明知故問。
「無傷公子,我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了吧。當日的事情,我們心知肚明,若是無傷公子願意答應雲某的這件事情,他日無傷公子有用得到雲某的,雲某一定會盡心竭力。」雲狼的語氣出奇的平和,對于殺手盟的盟主而言,他今天的姿態可謂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呵呵……雲盟主啊雲盟主,為了沐王爺,你竟然做到了這一步,甚至還敢向我許下這樣的承諾,這讓我不得不好奇,沐王爺,對雲盟主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一點,不是無傷公子需要知道的,無傷公子需要知道的是,雲某的應允對無傷公子而言,有益無害。」
「的確的確。」慕千夜笑著拍了幾下桌面,「至少以後有人想要暗殺無傷我,雲盟主還能提前給無傷我捎個信不是嗎?不過,救治北堂希一事……」
「有什麼問題嗎?」雲狼皺著眉頭,因為慕千夜的轉折而不高興。
「有,當然有,你既然查到了歐陽明軒是我身邊的人,那麼你應該知道,四年前,他應傷癱瘓,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之上。而傷了他的這個人,很不巧,正是雲盟主你想要救的人。」
听了慕千夜的話,雲狼遲疑了一陣。
「雲盟主看樣子是知道很多,難道就不知道睿王爺會廢掉沐王爺一只手的原因嗎?」慕千夜繼續說了下去。
雲狼好一晌沒有說話,忽然又笑了,他的臉上全是刀疤,但是還是能夠看到他揚起的笑容,「他欠歐陽公子的債,雲某來替他還如何?」
「你替他還?」慕千夜重復了一遍,心里的疑惑更甚了,雲狼和北堂希究竟有著怎樣的淵源,以至于這個世人眼中冷血無情的男人可以為北堂希做到這一步,很難讓她相信雲狼和北堂希之間只有交易這麼簡單。
「不錯。」雲狼很肯定地回答。
「廢掉一條手臂或者癱瘓在床?」
「不錯。」依舊是肯定的語氣,沒有猶豫。
「呵呵,無傷開始對雲盟主你有一絲敬佩之情了,不過這不能成為無傷答應你的理由,這件事情說實話無傷沒有辦法替歐陽做主,不過無傷倒是可以帶雲盟主去見歐陽,到時候歐陽願不願意,就不是無傷能夠做主的了。」
這是歐陽的事情,還是交給歐陽來做主比較好。
「多謝無傷公子。」雲狼向慕千夜道謝。
「現在言謝雲盟主不覺得有些言之過早了嗎?」慕千夜挑眉,然後起身,「跟我來吧。」
慕千夜說完,便從茶樓的大堂向著後面的小院里走去,雲狼也跟了上去。
慕千夜領著雲狼進了歐陽明軒的房間。
房間里,歐陽明軒還在做著鼓噪乏味的復健,他從最初的繞著圓桌走,到繞著整個房間走,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不厭其煩地。
見慕千夜進來,又看見慕千夜的身邊跟著的陌生男人,歐陽明軒有些困惑地問道,「老大,這個男人是誰?」
「他是來找你的,一個求醫的人。」
「是希望我醫治你的臉嗎?」歐陽明軒看著雲狼滿臉的傷疤,便下意識地說道。
「不。雲某希望歐陽公子醫治的是雲某的一位朋友。」
「不知道雲公子的這位朋友身患何癥?」歐陽明軒完全是從一個大夫的角度出發。
「他的手筋在與人切磋的時候被切斷了。」這對于一個習武之人來說,是奇恥大辱,也是重創。
歐陽明軒略思考了一下,「雲公子,我現在不能給你結論,我能不能醫治好你的這位朋友,還要在見過你的朋友,查看過他的傷勢之後才能有定論。雲公子改日將那位朋友帶來,我給他瞧瞧便是。」
歐陽明軒沒有直接下定論,手筋被挑斷,並非所有人都能一概而論的,不同的人,不同的情況,必須在仔細看過傷勢之後才能確定下來。
「歐陽公子,雲某的這位朋友,與歐陽公子你,有一些過節。」雲狼坦誠。
「哦?是什麼人?」歐陽明軒在腦海里回憶,自己和什麼人有過過節,想他歐陽,這一輩子最少干的就是缺德事了,他又不是花和尚,總是欺負那些姑娘,他和誰有過恩怨呢?
「雲某的那位朋友,是北翼國的沐王,北堂希。」雲狼坦言道。
北堂希。
三個字讓歐陽明軒明顯怔了怔。
剛剛愈合的後脊仿佛又隱隱作痛了,當日,他的銀甲鐵騎踏平山寨,重傷他和破穹的畫面還依稀在腦海之中,沒有散去。
「歐陽公子?」雲狼見歐陽明軒出神了,更加擔憂他會拒絕,皇兄的傷,尋遍名醫和名藥,都沒有起色。
一個失去了右手的沐王爺,北翼國,容不下他的,所以,他的傷,必須好,他必須重新拿起他的寶劍,才可以去面對那些一直想要他的命的豺狼虎豹。
正在這時,冷依依沖了進來,手里還拿著掃把,二話不說就往雲狼身上打去,「給我走開,給我滾出去,歐陽才不會去醫治那個狗屁北堂希呢,你快給我走!」
雲狼沒有閃躲,他一直注意著歐陽明軒,對于冷依依的掃把和怒罵,仿佛絲毫沒有察覺一般。
「依依。」歐陽明軒喊住了冷依依,「來者是客,此事與雲公子沒有關系。你再不住手,我可要生氣了!」
冷依依嘟著嘴,不滿地停了下來,掃把在身側一撐,凶巴巴惡狠狠地看著雲狼。
「雲公子,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明日再給雲公子你答復,不知道雲公子意下如何?」歐陽明軒一時也難給雲狼一個明確的答復,他需要思考一下。
「那雲某明日再來。」雲狼雖然著急北堂希的傷,但是也知道歐陽明軒沒有直接回絕他已經很不錯了,這一天他等得。
★
這天剛入夜,段痕水來到了歐陽明軒的房間。
「老王爺!」一見到段痕水,歐陽明軒便急著下跪。
「乖乖坐著!」段痕水一聲便喝止了歐陽明軒的動作。
「老王爺,您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你恢復得怎麼樣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談談。」段痕水在歐陽明軒的對面坐了下來,語氣有些沉重。
「老王爺,您有什麼事情盡管和我說就好了,您可千萬別這樣,我受不起啊!」他的父母死的早,從小是爺爺帶大的,除了爺爺之外,他最親的便是老王爺了,老王爺將他當做自己的兒子一般的疼愛,盡管他們歐陽家是段家的家臣。
「歐陽,我是來拜托你一件事情的。」段痕水目光深邃,「今天有一個人來找你,請你救治沐王的事情我已經听說了。」
歐陽明軒靜靜地看著段痕水,等待著他往下說,他不明白老王爺怎麼會關心起這件事情來了。
「明軒,我知道,四年前是沐王傷了你,讓你出手救他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段痕水的眼中有著復雜的神色,「沐王是雪兒的孩子,是狂兒同母異父的哥哥,這次狂兒傷了他,雖然他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我還是打心底里希望,雪兒的兩個孩子即使不能像尋常的兄弟一樣友好相處,至少不能相互殘殺……」
歐陽明軒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北堂希居然是老王妃的兒子!是王爺的哥哥!
那麼,王爺為了他廢了北堂希的手……
歐陽明軒的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明軒,我希望你幫沐王治傷,雖然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
「不,老王爺,千萬不要這麼說。」歐陽明軒努力地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老王爺,你放心,北堂希的傷,我會盡力而為。」
不是為了北堂希,而是為了王爺。
「明軒,謝謝你。」段痕水向歐陽明軒道謝。
「老王爺千萬別這這麼說,這可是折殺了我,反正我現在傷都已經好了,其實這輪椅上坐了五年,感覺還是挺不錯的!」歐陽明軒嘻嘻地笑著,就像個孩子一樣。
段痕水見此,也欣慰地笑了,他伸出手,像歐陽明軒小時候一樣,撫模了他的頭,「你這孩子呀!」
歐陽明軒哇哇大叫,「老王爺,我不小了,不能再模我的頭了!」
「這我面前,你永遠都小!」
★
第二天,雲狼一早便來茶樓報到了。
一進門,就見到冷依依臉色不好地看著他。
「歐陽讓我帶你去見他!」冷依依凶巴巴地對雲狼說道,都是這個可惡的男人,讓歐陽去救那個可惡的北堂希,真是討厭死了!
「多謝姑娘。」雲狼聞言便跟了上去。
剛到後院,就看見雙腿還沒有完全恢復,遠行依舊需要用輪椅的歐陽明軒已經收拾好自己的行頭了。
「雲公子,前面帶路吧。」歐陽明軒客氣地對雲狼說道。
「歐陽公子,你答應了?」雲狼喜出望外。
「是的,雲公子帶我去見沐王爺吧,但是能不能醫治好,我也不能肯定。」
「好!」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北堂希最初被雲狼帶離了南易城,後四處尋找醫治北堂希的傷的方法,最後,因為得知了歐陽明軒人在南易城,便又將北堂希帶了回來。
如今,北堂希被雲狼安排在一座別院之中。
歐陽明軒和雲狼來到別院的時候,北堂希獨自一人佇立在屋前的梧桐樹下,背影看起來十分落寞。
「沐王爺,雲某請了大夫來為王爺你治療。」雲狼上前,對背對著兩人的北堂希說道。
「你已經試了很多次了,為何還不願意死心呢?」北堂希沒有回頭,他的聲音如寒冰一般,還透著不耐煩的味道。
「雲某天生就是一個不喜歡認輸,不喜歡服輸的人,難道堂堂沐王爺就這樣放棄了嗎?」雲狼譏笑道,「莫非是雲某看錯王爺了,王爺早就因為敗給睿王而心灰意冷了?」
「哼,雲狼,不要以為你這樣激我,我便會如你所願,乖乖地接受這些庸醫的擺弄了。」北堂希冷哼一聲,對雲狼的態度可謂冷淡到不能再冷淡了。
一旁,歐陽明軒看得疑惑萬分,這是什麼情況,如果說雲狼和北堂希好朋友,那麼雲狼為了北堂希而來求他,這倒還說得過去。
可是現在,看北堂希的樣子,根本不像是雲狼感情很好的樣子,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樣子不但不像是朋友,反而倒像是仇敵。
「北堂希。」被北堂希稱之為庸醫的歐陽明軒開了口。
听到了歐陽明軒的聲音,北堂希忽地轉過身。
當真是歐陽明軒,北堂希萬年寒冰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變化,「怎麼會是你?」
語氣有一絲波動。
「北堂希,見到我不需要這樣激動吧?」歐陽明軒調侃道。
「是她讓你來的嗎?」北堂希的眼里有一些興奮。
「你該不會是以為是我老大讓我來給你治傷的吧?」歐陽明軒說話的時候瞥了一眼雲狼,倒是挺同情這家伙的,這麼賣心賣力地為北堂希著想,到頭來,他不但不知道感激,第一個反應還以為是別人為他做的事情!
「不是她嗎?」北堂希盯著歐陽明軒,想要從他的眼神和舉止中尋找他想要的答案。
「喂,老子不計前嫌地站在你的面前,準備給你治傷,你猜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你到底還想不想要自己的手康復了?」歐陽明軒沒好氣地說道。
「你,為何要給我治傷。」再度恢復了比冬天還要冷酷的臉色,北堂希的目光移向了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樹,不再看歐陽明軒。
「我高興,我心情好,不可以嗎?」
「我傷了你。」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被蒙蔽了,他傷了歐陽明軒,這是不爭的事實。
「呵,好笑,我歐陽明軒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大方一點原諒你嘍!難道說,你還希望我恨你嗎?」
「我想見她。」
「什麼?」歐陽明軒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想見她。」北堂希重復了一遍。
「喂,北堂希,我是來給你看病的,不是來給你當信鴿的!」歐陽明軒咆哮,他怎麼還沒有對老大死心呢?
老大都和他說得那麼明白了,他為什麼就是搞不明白呢?
有些感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緣分緣分,要有緣有份才可以!(PS︰你小子自己還不是剛好趕上?差一點就要有緣無分了!)
強扭的瓜不甜,強求來的感情,能頂個屁用!
「哈哈……」忽然,雲狼笑了,「沐王爺想要見個人而已,又有何難了,何須為這樣的事情耽擱了治療之事呢?」
歐陽明軒狠狠地瞪了雲狼一眼,這家伙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想將老大帶來見北堂希吧?
「歐陽公子,勞煩你為沐王爺查看傷勢,雲某去去就來。」雲狼交代了一聲,便朝自己的屬下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倏地消失在了歐陽明軒的面前。
歐燕明軒還沒有來得及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雲狼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此時的慕千夜不在茶樓,而是在王府之中。
作為進門兩日的「新婦」,慕千夜拜見了長老,卻沒有拜見她的「婆婆」。
這一點,當即就引來了「婆婆」的強烈不滿。
一大早,就派了丫鬟來慕千夜的房間,「請」慕千夜過去。
慕千夜乖乖地穿戴好,心想,若是那位「韻雪」,看到了自己的模樣之後,會不會氣昏了過去呢?
不過也好,不氣氣她,怎麼讓她露出馬腳呢?
既然她這麼討厭她,在幫南宮世寧做事的同時,還不往要對付她,那她就剛好可以利用她的這一點,讓她自己好好地向她交代一下,她自己的身份!
慕千夜來到「韻雪」的居所,段痕水沒有讓「韻雪」踏入之前韻雪的故居,表面上,很多事情都依著假韻雪,但是底線是不容許假韻雪觸踫的。
「媳婦給婆婆請安。」隔著屏風,慕千夜朝著屏風另一面的假韻雪請安。
「婆婆?這里可是王府,不是尋常人家,雖然你過去是個沒有身份的平民,如今不管怎麼說也和王爺拜了堂了,至少也該有一點王妃的樣子吧!」
屏風里傳來責怪的聲音。
「是,母妃責怪的是。」慕千夜垂著頭,一副很受教的樣子。
「哼!」一聲不屑的冷哼。
然後就見從屏風的後面步出一個出塵的身影,聖潔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般,那麼的純潔的外表。
假韻雪從屏風的後面走了出來,看見了今日沒有濃妝艷抹的慕千夜。
四目相對,慕千夜雙眸含笑。
相反的,假韻雪的眼中寫滿了震驚和憤怒。
「是你?」
「是我,母妃怎麼了?莫不是還在為當日的事情生氣,當日是媳婦不好,以為母妃是假扮的,所以才會對母妃你動粗的,還望母妃不要記仇才是呢!」慕千夜嬌笑。
慕千夜的話讓假韻雪瞬間清醒,要說出口的話立馬就縮了回來,她看著慕千夜的眼神依舊不友好,但是掩去了最初的鋒芒。
「哼,身為晚輩,卻出手襲擊你的長輩,這般不敬,即便本宮不追究,你的心里難道不會過意不去嗎?」假韻雪痛心地說道,「本宮近來吃齋念佛,倒是不想追究你的過錯了,只是,本宮記得當日你不是被一個男子帶走了嗎?為何會再度出現?」
這個賤人,上次沒有害死她,讓別人把她帶走了,這一次,她又自己送上門了,她一定不能放過她!
她還納悶呢,段清狂怎麼突然搞這樣的一個婚禮來,隨隨便便就娶了個女人,原來是一早就預謀好了的,還真是個狐媚子,居然勾引得段清狂甘願廢了這麼大的周章娶她為妻!
「回母妃的話,媳婦當日的確是被一個男子帶走了,不過幸好王爺及時派人來解救了媳婦。」
「哦?王爺派人將你救回來了?那在救回來之前呢?那個將你帶走的男人沒有對你做什麼嗎?」
「母妃覺得那個男子會對媳婦做什麼呢?」
「呵,三更半夜,一個年輕的男子帶走一個年輕的女子,孤男寡女,會發生什麼事情,誰知道呢?本宮只是不希望以後有人生的孩子卻不是王爺的種!」
「這一點母妃盡管放心,媳婦生下的孩子是不是王爺的孩子,王爺,父王和段家的長老們可都看著呢!」
「哼,那本宮就等著。」假韻雪不懷好意地看著慕千夜的肚子,「過來,給本宮捶捶肩膀。」
「是,母妃。」慕千夜依言走到了假韻雪的身邊,上一次,她已經吃過假韻雪的虧了,在知道了這個假韻雪是個好手之後,她便要格外小心,不能再讓她有機可乘。
「你怎麼搞的,這麼大勁道,是誠心打算要捶死本宮嗎?」慕千夜才剛開始捶,「韻雪」便大叫了起來。
「是,媳婦會當心一點的。」
「你沒有吃早飯嗎?軟綿綿的,一點兒力道都沒有,讓你伺候一下本宮,就這麼為難嗎?」「韻雪」又不滿地訓斥慕千夜。
「是是,是媳婦的錯。」慕千夜很順貼地連聲道。
「哼,算了,回去吧,本宮怕讓你多伺候一陣,會少活幾年!今天的事情本宮會一字不漏地告訴老王爺和王爺的。」「韻雪」冷哼一聲,目光中盡是得意之色。
「是,媳婦告退。」慕千夜從假韻雪的房間里退了出來。
從假韻雪的房間里出來,慕千夜一邊走一邊想著,這個女人會是誰呢?
慕千夜的腦海里浮現過幾個人,但是並不能確定是其中的哪一個。
正走著,迎面就看到了一張猙獰的臉。
「雲狼?」慕千夜四周看了看,「殺手盟的雲盟主,果然不同凡響,饒是睿王府,也擋不住雲盟主的步伐。」
這個人,果然深不可測,看來上一次,他是真的沒有打算要殺她,不然,她很可能在劫難逃。
「無傷公子,雲某是來請無傷公子的。」
「雲盟主,我從來沒有見過有這樣請人的!」偷偷闖入別人的府邸,這是哪門子的「請」?
雲狼輕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解釋,「雲某想,若是雲某登門拜訪,以雲某的身份,睿王府的大門,雲某定然是進不來的,更何況,雲某不認為睿王爺會放行。」
「哦?」慕千夜微微一笑,「既然是王爺不會放行的事情,雲盟主何以認為我會跟雲盟主你去呢?」
「沐王爺想要見無傷公子你。」
「他要見我,難道我就一定要去見他嗎?」
「沐王爺與無傷公子,本有一段情緣在,情緣隨斷,恩義在,無傷公子的感情雲某自然不能勉強,今日雲某既然進來了,必然是抱著要將無傷公子帶走的心來的。」雲狼很堅定的說道。
「雲盟主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那又說什麼‘請’呢?」直接說綁比較符合實際。
「雲某並不想對無傷公子動粗,雲某覺得無傷公子是可以成為朋友的人,若是沒有必要,雲某不希望我們成為敵人。」如果不關系到皇兄,他與慕千夜,並沒有任何沖突。
「雲盟主,我現在很好奇,北堂希何德何能,讓你為他做到這一步!」
對于慕千夜的問題,雲狼只是笑笑,並不作答。
「呵呵,雖然我與雲盟主的幾次見面都不友好,但是雲盟主確是一個讓我欣賞之人。」慕千夜說的是真心話,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雲狼並不討厭,雖然之前他們似乎一直都有形無形地站在對立的一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歐陽此時應該就在雲盟主的府上,我這個做老大也應該去看看,放他一個人,我這個做老大的可不放心!」
兩人相視一眼,倒是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
慕千夜來到了北堂希所在的別院。
只見北堂希和歐陽明軒還保持著雲狼離開時候的姿態。
「我倒是不知道歐陽你還練就了這樣一門獨門功夫,看病不用診脈,隔空就能看出病癥來呢!」慕千夜調侃道。
听到慕千夜的聲音,北堂希忽地回神,他的目光看著慕千夜,倒是比起剛才柔和了許多。
「你來了。」北堂希看著慕千夜,目光深邃而復雜,里面藏著許多東西。
「北堂希,你該不會是在等我來才願意接受治療吧?」慕千夜繼續調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他是清狂同母異父的兄長的緣故,對于北堂希,慕千夜既然出奇的平靜。
「老大,很不幸,你猜對了。」一旁,被晾了很久的歐陽明軒無奈地開口,為何他這個大夫倒是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呢?
「那我來了,不知道沐王爺你打算好接受治療了沒有呢?」慕千夜嬌笑著看著北堂希。
北堂希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歐陽明軒這才上前,拿過北堂希的右手,歐陽明軒開始檢查起他的傷勢來了。
歐陽明軒的臉色有些凝重,良久才將北堂希的手放了下來。
眾人都看著他,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他的手還有救,不過……」
歐陽明軒的眼楮看向慕千夜。
慕千夜讀懂了歐陽明軒的意思,歐陽的意思應該是想要渾球幫忙了。
慕千夜點點頭,示意歐陽明軒不用擔心渾球的問題。
歐陽明軒得到了慕千夜的允許,便又繼續說了下去,「治療的過程會漫長一些,我會給他施針,同時還需要敷藥。」
傷筋斷骨,尚且需要一年半載,現在北堂希可是廢了一條手。
「我沒有意見。」北堂希說這話的時候深深地看了慕千夜一眼。
歐陽明軒見此,心想,北堂希該不會是想趁機接近老大吧,他最好不要有這個念頭,不然,他可不保證會不會在施針的時候,一個錯手直接戳中他的死穴的!
「那就勞煩歐陽公子了。」雲狼向歐陽明軒道謝,「這些日子,歐陽公子若是來去不便的話,可以在別院暫時住下。」
考慮到歐陽明軒自己腿還沒有好,每日來去有些不方便,雲狼向歐陽明軒提議道。
「不行。」歐陽明軒很果斷地否定了,開什麼玩笑,讓他住到這里來,那他的依依怎麼辦?
晚上他還想跟依依親親呢!
「讓他搬去清夜茶樓吧。」慕千夜說道,單純是出于不讓這兩個病人勞累著想,正好這些天她忙著假韻雪的事情,不大會去茶樓,讓北堂希住在茶樓對她沒有什麼影響。
歐陽明軒一听,急了,老大怎麼回事,居然讓北堂希住進茶樓里!
他們是沒有什麼影響啦,只是,王爺他……
歐陽明軒只敢在心里著急,因為老大既然這麼說了,定然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的。
★
旁晚,慕千夜回到王府,路過段清狂的書房的時候,看見段清狂正在書案前忙著什麼。
慕千夜走了進去,「清狂,我有事情和你說。」
「本王現在很忙,有什麼事情稍後再議吧。」段清狂十分敷衍地說道,連頭都沒有抬。
「怎麼了?是南宮世寧又給你安排一些雞毛蒜皮的麻煩事情了嗎?」
慕千夜知道南宮世寧最近一直沒事找事地讓段清狂忙得焦頭爛額。
段清狂沒有說話,沒有回答慕千夜的問題。
「清狂?」慕千夜又叫了段清狂一聲。
「王妃有何事?」淡淡地問了一聲,段清狂依舊伏案奮筆疾書。
慕千夜凝眉,清狂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我今天見了北堂希。」慕千夜道,然後偷偷地看了段清狂的一眼,發現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王妃想要去誰,本王並不干涉。」淡淡的語氣,段清狂依舊沒有抬頭。
「歐陽原諒了他,去給他治病了,他的手可以醫治好,只是需要花一點時間。」慕千夜繼續說著北堂希的事情。
「那本王就先恭喜沐王爺了。」別扭的口吻。
「北堂希和雲狼在一起,我倒是很好奇雲狼這個人,不明白他為何要對北堂希這麼好,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樣的淵源。」慕千夜繼續說道,這一點,她想不明白,雲狼的確是一個充滿秘密的人,就如同他的武功一樣,深不可測。
「沐王爺這般才俊,自然有不少服他敬他之人,與本王何干?」
------題外話------
某個男銀在吃醋……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