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有人在嗎?」慕千夜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
「來了來了。」一個婦人走了出來,看到有兩個衣著華麗的人站在門外,楞了神。
這是仙人兒下凡了嗎?
婦人傻傻地看著段清狂和慕千夜兩人,著實被兩人給驚艷到了。
「大嬸,我們路過此地,想要在你家借宿一晚,不知道可以嗎?」慕千夜問道
大嬸似乎在沉浸在段清狂和慕千夜兩人的出現之中,有些愣神。
「大嬸?」慕千夜再一次出聲。
「哦,好,好好。」婦人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解開了籬笆門,讓慕千夜和段清狂進去。
兩人從院子里經過的時候,看見院子里跑來跑去的母雞和小雞,段清狂心里有了思量。
慕千夜拿出一錠銀子交到了那位大嬸的手中,「叨嘮了。」
那位大嬸看著手中的銀子久久失去了聲音,兩個眼珠子瞪得老大地直勾勾地看著手里那枚沉甸甸的銀子,仿佛無法確定似的,放到自己的口中咬了咬,真的是銀子!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大嬸連聲道。
「還請大嬸給我們安排一間房間。」慕千夜繼續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真是出門遇財神啊!
那大嬸激動地捧著那錠銀子,手依舊止不住地顫抖著。
黃土和著石粒的房子很是簡陋,但是段清狂和慕千夜兩人都沒有嫌棄這樣的房子,反而十分適應,兩人第一次見面還是在柴房里呢!
房間很小很簡陋,只有一張床榻,別無其他了。
「夜兒,趕了一天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段清狂一把將慕千夜抱到了床上。
慕千夜直接就躺到了床上,看著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段清狂。
「那你呢?」慕千夜問道,怎麼她覺得清狂怪怪的呢?
「你乖乖地躺著,等你休息夠了,我就告訴你。」段清狂捏了捏慕千夜的臉頰道。
「嗯。」慕千夜乖乖點頭。
待到段清狂從房間里出去之後,她立馬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偷偷地溜到門口,向著院子里張望,見段清狂不知道和那婦人說了什麼,只看到那婦人連連地點頭。
然後,就見段清狂身形一動,一直原本還在地上歡快地跑著的老母雞便準確無誤地落入了他的手中了。
清狂這是要做什麼?
慕千夜滿心的好奇,可惜段清狂和他手中的那只老母雞都消失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她只好躺回了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千夜是被一股濃濃的雞湯味道給燻醒的。
睜開眼,就看見清狂坐在床沿,「小野貓醒了?」
「我聞到香味了。」慕千夜柔柔地笑著,眼楮不住地往段清狂的身後偷偷瞧去。
「你呀,鼻子還是挺靈光的。」段清狂寵溺地說道,「進門的時候看見大嬸家的雞挺肥的,特地給你炖了,補補身子!」
段清狂說完便一口一口地喂慕千夜吃。
瞧段清狂那樣子,像是要把這些年不在慕千夜身邊的那些全給補回來似的。
這時,門外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門外,有一個穿著華貴的公子身後領著幾個小廝上前來,「喂,都給我死出來!」
剛才那個婦人臉色立馬就變了,沖著籬笆門外的那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賠笑道,「邱少爺,今年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莊稼都讓蝗蟲給吃了,一點兒都沒有剩下,欠下的,您看,能不能緩緩……」
婦人說這話的時候心虛地護住懷里的那一錠銀子,若是銀子給了這邱二少就能解決問題的話,她也願意就此擺月兌。
只是,大家都太清楚邱二少的為人了,他是絕對會有別的理由來要他們的銀子的!
「不行!」邱二少一口就否決了,「如果還不出來,就拿你們家的地抵債!」
那婦人一听臉色發白,「我求求你了邱少爺,你就再寬限一些日子吧!」婦人上前向邱二少祈求道。
「滾開!」邱二少一把就將那婦人推了出去,婦人當即就向後跌去。
「發生什麼事兒了?」慕千夜即使出現接住了正要摔到地上的婦人。
段清狂和慕千夜的出現無疑讓邱二少和他的人吃驚不小,兩人無論是從衣著還是從外形來說,都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
「你們是什麼人?」邱二少的眼楮在慕千夜的身上流連著。
慕千夜那精致如玉般的臉龐讓他不得不多看幾眼,她被衣服包裹著玲瓏體態讓他幾乎移不開眼球。
對此,段清狂不悅地眯起了眼楮。
「老娘是什麼人,你管的著嗎?」慕千夜不屑地看了一眼這個油頭粉面的男人,說他是小白臉吧,長得還不夠好看的,
「劉家欠了我邱家十兩銀子,他們沒有錢償還,所以我就要收回他們的田地抵債。」邱二少說這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的。
「你胡說!孩子她爹不過跟你們借了一兩銀子,什麼時候變成十兩了!」婦人當即就反駁,奈何在面對邱二少的時候,聲音也大不起來了。
「不錯,你們借的是時候是一兩,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若是這一兩銀子當初沒有借給你們,而是用來買了母雞,現在不知道生了多少只小雞了,那些小雞長大後就可以變成母雞,又可以生小雞,讓你們還十兩還是便宜了呢!」邱二少冷笑著說道。
然後他的目光落到了慕千夜的身上,「這位姑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嗯,這麼說來還真是這樣的道理呢。」慕千夜模著自己的下巴贊同地點了點頭。
「夫人,夫人,這,這……」婦人看見慕千夜點頭,滿臉的掙扎。
慕千夜說完說著便轉身進了屋,過了一會兒手里像是拿著什麼東西出來了。
說她拿著東西,是因為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但是她的右手成拳,手里會拿著什麼東西呢?
「邱少爺,收好了。」慕千夜將手伸了出去,邱二少于是也伸出手來接。
一粒不大不小的谷子從慕千夜的手中落到了邱二少的手里。
是的,是谷子,不是銀子,而且只有一粒。
眾人看著這個情況都是一頭霧水。
「這位姑娘,你該不會是想那這一粒谷子來抵劉家千我的十兩銀子吧?」邱二少指著自己手里的那一粒黃黃的谷子道,這不是耍他嘛!
「沒錯啊!」慕千夜非常肯定干脆地回答道,「二少你別看它現在還只是一粒谷子,等到你把它種到田里,經過四季輪回,它就能長城一株水稻,然後結滿谷子,新長出來的谷子又可以再種,這樣一來,不用幾年,這一粒谷子就可以變成一堆谷子,多花個幾年時間,要裝滿你邱家的倉庫應該不成問題。」
慕千夜笑著說道。
「你,你這是鬼扯!」邱少爺怒道。
「我沒有鬼扯啊。」慕千夜無辜地攤攤手,「邱少爺自己說的,若是當初那一兩銀子買了母雞,過些時間就可以變成很多母雞,所以那一兩銀子也就變成了十兩,那如今我還邱少爺的這一粒谷子能夠抵過那十兩銀子不是很合理嗎?」
「哼,本少爺才不管你這麼多!總之本少爺今天要見到是白花花的十兩銀子,否則的話,劉家要麼交出田地,要麼拿你來抵債!」
邱二少惱羞成怒。
「邱少爺早說麼,原來是要白花花的銀子啊。」慕千夜隨即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取出了十兩銀子遞到了邱二少的面前,「這里有十兩銀子,邱少爺可還滿意?」
一見慕千夜將銀子交到了邱二少的手里,那婦人的眼中滿是焦急的神色,這邱家的二少絕對不會拿了銀子就算了,改天還要上門來討的!
「你……」邱二少沒想到對方真的拿得出銀子,他從慕千夜的手里接過銀子,細細地數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十兩。
「我們走!」邱二少對著他的一幫正打算拆了劉家的人說道,想要劉家的田地和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多的是理由,不急在一時。
看著邱二少離去,劉嬸心里很不是滋味,「姑娘,這銀子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再還你的……」
慕千夜搖搖頭,「這銀子,他可未必拿得了。」
「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嬸困惑地問道。
「沒什麼,你先進去吧。」慕千夜邪氣地笑著。
段清狂眼底盡是了然,「夜兒,你又頑皮了。」
「我手癢了。」慕千夜扁著嘴,用閃亮亮的眼楮看著段清狂。
「夜兒,你缺銀子嗎?」
慕千夜十分肯定地回答道,「缺!」
「你的茶莊不在賺錢嗎?」先不論她在南懷國這邊的產業吧,光她之前花了四年的時間在北翼國建立起來的事業,就算沒有小金山,至少也有小金庫了吧?
「銀子從來不會嫌多的,再說了,我看那個人不爽,想讓他破財不可以嗎?再說了,他拿了我的十兩銀子,總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吧?」
代價麼,就讓他拿十倍百倍的銀子來償還就好了!
段清狂現在才發現,他娶的其實是一只小財貓!
夜晚降臨,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沒于邱府。
邱家作為地方上的一霸,在這一帶還是頗有勢力的。
兩人在房頂上行走。
邱府的下人不少,兩人原本是直奔銀庫去的,不想腳下的房間里忽然傳出了兩人熟悉的聲音。
這嗓音,好像是……
慕千夜和段清狂對視一眼,然後同時蹲來,小心地掀開一片瓦片。
偷窺到房間里的景象,果然是他!
雲狼!
那是不是說,北堂希也在這里呢?
燈火通明的房間里。
邱家老爺不斷地向雲狼行禮,一個勁兒地賠罪,「雲盟主,小人該死,請雲盟主再寬限小人幾日,小人一定多找幾個大夫來!多找些靈丹妙藥來,還請雲盟主給小人一些時日!」
邱家老爺年過半百,滿頭銀發,花白的胡子,人過中年挺著鼓鼓的肚子,滿是福態,此時,面對著坐在他的對面擁有一張猙獰的面孔的雲狼,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可見他對雲狼的懼怕。
「要我寬限你自然也是可以的,如果明日,你還找不到好的大夫和藥材,那麼,你就自己提頭來見吧!」雲狼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殘酷血腥不帶一絲的感情。
「是,是是。」邱老爺連聲稱是,對方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盟的盟主,都是只認錢不認人的呀!
「你可以滾了。」雲狼說完,便向著房間里床榻的位置走去。
床榻上的男子,背靠著床榻,面色如紙,但是依舊掩蓋不住他那絕代的風華,比起往日,此時的這個男人少了些許的鋒芒,少了冷酷,多了平靜和安詳。
「你不用擔心,一定可以找到醫治好你的右臂的方法的。」雲狼站在床邊,認真擔憂地看著數日來一直過分平靜的的北堂希。
北堂希的右手廢了!
房頂上,慕千夜疑惑地看向她身邊的段清狂。
段清狂淡淡地點了點頭,北堂希的右手是他廢的,拔出劍的時候,他挑斷了北堂希的手筋。
慕千夜有些心疼地看著段清狂,她知道清狂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定很痛苦。
如果說肩胛骨上的那一劍是清狂為她而刺的話,那麼廢掉北堂希的右臂,就是清狂為歐陽明軒做的事情了。
一邊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歐陽明軒,另一邊,是和他有著一半血緣關系的兄長。
雖然他們之間從未好好相處過,雖然北堂希並不知道這個事實,但是要對自己的嫡親兄長下手……
慕千夜的手伸出去,摟住段清狂的腰,身體傾向他。
房間里,一陣沉默過後,北堂希終于開口了。
「雲狼,你的目的是什麼?」他記得他不曾與這個殺手盟的盟主有過深交,之前僅有的交集便是那次的狩獵,先是刺殺他,一場有始無終的刺殺讓人模不著頭腦。
後來他又突然出手殺了太子,把這樣的一個大麻煩攬到自己的身上去,讓整個殺手盟在北翼國的處境變得岌岌可危。
若真如他所說的,刺殺是為了試探他,殺太子是為了和他結交,勉強還說得過去,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沐王爺放心,雲某沒有任何目的,雲某身為一個江湖人士,若是能夠與堂堂沐王爺相結交的話,對雲某來說必然是大有好處的,相反,如果雲某對沐王爺見死不救或者反過來加害沐王爺的話,雲某不但得不到任何好處,還極有可能為日後招來極大的麻煩。」
「堂堂殺手盟的盟主還會懼怕麻煩嗎?作為一個殺手組織,手上沾染的生命還會少嗎?」
「沐王爺所言差矣,殺手盟做事,全憑利益,這利益不光是眼前的銀兩而已,更有長久的利益,而沐王爺就是那個能夠帶給殺手盟長久利益的人,之前殺手盟便已經在王爺你的身上下注了,如果沐王爺就這樣死在了南懷國,雲某豈不是做了一樁虧本的生意?」
雲狼將一切說的滴水不漏,即便是北堂希,也抓不出他話里的毛病來。
「本王的手臂,你不需要再費心了,本王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本王明日便想要啟程回北翼國。」他失蹤了這一段時間,父皇一定很著急,而且他是在出使南懷國的時候不見的,那麼兩國的關系一定將變得十分緊張。
「沐王爺放心,等沐王爺的身體好全了,雲某自會派人將沐王爺送回北翼國去。」雲狼很堅持地說道,他的右手如今廢了,這個時候讓他回北翼國去,就等于將一塊肥肉放在饑餓的狼群面前。
那些對沐王心存怨恨卻一直不敢表露于心的人,那些想要治他于死地的人一定會蠢蠢欲動,所以在他的右手康復之前,他不會放他回去的。
「雲盟主這是要限制本王的自由嗎?」
「雲某不敢,雲某只是不想自己做了虧本生意,還請沐王爺不要忘了,您的命是雲某所救。」
「本王不會忘,本王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本王不會輕賤自己的生命,這一點,雲盟主盡可放心!」
「那麼,還請沐王爺好好休息,雲某先行告辭了。」雲狼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房頂之上,慕千夜對段清狂眨眨眼楮。
段清狂了然,一手攬過慕千夜的腰,飄然離開了屋頂。
慕千夜沒有再追問段清狂關于北堂希的事情,徑自做了她一開始打算來做的事情。
沒過多久,慕千夜就在邱府找到了他們家的藏銀子的地方。
門口沒有人守著,倒是裝了好幾把鎖。
慕千夜利落地打開了三把不同的鎖,回頭就見段清狂盯著她瞧。
「做賊做多了!」慕千夜笑了一下,月光下,充滿了邪氣和靈動之美。
「賊婆!」
「賊公!」
慕千夜進了房間里,房間里大大小小拜訪了數十個箱子,慕千夜隨手打開了一個,只見里面銀光閃閃。
嘖嘖,銀兩真多。
拿走拿走,通通是她的了!
慕千夜這只箱子看看,那只箱子瞧瞧。
忽然就見外面火光漫天。
正納悶,就見段清狂手里拿著一個火把走了進來。
「夜兒好了嗎?」
「清狂,外面的那些火該不會是你放的嗎?」
「嗯,花了一點時間。」
慕千夜看著他,他很有做賊的天賦耶!
段清狂含笑走到了慕千夜的身邊,「忘了告訴夜兒了,那天之所以會在沐王府的柴房里遇到某只小野貓,是因為那日本王在沐王府做賊,累了就尋了個地方打盹兒。」
原來,同時天涯做賊人!
「這麼多的銀兩,我們兩個也搬不走,不如留信給暗影們,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讓他們來做就好了,他們很擅長做這個的。」段清狂又繼續說道。
「清狂,我想學習暗影們學的那種叫做‘影術’的武功。」慕千夜很認真地說道。
她現在發現,暗影們簡直就是為做賊而設的!
他們這一家子,都是賊!
「不好。」段清狂拒絕了慕千夜的提議。
「為什麼?」別那麼小氣麼!
「因為你沒有空。」接下來,她都要陪他,然後懷孕,然後給小寶生弟弟妹妹,哪里有時間練武功。
慕千夜認真地想了想,也是,她還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銀兩,現在她沒有北堂希這個仇人了,當然要更好地發展一下她的事業才是。
★
來到了苗疆,慕千夜和段清狂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換服裝。
換上苗族的服裝後,段清狂盯著慕千夜瞧了老半天。
「你盯著我看什麼?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嗎?」慕千夜瞪著大大的眼珠,靈動的目光里載著濃濃的疑惑。
她覺得頭上的帽子好重,看在它是用銀子做的份上,就勉強原諒它了!
「我只是覺得,夜兒穿什麼都好看,突然很想把這一身夜兒剛穿好的衣服都月兌了。」段清狂說得無比認真。
「沒個正經!」慕千夜沒好氣地瞪了段清狂一眼,該正經的時候不正經,不該正經的時候,倒是一本正經的!
「好了,我們出去吧。」段清狂剛要拉起慕千夜的手往外走,卻被慕千夜一把拉住了。
「等一下。」慕千夜忽地蹲了下來,手在地上狠狠地抹了一把,將自己的兩只手掌都抹成了烏黑色,然後兩只手朝著段清狂的臉上襲去。
「夜兒,你做什麼?」
「你這樣太明顯。」誰讓他沒事長這麼好看的,樹大招風,人美找蟲,不知道嗎?
兩只手在段清狂的臉上一陣胡亂作怪,讓段清狂的臉頓時變得又黑又髒,不過這樣的確將他原本的風華給掩飾住了。
段清狂任由慕千夜將他「抹黑」。
等到慕千夜將「抹黑」工作完成,段清狂一把攬住慕千夜的腰,將自己的臉貼在了慕千夜的臉上,用自己的臉摩擦慕千夜的臉。
「夜兒這樣也太明顯了,也要掩飾一下才對。」摩摩,好好涂抹一下才。
慕千夜剛想著給段清狂涂完了就解決自己的問題,不想這個男人就幫她涂了起來,關鍵是,他干嘛要拿他的臉來給她涂……
這樣感覺,很奇怪的好不好!
好半晌,段清狂才饜足地說,「嗯,涂的很好,美美的夜兒給遮住了!」
說完,段清狂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拉著慕千夜往外走去。
店里的老板和伙計都看呆了,這兩位客人不是來買衣服的嗎,怎麼一進去換個衣服,出來連容貌都一起變了呢?
兩人離開了小鎮,又走了大約一天的路程,才來到了神王谷。
苗族人擅長用毒,而神王谷中居住的人,則是各種的高手,冷依依便是來自神王谷的。
慕千夜之前來過這里,所以倒是熟門熟路的。
進入神王谷之後,目之所及,盡是參天的古木,茂密的叢林,密林之中,還不時發出幾聲不知名的生物的名叫之聲。
眼前沒有路,慕千夜也是因為之前由冷依依帶著來過一次,才能在這一片原始的叢林之中辨別出方向來。
「嗖——」
忽地,有一個紅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王爺,王妃。」暗影跪拜在地上,「屬下無能,跟丟了冷姑娘。」
「起來吧,怨不得你,這里面的人身手在你之上的大有人在。」慕千夜道,暗影就是在這里跟丟的。
「你在此等候歐陽他們,他們這兩天便會到。」段清狂道,歐陽明軒和駝背他們晚了他們兩三天出發,歐陽急著過來,便日夜不停的趕路,算下來這兩天也應該追上他們了。
「屬下遵命。」暗影得令隱藏回了樹上。
終于,慕千夜和段清狂兩人來到了密林深處的一個山谷地帶。
零零碎碎有一些木屋閣樓隱藏在參天的古木之中。
這便是這里的居民了。
「你們是什麼人!」
很快,慕千夜和段清狂的面前就出現了數人,他們擋在了慕千夜和段清狂的面前。
為首的一人長得很清秀,身形頎長,英氣勃勃,頗有男子氣概。
「這位兄台,我們是依依的朋友,特地前來見她的,勞煩你通傳一聲。」慕千夜對那人說道。
這幾人狐疑地看著慕千夜和段清狂,「你們是小姐的朋友?」
「不錯,還請勞駕通傳一聲,兄台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向族長通傳一聲,說是無傷公子來了。」慕千夜繼續說道。
「他是無傷公子?」那人指著段清狂問道,因為現在的慕千夜是女裝。
慕千夜輕笑一聲,「兄台不妨去通傳一聲,是與不是,相信見了族長自有分曉。」
那人听了慕千夜的話,仔細地斟酌了一下,「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稟報族長。」
說著,那人又叮囑其他人道,「你們在這里看著他們,不要讓他們踏入一步。」
交代完,那人便去見他們的族長去了。
「夜兒,冷依依是族長之女,你沒有說。」
「沒有錯。」被戳穿了,慕千夜便也乖乖交代,「若不刺激一下歐陽,真不知道那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一到感情問題上就遲鈍到不行的木頭什麼時候才會開竅呢!」
「夜兒原來有做媒婆的資質。」
「如果他不是歐陽,打死我都懶得管他呢!」慕千夜沒好氣地說道。
慕千夜說完,就見攔在他們面前的人群分了開來,一個花白頭發的老者走了過來。
老者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人們在見到他時候臉上紛紛露出了敬重的神情。
「伯伯。」慕千夜喚了老者一聲。
「哈哈。」老者見到慕千夜先是放聲一笑,「听石雲來報,我還覺得其中有詐,不曾想到還真是你來見我了!」
「伯伯,難道我來看您,您不高興嗎?」
「哪里會不高興!不過你也瞞不了我,你這次來是因為依依的事情吧?」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伯伯你。」
「來吧,到家里說話。」冷無言說著又對著族人們道,「這位便是之前與你們提過的無傷公子,她身邊的這位,想來就是依依說的,她的夫君了!哈哈……」
眾人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後明白了過來,原來無傷公子是女子。
听到了冷無言的解釋,族人們對慕千夜和段清狂的戒備當即就消除了,轉而是一臉的熱情。
「我們屋里說話。」
在冷無言的帶領下,慕千夜和段清狂來到了冷無言的家。
與其他的房子沒有大的差異,作為族長的冷無言的家也是木質的閣樓。
「哎。」剛在樸實的木桌前坐下,冷無言便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依依那丫頭我自小便慣著她,只是這次,她做的太過火了。蠱王是族中之寶,她盜蠱,可是重罪啊!族中規矩,外人盜蠱,是要被處以萬蠱噬身之刑的,她雖是族中之人,是我的女兒,不必受這樣的罪,但也不能輕易作罷,不然我要以何顏面見族人?」
慕千夜點點頭,關于族里的規矩,慕千夜之前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那族中的幾位長老怎麼說?」慕千夜問道。
「長老們都是看著依依長大的,還說以後這族長之位必然是要交到依依的手上的,這盜蠱的事情,他們倒是不打算追究。」冷無言沉吟,「若是她願意認了錯,不再打那蠱王的注意,我便可以放了她,只是她……」
慕千夜听明白了冷無言的話,冷依依不肯認錯,也不肯放棄那蠱王,即使冷無言有意要放了她,也沒有辦法。
「依依她現在在哪里?」慕千夜又問道。
「讓我關在後山的山洞里思過呢。」
「該不會是那個專門用來懲罰犯錯之人的山洞吧?」
慕千夜可是听冷依依提過,那里面雖然沒有萬蠱噬身那麼多的蠱蟲,但是各種毒蟲蛇鼠還是有不少的。
最重要的一點,那山洞里悶熱難耐,常人絕對是呆不下去的。
「哎,已經關了她兩天了,也不知道她的身體撐得住撐不住。」冷無言現在也是煩惱的很。
雖然處罰的命令是他親自下的,但關的人畢竟是他唯一的女兒,身體吃苦的是冷依依,他的心里卻也是備受煎熬的。
「伯伯你莫要急,你讓我見依依一面,我有把握可以說服她,讓她乖乖認錯,並且放棄盜取蠱王的念頭。」慕千夜胸有成竹地說道。
「真的?」冷無言喜出望外。
慕千夜重重地點點頭。
「太好了!」冷無言激動地站了起來,「也是,她一向很听你的話!你去和她說一定管用!」
這真是解決了他心頭的一大難題啊!
「石雲,你負責帶千夜和她的夫君去依依思過的山洞。」冷無言對著剛才的那男子說道。
石雲,指的便是剛才擋在慕千夜和段清狂的那人。
「是,族長。」石雲應道,然後對著慕千夜和段清狂尊重客氣地道,「兩位請隨我來。」
段清狂和慕千夜兩人便由石雲領著上了後山。
石頭做的階梯一直通道了半山腰。
一個不大的洞穴。
「兩位,這便是關著小姐的山洞了,沒有族長的準許,任何人是不可以進入的,我便只能送兩位到這里了,沿著這山洞往里面,便越是酷熱難耐,還請兩位做好心理準備。」石雲送慕千夜和段清狂來到洞口,對兩人交代道。
「謝謝兄台的提醒。」慕千夜向石雲道了謝。
然後兩人往洞里走去,一路上都點著小油燈,昏暗中勉強可以看清楚眼前的路。
「看來歐陽有情敵了。」段清狂不經意地說道。
看得出來,那個叫石雲的男人十分掛心冷依依,甚至比他們兩個還要急。
听到夜兒說有辦法可以說服冷依依的時候,臉上表現出來的喜悅之情不亞于冷無言的。
剛才帶他們兩個人上山的時候腳步比他們兩個還要急切。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也該讓歐陽有些危機意識了!
果然,如石雲所說的一樣,隨著兩人不斷的深入,溫度便越高。
悶熱的感覺讓人呼吸不暢,這感覺可一點兒都不好。
慕千夜正想要從懷里掏出手絹來擦拭汗水,一陣涼意便從段清狂的手上傳來。
段清狂握住慕千夜的手,以內力制造出絲絲涼意來。
「清狂,有你真好。」有了清狂,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夏天了!
「夏天的時候,夜兒覺得哪兒熱,本王就為夜兒驅散哪兒的熱量,夜兒說好不好?」
慕千夜瞪了他一眼,這男人,越來越不正經了!
兩人終于來到了洞穴的最深處,自然也是溫度最高的地方。
冷依依蜷縮在一角,看來情況很不好。
在這里的地方待了兩天,不生病才怪!
慕千夜趕緊走了過去,將冷依依扶好,段清狂給冷依依輸入真氣。
好半晌,冷依依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看見了慕千夜和段清狂,還以為是自己做夢了,「我一定是病糊涂了。」
慕千夜當即就給了冷依依一記暴栗,「你的確是病糊涂了,才會做出這一連串的傻事來!」
「老大,不要打,會痛啦。」冷依依趕忙揉揉她的額頭。
「去跟你爹認錯,以後都不許再打蠱王的主意了!」慕千夜以命令的口吻對冷依依說道。
「我不!」這一次,冷依依沒有像以往一樣听從慕千夜的話,倔強地拒絕道。
「听著,我知道你對他心寒了,但是你來盜取蠱王就證明你心里還是有他的,只是已經不敢再愛了!」
「這兩天,歐陽明軒就會到這里,你和他的事情,還沒有完,你是希望他看到你在這里受苦的樣子,你這麼狼狽的樣子嗎?」
「還有,蠱王不一定能治好他的腿,他的腿也非得一定要蠱王來治療!你如果覺得你再執拗下去對這件事情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的話,我不攔著你!」
慕千夜說著,放開了冷依依,一副打算離開任由冷依依自生自滅的樣子。
「老大。我,我要出去。」老大說的對,她再執拗下去,根本就于事無補,更何況,她一點兒都不想讓歐陽明軒看到她這樣狼狽的樣子。
慕千夜滿意一笑,先讓冷依依離開這里再說,至于蠱王麼,她才不會這麼容易放棄,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棄的!
★
第二天,歐陽明軒同駝背和一行暗影都來到了這里。
再一次出現在人們面前的歐陽明軒乍一眼看不出與往日有何不同之處。
歐陽明軒和昨日的慕千夜段清狂一樣受到了這里的族人的阻攔。
不過歐陽明軒可就沒有慕千夜和段清狂那麼好運了,迎接他的可是直接的挑戰。
地面上,盡是有著不同的顏色的蛇,這些蛇顯然都是帶有劇毒的。
歐陽明軒本來就是抱著來救冷依依的決心來的,對于這樣的場面一點兒都不意外。
駝背和暗影們正要出手,卻被歐陽明軒攔住了。
「駝背,這是我的事情,讓我自己來。」歐陽明軒無比堅定地對身後的駝背說道。
听到歐陽明軒的話,駝背和暗影們紛紛後退,將戰場留給歐陽明軒。
歐陽明軒依舊坐在輪椅之上,他的手推動自己坐下的輪椅上前,進入了蛇群之中,整個人便被這些蛇給包圍住了。
這些蛇紛紛抬頭,吐著蛇信子,看起來十分危險。
忽地,這些蛇都動了,幾乎是同時都朝著歐陽明軒撲來。
歐陽明軒的手中不知道何時有了一把銀針。
銀針飛過,每一針都準確無誤地刺入了那些撲向他的蛇的七寸之處,頓時,四周的樹上,岩石上都被釘滿了蛇。
被釘住的蛇還在不斷地扭動著蛇身。
沒有了蛇群的威脅,歐陽明軒正要上前,就看到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男子。
是石雲。
石雲走到了歐陽明軒的面前,擋住了歐陽明軒的去路。
兩個男人對立著,一股無形的火花在兩人的目光交接處迸發。
石雲的武學一點兒都不弱,歐陽明軒人隨坐在輪椅上,行動受到限制,但是在迎戰石雲之時絲毫也沒有顯現出弱勢啦。
遠處,慕千夜和段清狂悠閑地看著歐陽明軒和石雲的戰斗。
「我現在很好奇,段家的禁地是什麼樣子的。」慕千夜可以明顯看到歐陽明軒的轉變。
「駝背來報,段家一位長老將自己的畢生功力盡數給了歐陽。」段清狂淡淡地說道。
「為什麼?」慕千夜不解。
「因為那位長老自認有罪,錯罰了段家的女主人。」段清狂平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