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蓉公主被藥折磨得死去活來的這會兒,還有兩個人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殿下,我覺得不是很對勁。」聞人鳴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對南宮徹道,體內亂傳的熱量太不尋常了。
南宮徹自然也是有所察覺了,「我們著了道了。」
剛才那個茶寮有問題!
兩人方才驚覺這個問題,只可惜為時已晚,他們實在無法放心宣蓉公主被無傷公子帶走,便帶著侍衛追了出來,如今早已看不到哪茶寮了。
可以想見他們現在回去,那駝背應該已經不在了!
兩人又不是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如今是一個怎樣的情況的。
兩人從不缺女人,當下便要各自回府去,這要是再拖下去,難保兩人不會出丑。
正打算策馬回去,就見隨行侍衛上前來對二人道,「啟稟殿下,馬匹不知是怎麼了,全部躺倒在地上,怎麼抽也起不來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光是他們兩個中了藥而已,連帶著他們的馬匹都被做了手腳!
現在這個情況,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撐到回城了!
「哎喲,兩位爺,這是要到哪兒去呢?」一個嫵媚異常,臉上涂著厚厚的粉的女子突然從半路殺了出來,來到了南宮徹和聞人鳴的面前。
此時的南宮徹和聞人鳴已經是依靠著他們隨從扶著才能勉強站穩,見到女人,兩人的身體明顯地顫抖了。
冷依依笑得無比嬌媚,跟著老大混久了,這副氣死人不償命的鬼樣子,就算沒有學全,也能學個*不離十了。
見到眼前的女子,南宮徹和聞人鳴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管她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還是風塵女子,他們既給的起銀子,大不了抬進府做了小妾,能做他們的小妾,那是她的福氣!
「把這個女人給我帶過來!」聞人鳴粗喘著聲,命令隨從道。
隨從們得令正欲上前去將冷依依帶過來的時候,就听見冷依依的笑聲了。
「哎喲,兩位爺,看樣子很是著急,只是……小女子一人可是服侍不了兩位爺的!」冷依依今天的打扮甚是嫵媚,手持帕子掩嘴偷笑。
「讓你過來就過來,廢話那麼多做什麼!」聞人鳴原想運功控制體內的欲火的,不想越是反抗越是火熱,連帶著脾氣也暴躁了。
「爺不要著急麼!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冷依依笑得無比開心,她朝著路邊的草叢里揮了揮手,扯著嗓子道,「姑娘們,有客人,都出來接客啦!」
一聲高亢嘹亮以及無比妖嬈的喊叫聲後,草叢跟著晃動了起來。
然後就見從草叢中走出來一票姑娘。
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輕紗薄衫,酥胸半露!
只是……
這到底是哪兒來的姑娘,為何這般丑陋?
別說是皇子和聞人公子看不上眼了,就是他們身後跟著的侍衛也不至于品味檔次低下到了去找這樣的姑娘!
這一對比之下,方才覺得最初出現的那位姑娘雖然臉上的粉涂的厚了點,妝丑了點,但卻是國色天香啊!
「不妨告訴幾位爺,我們都是風塵女子,不過這年頭生意不好做,與其整日待在館子里等客人上門,倒不如出來走走,興許還能遇上個一兩樁不錯的生意呢!」冷依依說著又指了指她身後的七八個姑娘道,「這些都是我們的姑娘,一個個長的都很水靈吧?兩位爺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只要付得起銀子,這些姑娘們,都隨兩位爺任意享用!」
「讓這些丑女人給我滾開,我要你!」聞人鳴氣的不輕,手指指著冷依依,開什麼玩笑,讓他和這麼丑的女人來解除藥性,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哎喲,這位爺,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有見過哪個老鴇還自己親自接客的嗎?我可把話說這前頭了,咱們這可是做生意的,要麼你付銀子,我們姑娘們出身子,公平交易,若是公子不願意,這筆買賣大可不做了,咱買賣不成仁義在。」冷依依說著對著那些個姑娘們道,「姑娘們,我們走,換個地方找生意去!」
「將他們攔下!」南宮徹也按捺不住了,當即讓侍衛們攔住了冷依依一行人。
這荒郊野外的,若是這些人走掉了,他們可不一定有機會再遇上女人了,這藥性若是不解掉,搞不好是會鬧出人命來的。
「喲,這些位爺,你們的主子不要我們,你們攔在我們面前是表示你們想要了嗎?」冷依依壞笑著,「來來來,姐妹們,既然這幾位爺欣賞你們,不妨你們就伺候好這幾位,至于那邊那兩位大爺,想必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個貨色的了。」
「是,冷媽媽!」姑娘們嬌媚地應了一聲,便一個個地纏上了南宮徹和聞人鳴帶來的侍衛。
侍衛們想動,卻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開玩笑,她冷依依是誰,這些個小嘍在她面前晃過,早夠她對他們下個百八十遍藥了,哪里還有他們說話的余地。
老大可交代了,今兒個非得好好從聞人鳴和南宮徹的身上炸出一鍋油水來不可,怎能讓這些個侍衛礙了事?
「你們還不快上去幫忙!」見那幾個原本去攔住這些女子的侍衛都被這些個女人給纏上了,南宮徹便讓剩下人趕緊上去幫忙。
上來多少人,結果還是一樣!
最後,侍衛們都一個個動彈不得,看起來倒是在享受著這一群難看無比卻打扮得十分妖媚的女人的「伺候」。
冷依依回過頭沖著南宮徹和聞人鳴燦爛一笑,「兩位爺這是怎麼了?滿頭大汗的,看起來好像……」
「快過來!」聞人鳴按捺不住,步履蹣跚地上前,想要伸手去抓冷依依。
冷依依輕輕松松就閃身避開了,「這位爺,都說了,身為老鴇,我可是不賣身的,看爺腳步虛浮的樣子,想要對奴家我用粗似乎是不可能的哦!」
「給,給我……」聞人鳴眼前的景象已經有些混亂了,所有的思考能力都從他的大腦逃離往下面的某個部位跑去了。
「想要姑娘啊?」冷依依明知故問,「我們姑娘可是明碼標價的,一口價,一千兩,先付了銀子,才可以動手哦!」
「什麼?一千兩?」即使身體迫切地要命,但是聞人鳴還是忍不住大吼,「就,就這,這些貨色?」
「不錯,就這些貨色,爺大可以不要啊,買賣買賣,你買我賣,我們做的都是心甘情願的買賣,爺若是不願意,那也成,姑娘們,這兩位爺不需要我們,我們走!」冷依依說著就要帶著這些女子離開。
「站住。」南宮徹先妥協了,銀子固然重要,但是現在如果問題再不解決,他們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冷依依當然沒有真的要走,錢沒有搞到手呢!
「一千兩,丑女人也可以,把她們給我!」此時的南宮徹雖然已經混亂了,但還是不會傻到稱呼自己為本皇子,不然他這個南懷國現如今唯一的皇子的臉就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一千兩,那是剛才的價格,現在價格變了,我要一千兩,黃金!」冷依依笑容依舊,只可惜臉上的粉實在太厚了,讓她原本甜美無比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了,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笑對這兩個正處于欲火焚身之中的打擊力。
「你,你,你這,這是……」原本胸膛起伏的已經夠厲害的了,現在被冷依依這麼一氣,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們現在沒有那麼多銀子,日後,日後再給你。」南宮徹喘著粗氣說道。
冷依依徑自走到了南宮徹的跟前,從懷里掏出了一張早已準備好了合約,「沒有現銀也可以,但是為了避免你們吃干抹淨以後不認賬,還是先簽一張合約吧,合約我已經寫好了,這位爺只需要在上面按個手印就可以了。」
南宮徹抬頭看著他面前這個並不能看真切容貌的女子,「你早有準備!」
「哎喲,這位爺,都說了我們冒著被那些個貴婦人的臭雞蛋砸死的危險出門來溜達,就是為了掙錢,想著賺銀子,怎麼能不做好十足的準備呢!這位爺,若是想要姑娘呢,就趕緊地,把手印給按了,姑娘們就隨你享用了,奴家的耐心可不大,你若不按,奴家這可就帶著姑娘們撤了!」
拿準了受藥折磨的南宮徹和聞人鳴會乖乖就擒。
「嗯,額……」時間拖的有些久了,聞人鳴已經自己申吟出聲了。
南宮徹的情況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滿臉通紅,衣衫早就被他自己扯開了一大半,整個人已經癱軟這地上了。
就算冷依依站這他面前,他也沒有沖上去撲倒冷依依的力氣了。
不得不說,這種藥還真是狗折騰人的,夠烈,也夠損,中藥的人自己沒有力氣解決問題!
「我按,我按,幫我,快,快幫我!」聞人鳴的聲音已經不似最開始那般有氣力了,虛弱的他的聲音近乎哀鳴,近乎申吟。
半刻鐘後,冷依依滿意地看著手中的兩紙合約,嘖嘖,二千兩黃金!
她的身後,是茂密的荒草叢,此時的草叢已不復平靜,正在不斷地晃動著,男人的粗喘之聲,女人的嬌吟之聲,各種讓人眼紅心跳的聲音不斷地從那片草叢中傳出來。
冷依依賊賊一笑,便趕著回茶樓和老大交差去!
★
冷依依回到了茶樓,剛好與歐陽明軒撞了一個正著。
此時的冷依依只是剛剛洗去了臉上的鉛華,還沒有換下衣服。
歐陽明軒看到冷依依一身嫵媚的打扮,不知道為何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
「哼!」對冷依依冷冷地哼了一聲。「果然是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可是我記得昨晚有人才剛溜進我的房間!」
「歐陽明軒,干嘛擺出一副你吃了大虧的樣子,上次你可以推月兌是讓我強了去,昨晚上呢,你還不是啞著嗓子?你大可以大叫,把老大他們都叫來,多的是人將你從的魔抓下解救出去!」
冷依依雙手插腰,人兒不大,嗓門大的讓整個後院都晃動了,差一點,連前面茶樓里的人都要听到了!
她不信他對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至少對她的身體還是有感覺的!不然他不會又一次沉淪……
被冷依依提及,歐陽明軒的臉色一變,「呵,我一早就說過了,送上門的,我沒有理由不要,不是嗎?」
「是嗎?那我今天就給你找幾個青樓女子來如何?」話說出口,冷依依心里也害怕著,如果他真的要是答應了,難道要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子……
「何必浪費這筆銀子呢?」
冷依依竟是連個青樓女子也比不上了,至少青樓女子接客還是掙來了大把的銀子,而她冷依依卻是一個分文不取的……
冷漠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冷冷地回頭,不再看冷依依一眼了。
冷依依嘲諷地笑了,第幾次了,他們的對話總是說不上幾句話就不歡而散,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說這樣不知廉恥的話,他的世界,不容許她的靠近,可是她卻是不知好歹地要不斷地去嘗試。
冷依依抬頭,望著天,讓差點就滾落下來的淚水重新滾回去。
歐陽,也許你說的對,但是我還是不想放棄……
★
段清狂與慕千夜兩人回到茶樓,一進門就听到店里的人匯報說老王爺在茶樓里等候他們多時了。
兩人當即就上了樓,段痕水此時在「冬雪齋」。
這一間雅間與其他的不同,少了幾許清幽,多了些許蒼涼之感,兩人踏入房間,就看到了一個蕭索的背影落寞地坐在桌前,淡淡地飲著茶,桌子上雖然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但段痕水都沒有踫過。
「父王。」慕千夜由段清狂牽著來到了段痕水的面前,因為從心底里認同了段清狂的這個父親,慕千夜叫段痕水也叫得十分順口。
被慕千夜這麼一叫喚,段痕水也回了神,他的臉上露出了和藹慈祥的笑容,「你們可算來了!」
不過一瞬而已,段痕水給人的感覺與剛才獨自一人時候截然不同,剛才打開門的一剎那,慕千夜幾乎覺得段痕水是一座雕塑而已。
「父王,你怎麼來了!」段清狂問道。
「難道只準你霸佔夜兒和小寶,不準父王來嗎?」段痕水數落著段清狂,「倒是你這個不肖子,還不快點把問題解決掉,把夜兒和小寶接到王府里來住!」
「父王,如果你要是喜歡小孩子的話,你可以自己去生一個的。」段清狂懶洋洋地說道。
「你這混小子,你說什麼胡話呢!」哪有兒子鼓吹已經一大把年紀的老爹是生孩子去的!
「父王,你還不老,先皇駕崩前一個月還選妃來著,你千萬不要小看了你自己!」
「好你個混小子,居然調侃起你父王我來了!」段痕水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
「父王,不是兒子調侃你,你還年輕的……」段清狂單手撐著自己的腦袋,顯得很是悠閑。
「我孫子都能叫爺爺了!」他都做爺爺了,哪里還年輕了!
這混小子,從小到大,學的最好的就是輕功了,因為什麼,開溜容易!他既當爹又當娘的,把這臭小子拉扯大,他容易嗎他?結果這臭小子倒好,不是一天到晚跑沒影,就是調侃他這個當爹的!
「父王,你有孫子能叫爺爺那是你兒子我的功勞。」算下來,他父王雖然現在還不足五十呢!做了爺爺不代表年紀就大了。
「小寶那是夜兒的功勞,你少跟你媳婦兒搶功勞。」
「沒有你兒子我的辛勤付出你的兒媳婦也生不下小寶來。」
「那沒有你老爹我的辛苦付出,也不會有你這個混小子了!」
「呵呵。」慕千夜悶笑出聲,她算是明白了段清狂的兩面性格是從哪里來的了,有這樣一個有趣的父王,即使是生在皇家,生在高門,清狂依舊有一副灑月兌的性子,這一點還真是得益于他的這個可愛的父王。
不過從剛進屋時看到的景象卻也能夠想見父王的心里還是有一些落寞之事的。看來得找個時間問問清狂父王的事情。
慕千夜這一笑,讓這父子倆都停了聲。
「夜兒,父王今日來找你,是想帶小寶去見段家的長老,我段家子孫自小便要開始經歷各項教導,習文習武,缺一不可。」段痕水沒有忘記此番來找慕千夜的主要原因。
「夜兒全憑父王安排便是。」慕千夜微笑著點頭,小寶如今也快要過四歲的生日了,是時候應該讓他進學堂了,相信段家給小寶安排的絕對不會她的安排要差。
「關于你和小寶的事情,段家的長老們都已經知曉了,小寶暫時將以狂兒義子的身份進入皇家的學堂之中,除了皇家的學堂,段家的長老們都將是他的老師,指導他各方面的學習,只是,當日的龍齒之刑……」提及龍齒之刑,段痕水面色難看。
「父王不必在意,段家有段家的規矩,既然誤會已經解開,長老們也已經接受我們母子二人了,我便已經知足了,當日的龍齒之刑受的也不算冤了。」慕千夜寬慰段痕水,雖然當日段家的長老打了她,畢竟也是為了家規。
如果當真是厭惡她,容不下她,即使是受了龍齒之刑,那位長老也不會就這樣離去的。
提及龍齒之刑,段清狂的眼神變的幽暗,他摟著慕千夜腰身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感受到段清狂的情緒,慕千夜抬頭給了他一個笑容。
听到慕千夜這麼說,段痕水也放心了,不管怎麼說,龍齒之刑並非隨便什麼人都能夠承受得住的,即使是一個壯年男子,都未必能夠熬得住,不,更準確來說,常人是受不住這三鞭的。
★
「爹爹,你這是嫌棄小寶了嗎?」小寶瞪著大大的眼楮看著站這他面前的段清狂和慕千夜,這兩人告知他,他將要去進行各種學習的時候,他先詢問段清狂。
段清狂蹲,「小寶,身為小寶的爹爹,是不可能會嫌棄小寶的。」
小寶听完點點頭,然後又問慕千夜,「娘親,你覺得小寶是麻煩了嗎?」
慕千夜無語,她兒子可不可以這麼小大人啊?「小寶,你可以懷疑別的,但是不能懷疑你娘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好不好?」
「那你們干嘛要將我送去學堂,還有交給長老們呢?」小寶繼續追問。
慕千夜瞪了段清狂一眼,兒子全像了你了!一听要去學堂,跟要上斷頭台似的。
「小寶,你喜歡看書嗎?」慕千夜誘導小寶。
小寶誠懇地點點頭,「喜歡。」
「那你喜歡練武嗎?」慕千夜又問道。
小寶繼續點頭,「也喜歡。」
「那去學堂可以更好地學習到這些了。」
小寶果斷地搖了搖頭,「小寶不喜歡學堂!」
昏倒!
慕千夜跟段清狂使了一個眼色,都怪你!還不快解決!
段清狂悻悻然一笑,然後對小寶道,「小寶以後想不想娶媳婦兒?」
小寶想了想,「要,小寶以後要娶媳婦兒。」
「跟著老師學習,以後才能娶到媳婦兒,不然媳婦兒都不要你的。」
「那小寶就勉強去一下學堂吧。」小寶思考了一下段清狂的話,還是點頭答應了。
慕千夜滿頭黑線,「清狂,這該不會是當年你的真實想法吧?」
「當年我父王就是這樣騙我的。」段清狂坦言道。
慕千夜申吟,這祖孫三代還真是……遺傳的力量真真偉大。
★
因為小寶要上學堂了,慕千夜特地給他做了一個小小雙肩背包,童心大發的她還特地找人這包包上繡了一只可愛的小老虎。
看著與眾不同的小書包,小寶可寶貝了,連帶著去學堂的幽怨和不情願也少了幾分。
背起小書包,小寶在暗影的陪同下去了皇家的學堂。
學堂很大,這可不是一般的私塾可以相提並論的了。
石雕的大門,足足有三四米高,恢弘大器,門口的守衛都是士兵,這里面的任教的老師大多數是直接從翰林院拉過來的。
從定國王府的馬車上下來,小寶忍不住東張西望,好奇的眼珠子轉來轉去。
皇家的學堂,自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皇族子孫可以,皇親國戚可以,世家大族的孩子也勉強可以,但是普通人只有遠觀的份了。
小寶這個睿王突然冒出來的「干兒子」,論身份,在這學堂之中絕對不是這里面身份算得上尊貴的人。
這小寶所坐的馬車停下之後,又有一輛馬車在定國王府的馬車邊上停了下來。
那輛馬車停下,隨行的怒下忙這馬車邊上跪了下來,讓馬車上的小主人踩著自己的背下來。
小寶看著一個穿著一身金黃色的衣衫的小孩從馬車上下來,那小孩比小寶要大上幾歲,看起來應該有七八歲了,高傲的姿態,以及從他的衣著上不難看出,這個小孩的身份來。
這個小孩應該就是南宮徹的兒子,當今皇上的嫡皇孫——南宮泊。
與往常一樣,南宮泊這眾人的簇擁下邁進學堂的大門,在從小寶的身邊路過的時候,南宮泊忽然停下了腳步,他低頭看著明顯矮了他一截的小寶。
「你是什麼人?見到我為何不行禮?」
小寶還沒有說話,南宮泊身邊的守衛便回答了,「啟稟皇太孫,此人乃是睿王爺的義子,幾日前定國王爺剛將他寫入段家族譜。」
不愧是跟著皇孫身邊的奴才,對于這些消息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看到我應該怎麼做?」南宮泊傲慢地沖著小寶吼道,不過是睿王世子,而且還不是嫡親的,不過是領養來的,這怎麼算,身份都要遠遠低于他這個皇太孫。
小寶斜睨了他一眼,然後不卑不亢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也猜到你的身份肯定很高,但是我們如今是來學堂學習,入了學堂,便是同門師兄弟了,與我們是什麼身份有什麼關系嗎?」
小寶一番話,別說讓南宮泊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了,就連他身邊精明的隨從都跟著啞口無言了。
小寶沖幾人咧嘴嘻嘻一笑,「這位師兄,我第一次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哦!」
說著,小寶邁開步子一蹦一跳地往學堂里走去。
「等一下。」南宮泊眼尖看到了小寶背後背著的那只造型奇怪的包包。
小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喊住他的南宮泊,「有事嗎?」
「你的包包從何而來?」南宮泊看見小寶的書包,頓時覺得喜歡的很。
小寶指了指自己背後的書包道,「你是說這個包包嗎?這是我娘親給我做的,上面的小老虎是她找人繡的,沒辦法,娘親她能做個包包已經不容易了,我從來沒指望她會繡花。」
若是慕千夜此時在場,一定會被小寶的話給氣到。
當年為了照顧這枚小包子,她可是學會了針線活,學會了怎麼給這枚小包子做一些小衣服,而她好不容易養大的小包子如今居然還嫌棄她不會繡花……
南宮泊听完小寶說的,心里就犯了愁,是他娘親給他做的,也就意味著有錢也沒有地方可以買,而他身為皇太孫,明著總不好跟依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子搶東西吧?
明著不行,那暗的總可以了吧?
南宮泊走到了小寶的跟前,「我覺得你的包包甚是可愛,不如借給我玩兩天,你覺得如何?」
「可是我不想借啊!」小寶很果斷地拒絕了南宮泊的提議,包包還是新的,娘親親手給他做的,他才不舍得給一個陌生人呢!
南宮泊原本想以借為明,直接霸佔了小寶的小書包的,不想小寶這麼不配合!
為了巴結他,只要是他喜歡的東西,哪個人不是巴巴地給他尋來的?
現在他看上了這小子的書包,是這個小子的福氣,他居然敢拒絕!
南宮泊生氣地說道,「哼,不過是一個野孩子的破玩意,你以為我會稀罕,拿著這麼土里土氣的東西居然還當寶,哼!」
南宮泊說完便大步往學堂里走去,從小寶的身邊經過的時候,還特地以他比小寶大出許多的身體狠狠地撞了小寶一下。
小寶突然被南宮泊撞了一下,整個人就向後摔去,眼看著腦袋就要撞到地上了,小寶雙手撐地,一個後空翻,然後晃悠了一下,站穩了。
好險,差點他的聰明的腦袋瓜子就要受創了!
南宮泊身邊的隨從對南宮泊的小心思暗暗留了意,既然是小主子要的東西,他們自然會竭盡全力為小主子得到!
小寶進了學堂,學堂好大,在段痕水派給他的隨從的帶領下,小寶走了好久才終于走到找到了教室。
一進門,先生還沒有來,學堂里很是熱鬧,都是小孩子,大家嘰嘰喳喳地,也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小寶看了看房間里,最後在最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個空位,小寶沒有在意,走向了那個最角落的位置。
南宮泊見到小寶進來,剛才在學堂門口積聚的怒意終于尋到了發泄的地方。
身為皇太孫,這里的人哪有敢不听他話的呢?
南宮泊對著他身邊的人低語了兩句,緊接著一個傳一個,皇太孫的意思被傳到了教室里每一個學子的耳朵里。
于是小寶悲催的早晨便拉開了序幕。
不是面前的硯台被前面的學生給打翻了,就是毛筆被人給折斷了,要不就是書被撕爛了,連他坐下的凳子也能在他離開教室一會兒回來之後,四個腳只剩下三個還健在。
總之各種狀況百出。
「段家寶,你的書呢?」先生又不傻,也不瞎,這一個早上,其他的孩子在做什麼他都看見了,他看到了沒有錯,他當然不會傻到出面幫這個所謂的睿王的義子。
不錯,他不但不會幫,而且也要幫著皇太孫一起整這個段家寶!
「段家寶,你是怎麼念書的,念個書也能把書給念破了?」先生冷著臉訓斥小寶,「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好好學,給我把手伸出來!」
小寶站了起來,「先生,我是因為書翻了太多遍,書才會變成這樣的。」
「一派胡言!」先生怎麼可能相信小寶的解釋,而且事實上,他也知道小寶的書是因為什麼而破的。「要將一本書翻爛,那書早已經都能背熟了!」
「對啊,先生說的沒有錯,所以這本書我已經會背了。」小寶笑嘻嘻地說道。
「怎麼可能!」先生對小寶的話嗤之以鼻,這小孩子,還真是會說大話,他才多大,就能把整本千字文給背下來?「誰教你對先生說謊話的,今天罰你中午不能吃飯!」
「先生不信的話,我可以背給你听的呀!」小寶眨眨眼,干嘛急著給他定罪麼!
「哼,先生我教書這些年,說謊話的小孩見過不少,說謊話說的你這般的倒是第一次見到!真是一派胡言亂語!」先生狠狠地訓斥著小寶。
小寶嘟嘟嘴,「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先生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這小孩,真的背下來了?
不光是先生一人,房間里的其他小孩也听得一愣一愣的,這個一直讓他們頭大無比的千字文,這個比他們還要小的小孩子居然全部背下來了。
甚至有小孩直接就翻開書本,對著小寶背出來的內容,發現真的是和書上寫的一模一樣!
小寶將千字文背完,然後笑著對著早已目瞪口呆的先生道,「先生,我沒有背錯吧,我真的是把書翻爛的!」
先生能說什麼?
他都背下來了,作為先生也只好悻悻然點頭,承認小寶給自己找的這個理由了。
「嗯,勉勉強強算你背下來了吧,看在你還是有幾分好學之心的份上,今日之事就不與你追究了。」先生說完,便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講課了。
小寶坐了下來,他當然知道這一個早上,所有的人都這整他,他今天不過是第一天來,之前都沒有和這些人接觸過,那麼他們整他就只有一個原因了,那就是早上的那個人指使的!
好討厭,都說了他不喜歡來學堂了啦!
終于挨過了一天,下午的時候,學堂休課了,小寶正從教室里走出來,還沒有走兩步路,就發現前路被兩個侍衛打扮的人給擋住了。
小寶看著兩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一定是打算欺負他了!
一回頭,發現身後也出來兩人。
四個人高馬大的大人將小寶一個小孩子給困在中間。
「睿王的義子?」其中一人冷嗤一聲,「哼,都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野種,也敢來皇家的學堂!」
「跟他廢話那麼多干嘛,將他好好地揍他一頓,將他背後的那個布包搶來獻給皇太孫,定能討得皇太孫的歡心的!」
說著,幾個人的拳頭便朝著小寶小小的嬌女敕的身體打了過來,絲毫沒有因為小寶只是一個小孩子而手下留情。
他們原本就抱著將小寶打成重傷的心態的,只是……
「&%*……&……&¥#……%%」
一炷香後。
小寶拍拍自己的小手,然後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上有沒有哪里被弄髒了。
確定一切完好之後小寶才低頭看向地上的四個侍衛。
幾個人被小寶打得站都站不起來了。
他們哪里會想到,一個小毛孩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啊?
直到這一刻,他們躺在地上了,都不大敢相信這是真的。
「很痛嗎?」小寶蹲下來,伸出一個手指在其中一個人身上那被打腫的部位戳了戳。
「痛,痛,別再打了!」地上的人哀嚎。
「真的很痛嗎?」小寶眨著眼楮,再一次向地上的四個人確認。
「很痛,很痛!」
「哎喲,哎喲,痛死我了!」
「我的娘呀,好痛,好痛。」
這個時候,四人是能喊多響喊多響,有多痛叫多痛,他們可不想再挨打,這小孩到底是不是人啊,這才多大啊,就能把他們四個大人打成這副模樣,這要是再過幾年,那還了得?
小寶听了幾人的哀嚎之後,從自己身後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對著地上的人道,「我這里有傷藥藥,止痛很有效的,你們要不要呢?」
小寶拿著白色的瓶子在幾人的眼前晃了晃。
「不用不用,小世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怎麼敢拿小世子您的藥呢!」
「對啊對啊!」其他人忙應和。
「可是,我想給你們用啊,你們不要是不是因為你們還不夠痛呢?」小寶苦惱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不是,不是,我們很痛,我們很痛,我們用!」听到小寶的話,幾人忙改口!
「嗯!」小寶皺起的眉頭隨即舒展開來了,「一瓶十兩銀子,來,給錢。」
小寶的小手伸到了地上的四人的面前,管他們要銀子。
十,十兩銀子?
這對于他們這些小侍衛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個傷藥要十兩銀子?太坑了!
「怎麼了?你們不要傷藥嗎?因為還不夠痛痛,所以不需要藥藥嗎?」小寶詢問幾人。
「不,不,我們很痛,我們買,我們買!」四個人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拼命往自己的身上掏銀子。
一兩,三兩,十個銅板,二十個銅板……
腰帶里,荷包里,甚至鞋底的錢都掏出來了。
四個人拼拼湊湊,好不容易,總算是湊出了九兩七吊錢來。
剩下的三吊錢,是怎麼都湊不出來了。
離小寶最近的那個人捧著他們所能湊出來的最大數額,顫顫巍巍地遞到了小寶的面前,不僅僅是因為他身體的痛而顫抖,也是因為他的心在痛啊!
他們的銀子啊!
「小世子,這是我們全部的銀兩了,你看,還差的三吊錢……能不能……」
小寶為難地思考了一下,「好吧,看在你們這麼有誠意要買我的傷藥的份上,我就勉強將這瓶藥賣給你們吧!」
私房錢到手了!嘿嘿!
小寶捧著從四個侍衛的身上搜刮來的九兩七吊錢,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