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蓮峰,碧波蓮湖,荷花隨風起舞,只是湖中心卻已經不見了綠島的影子。
岸邊的眾人依舊沉浸在巨墓深處的驚心動魄之中,最後關頭那囂張狠絕的趙礪被詭異砸死,其後楚子河更是神勇無匹,他一個人直接扛起五丈虛棺,將里面嚇得雙腿顫顫幾乎不能行走的宋公子撈了上來。
最後十分鐘,楚子河單槍匹馬以閃電般的速度帶著這群傷兵沖了出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秘密通道從後往前「簌簌」不停地掉落著巨大的石塊,如同一條地下巨龍,翻滾間一截截地被切割、掩埋,眾人駭的直接施展渾身解數,最後甚至手腳並用,終于死里逃生。
可惜在蓮湖岸邊翹崖上的出口處,根本沒有見到那趙礪口中等待的下屬。最詭異的是,那湖中綠島早已經消失不見,整個湖面如同翻滾開的鍋水,咕嘟咕嘟往上冒著大氣泡,綠島很有可能就是隨著通道一起掩埋在了湖下,直接封塵了眾人的記憶。
眾人驚魂未定,唯有形單影只的林淡墨黯然神傷,看著遠處的楚子河,默然不語。
岸邊,楚子河自己握著阿黛希的手,晃悠悠地走到蓮湖岸邊,回想著當初和余熊在這交手,只感覺恍如隔世,余熊已死,而自己卻閑庭信步在岸邊晃悠,不得不說,命運是種很奇怪的東西。
「楚紙河,要是那壞人沒有被棺材砸死,我很好奇你會怎麼做,還有你最後為什麼把那五丈虛棺留下,要是直接帶出來的話,多好啊,要知道里面還有好多寶貝啊?」
阿黛希右手攬著耳鬢的散落發絲,左手扯著楚子河的手,翠綠的琥珀眼眸如同身後湛藍的湖水,微風吹來,金發飄飄,身上衣衫神舞飛揚。
楚子河望著阿黛希精致的面部線條,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瞅著她,一動不動。
「你說啊,我有什麼好看的?」阿黛希似乎被楚子河盯著很不舒服,俏臉側轉過去,望著湖中另類的「煙波浩渺」,嘴角上揚。
楚子河笑了,只感覺世事變幻莫測,人生無常。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當他看到趙礪用利刃脅迫王老的時候,頭頂的黑色光環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濃郁時,他就知道這趙礪早已經霉星高照,災星上門,只需要一個不大的機緣,利刃就會第三次自動飛向他的頭顱。
沒想到宋公子的一句話引來的不是利刃,而是長達五丈的棺材,重達千斤的虛棺夾雜著粗壯綠藤,直接將他的身軀擠爆,而且死的不是一般的慘。
至于那五丈虛棺,就是一個最大的禍害根源,與其帶出來召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不如深埋在暗無天日的地底,永遠不出世,綠島巨墓一消失,正和了他的心意,何樂而不為!
「你笑什麼?」
阿黛希以為自己的面容不整潔,畢竟在黑暗的地下世界,一切都需要從簡,就連吃的都節約的很。
她特意伸出俏臉面向湖面,鏡中的倒影秀美無雙,混血的妖異容貌更平添了無數光彩,腰肢盈盈一握,並沒有什麼不妥當啊?
阿黛希面容疑惑,及至看到楚子河指了指自己的酥胸,才醒悟到由于剛才奔走急速,飽滿堅挺的上圍前黑色的蕾絲呼之欲出,醒悟過來後,白皙的脖頸間騰起一股殷紅。
不過阿黛希並沒有其他女子的那般羞澀,撇了他一眼,瞬間抱住了他的身體,右手直接掀開那前凸的蕾絲,特意張了張,讓他愣直了眼,才慢慢塞回去,挑逗大膽,作風豪爽,卻沒有一點婬穢意思,嘴角俏皮一笑,翡翠眼神如同一汪清泉,流淌的滿滿都是感情。
楚子河開始不解其意,及至看著那白皙女敕肉和插翅雙峰,瞬間感覺鼻子里有液體流出來了,做賊心虛地轉了下頭,正好看到遠處林淡墨略有幽怨的眼神,心中一激靈,欲火頓時全消。
「她喜歡你呢,我心里知道,也許唯獨你和她自己不知道……」阿黛希在他肩頭喃喃低語。
楚子河身體一僵,火車上的冰火兩重天,清水山莊上的魔鬼誘惑,巨墓中的驚艷惋惜,過往一幕幕畫卷在腦海中流轉不停,原來我不知不覺中已經在心底種下了她的種子。
「可是她很恨我呢?」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滴滴落在清蓮之上,晶瑩白潔,同時也滾落了他的心里,輾轉不停。
「有時候對女人來說,恨就是愛,現在她自己肯定很迷茫,小弟弟,你有福了!」阿黛希忽地托起他的下巴,調戲起來,眼中竟然有種別樣的離傷情感。
「我有你就夠了!」楚子河摟緊身邊的嬌軀,他發現自己從巨墓中出來後心境變得開闊起來,要珍惜眼前的,不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十六歲那年的記憶隨著雨滴滴落心間,黑暗的兩年光陰漸漸被潤濕,他變得分外敏感起來。
也許,能從古墓中活著出來就是最大的幸福,我要盡情享受我的生活!
阿黛希盯著命中注定是自己的男人,忽然間感覺楚子河的精氣神煥然一新,似乎被雨水激發出了最強大的自信心,明亮的眸子間吞吐的是最堅硬的意志,眼中一喜,就讓煩擾之事見鬼去吧,什麼家族的復興,什麼阿爸給的最後期限,什麼自小商定的婚姻,統統見鬼去吧。
「楚紙河,我的小男人,你一定要等我從美國回來……」
阿黛希伸手摟的更緊了,風更大,雨還在下,岸邊的兩人頓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徒留對面的林淡墨神傷不已,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怎樣的問題。
愛,原本平凡入骨。情,才能相思成灰!
「子河,雨大了,咱們要走了……」
王老嘶啞的叫喊聲從遠處傳來,瞬間驚醒了他們。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偕行,只留下蓮湖咕嘟咕嘟冒著氣泡,如同一尊煮沸的古怪爐子。
***
玉碑空間,楚子河時隔多日終于再次踏入了進來。
原本只是為了防止自己最大的底牌被人被人發覺,到那時現在外界已經是黑夜,地點又是在清水古城縣醫院,王老的病床旁邊,根本沒有多少人打擾,正是夜黑風高好時機。
當天回到墓溪賓館的王老直接高燒不止,最關鍵的是一直不停說胡話,自責不已,看來趙礪的身陷迷途和最終死亡帶給他不小的刺激,再加上年事已高,一路上擔驚受怕就倒了下來。
研究所所長馬天明是王老的好友,直接對著調查真相的警察就爆了脾氣,甚至直接搬出了z市市長等一大串關系,終于將人轟了出去,連夜派飛機送進了古城縣醫院。
其他人明面上要接受警察的調查,因此都留了下來,不過想必憑借著他們的關系,過關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楚子河根本不怕他們說出事實真相,他們本身就不干淨,再說從九品蓮峰離開前,眾人就統一了口徑,不過,冰女和火女那國家組織上面肯定會有他的記錄,不過他不在乎,怎麼看他這次都化解了一場危機,雖然是被迫卷進來的。
楚子河一踏入玉碑空間,直接傻了眼,這還是我原先的玉碑空間嗎?
只見三丈玉碑依舊坐鎮中央,原先一丈外的白霧直接後退到五丈,五丈內清晰可見。
一左一右同時顯露出兩道擎天玉柱,玉柱下鎮封兩人,一位端坐奏琴的古裝僧人,一個妖艷邪魅的白衣青年。
這還不是最令楚子河震驚的,他的眼光瞥向了五丈外密密麻麻的白霧,里面影影綽綽地竟然全是手持利刃的一方陣一方陣陰兵,先頭屹立的兩道高大身影他最是熟悉,鬼門關手持巨斧的守門鬼將!
他們怎麼會在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他將目光灑向身後閃爍不停的碑文,看清上面的字跡後,雙目圓睜,呼吸急促,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的天,這是要逆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