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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小懲戒

「早先,曦國三皇子就已經進駐過宮里,怎麼此時要搜捕他?」

「曦國大皇子那邊來人了,看來曦國要變天了!」

「怎麼?三皇子會失勢?不會吧?」

「看來前陣子關于曦國國師寂已經死亡的消息是真的了,這消息傳到曦國國內,大皇子借機反撲,趁著三皇子不在國內,大肆散布國師死訊,曦皇與眾臣肯定都願意嫡出的大皇子即位!若不是有那近妖的寂國師支持,你以為誰會支持一個女奴生的皇子?听說還是一個打算給曦國先皇生殉了的戰俘,奪了人牲已是不孝,還要這女奴生的皇子繼位,曦皇恐怕心里老早就不自在了。國師既死,也就借坡下驢,鏟除三皇子勢力才是正經。」

「這麼說,咱們皇上的意思也是要——」某頭領乙用手比了個格殺的動作。

「悠著點兒!聖意豈是你我能揣測的?」某甲立刻打斷他。

此時一名前去打探的羽林衛小跑過來︰「稟報吳統領,西廂寶器閣來報,頂部機關有被人觸發過,現場留下血跡。」二人神色一凜,正色道︰「去看看!」

厲風行卻是心中一緊,他自然知道蕭衡宇的實力,那麼機關能傷的人究竟是誰,答案呼之欲出。他迅速起身,正要趕去寶器閣,忽然心中一動「寶器閣?難道是五百年前……」他不敢耽擱,飛身直上屋檐,運起輕功,全速朝西北奔去,低咒道︰「該死!火狐明澤,但願你夠機靈!」

此時,洛王府內,秦蘭清赫然起立,嘎聲道︰「承天帝陵?」

「不錯,如果他們確實進入了‘寶器閣’,此時應該是在去皇陵的路上。」二皇子羿德也難得慎重了起來,他神色復雜地看著這個他原本欲除之而後快的對手,緩緩道︰「今日的你斷不是我的對手,然而我卻不能殺你!既然尉遲蘭已經將你視為棄子,我想已經沒有非殺你不可的理由!承天帝陵內的東西非同小可,絕不能讓蕭衡宇奪了去,尤其是‘異世孤星’還在他手中。這個你身為落霞谷幻境台守護人,應該比誰都清楚!秦蘭清,你我聯手,如何?」

秦蘭清微微側首,睨了他一眼,唇角輕扯,嘲諷道︰「不能讓蕭衡宇奪去,就能讓你拿去?你,還不夠格!」言畢,秦蘭清拂袖而去。

羿德大怒,剛要出手,便覺眼前一陣暈眩,一下子跌坐在椅中,渾身勁力如被抽干淨了,此時,就算三歲孩童,也可傷了他。他又驚又怒︰「秦蘭清,你好大的膽子!」

「你對昕兒所做的一切,這只是個小小懲戒!余下的賬,我們慢慢算!」秦蘭清清凌凌的聲音遠遠傳來,人已經去得遠了。羿德想來自視頗高,此時更是不好喚來侍衛攔下他,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翩然離去,心中大恨。

一個時辰後,周身力氣恢復,功力也運行無礙,他這才放下心來。然而,就在他晚間就寢時,侍奉在他屋外的寺人听得屋內砰的一聲巨響,慌忙入內查看時,才發現一名侍寢的美姬赤果著身子,已經脖頸怪異扭曲地被拋跌出來,死在門邊。絕色美艷的洛王松散地披著長袍,冷冷道︰「賤人逾越了!該殺!」寺人們心驚膽戰連聲應諾,將那女尸拖了出去。

一名寺人哆哆嗦嗦道︰「王爺,還需要召姬人侍寢嗎?」。

洛王修眉倒豎,煞氣擴散,那名寺人頓時兩股戰戰,撲跌在當地︰「奴才該死!奴才多嘴了!」

「那就掌嘴!」洛王冷冷丟下這句,返身回了內室。那名寺人立刻左右開弓,實打實的批頰。一股大力襲來,他倒跌出門外,吐出一大口血來,卻不敢擦,連忙爬起來叩謝洛王不殺之恩,直到听到一個「滾」字,這才若獲至寶,連滾帶爬地跑得遠了。

未及片刻,穿戴齊整的洛王換了一身貴族公子的裝扮,重新做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飛天狐狸」,只是這狐狸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笑容,幾乎是能將人冷凍在當地的目光,看得一眾被挑選出來的黑衣侍從,生生打了個冷顫。一個個站得更挺直了。

羿德冷哼一聲,飛身躍向高牆。眾侍衛連忙跟上,一行人朝東北西源山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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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昕與蕭衡宇二人一連穿過了五個這樣的兵馬俑陪葬坑,細算來,這地下軍團居然有近三萬之眾!兩人走完也花去了一個時辰。此時二人皆又餓又乏,這陵墓中除了冰冷的陶俑和銅車馬就是死人干枯的骨頭了!兩人無意中落到這里,身上皆沒有帶食物,只先前在那間石室里喝了一些清茶,可這少得可憐的體力也在地下河里消耗殆盡。

林昕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外傷加上饑餓和疲累,她已經沒有精力如先前那樣去和蕭衡宇斗嘴。蕭衡宇從二人並排走,到攙扶著她,再到最後幾乎半拖半抱的帶著她走。雖然也不曾說話,但關切之情溢于言表,而且他似乎很上癮與林昕的手十指交握的姿勢。

「蕭衡宇,這地宮還要走多久才到盡頭?」終于,林昕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點了,她虛弱地抬頭看向面色憔悴卻堅毅如初的他。

「適才,我們所走過的,只不過是皇陵的外圍,除非我們看到墓坑封石了,才算進入陵墓地宮!」蕭衡宇頓了頓,轉過身來,將林昕往背上一背道「你先休息一陣子吧!」

林昕扶著他寬闊的雙肩,將臉貼在他頸背上,疲憊道︰「你也很累了,我們不能停下來休息麼?」

「我還好!你睡吧!」蕭衡宇大步不停地朝前走去。林昕目光黯淡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楮——是陵墓內有你費盡心機也要拿到的東西吧?但蕭衡宇避開了這個話題,她又怎麼會傻乎乎地非要糾纏不清呢?

昏昏欲睡時,一陣轟隆隆巨響驚動了林昕。她抬頭一看,發現蕭衡宇居然打開了封墓石,與其說是一塊封住墓道的石頭,倒不如說它是一塊厚一丈有余的巨大石牆。當它沿著曾經的軌道緩緩滑動打開時,踫地一聲,一大堆物事跌落了出來,喀喇喇碎成一堆——林昕瑟縮了一下,但沒出聲。

蕭衡宇嘆了一口氣︰「這些是陵墓將近完成時,被封在墓道外圍的工匠!」石牆背後,這些陷入絕望的死境中的人,顯然還有過一陣混亂的搏殺。那些骸骨上,還有許多居然有啃咬的痕跡。林昕並非怕這些骷髏,而是這樣慘酷的場景,帝王們活著的時候窮極享樂,踐踏認命如螻蟻;死後也要修建如此龐大的陵墓,用千萬計的活人來給他陪葬!這個認識讓林昕突然覺得厭煩起這個世界來,包括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

「蕭衡宇,你所爭的又是什麼?」林昕絲毫不覺她問出這話時,已經帶上了幾分冷漠和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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