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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波瀾雖小,余痕難消

糾糾坐在公車里,想著要見到莫縭了,心里竟莫名有些緊張。

公車到k路口站停住了,蹬蹬上了一串人,糾糾在位子上坐不住,趕忙起來把座位讓給了一位老人。

「誒?糾糾?」背後有人驚喜地拍了拍糾糾的肩膀。

糾糾回過頭,同樣驚喜——是老鄉孟寧宇!

兩人說著方言熱絡地寒暄起來。

「真不常見著你,我們又不在一個學校,鄉里鄉親的想相互幫持也沒辦法。」孟寧宇把自己準備了好久的開場白自然地說了出來。原想著去u大女生宿舍門口等糾糾,然後問問糾糾的聯系方式,但孟寧宇思前想後總覺得這樣做實在太唐突,嚇走了糾糾還不悔死。

「嗯,對啊。」糾糾贊成道,隨即掏出電話︰「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吧。」

孟寧宇是求之不得了,按捺住欣喜之情,他拿過糾糾的手機︰「我幫你把我的號碼存上。」

孟寧宇存入自己的號碼,結果發現電話簿里只有兩個名字︰洛雲奕、莫縭。他心里立時有一股鬼火躥起,仿佛自己的東西被人竊取了一般。可是這兩個名字又讓他心里五味雜陳——

洛雲奕,z大里偶像一樣的人物,完美的外表讓女生著迷,平易近人、謙和有禮的品質又讓男生不得不欽佩,而他的才華橫溢更是不知虜獲了多少老師的「芳心」。

莫縭,素諍公司年輕的ceo,兩年間將素諍的規模擴大了將近兩倍,非凡的頭腦讓人瞠目結舌。個性雖然冷情刻薄,但他那不輸給能力的外貌又使眾多美女為其痴狂不已。

兩個人都是那種鶴立雞群的神仙級人物——天,糾糾究竟是怎麼和這兩個人扯上關系的?孟寧宇在心里悲呼。

「糾糾,這…洛雲奕和莫縭和你是…」孟寧宇試探道。

「哇,到站了!」糾糾往車窗外一看,只說了聲,「孟寧宇,有空聯系哈!」便急吼吼地鑽進了往人縫里。

孟寧宇像是得了旨意一樣,心里樂開了花,總算能和糾糾有進一步的發展了。

這邊廂糾糾剛下公車,早已等候多時的**熾就迎了上來,把糾糾請進了小轎車里。

又到了戚稚的家,糾糾覺得…自己再次穿越了…

糾糾進門來,莫縭剛好要出門的樣子,只是臉上表情痛苦,「你把他搞定,我要回公司了。」這句話基本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不等糾糾答話,莫縭就逃得沒了影。

糾糾上樓去,剛到樓梯口,一只抱枕忽然飛出來,正正砸在了她腦門上。

跟著抱枕一起出場的是穿著黑色格子睡衣的戚稚,他慌張地沖過來︰「糾糾姐,砸著沒?」

「挺準的…」糾糾笑道,模模他的頭,「你又不听你哥的話啦!」

「我就是煩他,一天除了工作就沒什麼事好說了一樣。」戚稚望著天花板埋怨道,眼楮轉向糾糾時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臉上,「你來了我就高興了!你今天就陪陪我吧。」

糾糾還當真就陪了他一天,真是比親姐姐還耐心,哄得這位小兄弟眉開眼笑的。

天色漸漸暗了,可是戚稚鬧著脾氣不讓糾糾走,還振振有詞︰「你們是十一點半關宿舍大門,我請青熾哥送你回去,半個小時就可以到你的學校了。所以你十點四十才可以回去!」

糾糾無奈死,只能留下來。

轉眼就十點了,玩累了的戚稚呵欠連連卻不願回房睡覺。

「除非你在旁邊看著我直到我睡著。」戚稚撅著嘴。

糾糾再一次屈服了,趕著戚稚回了房間。

戚稚好像很安心的樣子,一會兒就睡著了,睡著的樣子倒是柔順許多,燈光下他的膚色很淡,臉頰有些嬰兒肥,不像他的哥哥那樣有稜有角——呸呸,怎麼會想起他來呢…

糾糾甩開自己腦子里那些亂糟糟的思緒,打算趁娃哈哈大哥來接她前逛逛戚稚家這座豪宅。

糾糾好奇地推開一間房間的門,走進去時,房間里的燈竟然自動就亮了。

房間的布置完全與屋外的中國風背道而馳,處處皆彰顯著一種歐式的華美。尤其是那張掛著幔帳的大床,更讓糾糾情不自禁地想上去躺一躺。

真的比家里的木板床舒服了千萬倍不止啊——糾糾隨自己的意躺了上去,幾分鐘,就小躺幾分鐘。

糾糾嬌小的身體幾乎陷進了柔軟的大床里,好幸福啊,要是能在這上面睡一覺——糾糾隨自己的意閉上了眼,幾分鐘,就小睡幾分鐘。

我們說我們要達到主觀與客觀的歷史的具體的統一——糾糾做到了,她隨了自己很想睡覺的客觀,至于主觀所想的小躺與小睡,哎,也許正在桃花源吃飯呢。

——

今天莫縭回來的早些。

他習慣性的上樓先看看戚稚是否乖乖在房間里。他上樓,穿過內走廊,屋子里空空蕩蕩的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

戚稚睡得很熟。莫縭合上他的房門,這個熊糾糾,名字是雷了點,不過真是對付戚稚的一劑良藥。

準備回房間時,莫縭才發現母親房間的燈很意外的亮著——莫縭疑惑的走過去,推開門。

床上躺著個人。莫縭小心翼翼地靠近些,床上的人嘟囔著什麼翻了個身。

看清了床上那人清秀又帶些傻氣的睡顏,莫縭的心忽然沉下來——

這丫頭真是…在陌生男人的家里這麼隨便的就睡著了嗎?是太天真,還是完全傻呀。

莫縭想出聲叫醒她,熟睡的人卻先開口了。

「肥放女敕個多,菜會辣死掉的…」語氣著急又憤慨。

莫縭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悄悄退出了房間。

多了一個人,這座空蕩蕩的房子好像忽然變的很溫暖。

剛虛掩上門,莫縭外衣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他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sim1來電,任宣輝。平靜的心霎時煩亂起來,莫縭冷漠地按下掛機鍵。他回到客廳里,把自己扔進沙發里。

手機又振動來幾下,有新的短信,還是來自任宣輝。莫縭合著眼,手指跳動,短信刪除的熟練。至于內容,他毫不關心。

燈光似乎太刺眼,莫縭用手背遮住眼。疲憊感纏繞著他,倦意洶涌而來。

走廊口悄無聲息地探出一顆長發凌亂的小腦袋,一雙黑亮的眼楮機警地四處打量著,見沙發上的人很久都沒動彈一下來,便踮著腳尖小心地往樓梯上走。剛走了幾步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跑了回去,不一會兒又抱著一床薄被子出現來。

「小腦袋」——糾糾輕手輕腳地把薄被給睡著地人蓋好,提腳正要往玄關去。

「你要去哪兒…現在已經很晚了。」一條溫熱的手臂突然準確地環住了糾糾的腰。

「哇!」被環住的人驚叫一聲,身體控制不住地跌坐在沙發上。

「這個時間沒有公車了…」背後的人低語道,聲音恍若夢囈。

「我沒想打擾你,我只是不小心睡著了,我…」糾糾著急地解釋道。

「閉嘴。」莫縭打斷她,聲音更低了些︰「呆在這兒,哪兒也不許去。」不想考慮她的感受,莫縭由著自己的心,把臉貼上她的腰——鼻觀都是她的味道,像是融合了香皂和洗衣粉,干淨而令人舒心。

糾糾繃緊了身體,感覺他的呼吸噴在腰間,溫熱的,癢癢的。

咋整?自己是不是應該蹦起來,大吼︰「你這個!」然後再向著他那張欺騙世人的俊臉一通狂踩——

糾糾垂著頭,兩頰緋紅——顯然她無法拒絕,更連動彈一下也難。

鼓足了勇氣糾糾回頭想讓莫縭把手收回去,卻發現他真的睡著了。

糾糾可以看見莫縭的側臉。他藏在衣褶里的鼻尖,他白皙的臉頰,他輕輕閉緊的眼楮,他略有些凌亂的黑發,他白女敕的耳朵——耳廓上還點綴著一顆芝麻大小的黑痣。

糾糾猶豫地伸出手指,用指尖飛快地劃過他的耳廓,觸感柔滑。心里有些異樣的情愫忽然瘋長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熟悉的鈴聲吵醒了糾糾,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朦朧的視線里是某人修長的身影——是正在整理公文包準備出門莫縭。

糾糾揉揉眼楮,坐起身問︰「你要出去了?」

「嗯。」莫縭頭也不抬地應道。

「五點半就上班?」糾糾很驚奇。

「我可沒人養我。」莫縭轉頭玩笑道。

說完就發覺這句話就像是要出門的老公對妻子說的玩笑話,莫縭心弦一顫,拎上公文包出了門。

糾糾看著他風一般離開,目光變得柔和而復雜。

回到宿舍,糾糾遭到了以饒卿盼為首的一干舍友的炮轟。

「行啊熊糾糾,夜不歸宿啊!」饒卿盼拍拍她的肩膀,一臉賊笑,「快給咱說說,你啃著沒?女敕草他哥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極品吶!」

糾糾腦海里條件反射似的浮現出莫縭睡著的樣子,她窘迫起來,月兌了鞋子鑽進了蚊帳里,饒卿盼尾巴似的跟上,對糾糾窮追猛打。

「難道你啃到了?!」饒卿盼一雙眼亮的像餓狼。

「糾糾…」蕭肖推推她,小臉寫滿好奇,「感覺怎麼樣?和那麼好看的人…」

連蕭肖也…糾糾滿頭黑線,受不了地甩開她倆,「我就是在沙發上不小心睡著了!我連他的面都沒見著呢!」

「那女敕草呢?女敕草呢!」饒卿盼不死心地問,陷入了無限地yy中…

「他還是個小孩子,你這頭殼里裝什麼了!」糾糾毫不吝嗇地上了她一個爆栗子。

「還是他們兩兄弟…」某深腐人員的表情更加抽象,「哈哈…那會不會太精彩了一點…」

糾糾和小肖對望一眼,又盯著嘴角咧到了耳根且一臉猥瑣笑容的人,無限困惑中…

哎,饒師,你別教壞小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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