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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笑的溫柔?什麼心上人?

他說的什麼屁話?

清月的怒瞪著君凌睿,恨不得把他這張臭嘴給縫起來。

她對那個男人就只有恨,只有——恨。

遙遠的光放國,某處僻靜的竹林中,一個正在閉眼打坐的白衣男子,忽的睜開了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詫,不敢相信似的伸手緩緩撫著左胸,當確實感受到了胸口那劇烈的跳動時,才輕呼出一口氣,抬眸望著遙遠的東方勾出一抹笑。

這心跳,終于又讓他等到了。從光放到東方,這麼遠的路途,可不是一只耗子能辦到的。

他就知道,他的感覺不會錯。

只是,這麼劇烈的心跳,這麼強烈的恨意,是沖誰呢?

「呃……,那個……」君凌睿被清月瞪得毛骨悚然,攤手指著畫像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甚至,他都搞不清楚她到底在生氣些什麼。

老半天,他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驚喜的指著她,黑眸爍爍放光︰「難不成——你吃醋了?」

吃你妹的醋啊。

清月差點被他氣噴,胸口怒氣乍然消散,怕會被他氣死,猛的回頭看著畫像中曾經的自己,只覺得那麼的刺眼。

畫像中的她,怎麼能對這皇宮笑的如此溫柔?怎麼能對那可能看著她的任何人笑?

不該笑,也不能。

盯著畫像良久,她咬牙突地揚手一抓就要將畫扯下,君凌睿見狀連忙伸手擋住了她。

「干什麼?」清月回頭瞪他,怒不可遏。

丫的有病,攔她干什麼?

「你……跟她有仇嗎?用得著這麼毀人畫像?」君凌睿疑惑的看著滿臉凶狠的她,指著畫像中的女子問的很是遲疑。

「那你跟她有情嗎?用得著這麼護著?」清月的口氣很沖,雙眼甚至還冒著火星子。

臭男人,關他什麼事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來搗亂。

君凌睿被她堵得心口一滯,尷尬的模模鼻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挑眉曖(和諧)昧的沖她嘿嘿一笑︰「你該不會真的吃醋了吧?怎麼?喜歡上我了?」

「噗……」

清月險些噴他一臉唾沫,怪異的看他兩眼,嘖嘖兩聲的搖頭︰「你發夢呢?你腦子正常嗎你?」

「當然正常啊。」君凌睿對她充滿諷刺話卻是一點也不惱,反而鄭重的點點頭,道「你要不是對我有情,為什麼會在听到我夸別的女子有那麼大反應?」

「呵……」清月僵硬扯出一抹干笑,便扭頭理也不理他,再次伸手準備將畫扯下。

真不知道他眼楮是怎麼長的,她現在滿腔滿月復的全是恨,對龍浩天的恨。但這話她說不得,就算說出來,估計他也不會信。

「哎,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對我有情?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不知道?」君凌睿卻不容她的忽視自己,笑嘻嘻的一伸手再次將她攔下。

「你有病啊?哪只眼楮看到我對你有情啊?別在這兒自作多情行不行?沒事老出現在我面前干嘛?是不是你對我有情啊?」清月不耐煩的甩開他,很奇怪這個以不苟言笑、殺伐果斷而聞名的男人,怎麼會變成這麼副賴皮樣。

「呀,你已經知道了啊,這我就放心了,說實話,追你到紫芒,我也是頂著很大壓力的。」君凌睿驚訝的看她,然後是一臉感慨,半點沒有尷尬的意思。

經過這些日子,他自然了解知道這女人的性子究竟有多冷。他含蓄了那麼久,甚至都親口說了會當她的擋箭牌,她卻依然將他阻擋在心門之外。對他的目光無視,對于他的心意不領。

如今,既然含蓄的不行那他就只好改變策略,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來橫的,橫的再不行,那就只能賴了。

他當然知道,她沒有喜歡他,更談不上對他有情,甚至可以說是對他無情。但,他就是看上她了,喜歡上她了,所以,她想無視,想不理,想逃避,木門。

只要她一天沒嫁人,心里一天沒有所屬之人,那他就跟她死磕到底了。

清月被噎的一口氣沒喘不過來,臉頰嗖的飛上兩片彩霞,眨眨眼看他,黑眸幽深,眼神堅定,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跡象。

雖說她也愛過人,經歷過情愛,但她畢竟也是世俗女子,忽然被人這麼大咧咧的變相告白,實在是讓她有些咳咳——難以接受。

君凌睿望著她臉上可疑的紅雲,眸中滿是笑意,對她的反應似乎很高興。

多好,終于不再對他冷冰冰的了。

淡定,淡定。

他本就不是正常人,說的話自然也不能當真。

清月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不停告訴自己不能跟這人較真,他喜怒無常,說不定只是在故意作弄她。

君凌睿看著她的樣子笑容更加燦爛,靜靜等著她平息心情,深潭般的眸子里柔光四溢,但轉而溫柔忽的消失,換上噬人般利光,猛的望向殿外。

清月當然也感覺到了外面動靜,刷的睜眼與君凌睿相視一看,下意識的抓起他一同躲到旁邊的屏風後。

兩人不過剛剛藏起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就緩緩步了進來,一步一步,那人走的很是緩慢,很是沉重,就如同踏在了兩人的心尖上一樣。

透過屏風之間的縫隙看去,清月刷的睜大。

怎麼是他?

他現在不是該在柳府的壽宴上嗎?怎麼這麼快就回宮了?

君凌睿見她神色巨變,不由也好奇的看向外面的人。

明黃龍袍加身,身材修長挺拔,看不清真面容,但以那側臉的弧度來看長的應該也不差。只是,她與這個人有什麼關系嗎?為什麼見到此人,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就連身體都緊繃了。

屏風後的兩人各有心思,而屏風前的龍浩天也已經佇立在畫像前,靜靜的望著畫中的人出神,久久,一動未動。

他到柳府當然不會是真正的賀壽,他只是借用了蘇府萬兩黃金而已,銀兩一湊齊,便再次回到了飄搖閣,讓滿心喜悅的柳若雲還未來得及炫耀,將她一顆情意涌動的心再次打落至谷底。

可惜,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些。當他帶著萬兩黃金回到飄搖閣的時候,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閣主已經消失不見。得到的所謂答案,也只是一句‘約半年前,友人所贈’,至于那個友人是誰,為何而贈,他們又是什麼關系,卻已經成了另一個問題。

而且,這消息只有飄搖閣閣主知道,就算他再奉上萬兩黃金,閣主不出現,他也照樣得不到答案。而閣主去了哪兒,他們一無所知,恐怕,就算知道也不會回答吧?

想著飄搖閣里所受的待遇,龍浩天唇角溢出一抹不知名的笑,有生以來除了她,又何曾有人敢這樣戲耍與他?

他就那麼靜靜望著畫中對他溫柔輕笑的女子,良久,一句說不出是詢問還是質問的話在這寂靜的宮殿中輕輕響起,幽幽的泛著回音。

「你不是說過,這香是專屬于你的嗎?為何要贈給別的男子?他是誰?與你——什麼關系?」

約半年,正好是她在深山的時候,也就是說,那香是她那時候贈與那男子的,可是,她為什麼要做?還是,那時候她就覺察了什麼?

可如果,她真的覺察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回到皇宮?為什麼——要來送死?

我愛贈誰贈誰,關你屁事?

听著他的話,清月在屏風後無聲的磨磨牙,心中暗中斥罵。

半天,龍浩天好像才想起畫中的人根本不會回答,不由苦澀一笑,又徑自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回答我,也不會告訴我。我知道,你現在恨我,如果你還活著,可能會奮起把我給……」

把你給 嚓了。

說到這里,龍浩天的聲音忽然斷了,而清月立刻在心里惡狠狠的心里補上一句。

若是真能回到當初,那把劍她真會刺下去,可現在,她功力不足,能力不足,丫的什麼都不足。

龍浩天卻不知有人正在狠咒他,現在他的腦海中全都是那雙痛苦而淒楚的眸子。

為什麼她死了,還非要讓他滿心不安?

如果那時候她是真的要殺他,如果那時候,她的劍真的刺向了他,或許,他早已忘了她,或許,早已不會對她念念不忘。

可是,一切沒有也許。

他知道,她的劍是真的沒想刺向他,她的功力一向比他深厚,要是她當時真的存了殺心,他不會毫發無傷存活。也就是說,就算他滅了她的全家,她都不曾真的想對他動手,而他……。

他想忘了她,一直都想。

可是……忘不了,怎麼都忘不了。反而隨著時間流逝,她的影像在他腦海中越加清晰,在他心里不停翻騰。

睡著,他想見到她卻怎麼也看不到她,急的他總會半夜驚醒。醒了,他不想想起她,可眼前卻全是她的影子,恨得他恨不能砸開腦子將她驅逐出去。

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痛苦憂傷,滿腦子的都是她,如影隨形,如被魂魄纏身,如陷入了魔障。

「為什麼?」

龍浩天靜靜的望著的她,輕輕的呢喃著,手指情不自禁伸向畫中的她,輕輕撫觸著她的濃墨般發絲,溫柔的面容、明亮的眼楮,挺直的鼻梁,紅潤的嘴唇,那輕柔的動作,仿佛在他面前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但他觸不到溫度,指尖下必有一片冰冷。

忍無可忍。

看著龍浩天撫模畫像的動作,清月不禁怒火沖天,忘了自己還躲在暗中,身子一動就要沖上去,可她剛一動就被身邊的男人給攔住了,回眸,就見君凌睿皺眉對她搖搖頭。

君凌睿此刻是真的擔心,從開始認識她,就算她暴怒、囂張,他也能看到她眼底深處的冷靜,可如今,他卻能看到出來,她是真的失去了冷靜,因這個男人,而失去了冷靜。

她與他到底是什麼關系?兩人一個是紫芒國的君王,一個是從未出過光放京城的千金小姐,又是怎麼牽連到一起的。

此時,他的腦中有千萬個問題,可現在時機不對,他能做的就只是提醒她冷靜下來。

看到他眸中的擔心,清月腦中一個機靈,猛然清醒過來。

天啊,真是被氣昏頭了,怎麼忘了,現在根本不是與他面對的時候。

可就是這麼一點小小的動靜,畫像邊的龍浩天也已覺察到,猛的回頭望著屏風處,爆出一道厲喝。

「誰在那里,滾出來。」

隨著這聲歷喝,清月身子陡然一震,而君凌睿的大手則在她肩頭一按,冷凝的目光示意她呆在不要動,便要準備出去。

意識到他的意圖,清月猛的拉住他,沖他搖搖頭,見他不悅的皺眉立刻墊腳伏在他耳邊細語一句,接著不待他反應,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君凌睿身份特殊,一旦被人發現身份,他國皇子闖入別國皇宮,將是怎樣的動亂?

所以,她不會讓他替自己冒險,這件本就是她一個人事,不該牽扯到他,不該牽扯到另一個國家。

看著垂首搶步而出的女子,君凌睿連忙伸手想將她拉回,卻已經晚了一步,當下黑眸不悅的一眯,怒火升騰。

又是這樣,她又逃離了他給的保護,難道她就那麼不屑他的保護嗎?站在他身後難道就那麼難?

「奴、奴婢參見皇上。」清月垂頭出去之後,強忍著滿腔恨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身子故作瑟瑟顫抖,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雖然她很不想跪這個人,但眼下唯有如此。

龍浩天冷眼盯著一出來跪在了地上的人,冷冷開口︰「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干什麼?」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剛才正在打掃,不知道皇上會來,所以,所以……」清月刻意顫著嗓音,越說越小聲。

她不知道這里有沒有其他規矩,但依這里冷清的程度來看,應該不常有人,再加上宮女那一番警告的話和那兩個宮女干完活就走的動作,就讓她更加確定,這里肯定不能有人長留,這才有了這麼一番話。

龍浩天聞言抬眼掃視周圍一圈,發現有些地方確實有些經過收拾的痕跡,神情這才稍有緩和,冷冷的沖她揮揮手。

「退下。」

「是。」清月應了一聲,趕緊低著頭起身就朝外面走去,那匆匆的腳步,就好像眼前的人是洪水猛獸一般。

龍浩天見慣了宮女如此的神態,便也沒太在意,目光回轉再次回到了畫中,由于,大殿中恢復了安靜,是以那離開的腳步聲就顯得越加真切。

听著這唯一的聲音,漸漸的,龍浩天眉頭一擰,再次狐疑看向那匆匆離去的背影,在她將要踏出宮殿的剎那,突地再次開口。

「站住。」

一聲‘站住’如雷般洪亮,震得清月腳步一僵,心頭咚咚直跳。

壞了,莫不是被他發現了什麼?

「回來。」

見她听話的停住,龍浩天再次沉聲開口,眸中滿是冷意。

雖然這宮女一直是一副膽小怯懦的樣子,但那匆匆的腳步聲雖快但卻穩而不亂,一個人在如此慌亂之下,怎麼可能還能維持如此穩定的步伐?

所以,這宮女,有問題。

回去?

他在說笑呢吧?

清月聞言在大殿門口緩緩挺直了脊背,側眸望著牢牢盯著自己的龍浩天,冷冷的勾唇一笑,然後毫無預警拔腿開跑。

她有那麼傻麼?

都跑出來了還回去?回去等著挨宰啊?

龍浩天看到這一幕立刻閃身追出,可就是這樣,待他來到大殿門口時,那女子依然飛上了院牆。

混蛋,這女人功力竟然不低。

看著女子飛上牆頭的身影,龍浩天黑眸狠狠一縮,腳下猛一用力速度立刻暴漲,形如閃電,快如疾風,幾乎是一個眨眼就追至牆根。

丫的,這男人怎麼變這麼厲害?

清月感覺身後罡風忽至,猛一回頭卻被已經追至牆跟龍浩天給驚得腳下一滑,跐溜一下就掉下了牆。

隨著牆里面物體普通落地的聲音,龍浩天不由一怔,接著好笑出聲。

還以為她有多厲害,原來,不過是個毛頭小賊而已。

可等他不緊不慢的飛身上牆之後,那笑立刻又僵在了臉上。

牆里地面上,除了一堆有著壓痕的亂草外,哪里還有那個宮女的影子?

居然上當了。

龍浩天臉色一黑,立刻隨著枯草的痕跡再次迅速追去。

大殿內,君凌睿一見龍浩天追了出去,立刻從屏風後面閃身而出,幾步來到畫像面前,狐疑的望著畫中女子皺起了眉。

真不明白她為什麼的非要他把這畫像帶走,不過既然她要求了,那他就帶上吧。

君凌睿扶著下顎略一沉吟,繼而迅速將畫收起,然後從大殿的另一個方向躍出,飛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踩花枝,越牆頭,清月拼命的一路疾飛,盡量不留下什麼痕跡,不知不覺中便飛入了一片盛開的梅林中。

真沒想到不過短短半年,龍浩天的輕功竟然變得如此厲害,也或許,他本就這麼厲害,只是她一直蒙在鼓里而已。

「站住。」

剛剛進入梅林,忽听一聲怒吼在她身後傳來,嚇得心頭咯 一下。

完了,難道真的在劫難逃?

------題外話------

聲明一下,咱並不是想給龍浩天刷白,仇人就是仇人,但仇人也是有感情的,對吧?咱只是想寫個還有點心的混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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