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微微一笑,然後裝作非常無奈的樣子說道,「老先生,非是在下不肯交出百煉金,只是……」
凌寒刷的抽出三劍,平攤在手中說道,「如今那百煉金已經被在下煉劍用去,卻是再也拿不出來了……」
米天正瞪大了眼楮,看著凌寒掌中流光盈盈的紫金青三劍,嘴唇微抖,旋即暴怒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我米家的東西也敢染指,不要命了嗎?」
暴怒之下,米天正已然挺起短槍,氣勢洶洶的指著凌寒咽喉處。
凌寒面色絲毫不變,只是淡淡的看著槍尖寒芒,道,「老先生,凡事須得講理,那百煉金在下並不知道是老先生之物,即便用去了又有何不可?況且事已至此,老先生即便殺了我,那百煉金在下也是拿不出來了!」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當真以為有陸院師為你撐腰,老夫就不敢動你了嗎?」米天正眉毛一抖的跨前一步,槍尖之上散發出了圈圈的赤紅光暈,顯是暴怒已極。
凌寒眉毛一挑,毫不示弱的散開了身上的氣勢,紫金青三劍也月兌離掌中,垂直的繞在他身側盤旋不定,竟是絲毫不讓的樣子。
陸重情見狀不由眼楮一亮,暗暗點頭;而鄧啟官面上也現出了一絲贊許之色,竟似是對凌寒的行為頗為贊賞。
「好……好!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當真以為你能殺得了陰流泉,老夫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米天正面色一變,料不到凌寒還真有膽量硬抗自己,怒氣當即化為了一股殺氣,森森說道。
「老先生誤會了,在下並無冒犯之意,不過身為武者,要在下束手待斃那是做不到的!」凌寒背負雙手,朗朗說道。
听了凌寒擲地有聲的話語,鄧啟官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是濃了一分,當即笑著對米天正說道,「米二爺,凌寒所說也有道理,你如今即便殺了他,百煉金也是拿不回來了。況且凌寒如此年輕,便可以力破陰風鬼手,擊殺陰流泉,此等天才少年,日後必是我西元國的支柱!米二爺何妨高抬貴手,揭過此事呢?百煉金我南宮世家雖然沒有,但同等的材料還是有一些的,便代凌寒略為賠償如何?」
米天正面色變化了一下,沉吟不語。他如何能不知道鄧啟官的用意?以凌寒如此年紀,就具備可以擊殺陰流泉的實力,即便放到六大世家的年輕一輩之中,也絕對堪稱翹楚,此等人才,南宮世家自然不可能放過,而是要竭力拉攏的。
若是米家也參與了明京城的這次試煉,米天正自認也會如鄧啟官一樣,竭力拉攏這樣的人才。但是現在,自己家族得不到,加上陸淺予的諸多原因加在一起,米天正卻是壓不下自己的殺心。
米天正正待一口回絕鄧啟官,陸重情卻是笑著擺了擺手,道,「鄧長老,凌寒是我青陽弟子,要賠償也該是我青陽學院來賠償。正好那百煉金,陸某身上倒是也有一塊……」
「米二爺,你看這百煉金如何?可夠賠償?」陸重情一撩長衫下擺,現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小皮袋,然後手掌輕拍,頓時一道暗紫色光芒從中飛出,落于掌上。
「乾坤袋!」米天正和鄧啟官都是雙目一亮,緊盯著陸重情腰畔的黑色皮袋,對于他掌中的百煉金,反倒沒有注意。
凌寒也是面露好奇之色,對于乾坤袋,他只是耳聞,卻從來沒有見過。
「不就是儲物袋麼?有什麼好稀奇的?」小鶴深為凌寒的沒出息感到嘆息,不屑的說道,「你手上這須彌鐲,可不知比它高強了多少倍!」
凌寒無奈的苦笑,沒有接他的話茬,卻只听小鶴又接著說道,「凌寒,地上那張羊皮,你將它收起來,我總感覺有些熟悉的味道。或許,並不是一般之物……」
凌寒點頭,絲毫沒有顧忌旁人詫異的目光,淡然自若的將羊皮拾起,然後收入了懷中。
「陸院師,你還真是讓老夫刮目相看啊!這乾坤袋,便是在我世家之中,也是極為少見之物,陸院師居然有此等寶物,老夫佩服!」米天正眼中閃過一絲灼熱,言不由衷的說道。
鄧啟官卻是低低的哼了一聲,轉頭他顧。
陸重情謙和的一笑,卻未在乾坤袋的話題上糾纏,而是將手中拳頭大小的百煉金遞給了米天正,道,「米二爺請看,這百煉金也是陸某無意中得到,品質應屬上乘,不知可還入米二爺的法眼?」
米天正不舍的從乾坤袋上收回目光,再打量了一下那百煉金,不禁目光一亮,喜道,「陸院師過謙了,這塊百煉金品質、成色,比之老夫那一塊都絲毫不讓……」
「既是如此,那這百煉金,陸某便代凌寒歸還于米二爺吧!」
陸重情手腕一抖,便將手中的百煉金凌空拋給了米天正,面上竟無一絲不舍之色。
米天正單手接過,猶豫了一下,便收了下來,道,「陸院師豪氣,老夫便厚顏收下了!」
至此米天正也再無理由與凌寒動手,冷哼了一聲便收了短槍。
凌寒見狀,也是微松了一口氣。他畢竟剛剛全力與陰流泉拼斗過一場,消耗甚巨,此時對上米天正,實無多少把握。
「凌寒,那玄陰令就在熔岩洞中,你可曾拿到了嗎?」陸重情看了一眼前方洞口,忽然開口問道。
「這……」凌寒頓時想起小鶴跟他說過的事,嘴角不自禁的浮起一絲微笑,轉身看了一眼,然後道,「院師,玄陰令我已取得,不過余下那些……取出怕是有些困難!」
鄧啟官驚訝的哦了一聲,卻見凌寒向他一拱手,道,「鄧長老,院師,玄陰令我已經到手,這便與師姐師妹出谷去了,否則等下我就將成為眾矢之的了!」
鄧啟官與陸重情還沒明白他此言何意,凌寒已經招呼過秦羽惜和趙樂兒,徑直的疾速離開了。
片刻之後,以蕭玉和封凌為首,一眾試煉弟子俱都走出熔岩洞,面帶憤怒及疑惑之色。
……
「凌師兄,你怎麼會想出這種損招的?竟然將玄陰令都扔進了地火之穴中!這下任他們想破腦袋,只怕都無法拿到玄陰令了……」
凌寒將兩枚玄陰令分別交給了秦羽惜和趙樂兒,又說到將剩余的玄陰令都扔進了極陽地火的地穴之中,趙樂兒听後不禁笑的直打跌,連秦羽惜都是有些莞爾。
「可惜我沒想到院師和鄧長老也會趕來,否則我就不做這等無用之事了。有他們在,取出玄陰令並不困難……」凌寒神態輕松的當先穿梭在密林之間,口中淡淡說道。他如今已進階引氣境,面對四級妖獸也不會懼怕,自然不用再像之前那般謹慎小心。
秦羽惜和趙樂兒自然也知道,因此神情都是頗為輕松。
「這倒也是,」趙樂兒笑過之後,便是說道,「凌師兄你這樣一來,不但沒有打擊到他們,反而倒是把他們統統都得罪光了,著實劃不來啊!」
「得罪也便得罪了,又能如何?」凌寒一笑說道。
「哈哈,我差點忘了,凌師兄現在可是引氣境的高手了,還獨立擊殺了陰流泉,自然不會怕他們這些小魚小蝦了……」趙樂兒夸張的一拍手,開玩笑似的說道。
秦羽惜默默的看了凌寒一眼,心里不禁有些感嘆。曾幾何時,僅僅是在半年多之前,凌寒還只不過是一個無力縛雞的文科生,而自己卻是高高在上的練體七層、學院的核心弟子。現在,不過短短半年,在自己的親眼見證之下,凌寒竟然已經完成了一個華麗的蛻變,成長到了一個需要自己仰望的高度!
半年,短短半年時間,自己依然還在練體七層徘徊,而他,居然神乎其技般的一舉突破了練體境,進階引氣境!這樣的修煉速度,可以想象,他以後的成就,定然是自己終其一生都無法望其項背的。
秦羽惜說不清自己此刻心里到底是什麼滋味,只是驀然發現封凌在自己心里的影子,已經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卻是前面那個斯文俊秀的黑衣少年。
幽幽一嘆,秦羽惜自嘲的笑了一下,看著前面挺拔的黑衣身影,無力的想道,「秦羽惜啊秦羽惜,你多想什麼呢?他的世界,注定不會只是一個小小的明京城,外面,還有更廣大的舞台在等著他……」
秦羽惜心亂如麻,只听前面的趙樂兒又在開玩笑似的對凌寒說道,「凌師兄,六大世家懸賞榜上前三的人物,已經被你干掉兩個了,什麼時候把那屠百城也收拾了,凌師兄你定然名震西元國!」
凌寒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道,「師妹,你還真是什麼都敢想!屠百城可是化丹境、整個西元國都數的上的強者,我對上他豈不是找死嗎?」
「現在或許不能,但以後可就未必了!」趙樂兒嘻嘻一笑,瞥了一眼凌寒,道,「以凌師兄你的修煉速度,到達化丹境還不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小妹也可以借著凌師兄的威名,狐假虎威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