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裳的府里多了兩個人,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一個十歲的小男孩。
女孩叫小安,男孩叫七兒。
羅裳把人帶回來交給焦急等他回來的歌淺手里,他就轉身進了書房,啪的一聲關了門,這一呆就是一夜,書房的燈也就跟著一夜未熄。
書房里羅裳把輕愷在出征時寫給他的信翻出來看了一遍一遍,他說過,‘只要熙漣說的話,我都會听’,也小心翼翼的說過,‘勿念,安好’,‘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你,高興嗎?’還說,‘我很想你,便回來了’。哈,多麼的奇怪,自己居然還記得這些話,可是他卻不記得了。
羅裳閉了閉眼,身體癱軟在椅子里,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棠周一天一天衰敗。
他清楚的知道他愛上世上任何一個男子都行,唯獨不能愛棠周的王,他不允許。
小安跟七兒換了衣服,洗了澡,治了傷也是兩個清秀小孩。只是小安的臉上從左眼到鼻子處有一條不甚明顯的疤痕,卻也讓人看見生畏。反而七兒樣貌俊秀處處透著一股靈氣,讓人想要護在懷里好好疼惜照料。
歌淺這點做的很好,把兩個受傷的孩子照顧的頗為好。就像對待自個的孩子一樣,晚上幫忙蓋被子,吃飯還要親自送到房間里守著他們吃完。
歌淺對兩小孩真的很好,可是兩小孩也不知道怎麼的,對他一直不親,離的他遠遠的。這樣持續的兩天,歌淺也不自找沒趣了,只吩咐了其他人好好的照料。
而這兩天,羅裳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每天照常朝九晚五的上朝,安安分分低頭站在隊伍里,沒有事絕對不會開口說一句話。路公公一喊退朝,他比輕愷走的都要急。
眾臣看看走出殿的羅裳,又看了看坐在高坐上那陰郁暗沉的男人,紛紛低頭什麼也沒有看見。
輕愷自是知道羅裳在生他氣,但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听他的話,他沒有妥協。與羅裳冷戰兩天,期間他派四大天兵天將去點化,不是被擋在門外,就是不在府里。沒有人知道羅裳去了哪里,就連歌淺都不知道。
輕愷知道,這件事只能等他自己想清楚了,索性也不逼他。看著羅裳一次一次從自己眼前離開,他唯有嘆息。
兩天後,舉國同慶的元宵佳節。皇城內大擺筵席。重臣紛紛帶著夫人嫡子來參宴。這樣的宴會總有幾分變相的相親宴。
羅裳一來,與朝中同僚打過招呼坐下,便惹來眾多閨中女兒的的親睞。上次熙漣大人相親他們可高興壞了,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就無疾而終的呢?
這是眾多待字閨中的女兒都想不通的一件大事啊!
羅裳的對面坐的是李大人的女兒,一身白衣蹁躚,並沒有因為是元宵而一身紅色;頭發也只是挽了一個簡單的發式。不施粉黛,不帶朱釵,也不漂亮,在這隆重的宴會上樸素而獨樹一幟。只一眼,一眼他就對她產生了莫名的好感。不似蘇虞那般的日久相吸。
羅裳看著對面的李家閨女,對她舉杯,淺淺一笑,眸中溫柔乍現。而那邊的閨女也看著他,見他舉杯也抬手,袖袍掩面一口飲盡。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眸光中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在流轉。
輕愷攜著蘇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一幕,兩人腳下都驀然一僵,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眾人紛紛拜見,恭賀棠周千秋萬世什麼什麼的,于是宴會是正常開始了。
進行到一半也沒有出什麼狀況,醉離等人還有站在身後的歌淺都松了一口氣。
從宴會一開始就見到棠周王,跟蘇貴妃娘娘臉色不好的重臣,都暗自模了一把汗,個個都小心翼翼,酒也不敢喝的太多,就擔心等會說錯了話?
推杯換盞,歌舞換了一輪一輪,高坐上的兩人都注視著兩邊一男一女的眼神交流,氣得直想殺了那個女人。
輕愷與蘇虞對看了一眼,第一次他們覺得對方不是那麼的礙眼。
蘇虞招來李家閨女,亂七八糟的問了一通,「李小姐,不知你可有意中人。若沒有你看陛下怎麼樣。」
宴會上沉默,緊張,獨有羅裳一杯一杯酒下肚,像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听見。輕愷看著他的反應,嘴角微勾。
小姐們忿恨嫉妒的眼神看著李家小姐,也就在這個時候,在大家以為她一定會嬌羞著答應的時候,李家閨女說話了,先見她跪在御桌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這才說,「謝娘娘的厚愛,只是我已經有了意中人。不能答應。」
「哦,那是誰。」蘇虞也沒有生氣,看向羅裳的眼神,放佛在告訴他,‘看,這個女孩已經是別人的了。’
「我,我……」李家閨女低下頭,「我能不能不說。」
「傻姑娘,喜歡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出來,本宮讓陛下為你賜婚可好。」蘇虞上前把李家閨女扶起。
「可是……」
「難道那個人不喜歡你?」
「不,不是的,我們是兩廂情願。」說著又噗咚一聲跪在了輕愷的面前,「求陛下為我們賜婚。」
那語氣堅定而倔強。
輕愷看一眼羅裳,見他一杯一杯酒下肚,緊蹙眉,又看一眼跪在他面前的女子,最後還是點頭,「行。」
只要不是羅裳,誰都可以。
「告訴寡人那個男子是誰,寡人為你們賜婚主婚。」
「李脂顏謝陛下,那個男人就是……」
眾人隨著王家閨女李脂顏的手指看去,既然是,沒有想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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