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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俠飛龍第三十七章︰巔峰對決

神俠飛龍第三十七章︰巔峰對決——煜龍問天著

終南山,林木蒼翠,百花吐艷,六月的終南山則更是花香草綠,無處不顯現出一派茵茵生機。

眼下離七月七日雖然還有半月之久,可一些游客俠士,方外僧道,奇人異士以及武林各大門派的掌門及其弟子俱都提早來到了這里。

這是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爭霸大賽,更是每一個武林人士望眼欲穿,翹首以待的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比武,因此自然是絕非尋常的!

自從連任兩屆武林盟主的「鐵臂蒼龍」陸太軒在任職期未滿就慘遭天魔僧殺害之後,整個江湖武林一直群龍無首。

江湖中人紛紛猜測著,議論著,繼陸太軒之後的那一位武林盟主將會是誰呢?

甲道︰是鐵飛龍?

乙道︰不會,鐵老前輩絕代武雄,一生只知行俠江湖,誓除邪惡,無視名利!

丙道︰是諸葛神龍?

丁道︰也不會,此老曾一度退出江湖,只因邪惡勢力太過于囂張、暴虐,是故才重出江湖的!

戊道︰是游天龍?

己道︰我看不會,這位老叫花子身為當今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幫主,只要他一聲令下定會使江湖風雲驟起,那些難以數計的叫花子均為他的兵卒嘍,若要論勢力的龐大,游老前輩完全可以跟武林盟主同飲一杯羹!更何況他似乎已經超然物外,對「名利」二字根本就未放在眼里。

庚道︰難不成是那位「神算子」楚蛟龍?

那就更不會了!申馬上將頭搖得就像撥浪鼓一樣,一語否決道︰此老通曉天地陰陽,五行八卦,麻衣神相等奇方異術,宛如神仙中人,他真正將名利視如無物!

既然連神功蓋世,豪氣干雲的「江湖四蒼龍」都不願去一爭那令每一位武林中人都垂涎已久的武林盟主之位,那麼繼任者又將會是誰呢?

甲搔了搔頭,略微一陣沉呤,道︰會不會是「塞外毒龍」司空奇浪?

乙肯定地回答道︰絕對不會是他!這老毒物數十年間極少在江湖中走動,前番初來中原就誓與鐵老前輩決一高低,就他們之間的「君子協定」來看這老毒物絕對不敢出爾反爾的,他若敢失信于天下,只要鐵老前輩還有一息尚存,那就絕不會有他的一天好日子過!

丙與丁幾乎同時齊聲道︰柳湘雲?!

丙繼續道︰難道會是在逃江湖,藏頭縮尾,為達一己之目的而不擇手段的蓋世女魔「玉面羅煞」柳湘雲?!

此言一出,連他們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確實是一位殘暴狠毒,詭譎無行,罪不容誅,令人頭疼不已的妖艷女人,就連在場的八人中除此丙、丁二人外,其余六人無不感到有一股涼氣掠過頭頂,使得他們渾身倏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一天是清風拂面,碧空如洗的艷陽天,鐵飛龍一行二十余人也早早地來到了終南山。

鐵飛龍放眼四望,目光所及之處,只見少林派、武當派、峨眉派、青城派、雪山派、岷山派、崆峒派、昆侖派、「川中五鼠」、「塞外毒龍」司空奇浪、「蒼穹驚鴻」郭元、「江南大俠」公孫豹、「鐵燕子」雲中飛偕同「玉面藏春」姬飛燕、「平地飛燕」江南風、「雪山飛鷹」雪中鷹及其門下十三鷹等各大門派掌門及弟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各路好手,江湖高人均已來到了終南山。

除了這些各大掌門及其門下弟子和眾多高人以及濟濟的游人之外,極目所見,還有為數甚多,蓬頭垢面的丐幫弟子也三五成群的暢游穿梭在人流之間。

五年一度的七月七日終南山武林盟主爭霸大賽不僅給一些塞外武人提供了一次領略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絕世武學精髓的大好機會,同時也為一些連做夢都在想發財的奸商小販賜予了一次絕妙的良時佳機,甚至連那些平日里足不出戶的深閨處子在眼下也是搽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艷動人。

機緣是偶遇,而姻緣則是一根線連著兩顆心,假如錯失良機佳緣那可就情海失波,讓人遺憾終生。

是故這些妙齡女子在眼下亦是穿紅戴綠,巴巴趕來盡興一游,看一看那些走南闖北,來自五湖四海的武林豪客,或許能在這些奇人異士中尋覓到那一副曾經在她們酣甜的睡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熟悉面孔,曾令她們數度夢縈魂牽的夢中情人。

少女們的妙齡花季,本就是多夢的季節!

終南山上的酒肆宛如遍地雪花,舉目可見。

在一家三面通風的簡易酒肆內,分別坐著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漢子以及一位道士。

那位老者年過五旬,長須飄飄,生得慈眉善目,道骨仙風,身穿黑色長衫,腰懸一柄佩劍,自斟自飲間還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遠在十余丈之外,正在談笑風生的那幾位年輕漢子,從他面部所顯露出來的神色來看,想必那定是與他一同前來的門下弟子無疑。

那位中年漢子生得相貌英俊,鼻直口方,身穿白色長衫,腳蹬多耳環履,真的是風流倜儻,神采不凡。

那一位道士年過四旬,滿面虯須,如同鋼針般的匝匝黑須佔去了他近半的雙頰,只見他身穿銀灰色道袍,烏簪高髻,身高體大,虎虎之態,不怒自威,乍見之際就會給人一種泰山壓頂之感。

鐵飛龍一見這三人頓時大喜,急忙上前,深施一禮道︰「鐵飛龍有禮,見過華山派,衡山派,泰山派三位掌門。」語聲頓處,當即抱拳環行一揖。

三人趕緊起身,齊皆抱拳施禮。

那位年過五旬的老者︰華山派掌門順天行朗聲笑道︰「鐵兄神蹤飄游,數年難得一見,想當年我等別于終南山,而今又重逢于終南山,真的是緣深情重啊!」

那位風流俊逸的中年漢子︰衡山派掌門宮南秋抱拳施禮道︰「想當初陸盟主不幸慘遭天魔僧殺害之後,我衡山派與當今武林各大名門正派合力前往天魔山,討伐天魔僧,本以為能與鐵兄一唔但卻令宮某失望得很,是故現今提早來此恭候鐵兄及各位英雄的大駕。」

那位滿面虯須的道士︰泰山派掌門雲游子一手拿著拂塵,單手施禮道︰「無量壽佛,貧道與各位見禮了,一年前貧道曾前往盤陀山‘忠義山莊’拜望鐵兄,沒想到那里已是一片廢墟,貧道見狀頗感吃驚,但卻不知是何緣故,後听江湖傳聞才知此事乃‘西域十劍’所為,貧道游遍江湖也未尋得鐵兄神蹤,是以眼下提早趕來恭候鐵兄及各位的大駕,果然大遂我願。」

隨後而來的南宮騰等人听了這一番話之後,頓時面現愧悔之色,黯然神傷至極。

鐵飛龍微一 目,見狀亦頗感黯然,當下不由微嘆道︰「鐵某謝過三位掌門的盛情厚誼,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忠義山莊’雖然被毀于一旦,但卻已成陳年舊事,‘西域十劍’在當初雖然四處煽風點火,積大過于武林,然而他們卻早已殊途歸正,且為匡扶正義而使六位義士作古。」

三位掌門听後,頓時長嘆不止。

雲游子慨嘆道︰「如此說來確屬一大善舉,雖然心魂早逝,但卻俠名永存,實在令人銘佩!」

南宮騰等人立即來到雲游子面前齊地深施一禮,南宮騰仰首長聲一嘆道︰「道長之言實在令我等兄弟深感無地自容,‘西域十劍’自出道江湖以來就屢犯彌天大過,並將鐵老前輩所創基業冰消瓦解于一旦,使其門下眾生俱都慘遭飛來橫禍,我等兄弟縱然萬死也難以彌補曾經犯下的罪孽,承蒙鐵老前輩昔日手下留情才使我等兄弟苟且偷生至今日,每每憶及此事,簡直就是兩世為人啊!」

鐵飛龍道︰「南宮兄弟切勿如此傷神,既然人已作古,又何必舊事重提,我們現在既然同在正義道上,就應該齊心協力,鏟除邪惡,區區個人之間的恩怨又算得了什麼?!」

順天行道︰「順某在前些時日曾听江湖傳聞說,鐵兄曾親率各位英雄前往‘火雲山莊’並將其冰消瓦解,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此事絕無虛假!」鐵飛龍道︰「柳湘雲自那以後就一直亡命江湖,四處興風作浪,屢犯血案,前不久老夫就懸賞捉拿柳湘雲一事告知整個天下武林,不知順掌門可曾听說此事?」

「此事在江湖上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順天行道︰「近半年時間以來順某與門下弟子一直在江湖中走動,當在听說此事之後我華山派也確實費了一番神智,在江湖上四處尋找柳湘雲之流的行蹤,可那女魔頭行若狐鼠,奸同鬼蜮,仿佛遁天入地了一般,始終都沒有見到過她的一絲詭跡。」

宮南秋道︰「柳湘雲逍遙江湖,行跡難覓,今年的武林盛會勢必會平地生波,風浪大起!」

雲游子道︰「柳湘雲稱霸武林之念已非朝夕之久,眼下在逃江湖,斷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卷土重來的,現今離七月七日僅時隔半月,在此期間我們切切不可疏忽大意,一定要慎重提防才是!」

這時,武林各大門派的掌門紛紛前來︰少林派掌門善悲大師、武當派首席大弟子馬道龍、峨眉派掌門萬里川、青城派掌門路天遙、雪山派掌門雪萬里、岷山派掌門方中見、崆峒派掌門明月道長、昆侖派掌門宗游等各大掌門及其門下的隨行弟子紛紛與鐵飛龍以及眾群雄見禮,「雪山飛鷹」雪中鷹及其門下十三鷹也隨後而來,郭元、公孫豹、江南風等人亦接踵而至,一時間濟濟百余之眾笑聲朗朗,相互寒暄,熱鬧已極。

雪賽飛驀然大聲叫道︰「爹!」語聲未斷,人卻早已撲倒在了雪中鷹的懷中,激動的淚水當下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地簌簌滾落而下。

父女久別重逢,自然是喜出望外。

雪中鷹極盡父愛,將愛女攬在懷中,嗔怪道︰「你這個鬼靈精從小到大沒少讓爹為你操心,現在長大了,卻還是那樣撒嬌任性。」

雪賽飛一抹香腮上的淚水,咯咯笑道︰「既然爹認為你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了,那麼爹又何必再為你的乖女兒操那麼多的心呢?」

雪中鷹笑道︰「爹不為你操心那又誰來為你操心?如果你再這樣刁蠻任性,恐怕誰家的公子也不敢娶你?」

雪賽飛雙頰一紅,羞赧道︰「那樣不是更好嗎?」

「那有什麼好?」雪中鷹微笑道︰「如果沒人敢娶你,那你這一生都得讓爹為你勞心勞神,女大不中留,待此番回去之後爹就為你相一戶可意的人家將你嫁出‘飛鷹堡’,如此也算是了卻了爹的一樁心願。」

雪賽飛頓時撅著小嘴,幽幽長嘆道︰「女兒就這樣不被人疼,不被人愛嗎?早知如此女兒就不該來這個世上。」說完還煞有介事地一揮香袖揉了揉雙眼,看起來還真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雪中鷹當然知道這是寶貝女兒故意在自己面前撒嬌,但是作為父親他又不得不心疼至極地對這位從小就被自己嬌慣壞了的掌上珠,心頭肉和顏悅色道︰「傻丫頭,方自與爹相見就撒嬌任性也不覺難為情,你是爹的寶貝女兒,爹疼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舍得讓你離開‘飛鷹堡’呢!」

「由不得你了!」游天龍突然朗聲大笑道︰「你的這一只小鷹現今羽翼已豐,芳心早已飛出了‘飛鷹堡’,想你還能強留得住嗎?」

雪中鷹笑道︰「你這叫花子就會信口開河,雪某還真想知道天下有誰家的公子能博得小女的歡心?」

鐵飛龍當下側首,不適時宜地對南天虹小聲道︰「還不趕緊去拜見你未來的岳父大人。」

想那雪中鷹的听覺是何等的敏銳,隱聞此言當即迅快的 目一瞬,隨即便恍若未聞般地仰首遙視蒼穹。

此時的南天虹簡直就像是一位深居閨閣的妙齡處子在初見情人時一樣,滿面通紅,舉止無措,在雪賽飛含情的目光等待下,才怯怯來到雪中鷹面前深施一禮道︰「小------小------小輩南天虹拜見------見------見前輩大人。」

本已芳心大悅的雪賽飛當在听完這一句語不成句的話之後,氣得雙腳一跺,暗自又嘆道︰「真是一塊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一只呆鳥,一頭笨驢!」

群雄也俱都忍不住發出一陣朗朗大笑。

南天虹剛開始鼓足的勇氣一下子也不知跑到哪去了,本是一句「小婿南天虹拜見岳父大人」的話卻說成小輩拜見前輩大人,小輩倒是不假,拜見前輩亦是不錯,可在後面卻又帶上了大人二字,可就真的鬧大笑話了。

南天虹語聲方了,頓覺語不成章,尤其是那一聲聲笑聲使得他面紅耳赤,真恨地上不立即現出一條縫來好讓他借以藏身。

雪中鷹卻有如未聞,當下展目將南天虹細細一番端相,然後才慈藹地問雪賽飛,道︰「飛兒,這位公子就是老叫花子剛才所說的那位你所傾心的人嗎?」

雪賽飛雙頰通紅,羞赧地低垂著頭,趕緊用雙手捂住眼楮並時不時地從指縫間游射出幾道余光瞬向南天虹,只見南天虹正面罩紅霞,正向她投來一束束多情的目光。

這正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此情盡在不言中;萬般柔情無需道,萬般蜜意在其中!

須臾,雪賽飛才抬起頭來,拉著父親的手,柔聲道︰「南公子至情至真,胸懷俠義,與女兒至誠相待,為人光明磊落,實屬女兒一生可遇而不可求的難得知己,難道爹認為南公子跟女兒不甚般配嗎?」

雪中鷹微微笑道︰「這傻小子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若論相貌倒是跟我女兒是天生的一對,但是------。」言及至此卻突然頓住了。

群雄無不大喜,雪賽飛也是芳心大悅,南天虹則更是喜不自禁,然而當在听完雪中鷹後面的話時,這一對俊男靚女一下子就覺得仿佛掉進了冰窟窿離似的,渾身一下就涼透了。

只听雪中鷹繼續道︰「卻傻里傻氣的,怎可與我雪某這冰雪聰明,驚才絕艷的掌上明珠結為百年之好呢?」

雪賽飛急得語塞︰「爹,你-------。」一時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

雪中鷹慈愛的撫模著女兒的頭,語重心長道︰「飛兒,爹本不該對你的事橫加干涉,然而姻緣嫁娶實乃人生之一大事,切切不可草率,望我兒三思!」

雪賽飛語氣堅決道︰「女兒自與南公子相處以來,彼此情投意合,女兒對他是真心實意,他對女兒也是情真意切,女兒意念已決,今生非南公子不嫁!」

雪中鷹朗朗笑道︰「既然我兒如此堅決,如果爹再橫加干涉,百般阻撓,那麼爹不就顯得太不通情理了。」

雪賽飛大喜道︰「謝謝爹!」說著便頻頻向南天虹暗使眼色,雪中鷹卻恍若未見。

南天虹急忙上前,結舌道︰「小------小婿拜見------見------見岳父大人。」

雪賽飛羞赧中又帶有幾分幽怨,微嘆道︰「真是一塊木頭,一只呆鳥,一條蠢豬,一頭笨驢,連話都不會說。」

雪中鷹大笑道︰「既然他比驢還笨,比豬還蠢,又呆又傻還不懂感情,簡直就傻到家了,依爹看我兒還是不要喜歡他為好。」

雪賽飛大急道︰「不行,女兒就喜歡他傻!」說完就向南天虹走去。

沒想到南天虹卻給了她一副冷面孔,對她不理不睬,雪賽飛當然清楚他對自己如此冷漠的原因,當下柔聲道︰「天虹哥哥,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假如真的是一個又蠢,又笨,又呆,還不懂感情的傻子,當在听了那一番責罵之後,也會生氣的。

只听南天虹沒好氣的回答道︰「想我南天虹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雪大小姐無禮。」

雪賽飛柔聲泣道︰「你語不成句,難道能怪我嗎?」

女孩子的淚水,隨時都能融化情人那顆冰冷的心!

南天虹確實被雪賽飛的至誠至情深深地感動了,當下正要以柔柔的至情致意歉意,卻听雪中鷹驀地冷冷大聲道︰「飛兒過來,如此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哪像我雪中鷹的女兒!」大凡做父親的有誰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而無動于衷的?

鐵飛龍見此,趕緊勸道︰「雪兄請息怒,後輩們的姻緣之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做父輩的還是不要摻和為好,雪兄以為然否?」

雪中鷹雖然余恨未息,可對鐵飛龍卻不能不給面子,于是微微一笑道︰「鐵兄所言極是,可這傻小子居然敢對我雪某人的女兒如此無禮,真讓我雪某人窩火,多年來連我這做父親的都未曾對我那寶貝女兒說過一句重話,可這傻小子似乎比我雪某人還要厲害三分。」

「是什麼人在這里如此囂張,竟敢對我兒嚴加訓斥?」突然從濟濟的人群中凌空傳來一陣朗朗的語聲,緊接著一條頎長的身影電掠而至,飄然長身而立在眾人面前。

只見來者是一位有黑色的逍遙巾束著發際,身穿黑色逍遙衫,腳蹬黑色軟底逍遙鞋,再加上那一副黧黑的面孔,整個人簡直就像是一位十足的黑面判官。

眾人對來者那種掠身在空猶如雄鷹展翅翱翔,落身在地更似飛燕歸巢的無聲無息的輕功身法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南夢奇!」群雄中有認得來者的人頓時大聲道︰「‘逍遙客’」南夢奇!

來者赫然正是川中奇人「逍遙客」南夢奇!

南夢奇當即抱拳環行一拱道︰「小老兒南夢奇有禮,見過各位同鄉至友以及各位同道。」繼而又來到雪中鷹面前,笑道︰「你這只來自雪山的梟鷹,剛才為何趁老夫不在而對犬子厲聲訓斥?你知不知道嘴上不饒人,皮要受苦的道理?」

雪中鷹朗聲大笑道︰「雪某渾身的骨頭癢得很,這雙拳頭也癢得很,早就想借你這川中猴王的雙爪替雪某撓撓癢,順便也好讓我的這雙拳頭消消火,怎麼樣,有興趣嗎?」

南夢奇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小老兒先堵上你的嘴,免得在你受不了的時候而大呼小叫。」語聲未了,右手已如流星般地疾奔雪中鷹上唇人中正端得「兌端」和下頜的「承漿」兩位大穴。

南天虹見狀,不由大吃一驚,急忙大聲道︰「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能這樣呢?」

雪中鷹見對方掌奔自己面部而來,當下一招「日月爭輝」先將來勢化解,緊接著雙掌又疾奔南夢奇的「雲門」和「中府」兩大雙穴,口中道︰「既然你這只川中猴王的四肢這般靈活,老夫就先制住你的兩只前爪,讓你寸步難行。」

二人在說笑聲中各遞妙招,也不知他們之間昔日就有難以化解的恩怨?還是在逗趣取樂?

這一場面使得一對俊男靚女大為不解,一時愣在那里大眼對小眼,都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

兩位老者龍騰虎躍,互不相讓,轉眼間就已各施十招,瞬即同時停手,雙雙騰身掠出圈外,仿佛在事先早就商量好了似的。

雪中鷹朗笑道︰「想不到你這只川中猴王在一別數年之後,四肢還是那麼靈活。」

「彼此,彼此!」南夢奇也笑道︰「你這只雪山梟鷹也是身手如昔,寶刀未老嘛。」

「原來是這樣!」雪賽飛和南天虹二人懸在嗓子眼的心當下也就落了下去。

群雄正在說笑逗趣,突然一陣衣袂飄飄聲破空而來,眾皆展目望去,只見一條高大魁梧的身影瞬即電掠而至,當雙方正面相對時,頓從群雄中發出了一聲聲驚呼︰「司空奇浪!」

來者赫然正是聲威冠絕武林數十年,被人稱之為「塞外毒龍」的司空奇浪!

群雄中除了曾在前不久僅與司空奇浪有過一面之緣的鐵飛龍等二十余人之外,其余眾人俱都不知道這位老者究竟是何方人物?但從他那種登峰造極的輕功身法來看,顯見得這位老者已是當今武林中的蓋一流高手!

當在听了那一聲聲驚呼之後他們才知道,這就是身負邪名,一生行事善惡不分的「塞外毒龍」司空奇浪。雖然在前不久的兩大絕世高手苦戰一天一夜的那一場大比武的最終結果早已傳遍了江湖,可在眼下他們卻還是圓睜著雙眼,怒形于色地展目凝注著眼前這位身材魁梧,虎虎生威的健壯老者。

司空奇浪來到鐵飛龍面前,雙拳一拱道︰「鐵兄近來可好?」

鐵飛龍抱拳道︰「好極,好極,不知司空兄對‘毒龍鏢’之事的真相是否已經查訪到了一些線索?」

司空奇浪兩手一攤,面現無可奈何之色,微嘆道︰「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誰如今還不清楚,可那種暗器卻又屬老夫獨有,如果抓不到真凶,那麼老夫可就真是沒吃羊肉卻反惹了一身騷,渾身上下都不是味兒呀!」

「是嗎?」華山派掌門順天行冷冷道︰「司空奇浪真是口蜜月復劍,言甚于唱,試問江湖中人有誰不知‘塞外毒龍’其聲名之惡,手段之狠,心腸之毒,凡是你足跡所至之處就會人心惶惶,雞犬不寧,你這可真是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啊,閣下此次之行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對沒安好心!」

司空奇浪又一次嘆道︰「老夫久居塞外,極少涉足江湖,,因此江湖上所流傳的一切那簡直就是窗戶外邊擊破鼓,虛聲在外罷了,當然,人無完人,金無赤足,老夫縱有不是可也沒有像閣下所說的那麼摻無人道,滅絕人性,放眼天下究竟誰正誰邪,誰是誰非,相信世間自有公論,閣下應該以事論事,切不可以人論事,分析事理更應該以一分為二的眼光去剖析江湖中的恩怨是非曲直,切切不可一概而論!」

宮南秋道︰「是非恩怨曲直,相信世間自有公論,然而多行不義,必將遭千夫所指,受萬人唾棄,留罵名于後世!」

司空奇浪似有所怒,道︰「閣下言中之意,是對老夫心懷不滿?」

順天行搶過話頭道︰「正是此意!」

司空奇浪道︰「既然二位皆有此意,不知又將意欲何為?」話中帶有十足的邊鋒,滿含挑釁之意!

順天行語聲鏘然道︰「順某名為順天行,一生行事自然是上順天意,下遂人願,我華山派與你誓不兩立!」

司空奇浪不屑地緩緩道︰「想跟老夫為敵,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真是不自量力!」說著,便向鐵飛龍拱了一拳,道︰「如果鐵兄不反對的話,老夫可就開始放手一戰了。」

宮南秋頓時截住話頭道︰「我衡山派與你誓不兩立!」

路天遙也馬上接過話頭道︰「我青城派也與你誓不兩立!」

「江湖中人都說司空奇浪是一位大奸大惡的大魔頭,眼下看來果然言下無虛。」突然,從濟濟的人群中凌空傳來一陣朗朗的語聲,緊接著一位年近五旬的頎長老者如風而至。

司空奇浪展目瞬去,不由怔道︰「請問閣下是誰?為何知曉老夫之名?」

頎長老者對此言猶如未聞,徑直來到鐵飛龍等人面前,抱拳環行一揖,道︰「各位老少武林英雄,盛某有禮了。」

一些年輕的後生晚輩不又犯了嘀咕,此老究竟是何方英雄?雖然瘦若枯竹,瘦得簡直就跟荒年中的餓殍沒有一絲分別,但卻神光隱現,氣宇非凡,然而當他們的目光一觸及到來者腰間的那一對「判官筆」時,當下不由失聲驚呼道︰「‘鐵筆秀士’盛三方!」眾雄紛紛見禮,俱現喜色。

司空奇浪笑道︰「原來閣下就是聲威赫赫,與人交手時專往對手身上的要穴打招呼的盛三方,真是失敬,失敬!」

盛三方道︰「閣下不待在塞外,卻跑到中原來干什麼?」

司空奇浪道︰「老夫早聞中原武林每五年的七月七日都要在此舉行一次武林盟主爭霸大賽,只是無緣一睹中原武林人士的神采,領略中原武功的精髓,是故此番巴巴來此一是想在有生之年了此心願,二是前來與鐵飛龍切磋武技。」

順天行接口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空奇浪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盛兄休要听他信口雌黃,各位也別讓他的鬼話迷住了心竅。」

鐵飛龍道︰「順掌門大可放心,司空奇浪一生雖然處于正邪之間,行事不分善惡,可他在前些時日與老夫比武時的君子協定中就已經說過,比武之勝負即是決定正邪兩道的取決,老夫深信此言無需,各位也可信他一次,終南山比武時日在即,難道他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再重蹈覆轍嗎?」

司空奇浪笑道︰「鐵飛龍不僅是老夫唯一的對手,而且還是老夫平生唯一的知己,能與鐵飛龍這樣的達人高士相識相交實乃平生之一大幸事!」

「阿彌陀佛!」善悲大師雙掌合十道︰「司空奇浪之言雖不足全信,可鐵飛龍之言卻不得不信,假如天下的邪惡之輩都能步司空奇浪之後塵,那麼整個江湖武林從此也就會風平浪靜了,善哉,善哉!」

司空奇浪移步上前,對順天行施禮致歉道︰「老夫適才言語不慎,對順掌門多有冒犯,心中甚感不安,,請多擔待!」

順天行還禮道︰「閣下曾經有過不義之舉,實在令江湖中人言及而齒寒,是故順某對此自然也就心存厭憎,方才的不是還請閣下見諒才是。」

「哪里,哪里!」司空奇浪大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二人語釋前嫌,頓時皆大歡喜。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西垂的夕陽將其所有的余輝無一余留地揮灑出來,投射在神州大地上,給這郁郁蔥蔥,風景秀美的終南山又增添了一道奇異的景觀。

一道七色的彩虹橫跨天際,就像是一座放置在終南山上的七色彩橋,地上的花草樹木在那多彩的光環照射下顯得生機勃勃,大地萬物,分外壯觀。

歸巢的小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仿佛是在告訴人們白日已盡,夜幕將臨。

一支支火把和一盞盞燈火相繼燃了起來,在這清爽宜人的終南山上,在這月圓如餅,光亮如鏡的夜空下,宛如一條火龍延伸向四周。

巢中的小鳥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但花草叢中那些不知名的蟲類卻在不知疲倦地長鳴不止,酷暑難耐,令它們大為惱火的白晝終于過去了,它們在白日里似乎養精蓄銳已足,眼下正是一展歌喉的大好機會,實可盡情地放聲高歌。

燈火通明,天地一體,漫山遍野的火柱在這終南山上猶如游龍騰空,更如靈蛇飛舞,人們在這明月高掛,群星閃爍的天幕下盡情的暢談暢飲,一時間笑語朗朗,聲震四野。

勢如游龍騰空般的燈火隨著夜深子時的到來而悠悠逝去,微風漸漸而起,星月藏身,林木在夜風的吹拂下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響。

半個時辰之後,平地狂風驟起,還未完全熄滅的火星子當下就隨著風勢四處飛舞,乍見之際,真是如同鬼火,倘有夜間獨行者驟見此狀,定會被駭得半死!

林中的小鳥受此驚嚇頓時撲愣愣地飛上了半空,展翅與狂風搏擊,貓頭鷹似也不甘寂寞,在黑暗中也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聲駭人的長鳴,一些道不出名來的獸類也趁機大發婬威,接連不斷地發出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使得夜人無一不是心驚膽顫不已。

月黑風高之夜,為邪惡之輩創造了一次千載難逢的施暴機會!

數十條黑影如滿天飛蝗般在黑暗中騰縱如飛,行動迅快如電,當這些黑影在即將近至遍地搭起的簡易鋪房之際,當先那位體態修長的黑影當下長身一掠,縱身在一棵足有腰粗的大樹上,余者見狀,也隨之如螞蟻上樹般手腳並用,「蹬蹬」幾下便棲身在一棵棵參天大樹的桿杈上。

體態修長的那位黑影隱身在樹上凝神一陣細听,只听那如同旱地春雷般的鼾聲已是平地而起,顯見眾人均已熟睡,禁不住暗中一陣狂喜,隨即便掠身到另一棵樹上,對其中一位黑影輕聲吩咐道︰「黑喇嘛,現在就把你的‘鬼見歡’施將出去,先將那些人迷倒之後我們再出手,這樣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既然是名為「鬼見歡」的迷香,想必那位黑喇嘛定是一位是壞的專家!

只听那位黑喇嘛當即就發出了一聲如同魔鬼在黑暗中所念的惡咒︰「貧僧遵命!」隨即展動身形,如飛鳥般向那些簡易鋪房掠去。

黑喇嘛每到一間簡易鋪房前就將一個鼻煙壺放于小窗口上,吹出一股淡淡的煙霧,盞茶功夫之後,黑喇嘛前來復命︰「貧僧的‘鬼見歡’已經全部用完。」

體態修長的黑影問道︰「是否已經將他們全部迷倒?」

黑喇嘛微聲嘆道︰「還有最後五間鋪房未曾使用‘鬼見歡’?」

修長黑影道︰「何故如此?」

黑喇嘛道︰「‘鬼見歡’已經用完了!」

修長黑影大為惱火,道︰「你遠從大漠前來,難道不知道此行所負的使命?」

黑喇嘛道︰「柳莊主雇請貧僧也未曾親臨大漠,只是以火雲令函召貧僧前來一唔,並且十萬火急,再說提煉‘鬼見歡’這一法寶必須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時間愈長純度就愈精,如果所需要的時間不夠,‘鬼見歡’就無法發揮出它的獨特功效,柳莊主是個明白人,這種道理不用貧僧再詳加解釋,想必你也清楚得很。」既然是被稱為「柳莊主」,那麼這位體態修長的黑影必定就是柳湘雲無疑!

柳湘雲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無奈的長嘆,問道︰「可曾將鐵飛龍迷倒?」

黑喇嘛道︰「四周黑燈瞎火的伸手不見五指,貧僧也無從知道鐵飛龍究竟睡在哪一間鋪房。」

柳湘雲道︰「現在可以開始行動了嗎?」

黑喇嘛道︰「‘鬼見歡’的藥性早已發作,他們現在俱都沉睡如死!」

柳湘雲當即就從雙眼中暴射出了兩道陰酷的寒光,一個「飛鷹展翅」掠下樹來,緊接著發出了一聲微嘯。

眾多黑影聞此微嘯,相繼掠身而下,分頭向簡易鋪房中撲去。

一場慘絕人寰的瘋狂殺戮在無聲地進行著,突然,一聲寒蟬淒切的慘叫聲撕破了天幕,隨風回蕩在天地間,為這一場正義與邪惡的最後決戰拉開了戰幕!

欲知後事,請看神俠飛龍第三十八章︰《龍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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