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微瀾看著他,笑了。
「我正愁去哪兒找你去。」現在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畢剝哼道︰「上次找了你的道,是我輕敵,小姑娘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爺爺也就懶得動手親自把你抓起來,到時候,你可別嚷嚷爺爺的手重!」他呲著牙十分猙獰的威脅道。
越微瀾聞言只是歪歪腦袋,神色十分天真可愛卻又很鄙夷地道︰「是嗎?你的毒解了?大言不慚的是你吧?」雖說她現年已近二十了,但是不知是修煉進境過快還是這個世界的靈氣過于充裕,她的容貌依然停留在了十五歲的模樣,看上去真的是極具欺騙性。
她那美麗卻又**的容貌外加不適合她這個年齡的譏諷表情著實可愛得緊,竟然反倒取悅了畢剝這個喜歡嚇唬小女孩兒的變態老東西。
他嘿嘿地婬笑兩聲︰「臭丫頭,看爺爺抓了你不好好教教你,女孩兒不在家繡花兒反而到處管東管西的亂跑,就讓老子帶你回去給爺爺繡繡床帳去!」
越微瀾听得皺眉,這個老賊真是下流無恥之極,心中惱怒,懶得再同他多羅嗦什麼,直接拿了十二脂玉針就朝這個老東西擲去,十二根針寒氣森森,如玉的針體光華流轉,迅疾無比地刺過去。
畢剝嘴上說的輕浮,但是他當然知道越微瀾根本不是什麼在家繡花兒的良家閨女,自然也不敢真的把她扔出來的針當做繡花針打發了,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祭出一只鐵葫蘆來,大喝一聲「收」!黑鐵葫蘆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轉,「噗」地噴出了一股濃稠的黑煙來。
他竟是妄想將越微瀾的十二脂玉針給收了?
越微瀾心中冷笑連連,聚齊五分力氣在針上,十二根針齊刷刷的刺進了畢剝的鐵葫蘆中。
畢剝見針已入葫蘆,頓時尖著他那把破鑼似的嗓子哈哈怪笑,老臉皺成了一朵菊花︰「小丫頭,你的針被我給收了,看你還有些什麼好貨色拿出來孝敬爺爺?!」
越微瀾卻只是「哦?」了一聲,隨即冷笑道︰「你且再看看那個黑葫蘆??」右手掐訣食指在虛空連點數下。
畢剝聞言下意識的朝著葫蘆看去,隨即心髒一哆嗦,顧不得將葫蘆收回來就再次祭出一個灰撲撲的大石頭向身前一擋,只听見「叮叮叮叮……」數聲過後,他已經面無人色,縮小石頭翻轉一看,手也哆嗦了。
上面赫然是十二個細小的針眼兒!至于深度,差點沒被針氣給刺進正中心,中心那里要是被針給破了,這塊石頭靈寶也就等于抱廢了。
再看那只鐵葫蘆,葫蘆上竟然只有一個針眼!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葫蘆竟然連越微瀾的一針也承受不住?
越微瀾見此十分開心地笑了︰「你看我的針腳如何?繡花兒可不夠我看的,我最擅長繡法寶了?你再多拿幾個給我繡繡如何?」再一捏訣,十二脂玉針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化為一根,瑩白如雪晶瑩剔透,竟是像和田美玉所打造,而誰又能夠想象,它竟然是由深海玉髓同千年寒鐵一塊兒打造?
一只區區的精鐵葫蘆豈是能夠同它相比擬的?
畢剝見此憤怒之至卻又憋屈之至,他不過是試探性的先跟她過兩招就被她強行毀去了一個靈寶外加重創另一個靈寶,黑鐵葫蘆不過是他興之所至才隨手祭煉的,但是石頭不一樣,這個可是昆侖天池中孕育的一塊有天生靈性的石頭!何其珍貴?何其難得?
他現在已經不是恨得牙癢癢了,而是恨不得將越微瀾給撕了!
嘶聲道︰「小丫頭,老子誓要拿下你,以償我的損失!」說罷,這次卻取出一桿槍來,手抖了抖,出現十來個槍花。
越微瀾見此一愣,他的武藝貌似不錯。
畢剝氣得眼楮都紅,扛了槍竟然都沒有沖上來,而是大喝一聲︰「十鬼列陣!給我圍起來!」
話音一落,地面竄出九個手中拿著軍刺的黑衣蒙面人,這九人甫一現身就站成了一個古怪的陣勢,前三人後三人再三人,相輔相成不論敵人往哪邊沖都可以攔下並給予致命一擊,看上去是個很不錯的戰陣,但是……有空擋,只要眼力夠高,就一定能從他們的陣勢中找到一個破綻——
一個不管從哪兒沖陣都會有的破綻。
越微瀾抬手正準備再給他一針,聞言一愣,十鬼?是差了一個人。
畢剝也臉上掛不住,怒喝道︰「老六呢?!」
一個黑衣人身子抖了抖卻不敢有半點遲疑,低聲答道︰「進城去了。」
畢剝心中卻沒有再次猶疑,手一揮,「上!」
何景鐘何景予二人率領部下一路奔襲,畢竟是幾百號人,是不可能一點聲音都不發出的,但是竟然也只是有些微的「沙沙」,可見這支軍隊的整體素質是極強的。
然而眾人實力再強,還是強不過畢剝帶出來的手下們,那可是個頂個的以一當十的角色,于是,被吊了線的那個黑衣人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瞧,來路上的鳥獸紛紛受驚,可是他一路很小心,應該不是他驚飛的,而是——他被跟蹤了,被許多人。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畢剝大人雖強,卻受了傷,這個情形下,他還是不要去打擾大人療傷的好。
腳下一頓,故作小心謹慎,他從一條隱蔽的小徑斜著拐了過去,這條路是靄城附近的山民進山采藥時走出來的,被一叢巨大的灌木遮住了,要不是他負責前些天的偵查可能也不會發現,至于這條路是通往哪里的,他不知道。
他心想,等他甩掉了這群人之後再回返好了。
何景予和何景鐘對視一眼,這人怎麼走了一條岔路?莫非……
二人眼中充滿了欣喜,畢剝老賊藏得還真深,要不是這人帶路,他們鐵定找不著人,而是白跑一趟了。
一路跟下去,黑衣人暗自嘀咕,怎麼甩都甩不掉後邊兒這群家伙,現在都已經翻過好幾座山了,再走,他估計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有輕微路痴。
何景鐘何景予依然不近不遠的綴著,二人心中嘀咕,情況有些不對頭,是不是還是應該派人去之前那個地方看看?
正在這邊兩方人都處于無限糾結當中的時候,隔了許多座山的遠處穿了爆炸聲。
于是,沒人再在乎是否被對方發現行藏了,各自駕馭起五光十色的寶劍朝那兒飛過去。
途中,黑衣人終于與何家二兄弟打了照面,何家兄弟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這人給耍了,但是現在要找他算賬時機不對,互瞪了一眼,各飛各的。
越微瀾祭起十二脂玉針,雙手快速結印,換印,左手一指、右手輕點、再不時的以指為武器彈開從四面八方刺來的軍刺。
「唔!」黑二左肩被飛舞的十二脂玉針其中的一根給刺了個對穿,他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左肩已經失去知覺,極寒的冷氣蔓延到心髒,他只來得及把所有的真力集中在心脈上,便暈過去。
黑二的倒下是所有人史料未及的,倒下一人,陣勢便現了又一個漏洞,畢剝無奈,本欲先用十鬼耗掉她的部分真力,如今要是想她被繼續困住就只得親自上前補上空位。
越微瀾卻趁著這個空當,利用剛剛那根針從背後又偷襲了一人,這次卻被畢剝發現了,用他那柄寒鐵槍「 」的給撥開了去,槍花一抖刺了上去,這柄寒鐵槍卻不再像之前的黑鐵葫蘆、通靈石頭那般有假冒偽劣靈寶的嫌疑,這次,他竟然撥開了那根針?
雙手一招,兩根針回到了她的手里,她迎著刺來的寒鐵槍雙手在瞬間連點三十下,巨大的力量踫撞,兩人分別退了兩丈方才站定,卻又迎來身後嚴陣以待的黑七的攻擊,越微瀾瞬間轉換,將針換成了璇璣天歆劍,拔劍出鞘,劍刃在軍刺上抹過,二人一擊即分,越微瀾還是在陣中。
黑七嘿嘿笑道︰「你還是站在那兒比較好。」不知道為什麼,他蒙著面她都能感覺得到,這家伙笑得相當猥瑣,很討人厭。
越微瀾持劍淡淡的看著他,嘴角一掀。
黑七突然覺得手中的重量突然一輕。
他不明所以的低頭看去,手中的軍刺,只剩了一個把兒!
黑八突然驚惶地呼喊了一聲︰「七哥小心!」竟然是個女子?
黑七只覺得後心微微疼痛,隨即一涼,他體內的真氣本來正在急速運轉,寒氣一激,頓時紊亂,竟然朝著四肢百骸散開了,又有一部分直沖頭頂,竟有散功的征兆!他意識控制不住,寒氣再次蔓延開來,竟然睜著眼楮直直的從空中掉落!
黑八見此目眥欲裂,撲上去接過黑七的身體卻消不掉黑七下墜的重力跟著掉了下去。
越微瀾只是取出了她的劍,並未收回針!此時正是好時機啊,越微瀾怎麼可能不利用,十二脂玉針朝四周飛射出去!
畢剝怎麼都沒有想到,黑八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當真是氣得快要腦溢血,正要開口大罵,余光瞥見十二脂玉針的寒光射來,真真是嚇了一跳,這東西的威力真是恐怖,兩個堂堂的闢谷境界的修士竟然接不住此物一針!
十鬼陣法已破!
畢剝再次咬牙,他已經打不過越微瀾了。
大喝一聲︰「撤!」他竟當先真力一收,直直地掉了下去。
其余六鬼見狀自然不敢再跟越微瀾硬抗,學著畢剝的方法就想逃命。
越微瀾見此輕輕笑道︰「你不是說,誓要拿下我麼?怎麼?說話不算話了?」眼見畢剝倉皇的逃跑,隨即動用真力曼聲道︰「那就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