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話】
「大小姐,二小姐,甄大人趕赴廣陵關戰場了,契丹軍兵臨城下,據說有十萬兵馬呢。」陳家後院,顏兒滿臉焦急的對陳家兩位小姐說道。
陳大小姐本來就對甄小賢沒什麼好感,不由撇嘴道︰「不用去擔心甄小賢,依我看,就算整個南呂國淪陷了,他也能活的很滋潤。二妹,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恢復陳爾康記憶吧。」
陳二小姐輕輕搖搖頭,抿嘴輕嘆道︰「這可能就是老天的旨意,命中注定我不能和師兄走到一起,不想也罷。大姐,這幾天父親一直愁眉不展,昨日我听陳總管說,現在已經討論到遷移的事了。」
陳大小姐不認識幾個大字,也不會關心什麼軍事民生,不由沒心沒肺的說道︰「遷移?難道契丹軍還能攻下廣陵關?也對,要是讓甄小賢守關,陷落也是遲早的事。」
陳二小姐眼望北方的天空,輕輕說道︰「我們只能朝天禱告,希望甄大哥能夠旗開得勝了。」
陳府北苑,太子喬在院落里急的走來走去,他拍打著紙扇,焦慮的說道︰「搞什麼?陸闖到底在搞什麼?陳爾康,你說我的飛鴿傳書是不是沒送到?」
陳爾康搖頭道︰「就算飛鴿傳書沒到,我們前幾日派出的信使也該到了。」
太子喬氣道︰「可惡,陸闖若是貽誤了戰機,我讓他人頭落地!」
從甄小賢口中得到契丹軍攻打關隘的消息後,太子喬可是急的不得了,當天便派遣了信使前去催促呂家軍的行軍速度,再而飛鴿傳書。可現在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答復。
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呂家軍至少還要十七天時間才能趕來。
十七天時間,對于駐守四萬兵馬的廣陵關來說,是個非常大的挑戰。尤其現在是寒冬臘月,契丹軍的抗寒能力遠遠超過南呂軍,戰力已經是大打折扣,再加上彼此兵馬數量差距過大,戰況不容樂觀。
雖說廣陵關對外號稱擁有十萬雄兵,可那只是個嚇唬人的嚎頭而已,朝廷沒有錢糧養活那麼多兵馬。
由于連年征戰,南呂國算上四大禁軍以及三大邊軍,總兵力也不過六十余萬罷了。
長古府,呂家軍駐營之地。
一名身著盔甲的俊朗青年正伴著幽幽燭火,一邊自飲自酌,一邊翻看手中的兵法書。這青年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雙眼非常有神,猶如鷹般犀利,滿臉的桀驁不馴。他的鼻梁微微隆起,嘴唇薄而漂亮。從面相來看,擁有這種鼻子的人是要掌權的。
他喝了一口烈酒,抿抿嘴,自言自語的嘆道︰「我的太子殿下,你再催也沒用哪,廣陵關可是契丹軍主攻之地,就算丟失一座兩座的城池,呂家軍也不能有任何閃失啊。」
他將兵法書合上,輕聲笑道︰「再等幾天吧,曹一菲已經進京要求調防了。」
【第一百二十四話】
廣陵關軍營校場。
一身盔甲的甄小賢手抵腰刀,一步步在校場前走著,他一邊走一邊大喝道︰「從今以後,你們便是邊軍一份子,我知道你們原先是什麼身份。」
「騙子!無賴!流氓!賭徒!」甄小賢聲音很高︰「誰如果覺得自己是好人,給我站出來。」
四千多兵卒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本將不和你們講什麼大義凜然的大道理,只想說一句,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要是想混,幾十年的光景很快也就過去了,可到頭來能換來什麼?」甄小賢掃視著在場眾人︰「守住了廣陵關,以後你們想干什麼干什麼。守不住關,不光是咱們的性命不保,鳳縣數十萬百姓全都難逃一劫。」
「這幾日由夏軒、鄭宇軒兩名將軍帶你們訓練,訓練多流汗,戰場少流血,想要好好活著,就給我用點心。」甄小賢吼叫了一陣,感覺口干舌燥,不由揮揮手讓夏軒和鄭宇軒走過來繼續訓話。
甄小賢剛走到校場邊抓起茶壺喝了一口水,就看到甄傲天氣呼呼的從遠處走了過來,在他身邊,陳天星懷抱青銅長嘴壺,雙手並攏進袖口,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怎麼了?」甄小賢張口問道。
甄傲天氣道︰「將軍,那個軍械處的什麼司長,說我們不在邊軍的編制之內,不肯分配弓箭和馬匹。」
甄小賢呵呵笑道︰「這有什麼可氣的?我們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換我做司長,也會這樣下決定。」
甄傲天氣道︰「沒有弓箭,沒有馬匹,我們如何作戰。」
甄小賢拍拍甄傲天的肩膀,笑道︰「有位偉人說過︰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一直滿臉無所謂表情的陳天星,眼神頓時一亮,插口道︰「甄將軍,你的意思是去契丹軍營里偷?」一說到偷,陳天星的雙眼亮得嚇人。
甄小賢搖頭道︰「我怎會做這麼沒品的事?」一句話,頓時讓陳天星的臉耷拉了下來。
甄小賢嘿嘿笑道︰「什麼人就有什麼用,咱們這些兵卒看似不爭氣,那要靠怎麼去用。」
甄傲天高聳著脖子,油亮的光頭在陽光照耀下能反出光芒,他瞧著遠處的訓練,不解道︰「將軍,他們在訓練什麼哪。」
校場內,四千多兵卒全都趴在雪地里,一動也不動,像是一只只撅著的鴕鳥,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不時有一群正規軍小跑路過,看到這個場景,全都笑得前仰後合。
「滾!」夏軒大喝一聲。
四千多兵卒立即齊刷刷的就地滾起來,翻滾的速度雖不快,卻也像模像樣。
甄小賢笑呵呵說道︰「這是我們這領兵馬的訓練科目,叫做‘連滾帶爬訓練法’,這可是本將的一大殺招。」
總體來說,這些混混兵卒並沒多少抵觸心理,這種訓練方法他們比較喜歡,又不用下什麼大力氣,每日里滾來爬去,然後一日還能混上三頓飯。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