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話】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張德帥才抱著一壇老酒跑進了烤魚攤,他將老酒放在木桌上,一面拿酒碗一面喘息道︰「甄大人,真是抱歉,我跑了三家酒樓,才買到一壇正宗的百花酒。」
甄小賢打了個飽嗝,擺手道︰「別忙活了,今天我吃的很飽,正打算上街遛遛,你費了這麼大勁買酒,還是你自己喝吧。錢放在這,我可不吃霸王餐。」
他將一小塊碎銀子擱在桌上,不待張德帥把話說完,起身就走上了街。
甄小賢遛遛達達在街上閑逛,暗想道︰其實在這里也不錯,山清水秀,人杰地靈,沒有都市的喧囂,沒有人性的涼薄,在這里討個媳婦養個娃,倒不失為一美事。
古人雲︰飽暖思婬.欲。
現在的甄小賢,就頗有這番意境,他思著美事,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啪!」
到了一個拐角處,他感覺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彎身一看,是一顆紅棗兒。
他捻起棗兒,四處望了望,只見不遠處,一個茶樓下面,正有一個長相姣好的女孩沖他嬉笑。
是顏兒!陳府二小姐的丫鬟。
看到顏兒,甄小賢不由想起了陳二小姐,好多天沒有去過陳府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將他忙的焦頭爛額。而且二小姐的病癥已好,他就更沒有借口過去了。
甄小賢輕笑了一聲,抬步走了過去,張口說道︰「顏兒,你今天怎麼有時間出來了?二小姐不用侍候嗎?」
顏兒狡黠一笑,嘻嘻笑道︰「當然要侍候嘍,我不是正在侍候的嘛。」
她柳腰一扭,閃到一邊,只見茶樓倚欄處,二小姐正坐在一張紅木凳上,巧笑顧盼的望著他,那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看的甄小賢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
「二小姐,好久不見。」甄小賢干笑了一聲,抬手打了個招呼,動作極為生硬。
二小姐听後俏臉微微一黯,以前,甄小賢都是喊她師妹,冷不丁听到二小姐兩個字,她忽然覺得兩人關系疏遠了很多。
「過來坐吧。」二小姐嫣然一笑,縴手提起茶壺,給甄小賢斟了一碗香茗。
甄小賢落座,卻只是笑,沒有開口,兩人相顧沉默,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
不知怎的,甄小賢見到她,就會有一絲不自然,畢竟以前口花花的說了許多事,做了許多事。如今人家恢復了正常,甄小賢的處境未免有些尷尬。
「你好像很緊張?」二小姐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輕聲嘆道︰「這幾日我」
「哎,哎,哎,這里我們包下了,不準其他人進入。」二小姐話還未說完,外面就傳來一陣吵鬧,是顏兒的聲音。
「甄大人,你在里面嗎?甄大人?」是一個女孩的呼喊聲。
二小姐臉色微微一白,看向甄小賢。
甄小賢站起身,快步走出茶樓。
走到外面,只見一名搖著折扇的男子正陪著丫頭芷蕊站在外面。芷蕊小臉上滿是淚痕,表情極為悲戚,她身前,顏兒正張開雙手攔阻,兩名女孩鬧成一團。
【第八十九話】
「芷蕊,怎麼了?」甄小賢趕忙跑出去,對顏兒說道︰「顏兒,她是我朋友。」
「哦。」顏兒滿臉不高興的讓到一邊,看看芷蕊,再看看二小姐,兩相比較下,這才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
「甄大人,小姐失蹤了,我找遍了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嗚嗚」芷蕊拽住甄小賢的胳膊,表現的非常慌亂。
甄小賢听後大驚失色,但很快冷靜了下來,勸說道︰「芷蕊,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芷蕊哽咽道︰「中午我去叫大小姐用飯,發現她房門敞著,人已經不在了,幾身經常穿的衣物也已不在,一向小姐都會帶著我,這次嗚嗚到底怎麼辦,甄大人。」
甄小賢輕吸了一口氣,腦子里也是一團亂麻,他正在苦思想轍,就看到思溪幽搖著紙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甄小賢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
芷蕊看了思溪幽一眼,支支吾吾的說道︰「是」
「是我帶這丫頭來的,正好要出來買點栗子。」思溪幽一抬手,手里果然提著一包栗子。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甄小賢納悶了。
思溪幽收起折扇,一打手心,得意洋洋的笑道︰「此事甚易,初次見面時,我便在你身上彈了一點寒香,只要距離不超過五十里,我都能聞得到。」
他屬狗的嗎?甄小賢心中浮出這個想法。
隨後,他突然大喜道︰「那那你有沒有在依雪身上彈一點寒香?」
思溪幽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滿臉正氣的說道︰「我乃是一俠士,怎會做那等不堪之事?子曰︰」
「曰你妹!」甄小賢沒好氣的嘟嚕了一嗓子,恨不得再踹對方一腳。
他剛要說什麼,只覺左手一暖,二小姐已經走出了茶樓,雙手握住了他得手。
「甄大哥,剛才我的話」二小姐對于人情世事,白的像張白紙,根本沒有發現此處的氣氛,面帶羞怯的輕聲道︰「剛才我想說,我很喜」
「二小姐,我現在有件事必須要去做,有啥事,回來再說,好嗎?」甄小賢現在的心已經亂了,也沒仔細听二小姐猶如蚊鳴般的話語,抽回手說道。
說完,他急匆匆的沖芷蕊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找!」此時快要接近黃昏,若秦依雪真有個三長兩短,他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甄小賢剛快步離開,二小姐的俏臉瞬間變得煞白起來,嬌弱的身子微微一歪,就要摔倒,顏兒趕忙一把抱住了她,焦急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二小姐揉揉額頭,語氣柔弱無力︰「我我沒事,顏兒,我覺得好累,我們還是回府吧。」
思溪幽提著栗子,搖著扇子,似是看戲般看著二小姐主僕離去,不由搖頭晃腦的笑道︰「解語花,斷腸草,落落花開臨晚照。解得佳人相思意,誰解落花思難了?」
「嗯,好濕,好濕哪。」思溪幽自吟自夸,滿臉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