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藥谷藥王
且說白洛雪等人被老者領入了石門,原以為會是一處可怕的存在,豈料一段崎嶇的道路之後會是一片仙境般的存在。石門的出口處的石頭上寫著「藥谷」兩個字。
藥谷很美,遠處奇峰聳立,高不可攀,但是卻並不給人以險絕之感反增靈秀之美。峰與峰之間沒有相連的通道,只在兩座最高的山峰之間有一座鐵索橋相連。後來,白洛雪發現這兩座山峰之巔有很大的一片平地,因為她怕吵又喜歡清靜,便在其中一片空地上建起屋舍,而另一片空地被作為藥田和平時練功的地方,此是後話。
山峰之下是大片的空曠之地,景色優美,蝴蝶翻飛,長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其中不乏罕見的藥草,但對于谷中之人,亦不過是平凡而已。
空地四周靠近山峰的地方是谷中人的房屋,房屋風格多樣,木頭屋、石頭屋、江南竹屋、草屋……更有的直接住在山洞里。這些山洞並非粗陋不堪,相反,里面平整干淨,明亮如晝。很適合人居住。白洛雪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白洛雪來到藥谷並沒有受到刁難,而是和同車的幾個女子一起安排在了一處小茅屋里。來人警告說不許出了這片院子,否則後果自負。其他的吃穿用度到不曾少了她們,連女兒家的小日子里要用的東西也備齊了。只是一點很是奇怪,那些東西用過之後不必自己清洗,也不能亂扔,而是交給一個葉大嬸,負責照料她們的人,注明名字及來潮天數。白洛雪很納悶,好奇之下也問過葉大嬸緣由,怎奈葉大嬸不說,神情頗為不悅,白洛雪也不便多問。
就這樣在藥谷過了兩個月,白洛雪漸漸地從失去家人的悲痛中走出來,開始恢復成以前那個淡然灑月兌的女子。只是眉宇間不再是純真無邪的,開始有了三分堅定,三分狡慧,三分沉穩智慧和多出的一分淡然。她擔心過哥哥嫂嫂的狀況,不知他們是生是死,擔心年幼的佷兒,不知過得好不好。但是她知道再多的擔心也是于事無補的,因為她連這小小的院落都出不去,擔心也是多余的。他相信哥哥的能力會保護好嫂嫂與佷兒,會平安無事,他們終有一天會團聚。另外還有就是報仇的事。雖然爹爹並未提報仇的事,只是要求他們好好活下去,但是她知道,如果他們要好好活下去,就必須要報仇,這樣他們心中才能無恨無怨。當然他們不會被仇恨蒙蔽雙眼,他們會好好的活著,不會為了報仇不擇手段。
兩個月的藥谷生活,白洛雪學會了很多,至少她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和光芒,讓自己在平凡的外表下保護好自己。但是她總覺得藥谷很奇怪。先不說其他,光說他們騙來的女子關在這小小的院落里就很奇怪,而且每個月還關心女子的月信。再者,這谷主也很奇怪,據說谷主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俠義之人,為人精明能干。為何會干出這擄人的勾當,若是他手下之人所為,以他的精明會不知道?還有每晚上送來的所謂的補湯,葉大嬸會盯著所有的女子喝下,方才罷休。喝過之後,夜間睡得很沉,幾乎一宿無夢。而且白洛雪總覺得這院子里的人在更替,雖然人數似乎沒有改變。而且有的女子每日精神恍惚,毫無意識,讓白洛雪總覺得此處很危險,暗藏殺機。
這天晚上,又到了和補湯的時間,白洛雪趁葉大嬸不注意將湯藥倒掉,然後佯裝喝完了還回去。然後佯裝困了回床上睡覺。果不出其所料,這湯藥里摻了迷藥,喝下之人不到黎明是不會醒來的。
大概到了子時的樣子,白洛雪听見院子里好像有聲響。或許是覺得所有人都不會醒過來,所以院子里的人交談並沒有刻意的隱藏聲音。其中有一個聲音是平日里葉大嬸的聲音︰「明月在七號屋里,你們進去抬吧!小心著點。」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不太甘願的回到︰「怕什麼,下了‘無夢’還擔心她們醒過來不成。要知道中了‘無夢’不管你武功再高,照樣一覺睡到天亮,要是量再多點,哼,睡不死你!行了行了,沒你事兒了,該干嘛干嘛去,我們自己進去,嗦!」
明月她知道,是和她一塊兒來的姑娘,就睡在她旁邊。听著外邊的腳步聲近了,白洛雪趕緊閉上眼楮裝睡。
這時門開了,听腳步聲大概有三個人,一個腳步稍輕,應該是葉大嬸的,另兩個腳步沉重,應該是兩個男子。此時他們已經站在床前了。
「里面那個就是明月」葉大嬸說,「要抬快抬,我還要睡覺!」
「咦,這妞長的不錯,臉蛋挺漂亮的啊!谷主一定會喜歡的!」其中一個男子說道,還在白若雪的臉上和胸上亂模一把。
「行了,別胡說」葉大嬸道,「還不快干活!」
「哪能亂說,你不是不知道,谷主看見漂亮的藥材,都會先自己爽一下才煉藥的,上次的那個姚娘不是被咱們谷主給……嘿嘿嘿!」另一個男子猥瑣的笑著。
「行了,快干活,不然谷主等急了,看不扒了你們的皮!」也大娘教訓道。
于是兩個男子便越過白洛雪將明月帶走了。听見腳步聲遠了,白洛雪起身悄悄地跟在一行人後邊出了院子。黑暗中,一行人出了院子往山峰之間走去,白洛雪邊走邊記著方向,以便回來時不會走丟。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來到了另一個院落前。相比其他院落,這個院落要富麗一些,隱蔽一些。
這時門開了,兩個抬著人的男子將人抬進去,門又關上了。白洛雪躲在暗處,待他們都進去之後,悄悄潛進院子,順著亮光走著。不多時來到一處小屋旁,剛要伸手點開窗戶紙,便見門被打開了,方才的兩個男子從里面出來,又原路出去了。待門關上之後,白洛雪悄悄地走出來,點破窗戶紙,偷看里面的情景。豈料里面的情景嚇了她一跳,只見明月被扒光衣服,雙手雙腳分開綁在一個奇怪的雕刻上,**被一個器官的容器抵著,陰血流進那容器里,而明月雖然醒著,但是卻雙眼空洞,毫無意識。
正對著明月的前方坐著一個男子,因為背對著,所以看不清面容,只覺得年齡大概四十的樣子,端正的盤膝而坐,似乎在練功。那應該就是葉大嬸口中的谷主了吧!仔細一看,白洛雪發現明月的四肢上綁著一條細細的透明的絲線,另一端被握在打坐的男子手中。白洛雪正在納悶,就見明月身體不斷地哆嗦,似痛苦,似歡愉,申吟之聲不絕。白洛雪雖為出嫁,但對男女之事也是略知一二的,那聲音,分明是女子交歡的申吟聲。這時,打坐的男子站了起來,命人將明月抬下去。白洛雪這才發現原來屋里還有一人,看樣子大約五十歲,一身玄色長袍,一臉漠然冷酷,但不知為何,白洛雪就是可以感覺到那人身體里流動的不甘,無奈和憤恨,雖然他極力隱藏著。
白洛雪見有人來,趕忙想躲回去,卻不想被發現了,于是白洛雪拔腿便逃。順著方才的路,拼命的往回跑。這時,後面追的人施展輕功,眼見便要追上了,白洛雪意識到平曠之地沒有阻難,易于輕功的施展,于是拔腿往旁邊的樹林子里跑。
可惜最後還是被追上了。追來的是方才那個玄衣老者,就見他幾個翻身,便落在了白洛雪的身前。見前面已經無路可逃,後面又有追兵,白洛雪心下衡量了輕重,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另一邊,玄衣老者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白洛雪,對面前不過十四五歲的女子很是好奇。方才還驚慌失措,不料才不過眨眼的功夫,便鎮定了下來。眼里閃現的不是害怕恐懼,而是淡然,仿佛即將發生的事情與她無關一樣。但是那並不是全部,這個女子身上還有一股氣勢,不是凌厲的氣勢,而是無端讓人感覺到安心的氣勢。
這邊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白洛雪,而那邊白洛雪也在估算著逃月兌的可能性。見老者盯著她瞧,審視的目光讓人渾身不自在。但是白洛雪卻坦然回望,眼中充滿著堅定。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老者問道。
「你又是何人,為何願意在此?」白洛雪反問道,表情充滿戲謔卻又莫名的嚴肅堅定,似乎看透人心,一雙深邃明亮的眼楮一瞬不眨的盯著左文峰,就像一只雪狼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警惕而危險,不怒而自威。
老者聞言愣了一下,心道好厲害的姑娘。就是不知是存了什麼樣的心來到此處,又能否成為他們的一路人。于是試探道︰「我乃左文峰,藥谷的管事。你是何人,為何偷看谷主練功,還不從實招來!否則休怪我無情。」
白洛雪心下暗自感嘆自己的好運,但仍然不敢大意︰「我說這位左大叔,您老還真是不擅長恐嚇威脅呢,你以為我會自曝家門嗎,你既然無心殺我,我為何要告訴你?就算你要殺我,那我說不說都是一個死,你說我是說還是不說呢!」現在保持他對自己的好奇心才是活命的關鍵,好奇心會殺死貓!
「而且大叔不是也是有目的的嗎?」。白洛雪打開一道門,誘拐小白兔進坑……
左文峰心中一驚,好厲害的小姑娘,竟能一眼看穿心中所想。「你憑什麼認為我是有企圖的,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殺你!」
白洛雪翻了一個白眼兒︰「如果你要殺我的話,那還在這兒和我磨嘰啥呀,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還能跑得了啊!」白洛雪看白痴似的看著左文峰,轉身優哉游哉地靠在一棵大樹上,「而且,我剛才看見了那個什麼谷主練功的全過程,哎!道貌岸然啊,欺騙眾生啊!如果你是忠于他的,那麼你捉住我之後第一件該做的事兒就是將我就地正法了,而不是和我大眼兒瞪小眼兒地瞪半天,然後冒了一句‘你是誰’!常識,懂不?最重要的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是不可能輕易對一個偽君子俯首帖耳的,即使身體是,心也不是。你的眼楮出賣了你,綜上,你是臥底!對嗎?」。
「講完了嗎?」。
「可惜你猜錯了!」
白洛雪聳聳肩,道︰「喔∼是嗎?行吧,你……」
「我不是臥底!記住,你美麗的臉蛋兒會給你帶來禍患的,走吧!」左文峰道。
這時遠處傳來了手下的呼叫聲︰「左管事,找到人了嗎?」。
白洛雪側頭看了一眼左文峰,,然後閉目養神。跑了那麼久,人家很累的好不好,大半夜的……左文峰見此不覺好笑,真不知這丫頭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太過相信他人,她就篤定自己不會害她嗎?
「我只是相信你的眼楮不會騙我,而你的傲骨更不會被折斷!」白洛雪依舊淡淡的道。
左文峰笑了,對著白洛雪贊賞的點點頭露出了意味深長地笑容。轉身對著手下叫去︰「沒有發現,你們再往別處看看。」說完抓著白洛雪往院子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