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而且還剛好落在打斗的二人之間,紫鳶認為,此人不是高人就是傻x。
他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身形高挑勻稱,有幾分瀟灑。黑色的頭發盤于頭頂以玳瑁束起,兩鬢各留一縷鬢發至胸前,由于月色不明,五官看不真切,只能辨認明亮的瞳仁以及笑著露出的一排雪白牙齒。他很愜意的搖著手里的白扇,每搖一次便有若有若無的燻衣草香散了開來。
聞到燻衣草的香味,紫鳶突然很懷念吳用身上的甜香。幾日前,他們擇了林間路而行,也不知道吳用有沒有跟過來。又或是說,他是否真的追著她出了萬花谷。
趁著紫鳶走神,神秘男子得瑟的當頭,追殺花榮的男子一個縱身躍走,就如來時般鬼魅干脆。
「咦?怎麼就走了?」神秘男子嘆了一句,轉過頭來正好看到花榮驅了馬過來,打算拉紫鳶上馬。他瞳仁一轉,立馬喊道︰「誒誒,好說本少也替姑娘解了圍,姑娘怎麼連句謝都沒有就要走啊?咱們也是第二回見面了,都說一回生二回熟,這也算是熟人啦!」
嘖,丫的話多!紫鳶暗罵了一句,上馬的動作卻作了罷。她側目將他上下打量,雖說還是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她確定是沒見過他的。
听此丫的語氣,他們好像是照過面的。照過面……哎呦,難道她一直以為是吳用出手救了她,其實是眼前這個得瑟的少爺?
失望之念升上心頭的同時胸口還有點酸酸的感覺。
「難道咱們是在邪州……」話未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可不是在那里麼。」神秘男繼續搖扇說道︰「雖說我沒現身,也沒與姑娘說話,但姑娘卻是說了話的。」而且還是句挑釁的話。不過她挺有意思。
此時紫鳶和神秘得瑟男都沒發現,他二人其實說的是兩件事。紫鳶指的邪州,是說邪州城里被神秘人所救一事,而他指的卻是邪州城外林中,被紫鳶說是小人一事。這二人各說各話,卻剛好踫到了一塊,也真算是巧合。
男子的話讓花榮的眉頭擰了擰,雙眼皮的眼瞼內的黑瞳轉向紫鳶,瞳色浮著擔心。光看紫鳶的瞳仁就知道,她心里面其實很難受。
那當然難受,她一直以為是吳用救的他們,哪知闖出這個不認識的人來。疼痛讓紫鳶的呼吸堵滯。那個救他們的人,居然是這號不怎麼靠譜的人物,原來不是吳用……
「姑娘姑娘,你叫什麼?我叫李墨染。」他好像沒看出紫鳶不對勁的情緒般,傾身到了她的身前。
嘖,居然叫個這麼文藝的名字。
「叫我紫鳶好了。」她沒什麼表情的答了,隨後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再道︰「多謝施以援手,若沒別的,就此告辭。」
「誒——等等!」李墨染邊喊邊伸手,大手沖著紫鳶的手腕而去。她好說也是會武之人,感覺到手間生風,便潛意識的避過他的這一下,卻沒想他反手又來,使了個擒拿手將她的手腕穩穩的扣住。
紫鳶的臉色頓時白了。
娘勒個娘的,中招了!她月兌口而出︰「你是魏少的人?」話音落下便看李墨染一訝,問道︰「魏少是誰?」
說話間花榮已跳下馬來。他二人一來一去的暗中較量,騎馬上的花榮看得並不真切,直到紫鳶嚷出「魏少」二字他才意識到出事了。花榮匆匆下馬,才站穩就听李墨染反問了句,疑惑的語調像真的是不認識魏少一般。他一愣,不知要過去還是該原地等,愣愣的看向紫鳶,後者臉色並不好看。
「那你這是干嘛?」紫鳶沖著被他抓住的手腕一努嘴,意思是讓他放手。
李墨染笑了笑,似真似假地說道︰「不抓著你,要是跑了怎麼辦?」說完斜瞄了進也不是退也不行的花榮一眼,又道︰「二位是打算去哪兒?不如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紫鳶挑了下眉。這建議當然是對他們有利。這家伙是不知道他倆都一的麻煩吧?不過這家伙也算有點用處,至少身手不錯。她轉了轉瞳,說道︰「好啊,不過出力出錢,你得任選一樣。」
李墨染毫不考慮地說道︰「我選出力。」
嘖,千萬別告訴她,這家伙是因為沒有盤纏了才找上他們的。看來再大的大俠,再帥的文藝青年,沒錢的時候都挺囧的。
多了一人,還好這多出的一人自帶了一匹馬,不然紫鳶還要考慮著怎麼把賣掉的馬給找回來。
丟下肖小姐和馬車,朝著夏村走去,李墨染便建議找間客棧住下來。
「不出錢的沒權利要求!」紫鳶不客氣地拒絕了李墨染的提議,對花榮說道︰「我們還是找個地方露宿吧。」
花榮點頭。李墨染撇嘴,好像還嘀咕了句什麼。
穿村而過,到了有光亮的地方,花榮發現李墨染看向紫鳶的眼神有點變了,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角狠狠的抖了兩下。
之前她被劍劃到的地方,在黑處倒是沒發現,到了亮處,那破損的地方則若隱若現的透出胸前的肌膚。
花榮猶豫了一下,伸手朝著李墨染推去,後者很靈巧的一避,視線卻還落在紫鳶的胸前,嘴里問道︰「花兄有事?」
花榮額角一緊,嚷道︰「喂,你看什麼看?」嚷完沖著紫鳶說道︰「你也注意點,衣服破了都不知道!」
憑白的被吼了一句,紫鳶愣了下低頭看去,跟著眉頭擰了擰。她是忘記了衣衫破掉的事實。而且他們從萬花谷離開,走得很匆忙,連一套換的衣服都沒帶。
有沒有換的其實也沒關系,穿著一身髒衣,只要沒臭味,也沒誰有意見。可現在不是衣服髒不髒的問題,而是被劃破了一條口子。
哎呦,被這李墨染一鬧,她居然把這麼令人心疼的事給忘了!
紫鳶捂了破損的地方,沖著花榮噘嘴說道︰「花榮,你怎麼不早提醒我,早知道就叫肖小姐拿套換的衣服,也算是報答咱們的恩情啊!這下虧大了!」